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经常被问到，到底是怎么搞定卡卡西那么难搞的人的。

    首先，“搞定”这一词的定义是……

    好吧，其实。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我甚至没有意识到那是提出交往的意思。

    直到我挡住卡卡西凑得太近的脸，他不快极了，我才想起那句话，想到它可能有别的含义。

    被当场喊出“对不起”拒绝的卡卡西，会是什么心情呢？

    逃回家的我躲在被子里直发抖。

    我甚至真的有点怕发飙的卡卡西会拆坏我的家。

    不过，不能再躲着他。

    我回应了“好”，这么约定了，就要呆在卡卡西的身边，绝不能逃避。

    于是带着伴手礼馒头上了门。

    他提议“那慢点发展吧”的时候，我只顾着点头，没注意到背后他家的门被按上了。

    痛恨的失误。

    过去的计划中，我曾想过色，诱前辈。

    甚至因为太没有自信，找到了云游四海的自来也寻求建议。

    他以捶地大笑告诉我这个计划有多愚蠢，这个由我来实施的计划。

    为什么是现在？

    什么改变了？

    绝对不是因为卡卡西一副很前辈的表情。

    一定。

    什么叫很前辈的表情？

    我借了一把剃刀用来拆开伴手礼的封口，不小心划到手，他看见指尖渗出来的血，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没有阻止他处理伤口。

    因为比起不能靠近我，似乎不被我需要更让他难以忍受。

    我这么隐隐感觉到了。

    难道卡卡西真的以为只要摆出这幅表情，我就会允许任何事吗？

    ……至少不能让他察觉。

    还是暴露了。

    难道他真的有超能力？

    ……我想这不是理由，起码不能推到卡卡西观察力太好这件事上。

    我想，归根结底，在卡卡西面前无所遁形的原因，还是因为喜欢他。

    直到现在，我都还是很喜欢卡卡西。

    我想知道的是，现在的卡卡西到底会对我容许到什么程度。

    “这个庭院……真漂亮啊。”

    帮卡卡西一起给他以前的家大扫除，我感叹道。

    “喜欢的话给你好了。”

    “诶？”

    “这栋房子。”

    “？！”

    “反正住的地方在别处。钥匙先给你，手续上……我去问问看。”

    不行！

    我在内心发出悲鸣。

    前辈，不能变成对女人予取予求的不行的男人！！

    太吓人了。

    “不准再这样了。”

    “房子以外的东西就可以吗？”

    我摇摇头，“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卡卡西反而一口气紧张起来了。

    ……真希望他不要再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月光流淌成白色的水流，顺着窗玻璃泛漫进来，到床头，到卡卡西的银发上。

    悬在屋顶的月亮是公正的，冰冷的，唯一可以倾诉的。

    我预见卡卡西会活得比我长久得多。

    经历不断的轮回，我的灵魂仿佛同一块布不断染色褪色再染色，看上去崭新，内里其实早已变得破破烂烂。

    症状刚出现的时候，我甚至想不起来卡卡西什么时候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西装革履。

    “抱歉，”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卡卡西完全没有不耐烦，生气，只是平静的重复了一遍，“和我结婚。”

    “什么时候？”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去，今天就还来得及。”

    这种事情，我以为卡卡西游刃有余……抱歉，不是指有经验的意思。

    直到他写坏了第二张入籍登记表。

    我抽出第三张，先填完了关于自己所有的信息，按下印章，卡卡西接着很顺利的完成了剩下的空格。

    今夜月亮也又圆又亮。

    月亮是不变的，散发永恒的温柔光芒，在天上不属于任何人。

    它属于照得雪白的屋顶，屋顶属于房间，房间属于谁呢？月亮便陪在那个人身边。

    我安心了。

    容许了两次求婚的卡卡西，一定会原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完成和他的约定。

    “对不起。”我说。

    虽然他不能听见。

    “我会等的。”

    等待和前辈重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