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曹

    也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白鹭的身上,但刚才林时衍的解围无疑是为她蒙上了一层保护罩。她既不会主动上前去与谁交谈,也没有人敢过来邀她跳舞。

    忧郁的蓝调小曲是她最不喜欢听的音乐,长睫下眸光闪烁。手腕上老土的珍珠项链在过去总是被人诟病,但这么多年了,白鹭依然没有摘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她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等待圈内位高权重的那位音乐制作人——陆垚,视线却总是会飘向另一方。

    林时衍游刃有余地与各色人物交谈,他就像一个天生的政客般能说会道,却偏偏是个商人。他是狼群里的头狼,无数人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他的关系不好,白鹭说不定也会为了自身的利益去主动接近林时衍。

    他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既回到香港成了豪门的掌权人,又在金融方面颇有建树。在国外的一系列产业,足以保他子孙无忧。

    也难怪所有人看到他来,都会不由自主地检查着装。

    或许是白鹭的视线凝在林时衍身上太久,他仄首与她对望,眼神淡漠的就像缥缈的雾气。白鹭一惊做贼心虚似的转过头。

    我为什么要转过头啊!这样就更显得我在看他了啊。

    恰好此时,主持人拿过话筒说道:“接下来是各位来宾的放松时间,我们会播放一些乐曲。还望各位寻觅舞伴,共度良宵。”

    第一首交谊舞曲是最为经典的友谊地久天长,众人翩跹起舞。在昏暗的灯光下,营造着心动的假象。

    白鹭依然是保持着这个姿势靠在墙上,偶尔抓起一些马卡龙塞入嘴中。

    “啧.....陆垚究竟在哪。”她低语喃喃着,忽然感觉有人朝她走过来,白鹭顿时又警惕起来生怕是谁要趁着灯光昏暗揩油。

    他身上的古龙香水让白鹭经历了一次过山车式的心情起伏,先是放下心来,因为来的人是林时衍。而后白鹭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来干什么?

    “呵.....真系傻女。”林时衍说粤语时声音总是很低沉,却不沙哑充满磁性,就好像是大提琴的声音,。

    白鹭不知道他在说谁,只是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她不是没听过有关林时衍的报道,他可算是花闻满天飞。媒体除了报道他又有了什么新成就以外,就是报道他又与哪个女人在一起。

    维多利亚超模,国际巨星。再到豪门名媛,各行业的精英女性。

    媒体报道的以及身边人所说的林时衍都是如太阳般温暖,可白鹭却是实打实受了林时衍四年没由来的恶劣与冷漠。

    尽管到现在,白鹭都不明白自己当初究竟是哪里惹怒了他。

    “不去跳舞?”林时衍突然出声。

    白鹭还想往旁边挪的脚又缩了回来“不会跳这种高大上的舞。”

    林时衍呼出一个烟圈,这款特别定制的烟并不好抽,焦涩的让人像是把煤炭塞满嘴一般。他将烟盒递给白鹭,“不了,我不抽烟。”她又将烟盒推回去,目不斜视。

    林时衍是典型的宽肩窄腰,他手臂的肌肉线条充满爆发性,手上的理查德米勒都快闪瞎白鹭的眼了。

    “这种时候,如果我递烟给你,你就是不会抽,也该接下。”他的语气淡淡的,没带任何讥讽,倒像是真的再教她为人处世一般。

    林时衍又道:“你的目的表现得太明显,反倒会弄巧成拙。”

    白鹭抿唇不语,林时衍没由来的示好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似乎是猜到了她所想,戏谑道:“不过是看在你已经沦为所有人的笑柄,所以才提醒你。我犯不着对你这么个小明星示好,明白吗?”

    上等人的居高临下往往令人厌恶,白鹭厌恶地咂咂舌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

    他的指腹轻滑砂轮,窜起火苗。白鹭也不与林时衍客气,咬着烟把脸凑过去,由着他给自己点烟。

    烟燃了以后,白鹭试探性地抽了一口。结果差点没被呛死,焦涩得让人想吐。

    白鹭擦去眼角的泪花咳嗽着,缓下来以后紧锁着眉瞪他:“你可真是一点也没变。”

    林时衍没有否认,他低笑道:“你除了越变越蠢以外,其他地方也没变。所以,我们该好好算算账了,不是么?白鹭。”

    他拖腔带调地喊出白鹭两个字,像是勾人魂的鬼。当然,白鹭不是在夸林时衍性感勾人。是物理意义上的,勾人魂。

    白鹭的脸色变了变,她本来也没想到林时衍会回国,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林时衍究竟发现没发现当初他被林政平强硬地送到国外的封闭军校,是出自自己的手笔。

    白鹭听说过那个地狱般魔鬼式训练的军校,港媒也不止一次报道过林时衍在那个学校里几度快要患上心理疾病。

    这是她对他的报复,对他在零下时把自己关在门外一晚的报复。

    白鹭捻灭了那支只抽了一口的名贵烟,装傻道:“算账?呵.....我没有跟你算账,都已经不错了。我除了骂过你几次,拿你的牙刷刷厕所再放回去以外,还做过什么?比起你做的那些事情,我这个简直是小儿科。”

