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赵清谏

    “年年,你一定要和我这么生疏么?”

    谢斯年坐在总裁座椅上,他身后落地窗通明澄澈,这是瑞达大厦的最高层,放眼望去可以看见南临大半城市,以及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江景。太阳折射耀眼的光芒,现在是下午两点,一天中太阳最大日头最盛的时候,小半面窗户被华贵窗帘挡住。谢斯年就坐在这片被遮挡住的阴影里,对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孩,无奈地这样说。

    他心里已经隐隐后悔了。

    或许他这次不应该见许岁,或许应该把身份瞒的更好一些。

    更或许在两年前,公司高层在商定营销方案的时候,他就应该否决掉将合作方从许秉白替换成荣炳兴的提议。

    心中闪现着回忆,后悔无济于事。

    在他对面,许岁平静地说:“谢总,那你让我叫你什么。斯年?您用总裁身份来见我,我还有其他称呼来叫您吗?”

    谢斯年:“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也不是有心瞒你,我刚上任第一天就看到桌上摆着这样的营销计划,想都不想直接压下去了,你在我的公司里,再怎么说我都要护你周全……许岁,别为难我了。”

    他低声说:“我已经挣扎了一周多了,选择把事情公开来讲。宁可把腐肉挖下去,也不要烂在伤口下面等哪天爆发,我们那样好的关系,无论是恋爱也好,朋友也好,都很难得可贵……我不愿意骗你。”

    这番话听起来真诚又坦诚,能说出来十分难得,谢斯年不是一个喜欢公开自己想法的人。

    许岁抬起眼睛,她的眼睛是清凉的,并不为所动。

    只说:“谢总,你是今天才知道家里有个瑞达公司么。”

    谢斯年的家境确实隐藏得很好,大家只知道谢父生意做的极大,有很多公司股票,是不少大企业的股东,只是没想过居然还是瑞达的董事。

    谢斯年早想过她会来问:“是。”

    他有心想解释他不知道的原因——谢斯年早就想好了借口,早在许秉白还没死之前。

    但还没等他说出口,就听到许岁说:“好,我信。”

    谢斯年错愕地抬起头。

    许岁唇角微微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这极大鼓舞了他,谢斯年松下一口气,心里觉得她信的太快了,但在他印象里许岁毕竟是很善良,相信他也实属应该,如释重负和喜悦的情感压过了质疑,他也笑了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雪碧,倒入醒好的红酒中。

    危险讯号解除,谢斯年几乎迫不及待地讨好她,“我见你没怎么喝酒,是不是不喜欢,他们说加点雪碧会很搭配,可惜我这里没有柠檬了,等你下次来我一定补齐,要不要尝尝味道?酒精淡了很多,度数不高。”

    许岁抿了一口。

    碳酸饮料的柠檬气息很好中和了红酒中的酒精味,比起一开始的名酒,现在这杯更像是葡萄味饮料。把如此名贵稀少的红酒这样对待,简直是暴殄天物,能让天下酒客群起而攻之,但谢斯年就这样把雪碧倒进去,二氧化碳释放着快乐的气息。

    如果这样就能让许岁原谅,他宁愿把整个酒庄的酒都倒进雪碧厂里。

    他近乎小心翼翼地看着许岁喝了半杯,许岁的手指白皙纤细,杯中酒液深红,深黑的长发在她肩膀披下,对比度惊人。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许岁礼貌地说。她没喝出什么,也不是很喜欢喝酒,相比标价几千几万的名酒,她宁愿直接喝饮料。

    谢斯年想到父亲周末同他说的话。

    “年年。”

    许岁应了一声。

    谢斯年心里觉得有戏,许岁明显愿意理他了。他说:“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吧。”

    “知道了。”

    许岁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酒,她是真的有点渴了。

    “既然如此,那要不要考虑下我。作为男朋友,我想我还算不坏,你的报告就是我压下去的……当然,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逼你,不管答不答应,我和年年至少也是朋友。怎么说也都会压下去。”

    “斯年。”听了半晌,许岁轻轻放下酒杯,心里觉得腻味。

    怎么谢斯年心理素质这么好,他都不觉得假么。

    她今天第一次叫了这个称呼,还没等谢斯年高兴,接下来一句话把意思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许岁悲悯地看着谢斯年,眼神中饱含歉意,她还是那样善良,很轻声地说:

    “你的想法我知道,可是我有男朋友了。”

    什么?

    许岁有男朋友了?

    谢斯年错愕,他怎么不知道?

    之前五月的时候打电话,许岁不是还说是单身吗?前阵子接机的时候也说是单身,什么时候冒出了个男朋友?

