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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娜依卡与挂了彩的船员们一齐包扎完毕后,同古拉迪乌斯惊讶于这海贼团对宴会的执着。他们看着拉奇˙鲁领着围上料理围裙的船员们从船舱内拉出一大车的生肉、酒以及一个又一个的烤肉架──夏娜依卡看那不到一成的蔬菜只想着这船上的人会营养不均衡这件事──当一切都准备就绪,船员们便迫不及待的往烤肉架升火、酒杯裡倒酒,在沸腾的愉悦情绪中,宴会被正式拉开了序幕。

    「要帮你烤吗?」被香克斯等船员们热情招呼的夏娜依卡起身向身旁的古拉迪乌斯问道。

    喝了香克斯所带回的啤酒的古拉迪乌斯,上唇铺了层白色的泡泡,「我肉要大块一点的。」

    夏娜依卡点了点头便走到餐车前从盘子裡拿起两串生肉、在其中一个烤肉架的空位上方直接用手升火烤了起来。纵使这艘船的船员们已经开始习惯她的特殊能力,但还是不免偷盼着她会烤出怎样的肉来。「请问有盐跟胡椒吗?」

    「有、有!」被夏娜依卡这麽一问,站在其身旁、脸上有着伤疤的船员立刻转头朝另一侧烤肉架的人喊道,「盐巴跟胡椒被传到哪了?拿来一下!」

    接过一位留着平头的船员所捎来的调味料,她向其道声谢后便熄灭手裡的火为肉串轻撒了双面的黑胡椒跟盐,接着又升火烤了一次;烤得差不多时,她再次熄火并咬了其中一块肉试下味道。肉汁从被咬断的截面渗出,满意的她立即在要滴到甲板前吮掉。

    从递交调料时起就被炎帝的火焰能力给吸引得驻足不前的平头船员,此刻正眼巴巴的盯着她竹籤上那块再度渗出肉汁的肉。想嚐一口的念想顿时浮上心头,但在海上闯荡没多久的他实在是没胆对赫赫有名的炎帝开口。

    看出平头船员脸上意图的她在吃完第一块肉后,随即向其递出串在竹籤上的第二块肉,「要试试看吗?」

    「要、我要!」平头船员受宠若惊的回应后迅速的咬上一口。肉本身有些烫口,但一股炙烧的焦香随即取代烫感在口中肆意扩散,紧接着被胡椒与盐简单提味的鲜甜肉汁淌过焦香并与其相辅相成……感受到这原始滋味的他情不自禁大喊,「也太好吃了吧!这串可以给我吗?」

    见着对方望眼欲穿的神情,她只是笑着说,「拿去吧。」

    于是这位手裡接过「炎帝烤肉」的平头船员有了炫耀的资本。可就在他兴高采烈的回到座位、津津有味的吃给身旁的伙伴们看后,却得到被好奇箇中滋味的伙伴给抢走烤肉的下场。当他们无视平头船员的哀号、相继咬下竹籤上的肉块,便各个像中了魔法般,不约而同睁着渴望的双眼直盯将手裡的另一串肉递给古拉迪乌斯的夏娜依卡。

    「去啦去啦!你去跟她说!」

    「她还帮伤者扛到船上又给了肉,应该不会很难讲话啦!」

    「好啦!但我要比你们多一块!」平头船员敌不过伙伴与自己心底的食欲,挠着脸走到夏娜依卡身后不好意思的嗫嚅出声,「那个……可以再替我们多烤几串吗?我们愿意把自己的那份饭后水果让给妳!」他冲着转过身来的她腼腆的笑了笑,「真的是太好吃了!」

    正要为半熟肉串撒上调料的夏娜依卡,看了看眼前红耳赤的平头船员以及跟在其身后的几位同样笑得腼腆的船员们,「……先等我吃完手上的这串吧。」

    「太感谢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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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尽量保持肉的同样美味,夏娜依卡以最大限度「一手一根肉串」升火烤着;烤至一定状态时,她同样替肉串洒了双面的胡椒跟盐巴,接着继续烤第二次。

