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未央殿。

    郑妃也觉得奇怪,可奇怪之处却是她终于撬开了奉命去教导燕知的其中一位嬷嬷的嘴,然后得知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燕知居然还是处子之身!

    她整个人都麻了,不是有传言说燕常在以令人不齿的手段勾搭上了陛下才叫不近女色的他破例吗?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陛下爱重她,不让她叫人说嘴,可既然都进了宫,还把人丢到一旁,这说得过去?其实,她并不如其他人忌惮燕知,甚至觉得燕知出现很好,能打破皇帝不入后宫的僵局,有了第一个还怕没有第二个吗?结果燕知根本就没被碰过,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很头疼。

    所以杨妃打算动手时,她只冷眼旁观,她想进一步看看陛下会怎么做?结果陛下那边还没怎么滴,甘露殿简直像是出了闹鬼事件!

    “要不是她撒谎了,她的饭量其实没那么大,要不就是她自己心中也没底气,决定忍了。”

    郑妃决定再看看。

    *

    “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长公主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这次绝不叫皇兄糊弄过去,像话吗?她的好朋友嫁进宫里来,结果同样住在宫里的她不能去见,足足半个月、半个月了哦!这次借着苦竹的事,她要皇兄无论如何都给她一个交代。

    然后她就听到了皇兄淡漠的声音,“那你就去见吧。”

    还欲继续纠缠的长公主都愣住了,皇兄什么时候这么爽快了?她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皇帝已经初步确认了燕知的危害很低以及自己不会被迷惑,他自信即便放任妹妹与燕知接触,可只要他时常来见妹妹,也一定能让妹妹清醒。对此,一直都很清醒的长公主:“……”如果她真的知道她皇兄的想法,她肯定要来一句呵呵,你开心就好。

    真不是嫌弃妹妹我碍事,想要独占知知?

    “要不你再把嫁妆借我一点?”

    长公主立即后退三步,一脸警惕。得益于皇兄这三番五次的动作,她母妃都跟她强调好几遍了,她现在对钱财的概念非常深刻,要知道她小时候也是个跟原主一样手松的,可自她懂事,就除了她皇兄,再没人能从她手里骗钱!

    “我去见知知了。”

    长公主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皇帝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其实不缺钱,可从妹妹手里扣钱已经成为了一种乐趣,抬手示意一旁的史官记下。

    他自觉是在做能令妹妹也同他一般名流青史的大事,但如果长公主知道自己的黑历史都被曝光,令后人反复考据,她大概会很愤怒的拿拳头锤皇兄,希望能把他脑子里进的水给掏空吧。

    长公主到了甘露殿,看着眼前破败的环境一阵吐槽,“皇兄怎么能把这处宫殿分给你,能住人吗?”

    这话燕知可不敢接,玩笑道,“殿下,别看这里荒凉,我可是一个人占据着偌大地盘了,再说,彻底毁灭再在上面重建可比中途接手改造要容易多了,殿下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要种一片果林的梦想?”

    长公主眼前一亮,就听燕知要说,“待开春后,殿下帮我寻一些能过冬的果树吧,现在身在后宫中不比殿下行事方便。”

    长公主一拍心口,大包大揽道,“放心,这事交给我。”

    燕知又提了一句天气变化,长公主表示自己知道了,燕知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没听懂自己的暗示,嘴巴张了张又闭上,这只是她的猜测,也不一定是到了类似小冰河期,她这时说出来万一只是今年一年例外,岂不是要被骂妖言惑众?

    两人畅想了一番来年秋天硕果累累的景象,长公主终于想起了正事,“哎呀,跟你聊得太开心,我都忘记来找你的目的了,你还记得朱婷婷和孟家那一大群人陷害你的事吧?”

    “当然记得。”燕知眯起眼睛,“我这个人可记仇呢。”

    长公主哈哈大笑,“不愧是我朋友,我也记仇,耐心等待许久,他俩可算是成亲了。”

    燕知眨了眨眼睛,“我记得殿下说过,要为我报仇寻的时机便是他们成亲之时,殿下是打算动手了?”