    许岁都和谁有交集?一瞬间,谢斯年在心里排除了很多人,陈奇逸?不至于那样的许岁应该看不上。学校里的同学?也不是不可能,南临大学太多人了,又经常有活动,许岁会接触到谁也正常。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陡升的火气,“是谁?”

    许岁看着他瞬间焦躁烦心起来,在心底欣赏了一会。她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名单,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有些犹豫。

    A赵清谏

    陈奇逸

    赵清谏上面的字符是许岁之前删掉联系方式后,那次在公司楼下被赵清谏当场逮住,对方看着她加回来的。赵清谏还特意在前面加上字母,这样一眼明了,排在首位,十分醒目。幼稚的可爱。

    出于某些愧疚,许岁一直没删掉。

    许岁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她声音轻快,能把对面的谢斯年气的吐血,“我在瑞达大厦最高层,你有时间过来下吗。”

    对面说了什么,许岁应了一声,过了十几秒才关掉手机,对谢斯年说,“等十五分钟,他一会儿就到。”

    谢斯年几乎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许岁,你为了气我没必要这样做,那些随便找来的人根本配不上你。”

    许岁用手支撑着下巴,看向窗外说:“没办法,我们感情好啊……而且他,也很优秀。”

    谢斯年气笑了一声,“六月份的时候你还说没谈恋爱,也没有男朋友,现在就找到了?”

    他感觉自己要被许岁气死了。

    怒火不断从心脏涌上来,堵在心口,谢斯年现在能和她这样平静的讲话,而不是直接拿走电话让那个不知所谓的男朋友滚,就已经用掉他所有的自制力了。

    “半个月很快么,”许岁轻声说,“要是感情深,多快都有可能。我看网上还有认识三小时就结婚的,这算什么。”

    谢斯年抱着胸,冷笑一声,被许岁气的心口直疼,大脑附近有一根血管拼命地蹦,像是下一秒要裂开一样。

    他冷眼看着毫无动静的门口。

    他倒是要看看,许岁能临时找个什么货色打发他。

    十多分钟后,谢斯年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期间,秘书敲门说一会儿有会议要开,谢斯年眼睛也不眨一下就推迟了。他一动不动看着门口,等到十分钟过去,他抬了抬下巴,心情好了不少,对许岁说,“连基本遵守时间的态度都没有,我不认为这是个好选择,你要是有眼光,就知道谁才应该是你的你男朋友。”

    话刚说完,门开了。

    谢斯年剩下的话还没说完,被生生掐断,好心情戛然而止。

    他挑起眉,矜贵地抬起头,打算从头到尾把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朋友”挑出个九九八十一条毛病。看在许岁的面子上,剩下一千条他就不当面说了,明天上班打印成文件放在许岁桌子上就好。

    就看到门被推开,一张俊美逼人的脸露出来,钻石耳钉在光下闪闪发光,衬托着穿着衬衫的人华美俊逸,贵气非凡。因为身高过高,进门前还微微侧头,免得碰到门上。

    面孔谢斯年很熟悉。

    是他前两天专门让李程查过的人。

    赵清谏。

    他皱着眉,对许岁冷笑着说,“这就是你看中的人?戴着耳钉不三不四。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正经。”

    许岁不知道谢斯年三年留学留出了什么,不会是去清朝读书的吧。

    她站起身,笑着走到还不明所以的赵清谏面前,牵起他的手。

    在对方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她捏了捏赵清谏的掌心,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很开心,对着谢斯年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赵清谏,哦,你们应该前几天见过面。”

    她侧过脸,亲了赵清谏面颊一下,“清谏,这是我的高中同学,叫谢斯年。”

    赵清谏缓缓眨了眨眼睛。

    他唇角下意识想要上翘,但许岁突然叫他过来,还是来瑞达,肯定是有事要做。他不能砸了许岁的场。

    他尽可能压平唇角,也回握住许岁的手,两个人般配又亲密,他对谢斯年略一点头,“你好。”

    深呼吸已经压不下怒气了,谢斯年指着赵清谏的脸,对许岁说:“这就是你找的男朋友,许岁,你有必要这么气我吗?”

    许岁和赵清谏十指相扣,骨节分明的大手牵住纤瘦白皙的小手,美好的像是大师刀下的雕塑。

    她笑眯眯地说,“你不是问我男朋友是谁么,我气你做什么。”

    许岁气他做什么……

    谢斯年哑口无言。

    他沉默了半晌,说:“我不同意!”

    许岁挽着赵清谏的手臂,像全天下所有情侣一样亲密,她低头摆弄着赵清谏的手指,觉得之前没注意,赵清谏的手居然特别好看,骨节分明纤长有力,很适合戴戒指做手模。

    她没注意,身旁男人的耳朵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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