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遇见我也不迟。”
瓦西尔心里十分清楚艾瑞丝的动机，抛出一些无伤大雅的诱饵，就能够博得她更多的关注，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和他预料中的一样，艾瑞丝很快抛出下一个问题：“你很早之前……见过我？”
少女粉嫩的唇瓣每次张合，瓦西尔总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走一部分注意力，那是他从未触及更不敢奢想的地方。
“在你见过我之前。”
说到这里就够了，瓦西尔不再透露多余的信息，这句话就够她忙活一段时间，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
这次的艾瑞丝是他遇见最满意的一个。她有主见、有野心、也愿意为此付诸实践，远胜于只懂谈情纯爱的蠢货。
得到了需要的答案，艾瑞丝很快不再搭理身旁的瓦西尔。
直到一天的课程结束，瓦西尔再次坐上她归家的马车，她这次再也不能忽略他灼热的目光。
“你没有自己的家吗？”艾瑞丝有种预感，今天的瓦西尔会变得格外难缠。
“我告诉了你想要的信息，只有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反馈么？”他失落地撇过头，“我也想要当一回卡洛斯。”
“你喜欢我？”
瓦西尔摇了摇头，收回了散漫的笑容，内心却再也抑制不住渴望和期待。
他佯装镇定的背过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和卡洛斯……”提到那个名字，他像是犯错的小孩自卑地垂眸，“你更喜欢谁？”
艾瑞丝真是捉摸不透眼前这个敏感的私生子，每次交涉除了合谋坑害他人，很难跟他在一个层面上交流。
思索片刻，艾瑞丝选择将领口的胸针取下，别上他的西装。
既然他能看穿自己任何的谎言，与其避而不答，不如换种模糊不清的方式，让他自行猜想。
瓦西尔跟上营养后，身体很快抽条，短短时间已经高过她一个头，原本宽大的西装，已经能隐约瞧见衬衣下结实匀称的胸膛。
在别胸针的同时，艾瑞丝情不自禁地点了一下，一抬头对上了瓦西尔似笑非笑的视线。
“你喜欢我？”瓦西尔话锋一转，“的身体？”
原以为只有诱饵才能博得她的关注，没想到还有另外一种肤浅的法子。
艾瑞丝不可置否，“我也喜欢卡洛斯的身体。”
〔好感度-10，黑化程度百分之七十。〕
见瓦西尔没有下车的意思，艾瑞丝便顺带绕路去约克的府邸。等马车驶停，原先紧闭的铁门反倒在这时敞开，一行穿着整齐的侍从匆匆在道路两边站立，齐声道：“欢迎瓦西尔少爷回家。”
当事人瓦西尔受宠若惊地抱着书本下车，来这个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拥有这种待遇。
艾瑞丝上学的马车没有过多装饰，除了车身略鼓，沿用的材料甚至不比平常贵族。但他清楚，约克此举是已经认出车里坐着的是艾瑞丝。
“不进去坐坐？”瓦西尔客气的招呼到，既然约克做足了面子，他也得配合才是。
“替我跟约克伯爵问声好。”艾瑞丝神色如常，等马车驶离大门，她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
知道她去学院上学的人屈指可数，刚刚瓦西尔的神色显然不知道此事，那到底是谁把消息泄露了出去。
“艾瑞丝公主回去了。”
管家领着姗姗来迟的瓦西尔步入书房。
“除了瓦西尔，其他人都出去。”约克从真皮座椅上起身，自从嫁出小女儿，庄园里又添置了不少好东西。
约克悠哉地摸上瓦西尔的背脊，顺手拿起陈列的牛皮响鞭，寻找恰当的位置用力拉扯。
他已不年轻，这段时间更是沉浸在法比安的失踪中疏于锻炼，很快就喘着粗气坐回的位置上。
“过来。”皮鞭尾部垂在地上，约克手腕翻转，为第一鞭的落下蓄力。
前些日后背的伤还没好全，瓦西尔站在原地不动，这一举措彻底激怒了约克。
“畜生！就是你杀了法比安！”约克这些天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怒骂着起身，朝瓦西尔抽来。
庄园里所有人都知道约克和瓦西尔单独在书房会发生什么，所以每次都会走得远远的，每一小时到门前敲门确认一次。
瓦西尔一脚踹上他的腹部，苍老的身躯撞上书架，上头摆放的装饰物稀拉拉地砸在约克身上。
瓦西尔没给约克喘息时间，举起桌上的墨水瓶砸向他的额头。
约克捂着脑袋，额头钝痛不已，鲜血一路朝下，落入他的眼眶，视线模糊。
“艾瑞丝很挑剔，所以我不能再受伤了。”瓦西尔蹲下身捏住他的鼻子，强迫他张开嘴，将药丸喂入他的口中，“所以我和你的游戏，到此为止。”
