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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繁星升起。将被热情的红发海贼团船员们给灌醉、倒在甲板上的古拉迪乌斯盖上鲁所拿来的毯子后,在酒精的作用下感到胸口燥热的夏娜依卡走至船的一侧,一边吹着海风一边遥望被月色所映照、波光粼粼的幽蓝海面,享受罕有的宁静时刻。

    「不去休息吗?」

    夏娜依卡朝声音的方向微微侧了头,「很久没有喝这麽多酒,需要消化一下。」

    来到夏娜依卡身旁,同样看着大海的贝克曼轻笑了声,「我们的船长就是这样,常像在庆祝甚麽似的开宴会。」他看向她的侧脸,看她短翘的黑发被风给吹拂得微微飘动,「……妳的体术是谁教给妳的?」

    「……大山猪。」夏娜依卡顿了顿,看来应该没在记恨,「严格来说是族裡的长老。」

    「烤肉的技巧呢?」

    「长老的朋友,一个老爷爷。」

    「妳不像活跃了这麽久的人物,看起来很年轻。」

    「其实我已经三十一岁了。」

    贝克曼有点难以置信外貌俨然是个少女的夏娜依卡居然只差自己两岁。原先他是想趁着伙伴们静下来入睡时亲自确认世人们口中的炎帝究竟是个怎麽样的人──他相信对方也注意到自己先前的视线便选择直接了当──可不知是喝了点酒还是其他因素,此刻的他竟觉得她的声音很是好听,不高、不急,徐徐得像晚风,平静得像大海,亦带了丝温柔的味道,以至于他就这麽被唤起了开话题的慾望。

    对方可不是酒吧裡的女人啊……贝克曼有些彆扭的摸了摸口袋掏出了盒火柴,正要打开时夏娜依卡却伸出燃烧的手指,将他嘴上未着的菸给点上。「……谢了。」

    「……我有点想问,菸这东西真的有这麽好抽吗?」看着嘴裡始终叼着根菸的贝克曼,夏娜依卡有些好奇。活了几十年,她能够理解人们为何喜欢喝酒、也觉得某些酒相当好喝,甚至故乡部落的文化活动亦都围绕着酒,但她始终不明白呛鼻的烟究竟有甚麽好吸的。她曾试过长老常抽的菸,结果差点把肺给咳出来。

    贝克曼思忖了下,「……要来一口吗?」他并没有掏出新的一根,而是将自己嘴上的递给她。

    没多做犹豫的她随即接过他手上的菸。端详那橘红的菸头、冉冉而升的灰烟,以及闻来不怎麽好闻的味道,她放进嘴裡尝试性的吸了一口后便得到与过去相同的结果。

    拿回菸的他看着她起伏不已的背,笑得有些尴尬。他没料到她真拿菸没辙。

    「……我想我去休息好了。」咳了半晌总算有止住的迹象,她看往被自己的咳嗽声给吵得辗转反侧的几位船员,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要到裡面吗?有空的床舖可以睡。」他指了指船舱。

    「……不了,我也跟着在这裡。」环视甲板上一个个睡得坦胸露肚的船员,一股在原本世界跟族人团聚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夏娜依卡走到睡成一团的古拉迪乌斯旁边,并于坐下前接过贝克曼递来的另一件毯子,「谢谢。」

    待贝克曼上去瞭望台守夜后,夏娜依卡细心的替古拉迪乌斯重新盖好被踢乱的毯子,接着便也在这片气息微凉的夜色中闭目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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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拉开一日的序幕,夏娜依卡在船员们的工作声中甦醒。伸了个懒腰后,她摇了摇身旁将毯子给紧紧抱住的古拉迪乌斯。

    当古拉迪乌斯揉着发晕发疼的头吃力的坐起身时,手裡尚未握着肉腿的鲁拿了两杯热牛奶走了过来,「这次的航行还蛮顺利的,大概今天中午左右就可以到下一座岛了。」

    「知道了,谢谢你们。」夏娜依卡向鲁点头致意并接过杯子。

    「别客气别客气,妳的烤肉真的很──好吃!下次见面的话我要排在老大后面的第二个!」

    夏娜依卡笑着喝了口牛奶,「好啊。」

    随着太阳高挂露脸,世界变得愈发明亮。早晨的海洋气温宜人,喝完牛奶的夏娜依卡将毯子与杯子归还给船员后,靠在牆上感受咸咸海风的和煦吹拂;一旁的古拉迪乌斯则敌不过宿醉,牛奶只喝了一半便毯子一拉倒头继续睡。

    眼看古拉迪乌斯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夏娜依卡便将他的那杯牛奶喝完并交付于船员,接着背上背包、打开舱门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目前身为红色势力号上唯一一位女性的夏娜依卡,在公共盥洗室内洗漱时无可避免的闹出了「几位船员像往常一样毫无防备的光着身子相互抬槓准备淋浴,进了盥洗室后却与洗手檯旁的女性碰个正着而大惊失色相继滚了出去」的笑话。对于眼下发生的此种状况,从小在战士(男人)堆裡成长的她只是照着镜子刷自己的牙齿,头也没撇一下的无动于衷。

