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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太阳升起,生气逐渐蔓延至红色势力号,在大伙一如往常的进行船务工作之际,贝克曼根据罗的建议端了盘早餐准备去叮嘱夏娜依卡按时吃药。他敲了敲卧室的门,得到轻声的应答后将之开启──晨曦因无窗帘的遮挡而洒落至地板,此刻夏娜依卡正闭眼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倚靠着牆,似是还不想从睡梦里醒来。

    看到这的贝克曼阖上门,将早餐置于一旁的书桌后走上前,自然而然的将手抚上夏娜依卡的额头,「还很睏吗?」

    「……稍微,你的被子很舒服,有点想再窝一下。」夏娜依卡双眼微睁,嘴边泛起抹笑。

    他也笑了一下,「妳可以继续休息,但早餐跟药要记得吃。」

    「知道了。」她再度阖眼并将被子拉起复住口鼻,声音透过布料显得有些闷,「抱歉,这次可能没办法拖地了。」

    「说甚麽傻话……」他用手将她的头发向后顺了顺,「记得吃啊。有妳喜欢的浓汤。」

    「好。太好了。」

    拿走搁在书桌上的羽毛笔及抽屉里的捲轴,踏出房门的贝克曼望了眼夏娜依卡才将门给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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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夏娜依卡如同以往没有打算在红发海贼团的船上逗留太久,罗也在她踏出贝克曼的房间至甲板时告知道自己的海贼团将会前来迎接,且他亦先与贝克曼等人沟通好了;对此夏娜依卡没有多说些甚麽,仅表示期待再次见到培波等罗的伙伴们。

    待一群既紧张又兴奋的红心海贼团船员驾驶极地潜水号现身至海上的会合点,并礼貌的向四皇船上的船员们、自家船长及船长恩人打完招呼后,夏娜依卡与罗便同香克斯等人握手道别。天气晴朗、微风和煦,此次的别离在笑容中带着抹不意察觉的伤感,但所有人皆刻意忽略这种彆扭,决定只怀揣着对未来再次相见的期盼。

    「下次再来喝一杯吧,依卡。」香克斯目光炯炯的立下了誓约。

    「好,顺便连欠着你们的烤肉一起。」夏娜依卡也敬以同样的目光,点了点头。

    「那我可就更加期待了啊,哈哈哈哈──」

    船长的笑声刚落,红发海贼团包含干部们的视线便不约而同的落到一旁的副船长身上;而罗则逆向看往身边的夏娜依卡,并发现她的视线亦划过自己与贝克曼自然的交汇到一起。船上的人们彷彿心有灵犀,特地向两旁退开为他俩让出了一条路。

    为了不辜负伙伴们的好意,贝克曼挂上微笑,难得的将双臂在众人面前大方敞开。

    见到这的夏娜依卡弯了弯嘴,大步流星上前同贝克曼相拥。

    无视包含罗的船员们此起彼落的欢呼惊叹与倒抽口气的讶异反应,夏娜依卡深埋进贝克曼的颈窝,贪婪的嗅着只属于他的菸草味,就如他正对自己做的那样。「这不会是结束的,我向你保证。」

    「我知道,我等妳。」

    直至罗及船上的年轻船员们彻底红了他们不知所措的脸庞,两人这才笑着分开。

    「保重了,大家。」偕同罗站上船缘,调整好心绪、再次向红发海贼团道完别的夏娜依卡,转身朝极地潜水号的甲板一跃而下。

    「依卡!」伴着红发海贼团的声声再会,于挥着手的夏娜依卡准备步入船舱之际,贝克曼昂声呼唤,「下次记得接电话啊!」

    「……我会的!」停驻的夏娜依卡抬起头,对背着阳光、将根菸放入口中的贝克曼扬起如往昔般好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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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这样走了啊,」来到贝克曼身旁的香克斯感叹道,「我以为会再多留几天的。」

    「是说她这次的目的也太明显了吧,」耶稣布有些意兴阑珊的托着腮,「人没上船,倒是介绍起其他人来了。」

    「哈哈哈,谁叫她是依卡呢?老朋友了,无法拒绝啊。」对此香克斯只是笑着喝了口酒。

    「这是依卡的选择,我无从干涉,实际上她也没开口跟我要求甚麽。」贝克曼凝视着红心海贼团方才下潜位置的海面上那荡漾的微微波光,试图让酸疼的心平缓一些,「不过我想我到死都会惦记着她的。」

    咸咸的海风吹拂红色势力号上这群生死与共的兄弟,香克斯向贝克曼咧开了嘴,「贝克,我们可是海贼啊!自由自在,这片广阔无际的大海上会发生什麽事都是不可预测的,依卡在下个月或许就点头同意上我们的船也说不准啊!」