“是你……杀了法比安……”约克瞪着瓦西尔，掐上他的脖颈，可惜力气告罄，没一会就被轻松甩开。
“我亲爱的父亲，在你即将失去家族掌权的同时，我愿意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法比安的去处。”瓦西尔捡起地上的鞭子把玩，学着约克之前的模样发号施令：“过来。”
约克挣扎着爬向瓦西尔，心中的恐惧迫使他不断前进。
浑浊的眼泪糅杂着血液滴落在他鞋面，瓦西尔麻木的注视这一切，丢下鞭子，掰起约克的脑袋，低语道：“在湖底。”
瓦西尔跨过抽动的身躯，踩过昂贵的地毯，最后坐在椅子上。
落地时钟缓慢流动，瓦西尔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跟着曲调打节拍，身后爬起的约克握着摔碎花瓶的瓷片朝他冲来。
瓷片扎入脖颈，鲜血喷涌而出，约克惊惧交加，用尽力气多捅了几次，直到声音消失，才松了口气。
他从口袋抽出帕子擦拭身上的红色，刚刚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瓦西尔面色铁青地回头，捂着血流如注的脖颈张开嘴。
“父亲，都说了我不想在身上留下疤痕。”
瓦西尔从血泊中站起，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缓步走向呆若木鸡的约克，将沾满血的瓷片抵上他跃动的脉搏，“你怎么就不听我一次呢？”
〔黑化程度百分之八十。〕
艾瑞丝正在准备明日的测验，突如其来的播报让她分了心。
“系统，你还在吗？”自从那次之后，系统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我在。”没有多余的话，干脆利落得让艾瑞丝有些不适应。
“你能查到瓦西尔在我与我见面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很抱歉，我的记忆从你开始。”
和瓦西尔相处这么久，他绝对不会如书里写的那么简单，艾瑞丝甚至可以大胆猜测那页被染黑的番外与他有关。
她必须找个时间证实自己的猜测，“系统，把那本书给我吧。”
米拉领着潘妮介绍的人在门口等候。刚见面时，身后的女人憔悴的不像话，给她换了身衣服，抹了点口脂，才稍微有些气色。
琼安规矩的跟在后头，直到艾瑞丝开口询问才抬起头。待看清艾瑞丝的短发，再次慌乱地垂眸。
“我想潘妮应该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艾瑞丝摊开掌心，“这是毒药，吃下去你就可以开始为我办事了。”
琼安沉默地接过糖果，小心地撕开糖纸，一股浓郁的奶香在她鼻腔蔓延。
这还是她第一次吃糖果，虽然是毒药。
艾瑞丝看着她将毒药视若珍宝地捧在手心，送入嘴里，含了一小会才开始咀嚼。
“好吃吗？”
琼安意犹未尽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好吃……不不……好吃。”
艾瑞丝将抽屉里的盒子递给琼安，“刚刚给你的就是普通糖果，剩下的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琼安接过盒子，忍不住抬头，在与艾瑞丝对视的瞬间，指甲仓惶地扣上盖子。
“琼安，你想留在王宫还是和潘妮一样出去外面。”
琼安的父亲是个瘾君子，母亲在去年劳累过度去世，家里失去了经济来源，琼安就被卖到了暗巷口的店里。
如果不是潘妮将她买了回来，等待琼安的，将是一生的折磨。
女孩怯生生地抬起头，毫不犹豫的开口道：“我想和潘妮姐姐一样。”
王宫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漂亮景色，有她梦寐以求的精致的糖果，还有像米拉一样照顾她的好人，但她已经知道糖果的味道了。
琼安捏紧盒子，塞还给艾瑞丝，“我已经吃过最好吃的糖果了，所以我想像潘妮姐姐一样发挥更大的作用。”
“你进入骑士学院的储备部，负责所有人的饮食。”
“如果日后败露，你可能会死。”
艾瑞丝将话说重了些，她希望琼安能知难而退，选择在王宫当侍女。
“我不怕。”琼安虽然腼腆，但认定的事情绝不回头。
“如果你有放不下心的人可以告诉米拉，她会妥善安置。”
艾瑞丝将盒子递还，轻柔道：“我对你的要求就是好好活下去，遇到问题一定要及时抽身，我会解决好一切。”
艾瑞丝说完这番话觉得有些可笑，打发走琼安，自嘲地坐回位子上。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生死。
再这样下去，她什么也捞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