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在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穷极一生都会忘不了当初的心动

    ——许朝意

    沈柠月手撑着头漫不经心地翻着历史书,这节自习课有些乏味,既不想写作业,又不想看书,心思莫名地飞到九霄云外。

    许朝意和她是同桌,离她离得近,早就发现她的心不在焉,“柠柠,你最近怎么了?”

    沈柠月看向窗外,清风柔柔地打在她的脸上,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外面残阳丝血,“没什么,就是太无聊了。”已经很多天没有找阮言白了。

    少年眼角的红痣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心间,让她夜不能寐。

    许朝意前面的男生回头问她问题,她侧着身体低声给男生讲解,男生听得很认真。

    她和沈柠月不同,沈柠月偏科,许朝意却是全科都很好,只是最后选了文科也只是因为个人喜欢,她是年级里的佼佼者。

    慕南乔选的理科,在3班,和许朝意一样,都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深得各科老师的喜欢。

    沈柠月托着下巴看着许朝意,目光里带着认真和探究,思绪不由得飞远。

    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许朝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柠柠?你又走神了。”

    “下课了?”沈柠月回神,看见教室的班级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许朝意一脸无奈,一边把书放回书桌里,一边拿了个棒棒糖给沈柠月,“柠柠,你最近很不对劲。”

    沈柠月接过棒棒糖撕开外面那层包装纸,把糖含在嘴里,牛奶的香甜味有些甜腻,可是她却很喜欢,“去厕所吗?我陪你去。”

    学生时代,要好的同学朋友连上厕所都是会一起的,沈柠月和许朝意也不一样。

    许朝意挽着沈柠月的手,兴致勃勃地和她说着某部电视剧的剧情,沈柠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走到厕所不远处,许朝意自己过去,沈柠月则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兜里,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脖子。

    男厕所一阵骚动,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少年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目光淡然,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阮言白抬头时刚好与沈柠月的视线相撞,少女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惊愕,含着棒棒糖的小嘴微张。

    一时之间,他觉得有些难堪,好像她每次出现的时候就恰好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后面有人拿着空了的水桶从厕所走出来大笑,“神经病的儿子不配和我们在一起上学。”

    不知道是谁将阮言白母亲是精神病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有部分同学开始欺负他,孤立他。

    阮言白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忧伤,默默地站在那里,在沈柠月的眼中像极了一只做错事情的小狗,又乖巧,又可怜。

    他不知道沈柠月如果知道他的家庭,知道他那些过去会怎么看待他,是不是还会像之前一样说他们是朋友……果然,只要没有期待,就不会在意这些。

    沈柠月缓缓朝阮言白走过去,那双眼眸里泛着危险的寒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把棒棒糖递给阮言白上面还沾着她亮晶晶的口水。

    阮言白有些疑惑地看向她,沈柠月朝他使了个眼色,阮言白伸手拿住糖棍子,他看见沈柠月活动着手腕朝泼他水的男生走去。

    那个男生不认识沈柠月,丝毫不把沈柠月放在眼里,“怎么?想打架啊?你别以为你是个女的,老子就……啊!”

    沈柠月反应极快的给了他一个过肩摔,摔得男生嗷嗷大叫,她拍了拍根本没脏的手,双手抱胸,眼里嚣张又嫌弃,“啰嗦。”

    阮言白呆呆地看着沈柠月,那个嚣张恣意的女孩在他眼前很是耀眼。

    旁边围观的人不敢多管闲事,只有那男生的同伙出来帮忙,“你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帮着他?他可是疯子的儿子,谁知道疯病会不会遗传,他会不会也突然发疯?”

    沈柠月上前揪着他的衣襟,脸色很不好看,“你他妈地敢动我的人,谁给你的胆子?”

