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的第十一天

    新的假腿有点不适应,我总是走着走着丢了腿。

    阿贾克斯每天的日子都是跟着我,然后突然问我“你腿呢”,他不像我的保镖,像我腿的保镖。

    对此我十分头疼,开始探索人类文明一条腿怎么走路。后来我发现人类一条腿的确是真的没法好好走路,还是无奈,只能老实揣着腿过日子了。

    接下来我也的确老实过了好几年,从最初嫌弃假腿,到后面逃命也会揣着我的腿。

    我感觉我对我的假腿在态度上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也许是多年的共同奋战,它成了我的战友吧。

    阿贾克斯表示这真是让他无语,每次真打不过了要逃命,他总都逃一半了,一扭头看见我抱着我的腿,直呼要和腿腿共存亡。

    阿贾克斯:“扔掉!这玩意超重了!”

    我宁死不屈:“你知不知道腿腿它有多重要!”

    少年人瞪着我,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就是他那叛逆的逆子妹妹,有点怪还有点贱。长得天使归天使,犯病起来执行官都退避三舍。

    阿贾克斯至今记得我和阿蕾奇诺吵架,我受不了人类说要把自己淹死时的模样。

    当天执行官小姐喊了她手下大半个部队去河边捞人,结果捞了一个晚上后,他们发现我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问阿蕾奇诺看见我一脸懵的在黎明从床上爬起来,去找她时我在想什么,那可能就是——“姐们,别火葬场了,这戏真腻了”。

    后来的我和阿蕾奇诺互相把对方的情绪给逼到平稳了,也签了个条约,说好不要互相伤害。

    自始自终,被逼在这其中的阿贾克斯都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什么霸道总裁强制爱的剧情。

    很长一段时间他想带我开溜,但奈何我要定期吃药,离不开愚人众。

    然后…

    待在愚人众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但是今年应该是十几岁的我,平静的看着文档。

    “给你开药的人是谁?”走上歧途,今年约是快要十八岁的阿贾克斯问我,他说,“我去把他绑架了。”

    我望着未来女皇陛下衷心的执行官,双手握着支撑我的手杖,心情越发复杂。

    他现在是在和我说,要绑架自己未来同事愚人众二席博士吗?嘶,有点酷啊,但是他真的打得过多托雷吗?

    半晌,我抬起手杖敲了下阿贾克斯的头:“别闹。”

    这几年快被搞疯的正常人阿贾克斯不明所以,他真的很想问问到底是谁在闹,谁在疯?

    他只能摇摇头,看着我在这里处理文件,自己则站了起来。

    我头都没抬,便是说道:“早点回来。”

    少年…不,该说是青年了。

    他活动活动筋骨,背着我挥了挥手。

    按照每日惯例,没有债讨,他就会去训练场切磋切磋,好好的玩上一玩。

    我也不能一直让他待在我的身边,虽说阿贾克斯也当惯了保镖。

    在前些年我应聘成功给愚人众第九席当了秘书亲信后,危险更是层出不穷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跟着我倒是真有刺激的生活可以过。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感觉阿贾克斯非常享受那种打架的时候,打着打着突然拿起我的假腿,对着敌人来一个爆头的感觉。

    而被迫跌坐在地,无法移动的我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杀疯、杀爽。

    敌人如果来攻击我,我也只能掏出普通木仓用一用。没子弹就用手杖打地鼠,对敌人进行一个物理伤害,实在不行…

    我就只能降维打击——我将发动一次纽币的攻击,吃我一记天火〇〇。

    也因此,我和阿贾克斯的命硬打不死组合成了九席老爷最爱用的一支奇兵…

    低头看一眼手中的档案,我突然叹息。我们这支奇兵九席老爷是真用不腻啊,这不,又来活了。

    我并不着急去找阿贾克斯,让他发泄舒服了好办事,而且我腿脚也不好,慢悠悠挪到训练场需要一些时间。

    起身,我把文件收好放到随身的包里。

    将腿给装紧,我撑着手杖向门外走去,穿过走廊时,真巧遇见了自家上司,养成的可悲社畜本能让我低头。

    “潘塔罗涅老爷。”

    “娜塔莎?要出去吗?”他笑眯眯的看着我,“自己一个人?”

