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命?

    大胆一脸懵逼:“解药?我娘这几日连水都喝不了几口,药也是大夫开的清热散,和大伙儿用的都一样。”

    “清热散?我也用了。可是为何却毫无起色?”独臂汉子疑惑不解。

    “不会,只用清热散一定不会好的这么快,一定是用了别的什么。” 那大夫想了想,又蹲下身子,认真观察起大胆娘腿上的伤口来。

    凝视良久,突然他眼前一亮,从随身布袋中取出一枚竹镊,从大胆娘伤口的表面夹起了一片脱落的皮肉,还带出了一些透明的粘稠液体,看得众人恶心不已,秦小五更是连连干呕。

    然而还不仅如此,那大夫还将那片沾满了黏液的肉皮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甚至还沾在舌尖尝了尝。

    “咦……”众人纷纷蹙眉,秦小五直接掉头狂吐起来。

    “大胆,这是何药?何时给你娘抹的?”大夫惊喜地问大胆,夹着肉皮的手激动得微微颤抖。

    大胆一怔,挠了挠脑袋:“药?我没给我娘抹什么药啊。”

    “大娘,您这腿上的黏液是怎么回事儿?谁给您抹上的?”大夫只得去问大胆娘。

    大胆娘回想片刻,缓缓抬起布满皱纹的手,颤巍巍地指向人群中,吓得众人赶紧纷纷闪向两边,最后竟空出一块地方,空地处站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正在狂呕不止,正是秦小五。

    “是那个人的口水,他把口水吐在了我的腿上。”大胆娘指着秦小五的背影说道。

    “口水?”那大夫眼睛一瞪,喉咙也不自觉地痉挛起来,似要作呕。

    这边的秦小五则弯着腰吐了个天昏地暗,好容易才缓过气来,刚刚站起身回头,就见密室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独臂汉子则满怀希望地走向秦小五,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许多身体溃烂流脓之人,或爬或跪,两眼放光地盯着秦小五。那表情,太复杂了,就好像一群饿殍出笼,一下子看到了一块肥美无比的五花肉。

    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他们的眼神却很难不让秦小五这么想。

    “你,你们要干什么?”秦小五连连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他一连后退数步,突然脚下一个踉跄,眼看要跌倒在地,幸好身后一人扶住了他,是火莽君!

    秦小五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个转身躲到了火莽君的身后,低声说道:“火莽君,你们不能这么不讲信用。你刚刚才说放我一马,怎么能这么快就反悔?君无戏言,我受了你们的火掌之刑还不够么?怎么他们还想吃了我?那个,我我我,虽然我外面的肉皮都被烤熟了,但里面的肉还是生的,吃不得的,你跟他们说,若吃了我,他们一定会腹泻、便结、男的肾虚,女的信期不调。”

    “你放心,我既说了饶你性命就绝不食言。”火莽君说完,对着眼前众人刚咳嗽一声,那独臂汉子和身后之人倏地跪倒在地,对着秦小五齐头叩拜:“秦先生莫要误会,我们不是要吃您,我们是想求您救我们一命。”

    “救你们一命?”秦小五愣住了,半晌回过神来,反对着那独臂汉子拱手作揖:“别开玩笑了,大哥,我求你们饶我一命才是。我有那么大本事,还能被你们烤成这样?”

    说完秦小五撩开了自己残破不堪的外袍,露出了上半身,白花花的身子上赫然烙着几只火掌印,有大有小,虽然伤口已经不痛,没有知觉了,但好好一副细皮嫩肉的皮囊愣是被烤成了又焦又脆的脆皮五花,可让他又心疼又难受,就好比一件新衣服,还没穿几天就被人撕成了破烂衫,更何况他在离开这里之前,都要呆在这副皮囊里。

    “不不不。先生,我们没有和您开玩笑。”那独臂汉子一脸焦急,面貌诚恳:“都是我混蛋,我以为自己中毒已深再难回天,这才主动上前对您施刑的。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混蛋。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救我一命吧。”说罢,独臂汉子和身后众人对着秦小五猛磕头。

    “秦先生,他们都是被毒蚍咬伤,深受其苦,生不如死。若能救他们一命,我也愿从此为您马首是瞻,听您号令。”这时刚刚得知事情原委的火莽君和“半张脸”也当即给秦小五跪下了。

    这什么情况,论起行军作战、上阵杀敌,秦小五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若让他开方抓药、治病救人,那可真是瞎了眼了。他记得很小的时候,爹爹曾想让他跟着村里的一个郎中手下学点本事打打杂,结果,无论是鸡鸭鱼兔,还是花草药植,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在他手中活下来的。

    “不不不,火莽君。不是我不想救他们,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救啊。我对医理病灶、解毒开方是一窍不通啊。”秦小五急得直摆手。

    “秦先生您连大胆娘的腿都治好了,又怎会救不了我们?除非您还在生我们的气,不肯原谅我们,只要您肯救我们,我们愿意任凭您处置消气。”独臂汉子直接献上了一柄砍刀。

    “哎,你们怎么说不通呢?我秦小五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秦小五无语,干脆直接指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说道:“我若有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本事,我还能被你烫成这样,这些伤口不早就不药自愈了?”