    那些男生对沈柠月动起手来,沈柠月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出手快准狠。

    许朝意一出来就看见跟人打做一团的沈柠月,围观的人站得都很远,还有人赶紧去找老师。

    阮言白不会打架,只能在沈柠月被偷袭的时候,抱着对方然后被一阵毒打,场面十分混乱。

    “柠柠……”许朝意拉住其中一个男生,想让沈柠月赶紧走,不然等会老师来了,她又要吃不了兜着走。

    “许朝意,你快走开!”沈柠月看了眼许朝意朝她喊,她本来就安静内敛,哪里会打架,等下弄伤她怎么办、

    果然,被许朝意拉住的那个男生气急败坏,用力将许朝意甩开,许朝意失控地朝旁边摔去,额头撞上坚硬的墙壁,额角瞬间见了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许朝意只觉得脑子嗡嗡地响,眼前有些发黑。

    周围的人发出一声尖叫,推许朝意的男生也被这副情景吓到了。

    沈柠月看见那一幕,心头一疼瞬间红了眼,把泼阮言白水的那个男生狠狠踢开,摁着打许朝意的那个男生抵在墙上,男生的脸都被摁得变了形。

    慕南乔走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散发着一股杀气,走过去扶起许朝意,“怎么样?”

    许朝意头有些晕,但一心只担心沈柠月吃亏,她指着沈柠月虚弱地说:“南乔,柠柠……”

    “你去吧,我送她去医院。”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不同于男生的青涩和稚嫩,那是一道成熟富有磁性的声音。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许朝意打横抱起,身上带着一股木质香水混着淡淡的烟草香,有些好闻。许朝意微微抬头,迎着落日的余晖隐约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目光落在那张唇形分明的薄唇上,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沈柠月看见一个男人抱走了许朝意,想去追,慕南乔拦住她,“放心。”

    “再敢欺负我的人,我要你好看!”沈柠月的眸子泛着一丝猩红,不知在说许朝意还是在说阮言白,亦或者两者都有。

    阮言白被打得鼻青脸肿,那些痕迹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尤为刺眼。

    老师走了过来,犀利的目光扫过他们一群人,当看到阮言白也在里面的时候,不由感到惊讶,最后看向了沈柠月。

    一群人被带到了教导处,经过了解才知道那群男生欺负了阮言白,所以沈柠月才会教训那几个男生,并且在得知许朝意可能受伤严重的时候,看着那几个男生的目光实在算不上友好。

    “就算这样,沈柠月你也不应该打架,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有什么不能找老师吗?”教导主任语重心长地说,又指了指沈柠月和那几个男生,“你把你们家长叫过来。许朝意同学现在被送到了医院,你们几个赶紧带着父母去给人家道歉,该出的医药费自觉点!”

    在场的除了阮言白和慕南乔,其他人包括沈柠月都要写一篇一千字的检讨,因为影响恶劣,还要全校通报批评。

    知道自己闯了祸,那几个男生都耷拉着头老实巴交的。

    教导主任让他们都回去了,只留下了阮言白。

    “言白……”夏简立看着他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有什么事可以来找夏伯伯的。”

    夏简立和阮言白的父亲是故交,当时阮言白能转到这所学校也是多亏了夏简立,只是阮言白不想多麻烦他,他一无所有没什么可以回报的。

    阮言白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夏简立终究是拿他没有办法,放他离开。

    许朝意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头还是有些晕。

    她缓缓起身,艰难地往外面走去,扶着光滑的墙壁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艰难,走廊上有个男人在打电话,声音隐隐有些熟悉。

    许朝意抬眼看去,只一眼就惊呆了,那个男人五官立体,棱角分明的轮廓隐隐和许朝意晕倒前看到模糊的轮廓重合,那张唇形分明的薄唇微微翕动,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衬衣的衣摆尽数扎进西装裤里,手上带着一块价格不菲的瑞士手表,整个人透着成熟男人的优雅和稳重。

    正在打电话的男人似乎感受到她的存在,微微偏头看向女生,灯光下的女生面容苍白,额头上缠着绷带,那双浅褐色的眸子正盯着他。

    体力有些不支,身体缓缓下滑,却在即将坐在地上的时候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托住,紧接着淡淡的木质香味萦绕在她鼻尖,抬眼便撞进男人黝黑的眼眸,许朝意第一次看见这么深邃的眼睛,好像漩涡一般会将人吸到漩涡深处,危险,又忍不住地沉迷。