    哥们,你给我发的任务,你问我要去干嘛啊?当然是给你打工喽,真是烦的嘞。

    上班怨气太重,头疼。

    我恭维的笑着:“是的老爷,有新的任务要处理一下。”

    说是回答他,我视线也不禁瞥过去,青年的身边正站着一个女人,那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不得不叹息。

    “阿蕾奇诺大人。”我说。

    她总算挪开了眼,故作矜持一般的嗯了声…真不知道半夜特意来看我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是谁。

    愚人众都是人精,说潘塔罗涅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肯定是假的。

    偏偏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让我做他的秘书,这样能变相控制一位同僚多是一件美事啊…简直资本家中的资本家,路灯高高挂。

    “有需要就随意用第二小队吧。娜塔莎,我一直都很信任你。”

    来了来了,这口饼吃下去,干巴的喝一斤水都嫌干巴啊。

    “嗯嗯,我知道了,老爷。”点头如蒜捣,我立刻又添上了几句送走了这二位爷。

    等到他们彻底离开后,我才揉了揉都要笑僵的脸,在内心直呼了一句这日子不能再过了后,抬腿继续向着训练场走去。

    来到训练场,景色也如我想的一样。

    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撂倒,在那其中的青年赤手空拳的打倒了一片有力的军人。无论是来一个还是来两个他都能轻松应对。

    只不过…

    当有的士兵操纵起元素的力量,青年明显躲得有些吃力了。

    可怖的火焰可不是拳头,人类难以扛住这样的一击——于是局势顷刻间翻转,青年被逼的后退几步,危险的眯起了眼。

    被打倒的人们眼看出现了拥有神之眼的人,也高兴了起来。

    他们大喊着另一人的名字,想要借那人之手为自己复仇,好好磨一磨阿贾克斯的气焰。

    面对台下起哄的手下败将,以及向他逼近的敌人,青年一言不发,只兴奋的笑了起来。

    他轻舔了下牙尖,从一旁的武器架上随手取下一柄长枪,缄默的笑着。

    战斗一触即发,但是请不要发。

    手中的长杖在地上有节奏的敲击几声,我已经遇见到了这战斗的无聊结局,也因此认为这战斗没有进行的必要。

    台下的人们顷刻间便向着门口看来,那儿正站着一个将一头金发挽起的女性,她平静的望向场内,用碧蓝的眼睛看着着满室狼藉。

    很快有人发出了不悦的声音。

    手下败将中有人不爽的喊了几声,调侃着说长官你就不能来晚些吗。

    我面无表情的握住手中的长杖,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任务紧急,不配合者,自行领罚。”

    下面的人立刻闭嘴了。

    就连很想打一架的阿贾克斯也泄了火,他抓了抓头发,松开了自己默默抓着的邪眼,转而向我迈步走来。

    如果他有神之眼,我会让他打完这一架。但是他没有,还要使用邪眼消耗自己的生命去战斗,那我认为还是算了。

    武痴也得要点命。

    在我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那段空窗期里,我希望他能惜点命,人类的生命只有一次。

    “娜塔莎。”阿贾克斯喊了声我的名字走了过来。

    我侧过头,示意他和我走,他便就这么老实的跟在了我的身后。不过走出场馆,我就停了下来,伸出了手。

    青年挑眉,张开空荡荡的双手。

    我了然点点头,伸手袭向他的腰,他立刻痛苦的喊了投降,老实从身后摸出一枚邪眼。

    阿贾克斯解释:“娜塔莎,我没用它。”

    缓缓地眨眼,我露出“好的,我知道了”的神情,当着他的面,无情的把邪眼放进了我的包中。

    这枚邪眼其实不属于阿贾克斯,这是阿蕾奇诺留给我的。虽说邪眼会耗尽生命力,但就我这早死了的属性,也不用担心这些东西。

    但架不住阿贾克斯总是追求力量,他老把邪眼给悄悄拿走,然后透支自己来使用。

    “娜塔莎,这次又是什么任务啊?”他见我不说话,又赶忙开了口。

    我便从包里抽出一堆纸张文件放到他的手中,青年瞥上那一眼密密麻麻的字,瞬间就皱起了眉。

    他悄悄的看了我两眼,发现我不回头理他,盲猜我是生了气,也只能认栽。

    青年硬着头皮将那些文件给展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还没看几个字,我就看见他神情恍惚,精神萎靡不振,仿佛是熬了几个大夜。

    “娜塔莎。”而后,他抓住我,郑重的望向我,“我不会再用邪眼了,你消消气,好吗?”

    我忍不住了:“不行,阿贾克斯。你得自己学会看这些。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不会的话,那…你就得招个助理了。”

    一听见我说我“不在了”三个字,他立刻表情难看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去。

    我只得悻悻的耸耸肩,在他开始教育我之前,将文件拿起,给他麻利的讲起了这次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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