    「到时候依卡她就会创下比我还久的犹豫纪录了啊!」想到这的耶稣布不禁大笑出声。

    听见船长的这番道理及伙伴不变的吐槽,贝克曼目光闪烁。他将菸点燃并深吸了口,后就着话呼出,「……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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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极地潜水号顺利潜至海里并稳定航行后,红心海贼团的船员们才纷纷松开紧绷的心弦,各个迸发内心的激情、又跳又叫的喊道──

    「没想到这辈子真的见到了四皇之一的头头!人看起来还蛮好相处的是怎麽回事?!」

    「有四皇称号的海贼团气势果真不同凡响!船上的人一个个都很厉害的样子!」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快掐我一下!」

    对红心海贼团船员们兴高采烈的反应莞尔一笑,夏娜依卡看向了身旁的培波,「好久不见,你变得更健壮了。」

    「真的吗?!我的努力锻鍊有成果了!」培波雀跃的回复并主动将头朝夏娜依卡那低了下来。与初次见面的紧张及防备(儘管是罗哥的恩人,可当时的自己还是无法忽视炎帝凶残的传言)不同,实际相处过后他已经接受并喜欢上被其摸头的感觉了。

    「依卡依卡!那我呢?我有没有变得更帅气了?」

    「还有我还有我!一定有对吧?」

    看往靠过来的培金与夏奇俩人那迫不及待展示的、变得更加结实健壮的身材,夏娜依卡再次笑着说,「看来你们在这两年间也没有懈怠的训练了,很不错。」

    「那是当然!我可比夏奇还要努力呢!」

    「你说甚麽?!我明明才是比较努力的那个!依卡妳说对吧?看看我这个更加圆润的肩膀!」

    「你少在那边!我的肩膀才练得更──」

    「好了你们,」面色凝重的罗出声打散了洋溢现场的欢快,「我有事要单独跟依卡在船长室谈,先迴避一下吧。」

    船长的语调透露出不容异议的气势,意会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船员们立即收起笑脸,相继将原要继续的寒暄都给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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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卡,妳跟红发的贝克曼究竟是甚麽关係?」

    面对罗严肃的问题与神情,夏娜依卡下意识的别开双眼,「……知己。」

    罗相当讶异夏娜依卡竟然会为此移开视线──明明自己记忆中的她遇到再艰险的状况仍能保有笔直的目光──但这也让他更加坚信他俩的关係非同小可。「不可能!我都看见那位副船长看妳的眼神了,没有哪位朋友哪位知己会用那种眼神看人的!」更别提妳昨晚那渗血的嘴唇还有离别前的相拥!

    「罗,无论我跟贝克曼的关係是甚麽,事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想起昨晚于贝克曼房内所发生的事,夏娜依卡揉了揉太阳穴,「另外我很惊讶你会直接跟他透露我的病情,我想这麽做不太好。」

    「难道要把这麽看重妳的人给蒙在鼓里直到最后吗?」罗紧蹙着眉,手术室内的回忆憷目惊心的涌现,令他哀伤尽显,「就跟对我一样?」

    听了他沉痛的控诉,她这才带着愧疚将视线给移了回去。面对他发红的眼眶,她知道自己没资格跟着难过,「对不起,罗,我一直认为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不该跟我绑在一起,这对你只会有危──」

    「那种危险不足以改变我的决定!」他激动又坚决的驳斥道,「我还想问,为甚麽?妳为甚麽要坚持留在那种地方?我从红发当家的跟他干部们的嘴里亲耳听见,他们早就想邀妳上船了!」

    「因为我不属于那里。」

    难道妳就属于「那里」吗?对于夏娜依卡的斩钉截铁,罗已近乎无所适从了。就算来日无多,他也希望她能在某个适合疗养的地方安稳度过,而不是在那个傀儡王国过着傀儡般的生活。直到离开红色势力号的前一刻他都还在盼望──只要她能好好待在四皇之一红发的船上、好好站在班˙贝克曼的身旁,哪怕她剩下的日子跟他们去冒个险、用点能力他都能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他从没想过自己所欣赏的她的那份固执坚毅,如今会成为令自己头疼不已的元凶。「……妳真的想把时间留给那些人吗?」他的声调破碎,愤恨的话语间夹杂不意察觉的颤抖,「那些杀了柯拉松先生、差点也把妳给杀了的傢伙们…?」

    罗把话说死、濒临绝望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没有让夏娜依卡动怒,她只是平静的弯起笑,「……罗,谢谢你,也对不起。」

    夏娜依卡的这番回复使罗被彻底击溃,只得颓丧的用手抹脸。他沉沉的深吸口气,好平缓内心排山倒海的悲怆,「……依卡,我这辈子是绝对无法原谅多佛朗明哥的。」他的声音犹如深不见底的海沟那般压迫冰冷,「他只做对一件事──那就是让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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