    男人本想将她扶回病房,可女生似乎太虚弱了,他长臂一捞,将许朝意抱了起来送回房间。

    许父许母接到电话得知许朝意受伤的事时,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特别是许母直接抱着许朝意好一顿哭。

    许朝意用眼神示意母亲,还有外人在旁边,许母才收了哭声。

    许父拉着男人好一顿感谢,许朝意看见男人袖子上那对银色的袖扣,耀眼的银光差点晃了她的眼。

    慕南乔和沈柠月请了假过来看许朝意,见到许朝意的那一刻,沈柠月眼睛有些微红,“对不起……”印象中的许朝意虽然安静内敛,但不是这幅病殃殃的样子。

    许朝意伤得不算很严重,只是额头缝了针,以后可能会留疤,住院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

    沈柠月听到还会留疤的时候更加愧疚了,她低着头,眼眶发酸“叔叔阿姨,朝意手伤都怪我……”

    “说什么呢?柠柠,又不是你推得我,和你有什么关系?”许朝意皱眉,生怕自己父母真的会怪沈柠月,“爸爸妈妈,这事和柠柠没有关系的。”

    说实话,要说心里不怪是假的,自己女儿多少也是因为沈柠月受的伤,而且以后还有可能留疤,女孩子头上留疤和破相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们也明白,沈柠月毕竟不是有意的,而且如果不是沈柠月从小到大护着他们的女儿,依着许朝意的性格都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许母叹了口气,摇摇头,把空间留给他们年轻人,带着许父回家给许朝意熬汤,那小脸白的,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男人看着那个温婉的女生拉着沈柠月一阵安慰,明明自己瘦小又虚弱却一直在为别人着想。

    沈柠月终于看到了站在旁边的男人,那双凤眼与慕南乔有几分相似,一脸疑惑的看向慕南乔,“这是你哥?”可是她好像不记得慕南乔有个哥哥。

    慕南乔白她一眼,“什么哥?他是我小叔!”

    男人朝他们微微颔首,神色清冷疏离,“你们好,我是南乔的小叔,我叫慕南城。你们也可以跟着南乔叫我一声叔叔。”

    沈柠月和许朝意都被震惊到,眼前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慕南乔的叔叔,说哥哥也不会有人怀疑。

    慕南乔像是早料到了她们的反应一般,不慌不忙地解释:“小叔确实比我爸小很多……”

    慕南乔的的父亲比慕南城大了十四岁,当初慕爷爷和慕奶奶意外怀上了慕南城,那时候大儿子也有那么大了,索性就生了下来。而慕南城九岁的时候,慕南乔的父亲结婚生子有了慕南乔,虽然辈分不一样,可是年级只相差了九岁,慕南乔十八,慕南城二十七。

    而且慕南城可以说是年轻有为了,仅仅用了几年时间就拿着当初向家里借的钱一手创立了现在的公司,并且在他的经营下已经挤入上市公司的行列。不管是慕老爷子还是慕南乔的父母都将他视为家立的骄傲,就连鲜少见到他的慕南乔都将他当做自己的榜样。

    慕南城的公司在A市,慕老爷子夫妻也跟着他在A市,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慕向岩才会带着慕南乔一起去老爷子那过年,慕南乔才会见到他,沈柠月和许朝意自然是没见过的。

    沈柠月礼貌地随着慕南乔叫小叔。

    许朝意看向男人,却怎么也叫不出口,下意识地不想称呼他为叔叔,默念着他的名字,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她露出一个看起来很是明媚的笑容,“慕先生好。”

    幸好不管是慕南乔还是沈柠月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妥,许朝意深深呼了口气,下一秒却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有些被看穿的窘迫,苍白的小脸浮现出一抹绯红,娇娇嫩嫩的煞是好看。

    实际上是许朝意多想了,慕南城只是微微有些疑惑,却并没有多想。

    没留多久,慕南城就回去了。

    沈柠月踢了一下慕南乔的小腿打趣他:“诶!你小叔长得可真好看,有没有女朋友?”

