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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许恒没有管端着咖啡不知道该不该放下的许顷,视线偏移,看向阮青。

    他笑:“让我也听听。”

    许顷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

    他也是不知道阮青已经对许恒纵容到这个地步,出门报备都算轻的。这种情况许顷猜也猜得到许恒在人家姑娘身上装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许顷再一次感叹两人简直天作之合。换了谁来都是一踩一个雷的事,放在他俩身上轻飘飘的。

    阮青起身走过去坐到他对面,也不说话。许顷趁此机会离开。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两分钟,阮青起身往门口走。

    许恒无意识地拢了拢手指,上眼皮耷拉下去,周身的氛围也阴郁下去。

    阮青端着可颂回来的时候只能看见这人毛茸茸的头顶。

    碟子与桌面相撞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唤醒了独自阴暗的许总。

    阮青坐回去,再看对面的人。已经从阴郁变成了某种被抓包的诡异的僵硬。

    “胆小鬼。”她说。

    许恒没抬头。

    许总当然不是因为这三个字破防,也没有赌气。

    在阮青面前,他实在没有底气。有太多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戳即破的东西了。

    他的病,她的病,他们的聚少离多,当然还有其他。

    许恒比谁都清楚,许顷提这么一嘴,震动的不仅仅是表面,而是击鼓传花一样一层层往深处的敲击。

    他清楚,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但他又确实是个胆小鬼。没觉得他那点心思能瞒过阮青,但也摸不准她会是什么反应。

    这一刻,他却也说不上害怕或是紧张。

    许总静悄悄,阮青总怀疑他脑子里的想法已经拐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以为许总会先准备好戒指和户口本再来问我呢。”

    许恒抿唇一言不发,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户口本和红丝绒小盒子。阮青探头去看,才发现他身边的座位上有个背包。

    许恒手上动作不停,于是餐桌上就又多了一叠银行卡,一沓房产证和各种名目的证件。

    眼见着越来越夸张,许总都快把自己的出生证掏出来了,阮青终于制止他。

    阮青轻轻按住他还在颤抖的手,许恒这时才抬头看她。

    阮青有点好笑地看着他发红的双眼,语气轻柔:“你都准备得这么好了,可是……”

    “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她问好不好。

    许恒哪有那个骨气说不好。

    到底还是要照顾许总的情绪,阮青接下来都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把人送到停车场才往回走。

    等快到饭点的时候,阮青从繁忙中短暂抽身,才想起来自家许总不同常人。算算时间大概还要十几分钟才到平常送饭的点,阮青拨通了许顷的电话。

    阮青跟他说明了大概的情况之后,许顷沉默了一阵,才说:“我尽早给他做个检查,你等他来了关注一下他的情况。”

    阮青毕竟是非专业人士,许顷还是不放心交代她太多,只让她不要让许恒陷入极端情绪,出事了第一时间找他。

    电话挂得很快,阮青按灭屏幕走出实验室,就看见高大的男人坐在前厅的长椅上。

    许恒大概也发现了之前见面的时候他穿西装让她不自在,之后再来就一直穿得比较休闲,看起来更融入大学的氛围。今天久违地又穿了西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凌乱。

    装着保温桶的袋子挨着他,整体别扭又和谐。

    阮青站在那观察了一会儿,琢磨出了点六神无主的意味。她走过去,像之前一样带着人到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两个人面对面把饭吃完,又收拾好。

    阮青把许恒送到门口,看他低垂的眉眼,说:“你今天都不怎么看我。”

    许恒抬眼看她。

    阮青见他完全没有赌气之类的情绪,稍微放心了一点:“今晚我不住校,许总时间方便吗?”

    许恒迟钝地回应:“……方便。”看起来完全没有过脑子。

    阮青抬手替他整理了下着装,满意道:“那就麻烦来接下我吧。”

    大概是真的被阮青无意识中“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操作给整迷糊了,许恒什么话也没多说,直愣愣地走了。

    等阮青晚上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那身有点凌乱的西装,她不禁怀疑:“许总,你今天真的有好好上班吗?”