    他实话实说,性命攸关的事可开不得玩笑。

    谁知这边话音刚落,他突然间觉得身上的伤口处奇痒难耐,仿若千万根针在里面钻着要出来。

    “不行,不行,等会儿再和你们说。痒死了,怎么突然这么痒?痒死老子了。” 秦小五顾不得再搭理那些人,心急火燎地在身上各处乱抓乱挠起来,尤其是那十只焦黑掌印处。

    凡被他挠过的掌印处,焦肉脆皮哗啦啦如黑灰皮屑般纷纷掉落,露出里层白嫩细滑的肉皮,不仅一点疤都没留下,反而显得比之前更加细腻红润。

    待到全部焦皮碎屑都被挠落,秦小五一腚坐在地上,闭上眼睛,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终于舒服了。”

    此时周边一片鸦雀无声,静得人心里发毛,秦小五悄咪咪地睁开眼睛,谁知刚一举目,就见众人全都瞪着他,所有人皆是如出一辙的表情,这回不是饿鬼看见脆皮五花了,而是……色鬼看见美娇娘?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挠痒痒嘛。”秦小五皱了皱眉。

    “啊……下流!” 一群女人大叫着捂着眼睛转过身去,就连七七也是别着脸低下头,双颊绯红。

    “下流?谁下流?”秦小五本能回头,在他后方,只有火莽君、“半张脸”和较远处的白沧宸三人。

    火莽君端严持重,一脸端肃,怎么看也不像是下流之人。

    至于那“半张脸”,倒是真的一脸猥琐之相。

    “你做了什么?”秦小五皱眉问那“半张脸”。

    没想到那“半张脸”无辜地两手一摊:“我什么都没做。”

    秦小五只得将目光转向白沧宸,呵呵笑了起来:“莫不是白大侠你做了什么?”

    白沧宸一言不发,周身隐隐升起寒气,吓得秦小五慌忙摆手:“别别别,别生气,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这时七七红着脸走向他,头却一直低着不敢抬,手里还拿着一件袍子,轻轻说道:“她们说的是你。”

    说我?哼,怎么可能?说英明神武的五道将军下流,眼瞎吗?秦小五冷笑着,回头再看众人,却发现他们的目光好像确实锁定在他,额,他的身上。

    他这才发现,他的衣袍上被烫出了十个手掌形的大洞,有大有小。他这衣袍本来就是墨青色,之前由于里面的血肉和外衣都被高温炙烤得成焦黑色,又与血肉粘在了一处,就并不显眼,也不是很难看。

    谁知如今那些焦皮黑灰都被他挠得干干净净后,里面白花花的皮肉便尽露人前了。这也就算了,关键是那几处敏感部位也随之赤果于外,着实不雅。

    胸口两个,腹部三个,左右大腿各两个,还有一个竟然在……

    秦小五当即怒了,哪个王八羔子干的?简直欺人太甚,你什么地方都可以烙,怎么能烙这里?怪不得老子那会儿痛得死去活来,断人衣食,有如杀人父母,断人香烟,犹如挖人祖坟。

    “谁干的?”秦小五一声怒吼,看向那独臂汉子。

    那独臂汉子吓得当即举起单手:“不是我。先生,您看,我的手这么大,这掌印这么小,绝不可能是我的手啊。”

    秦小五低头细看,对比了一下,好像也是,刚想再问,突然从天而降一身黑袍,正巧将他浑身罩住,秦小五猛一抬眼,就见七七面色娇羞,红晕满颊:“有什么话,穿上衣服再问。”

    “哦哦,对对。谢谢,谢谢,还是你最好。”秦小五赶紧点头,七七干脆将脸别到一边。

    等他系好了袍子,继续喝问:“谁干的?”

    “我!”一个枯瘦干瘪如小猴子般的身影跳了出来,他就是刚刚那个力量最小,也是最早倒下的孩子,此时好像气血恢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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