    一个问题正好问到许朝意心坎上,隐隐有些期待地看向慕南乔。

    慕南乔仔细想了想,似乎没有听说有女朋友这回事,“应该是没有的。”

    许朝意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沈柠月说:“要不我当你小叔的女朋友吧,给你当小婶婶。”

    慕南乔捏着她的脖子怒道:“老子拿你当朋友,你他妈想当老子婶婶?”

    许朝意听着那话,心里莫名发慌,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她是了解沈柠月的,她敢肯定沈柠月不喜欢慕南城,要说喜欢……莫名的,许朝意想起了那个目光清澈的少年。

    沈柠月回学校的时候想起阮言白似乎也受了伤,她去药店买了些药给阮言白带回去,她往阮言白的位置扔了一个纸团,上面写着:天台见。

    夜色宁静,疏星点点。

    沈柠月坐在天台上望着漆黑的夜色,纤细的指间夹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烟,她放进口中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她明艳的小脸。

    阮言白刚走上来,就看见她坐在那里,夜风吹起少女的长发,她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垂着一双腿隐在夜色里吞云吐雾,烟雾缭绕中,他似乎看见少女暗含忧伤的眼眸。让他惊讶的是,沈柠月会抽烟,燃烧的香烟随着她的手在夜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而她的身侧放着一袋药。

    沈柠月似乎已经觉察到他的存在,夹着烟的手顿了顿,微微偏头朝他看去,少女唇角轻勾,带着几分妩媚,“嘿,阮言白。”

    少年缓缓走到沈柠月身边,在她惊愕的目光下接过她手里的香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下一秒就被呛得只咳嗽。

    沈柠月愣了一下,轻笑出声,笑意在唇边不断扩大,眼角含着笑出来的泪花在风中摇曳。

    “阮言白,烟要这样抽!”她空灵的声音散在风里,落在他的耳畔,仿佛带着一丝魔力,有种诱他入深渊的蛊惑。

    沈柠月把烟抢了回来,就着阮言白含过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偏头看向阮言白缓缓靠近他,轻轻呼气,烟雾从她口中吐出喷在少年被呛得微红的脸上,有些别样的风情。

    “烟是这样抽的。”

    阮言白的眼里渐渐浮上迷离之色,不知是沉醉在烟雾缭绕里,还是迷失在她充满诱惑的风情里。

    许久,阮言白轻声开口:“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沈柠月愣了愣,眸光微闪,她在阮言白耳畔轻声说:“你真可爱,今天更加喜欢你了呢。”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白皙的耳垂上渐渐泛起一层可疑的粉,眼神有些慌乱,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还没等他回神,少女已经和他拉开距离,抬眸看向那片天空,“阮言白,你喜欢黑夜吗?”

    少年看向那片夜色,许久,他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不喜欢。”

    就是在这样的夜色里,他失去了父亲,而无数次,他的母亲想将他杀死在这样的夜里。

    沈柠月扬起唇角,“好巧呀,我也是。”

    她的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夜色里不顾她的哀求,那么的决绝。

    阮言白想说不一样,这样的夜色对他来说只有痛苦,可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柠月把快燃尽的烟头掐灭,迎着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阮言白,以后别那么傻了,他们打你,你就打回去呀!实在不行,你告诉我,我帮你打回去。”

    “我说过,你是我罩着的人。只要我在,我不会让你受欺负的。”少女明媚的眼眸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她笑起来的时候,烟火星辰也不过如此。

    少年的心里划过一丝悸动。

    夜有些凉,他脱下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第二天下午,沈霖请了假没去上班来了沈柠月学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他都有了经验。

    办公室里,班主任和沈霖把昨天的经过说了一遍,沈霖连连点头说抱歉,可心里却不这么认为,见义勇为没错。

    只是碍于老师的面上他总要低下头,不然这事要没完了,到时候沈柠月在学校里更没老师会喜欢了。

    沈柠月背靠着墙站在办公室外面,嘴里嚼着一个口香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阮言白收了作业要交去办公室,正好看见沈柠月,