    许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这才凝实:“啊……今天没有会议。”所以问题不大。

    阮青不太相信这个说辞。

    总觉得许总待在家里看了一天的邮件。

    回到家第一件事是让许总去洗澡。

    后来发现这个房子是双浴室,据许总所言是因为一开始带她来的时候太紧张了忘记交代。另一个浴室小一点,而且进门的地方和墙饰融合得很好,墙面上有个很大的镜子,如果忽略它原本的用途的话甚至可以作为衣帽间使用。

    许恒自己其实是喜欢小一点的房子的。从他在兆津的那套两室一厅就能看出来,那时候他名下也有别墅和庄园,但都只是作为财产的形式存在,而不是住所。

    但是认识阮青以后,他挑房子总是更愿意挑大一点的。买下的时候就在想每个房间可以做成什么样,阮青会在里面做什么。

    阮青从小浴室出来的时候,许总已经披着浴衣在床边坐了有一会儿了。

    今天许恒不在状态,这时拿着本书在手上,看眼神却知道他在发呆。

    阮青过去解他的浴衣,他也很顺从地把整个人打开。

    阮青把人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确认许恒没有像许顷说的那样情绪不稳做出自伤行为之后,放心地把浴衣裹回去,然后陪着他坐在床沿。

    许恒下意识回应的动作顿住,委委屈屈地收回去。

    阮青没有要掩饰目的的意思,很快开始下一□□查。

    她盯住许恒的双眼:“你今天下午做什么去了?”

    语气还是很平缓的语气,但是完全没有允许回避的意思。

    许恒还沉浸在尴尬里,顺嘴就说了:“下午没回公司,在书房看邮件……也没有一直看,送完饭回来就没开电脑了。今天我们买的花要换营养液,家政是每周一来,所以干脆自己换了。”

    然后当然就是等着去接阮青回来。

    这话不用许恒说,阮青也知道。

    那目前来看一切正常。

    阮青好笑地看许恒假装自己很忙的肢体动作,说:“今天只是来陪你,我今天忙,没有力气折腾了。而且明天任务也很重。”

    许恒“嗯”了一声,把阮青捞进被子里,按灭床头灯。

    “晚安。”

    许恒的情绪波动貌似在可控范围内,但现在的他一戳就破。

    带着这种容易破防的状态去做事就很危险。

    众所周知,览澄作为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企业,每每为自己连续五年获得“最佳雇主”感到骄傲。它把这一头衔摆在各大平台官方账号介绍的第一排,十分炫耀地支棱着。

    览澄内部有一套完备的体系,企业文化偏向自由,高层领导里硬性规定男女比例对半分。当然也因为不太要求加班的原因,导致公司的客服在下班时间联系不上,对于一些客户来说还是颇为困扰。

    许恒的圈子里当然不缺各色优秀的女性,她们选择或不选择婚姻,很少有其他人来置喙。

    兆津,毕竟是一座不多管闲事的城市。从精神层面而言,更是一座女性的城市。

    许恒完全想得通。

    他相信阮青的思想足够独立,对她来说婚姻并不是必须的,而且时机也不对。

    阮青现在还在享受校园生活呢,换句话说,她还在读书。在一个人生高速进步的阶段去谈论别的,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许恒突然感到紧迫的原因倒也不是别的,其一是他们太久没见了,那点陌生感带给他极大的不安;其二是他前几天去给阮青送饭的时候,碰见了谢允文。

    他后来知道了谢允文只是代表学校到京都大学参加辩论赛,根本没有和泡在实验室的阮青有见面的机会。但是这样的活动有多少?他们能联系能见面的机会又有多少?

    没有一份稳定有效的契约在身,许恒半点也不敢想别的人会在这四年有多少可乘之机。

    药物治疗使得他有时思维混乱,常常代入到还在留学的自己。精神亢奋的时候,会认为谢允文去京都大学找阮青了。

    然而摸到手机点开屏幕又清醒一点,但是身上已经全是冷汗。

    这时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的花,恍惚还记得要给它换营养液,于是仅凭本能行动。

    许顷的检查没有让许恒的状态被放任。

    阮青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问题被发现的第三天,实验室的事务阶段性地告一段落。

    阮青沉默了一会儿,问:“许医生,你真的上许恒的当了吗?”

    她从来不怀疑许顷的专业素养,所以一直认为他不会做让许恒出状况的事。他看着许恒长大,加上职业使然的敏感,许恒怎么可能骗得到他呢?

    这下换成许顷沉默。

    那边传来许恒的声音:“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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