    “是吗?那真是抱歉,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白鹭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么,林老板是想要怎么算?把我封杀?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

    林时衍伸出手一把捏住白鹭的脸,他微微施力就能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着急,慢慢算。”

    白鹭:“你这样,会弄花我的妆。”

    林时衍手上的力度随即松了一些。

    一舞终了,灯再次亮了起来。

    他的下颚线条硬朗分明,睫毛长而浓密。白鹭惊魂未定,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会害怕林时衍要怎么跟她算账。可现在,他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易。

    “对了。”林时衍转过身,“第一笔账,就是陆垚。”

    “既然过气了,就安安心心当一个过气的十八线歌手,少作妖。”他撂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毫不在意身后白鹭刀一样锋利的眼神。

    哈.....这个疯子!

    她唯一翻红的机会就这么被林时衍扼杀,白鹭的手紧攥着,指甲都快要嵌进去。

    她现在最盼望的,就是林时衍一出门就被雷劈死。

    对比起白鹭的无人问津,林时衍那边就热闹的多。顾清歌就像一只麻雀围在他身边,他随手拿了一个纸杯蛋糕放在她掌心。

    “快吃。”

    “你又嫌我话唠对不对?”顾清歌的声音娇软,小鹿眼氤氲着一层水雾看起来泫然欲泣。林时衍早就已经习惯了顾清歌的这些小伎俩,无奈说道:“待会再聊好不好?”

    “你刚刚,去找那个小明星干嘛?”顾清歌看着白鹭所在的方向,她微侧着脸,明艳妩媚的长相让这个才刚二十岁的小姑娘红了脸。“真漂亮啊.....”

    林时衍瞥她一眼,说道:“算账。”

    顾清歌疑惑地“啊”了一声,“她欠你多少钱?”

    林时衍一根烟抽了许久还没完,偏过头吞云吐雾一番后,骨节分明的手覆在顾清歌的头上揉了揉:“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我已经成年了!”顾清歌还在为她的年龄辩解,但生了一张娃娃脸,上飞机都要被问年龄。

    顾清歌忍不住又去看了白鹭一眼,“娱乐圈百花齐放,但是长得这么好看的真少见啊。”

    林时衍将烟捻灭扔进烟筒里,闻言看向顾清歌笑问:“你喜欢她?”

    “谁会不喜欢美人啊?刚刚你不也去找她了吗?”

    “我那是去讨债。”

    顾清歌一脸了然地杵了杵林时衍,说:“别装了,你上次讨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温柔呢。”

    林时衍弯下腰笑眯眯地盯着顾清歌,单挑眉问道:“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这句话吗?”

    顾清歌立即收了声,边往嘴里塞着小蛋糕。

    “所以她到底欠你多少钱?”顾清歌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林时衍的手撑在身后的桌沿,“欠的太多了,她唱一辈子歌都还不起。”

    林时衍的这句话让顾清歌没由来的恐慌,她不是不知道林时衍这颗太阳,温暖的不止她一人。他对谁都是那样好,换女朋友如流水也始终有无数人对他芳心暗许。可正是因为知道林时衍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顾清歌才会这样肆意地去给他找各式各样漂亮的姑娘。

    “又在瞎想些什么?嗯?”林时衍的语气很温柔,就像一池春水般。

    顾清歌被保护的太好,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心情什么的都写在了脸上。她闷闷不乐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林时衍简直是被气笑了,“满脑子都是恋爱?不过也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喜欢做梦也正常。”

    顾清歌很讨厌被林时衍当成妹妹,她咬着牙用力踩了他一脚转身离开。林时衍吃痛地闷哼一声,笑容渐敛。

    一个侍从恭敬地走过来俯身为他擦拭皮鞋,突然有个男人勾住林时衍的脖颈在他耳边低语:“林先生什么时候也会屈尊参加这种宴会了?”

    裴文朝染了一头红发,戴着墨镜笑嘻嘻地对林时衍说道。

    “趁我还没抬脚,跑远点。”

    裴文朝满脸笑意往后退去,说:“得了,装什么B。今晚在这儿睡,估计宋老爷子会安排几个小明星。小清歌也要在这儿待着呢,你就不怕有坏男人撬你的墙角?”

    林时衍一记眼刀甩过去,余光中瞥见一个男人走到白鹭面前与她说了些什么。她强颜欢笑着,又想往后退,可身后便是墙。

    他扯了扯领带烦躁地轻啧一声,对裴文朝说:“别贫嘴了,我累了,去休息会。”

    “需要安排.....”

    林时衍目光不善,裴文朝自觉闭上嘴。

    林时衍走在旋转楼梯上,向下俯视着众人。他扯着唇凉薄一笑,没再去看白鹭,直至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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