    沈柠月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阮言白把作业放到5班班主任的办公位上,他看见6班的班主任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阮言白猜想那应该是沈柠月的父亲,只是男人背对着他,看不到男人的模样。偷听不是礼貌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走了出去。

    “喂!”沈柠月叫他。

    阮言白走到她面前,那双清澈的眼眸盯着她,“我不叫喂。”

    沈柠月轻笑出声,踮起脚尖想摸他的头,奈何身高不够摸不到,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少年背着阳光缓缓半蹲下身体,抓起她停在半空中的手放在自己头上,眼里带着一丝温柔。

    沈柠月愣了一下,阮言白的头发很柔软很蓬松,身上是一股清凉的薄荷味,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一如他的人一样。

    “沈柠月,叫人家喂很不礼貌的。”阮言白说。

    沈柠月忍不住笑出声,又呆又傻,难怪人家欺负他都不还手。

    “嗯,阮言白。”少女的手轻抚着他的头,画面有种说不出来和谐。

    很快迎来一次月考,月考之后放假三天。

    考完最后一场,沈柠月烦躁地走出教室,只有含着那颗棒棒糖才会让她的心情有所缓解。

    许朝意还没有回校,许父许母给她请了两周的假在家休养,所以也错过了这次月考。

    这几天怀着对许朝意的愧疚,为了给她做笔记,沈柠月连最讨厌的数学课物理课都在很用心的听,只是做出来的笔记还是一团糟,她的基础不好,再怎么用心还是徒劳,只有补上之前落下的基础才能赶上进度,这么短时间想补上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沈柠月借了班上同学的笔记来抄,打算带回去给许朝意,想着还好还有个慕南乔,有什么不会的还可以问他。

    阮言白走出来正好看见她,叫了她一声。

    五月底的天已经有很炎热了,男生们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服装整齐一致,有的女生已经换上了校服裙,还稍稍改短露出纤细笔直的双腿,带着青春该有的朝气。

    沈柠月双手抱胸站在一处阴凉的地方等着他过来。

    阮言白是小跑着过来的,白色的校服被汗浸湿,阳光落在他身上白得晃眼。

    沈柠月有些好奇,他父亲得长多白才会生出这么个冷白皮的儿子?

    眼前的少女还是穿着和男生一样的校裤,望着他的目光里含着几分探究,阮言白疑惑地问她:“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也许是阮言白的言行举止里总是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沈柠月不禁被他逗笑,倾身向前朝他看了又看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阮言白,你这么白不当小白脸可惜了。”

    阮言白愣了一下,又听到女生散漫的声音传来:“不如以后给我当小白脸吧。”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慕南乔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很是熟练地把手搭在沈柠月的肩上,“我小叔来接我了,一起回去?”

    沈柠月也没躲开,任由慕南乔把手搭在她肩上,只是直直看着阮言白扬起明媚的笑容,“考虑一下。”

    那种话从沈柠月口中说出来,阮言白并没有觉得是在嘲笑他,反而有种好朋友间的打趣 ,只是看着眼前把手搭在她肩上的少年,他的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要好。

    “喂,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沈柠月见他又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阮言白回神,拿出一盒奶酪棒递给她。

    沈柠月挑眉问他:“为什么给我买这个?”

    “谢谢你帮我那么多。”谢她为他出头,谢她给他买的两次药。

    “不太够。”沈柠月接过他手里的奶酪棒摇摇头,可眼里的笑意却告诉少年她很喜欢。

    慕南乔搭在沈柠月肩上的手紧了紧,倾身往她身上靠近了几分,看着阮言白的目光里却多了几分盛气凌人,仿佛在警告什么。

    沈柠月被勒得吃痛,皱眉瞪着慕南乔。

    “下次再聊。”慕南乔朝阮言白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强行搂着沈柠月走。

    来不及说太多,沈柠月偏头朝阮言白大声说:“三天后再见!”

    他们的背影莫名的相配,阮言白抿着唇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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