    “没错,前几日办的是孟荣华和朱婷婷的,接下来也该轮到孟仙云和朱庆祥,我可不能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娶妻的娶妻,嫁女的嫁女。”

    燕知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殿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朱庆祥有正妻吧?孟仙云还能嫁进去?”

    长公主道,“本来是有正妻的,可这两家真不愧臭味相投,天生的一家人,那原配是个脑子正常的,于是就被他们嫌弃得不要不要,还不知何故一直未能生下子嗣,之前海棠诗会上那事一出,这原配一琢磨:得勒!我赶紧给他们腾地吧,免得这一家子看我不顺眼,直接来个病逝!于是她就以自愧于未能给夫君延续后代为理由,自请下堂,朱家一看,算你识趣,立马就把休书给了。”

    长公主哼哼唧唧,“他们还想占了原配的嫁妆,幸好原配不是真的胆小懦弱,虽娘家已经败落,却拿捏住了他们家急欲娶新人的软肋,保住了自己的财产不说还多扣了点。”

    “殿下心善,当是暗中推了一把吧。”燕知笑道。

    “你猜到了?”

    “殿下素来疾恶如仇,又盯着他们,便是不提同为女子愿意帮上一把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我代入想想,若我在场,也得在其他方面推波助澜,恶心恶心那朱家人。”燕知想起什么,又皱了皱眉,“就是那原配着实倒霉,好几年的青春年华都喂了狗。”

    这说法新鲜,并不妨碍长公主听懂,“不用惋惜,等着瞧朱家的笑话吧。”

    燕知还要再问,长公主却一脸保密。

    她不由得苦笑,“好殿下,你就跟我说说呗,我现在消息不灵通,不能吃到第一口热乎乎的瓜,我真是日也惦记,夜也惦记。”

    谁知长公主却道,“这个你还真不用急,苦竹现在在我身边,等朱家那边的事发了,我让她第一时间过来你这里,你现在位分低只能有两个丫鬟,你得赶紧升位分才能把苦竹要回去啊。”

    长公主卖了个关子就跑了,徒留燕知无语凝噎,她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哎呀,倒是忘记把写好的话本给长公主让她过过眼,算了,等话本写完再说。”

    她心中惦记着朱家的事,但知道这是短时间内没有结果,便尽力让自己放下,不去惦记。谁知长公主说快那是真的快,才隔了两天,她又带着苦竹过来了,燕知嘴角抽了一下,长公主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皇兄是怎么想的,还以为短时间内过不来了,谁知他这会儿倒是大方起来了。”

    燕知不接着话茬,期待的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噗嗤一笑,点了旁边一个宫女,“你来跟她说。”

    那宫女也是促狭,一个人在他们面前演了一出情景剧,一会儿扮做朱庆祥,一会儿扮作孟仙云还有与朱家孟家的那些人,这么大一块地方,差点容她不下,那叫一个热闹。

    燕知嘴巴张大,好半天没合拢,尽管她之前已经从长公主的态度中猜测朱家的事不详,可她没想到,竟然是这般丑闻。

    这事还得从朱家那个妾,郭姨娘,朱婷婷和朱庆祥的亲生母亲说起,她也真是能耐,一边哄得朱侍郎为她宠妾灭妻,打压正室,一边还能和自己的远房表哥不清不楚。

    甚至连朱庆祥和朱婷婷的血脉都存疑,长公主得意道,“你还记得我去你家住的那一晚吗?这个肮脏的东西竟然想偷你的贴身之物污蔑你和朱庆祥私相授受,逼得你不得不嫁给他为妾,幸好被我的护卫拿下。说来也是好笑,他们疑心重,根本不信他就这点目的,一番言行拷打,可算是把这个人的底子扒了个干净,然后我就知道那朱庆祥根本就是郭姨娘和她远方表哥生的!至于朱婷婷按时间算倒是清白,可呵呵……”

    长公主的笑容格外的意味深长,燕知也懂了。

    有被戴绿帽子的前科在,让朱侍郎相信朱婷婷也是朱家血脉会很难,就算证据无可挑剔,他心里看这个女儿能顺眼得起来吗?像这种男的,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他之前对郭姨娘和他所生的一儿一女有多宠爱,投入了多深厚的感情,突然发现自己被欺骗就会有多愤怒!