    洗漱完毕后,夏娜依卡将还赖在甲板上翻来复去的古拉迪乌斯给再度摇醒,并问了干活的船员们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炎、炎帝居然在我们的船上拖地!」

    「好想拍下来……」

    「她身边坐在甲板上发呆的小子才是海贼吧?」

    此时拿着地图走出卧室的贝克曼也对「炎帝打扫」这幕感到诧异非常。他走向夏娜依卡,「没想到妳连地也帮忙拖啊?」

    她挤了挤拖把上的水,「毕竟我们没付住宿费。」

    「妳似乎不喜欢欠人人情。」

    「有人喜欢吗?」

    「不,我也一样。」

    夏娜依卡微微的笑了一下,贝克曼在予以同样的回应后便转身处理其他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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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隻平稳的航行,做完船务闲下来的夏娜依卡接过船员给的点心。「还很不舒服吗?」她剥下一块手裡的麵包给身旁面露疲态的古拉迪乌斯。

    古拉迪乌斯立即伸手阻挡,坦白说他连闻到麵包的味道都快要受不了了。「要吐不吐的……我绝对不要再喝这麽多酒了……」一下飞空一下宿醉……这趟任务还进行的真够不顺利。他在心底抱怨连连。

    「喂──已经可以看到岛了耶!」耶稣布将手罩在眼睛上方遮挡阳光,兴奋的叫道,「这次的速度还真快啊!」

    夏娜依卡随几位船员往耶稣布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岛屿已隐约显现在远处的海面上。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船隻便驶进岛屿所属的领海,红色势力号依照往昔找了个不怎麽起眼的沿岸地带停靠。

    待船隻停靠完成,夏娜依卡偕同古拉迪乌斯起了身,「这两天谢谢你们的招待,那我们就在这下船了。」她向红发海贼团的大家点头致意。

    「咦?现在就要离开吗?吃个午餐再走嘛!」鲁边咬着炙烧鸡腿边建议道。

    「来嘛,一起喝过一杯就都是朋友了,不要介意不要介意!」香克斯也靠了过来,并看向不停搓揉着太阳穴的古拉迪乌斯,「你该不会是宿醉了吧?这怎麽行,都成海贼了酒量也该多多锻鍊嘛!来啦跟我们继续喝!」他哈哈大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视他因宿醉脱力而只能乾瞪的烧灼目光。

    于是夏娜依卡与古拉迪乌斯又一次接受了红发海贼团的盛情邀请、留在红色势力号上共享午餐。鲁特地煮了夏娜依卡最爱的浓汤,而她亦赞不绝口的喝了一碗又一碗;古拉迪乌斯则被香克斯将「酒说成解酒液」的行为给整了一番,再次败于酒精的作用醉倒在甲板,对此夏娜依卡只是跟着大伙笑了笑,丝毫不在意香克斯那略显幼稚的举动。

    然欢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离别的一刻终将到来。

    「依卡──你们真的不留下来吗?」仍旧不想放过这难得人才的香克斯,顶着张微醺的红脸再度开口挽留,「来嘛──来我们这可以常常开宴会喔!」

    「老大你怎麽不说加入就可以常常吃到她的烤肉了啊?」一旁的船员吐槽着。

    「哈哈哈哈!这麽说也是啦!」香克斯笑着将手搭上夏娜依卡的肩膀,「唉……好吧!反正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一定要考虑加入我们啊。」

    没有抗拒香克斯那自来熟的举动,夏娜依卡对其及船员们报以微笑,「谢谢你们了。」她接着蹲下身扛起了不省人事的古拉迪乌斯,并注意到叼着菸的贝克曼独自越过人群走了过来。

    「要走了吗?」

    「嗯,谢谢你们的招待,这两天很高兴。」

    衔着抹笑的贝克曼从口袋掏出一只有着疤痕花纹的电话虫,「不介意的话就留着吧,这是我的电话虫,号码刻在话筒裡。」

    打量贝克曼手上的灰底电话虫,夏娜依卡思忖一会便收了下来,「期待你们日后的发展,红发海贼团。」

    就这样,扛着古拉迪乌斯的夏娜依卡在红发海贼团团员们的挥手道别下下了船,朝着回去的路上前行。

    而自此以后,夏娜依卡与贝克曼彼此用电话虫联繫,将生活中诸如「耶稣布终于下定决心成为正式船员」、「古拉迪乌斯的酒量练起来了」等琐碎事项相互交流,以至于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则又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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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夏娜依卡与古拉迪乌斯离开后,对于船员们纷纷投射过来的暧昧视线,不以为意的贝克曼仅是淡淡的问了句,「你们不想要这样的战力吗?」

    「想──!!」船员们的呼声中香克斯尤其大。

    「很少看你这麽中意一个人啊。」耶稣布肘抵在船边的护栏上掌撑下巴打趣道,「还以为你又要来过去那套了,我敢说佩佩洛奇岛的女人们到现在还在以泪洗面哪。」

    呼出一口烟,贝克曼勾起嘴角,「毕竟能把我摔出去的人,这世上还真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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