    可怜孟荣华还想靠朱婷婷靠朱家这个岳家崛起,以为自己选了个高高的跳板,殊不知在他与朱婷婷成亲的那一刻,就赔了个底朝天,还不如原主这商户女实惠呢,不过谁管他?

    燕知心想,老爹正等着痛打落水狗的。

    “痛快吗?”

    “痛快!”听着宫女几乎实景呈现孟家人与朱家人狗咬狗撕逼的画面,燕知脱口而出。

    她也确实痛快,孟家人这回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再对比记忆里这一大家子pua原主,那简直太痛快了,连她这个翻阅记忆的人,都觉得他们太恶心,更别提被膈应的原主了!

    “多谢殿下为我细心筹谋。”她感激道,她明白长公主为什么没有在海棠诗会后就戳穿。对于孟家人而言,在自以为攀上了一根高枝的情况下却发现这枝早烂了,他们刚攀上去就塌掉了,还摔得特惨,目测很难有翻身之地,这种满腔希望一朝沦为绝望的落差想来会更加虐身虐心。

    “我也没做什么。”长公主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两家着实恶心,我也不想见他们在燕京蹦达。”

    就差来一句也不仅仅是因为你,实诚的长公主真是太可爱了!

    忽然,长公主变得扭扭捏捏起来,脸上也出现了害羞的神色,“我偷偷问一下,如果不好回答的话就算了。”

    燕知惊讶的看着长公主,这样体贴的话可很少能从她口中说出呢,她有些好笑,“你问吧。”

    就见长公主脸色更红,声音若蚊呐,“我想问一下你跟我皇兄……”她顿了顿又道,“就是听说,我皇兄一直没有进后宫!”

    燕知眼睛瞪大,这才反应过来,她可能是想问自己和皇帝有没有圆房的事,还真是很委婉,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皇帝不进后宫可不是自从她进宫后才发生的事,很早就有了,她哪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但站在她的角度又必须回答,于是她也很小声、很害羞的说,“陛下的意愿我哪能干涉?其实我才十五岁,曾经听一位民间神医说女子嫁人不宜太早,容易胎死腹中,即便艰难生下来孩子,也不会很健康。”

    燕知眼睛闪了闪,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长公主能将这话传进皇帝耳朵里。

    她都没有说过早怀孕对女生不好,而是拿孩子说事就是知道在封建皇权下,龙种是最重要的,母亲没人权。或许那些娘家背景雄厚的宫妃不会那么惨,但肯定不包括她。

    既然进宫,她就考虑到可能会出现侍寝之事,她是希望尽量将之延后的,所以皇帝从不来看她,她一点都不伤心,她在意的只是没有工具人镇着,自己可能会被欺负,所以口中喊着要争宠,可她在行动上却很不积极。

    “这样啊。”长公主有点失望,她倒是期待过小侄子,可既然过早有孩子对燕知和小侄子都不好,那就再多等几年吧,反正她还小,不会那么快嫁出去。

    “对了,我皇兄现在对谁都很冷淡,这正是知知你的机会,唉,皇兄不允许我插手后宫,知知若你被他们给欺负了,我也护不住,所以还是要看我皇兄。”

    燕知故意苦笑。

    长公主顿时就明白了,皇兄都不进后宫,知知去哪些殷勤?她一拍脑袋,“我皇兄的生辰在大年初一,肯定要举办宴会与朝臣同乐,你知道这事吗?赶紧把礼物准备起来,若是能令我皇兄眼前一亮,记住你,就不用怕那些后妃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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