    烤肉串完成后,见接过手的两名船员兴高采烈的不顾热烫大口吃着咬着,脑中重叠起古拉迪乌斯最初狼吞虎嚥模样的夏娜依卡不由得扬起笑容。由于吃过烤肉的船员们大肆的夸赞与宣扬,在夏娜依卡面前排队领烤肉的人便不知不觉越来越多,甚至连原本灌着酒的香克斯也闻香而来。

    正想向师傅要第二串烤肉的古拉迪乌斯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排人龙,「喂喂依卡……这人也太多了吧……」说实话他有些难以置信素来寡言的她,居然能这麽轻易藉着「烤肉」而毫无障碍的融入进这艘船中(虽然她烤的肉是真的很好吃),把这件事跟家族裡的人说搞不好他们也不相信。

    「我知道,大概再烤十串吧。」虽然有船员很好心的替夏娜依卡拿来把椅子,但她还是决定只再烤十串,量数来刚好截至香克斯前面的那一位。

    「夏娜依卡!妳很不够意思喔!我也想吃吃看啦!」得知收单消息的香克斯委屈的控诉着,排在他身后的众船员则「怎麽这样!一定是老大带衰」的交头接耳。

    可对于船长的抗议,夏娜依卡仅是摇了摇头并说了句「我的水果已经够多了,不好意思」让其摸不着头绪的话(虽然事后船员们所给的水果她也只收了一人份)。

    眼见哀求无果,香克斯便像恶作剧的小孩从排完队伍的其中一名船员手中夺去夏娜依卡所烤的肉串;然才刚咬下第一口,他就为肉多汁又酥软的口感惊为天人的赞叹出声。跟那位被自己抢走烤肉串的船员扮鬼脸的说会留一块给他后,他朝坐在角落的贝克曼走去。「要吃一口吗?很好吃喔?」

    「不用了,你吃吧。」贝克曼喝了口啤酒。

    丝毫没听进拒绝的香克斯把烤肉径自递到贝克曼的面前,「真的很好吃!你吃吃看嘛。」

    眼看拗不过船长的要求,贝克曼笑着叹了口气后,意思意思的咬上一口;接着他发现船长说的没错,肉真的很美味,索性他也跟着耍了点幼稚把那肉给整块咬下。

    「贝克曼──你干了甚麽好事──?!!」香克斯不可置信的大叫着看竹籤上的肉只剩下原本答应留给船员的那一块,欲哭无泪。

    「我这可挺捧场的不是?」贝克曼得意的勾起嘴角。咸度恰到好处,外酥裡嫩有着十足的焦香,他满意的配了口啤酒。真不错。

    基于炎帝烤肉串的盛况空前,红色势力号包办船内伙食的厨师──拉奇˙鲁也努力克服不擅与女性打交道的障碍,上前询问其烤肉的秘诀。

    「我觉得最主要还是火侯,但这都是凭手感,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麽教给你……」夏娜依卡回想起指导家族厨师们如何烤出她味道的烤肉的曾经。碍于她烤肉都是依靠自身的火焰能力,而火炉不论效能多麽优异都无法做到如她精密的控制自如,不知该从何教起的她、也不知该从何学起的他们只好相继作罢。

    「这、这样啊……」鲁有些失望的垂下了头。

    「但其实肉好吃的很大因素是因为你所准备的醃肉跟调料本身吧?」嚼着肉的夏娜依卡抬了抬手上涂了烤肉酱的第三串烤肉,「黑胡椒跟海盐的品质都很好,还有你的烤肉酱配方很不错,可以的话我也想了解一下。」

    「真的吗?能被炎帝夸奖是我的荣幸啊!」被烤得一手好肉的炎帝给夸赞,鲁一扫阴霾开始眉飞色舞的跟她交流起烤肉酱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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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沉、天色渐暗,腹内进完一轮食物、船上的人们各个酒酣耳热之际,夏娜依卡聆听起香克斯从头介绍有关他自身的种种事蹟。他说他叫香克斯,是刚在这世界掀起波澜的新兴海贼──红发海贼团的船长,他边豪饮着酒边诉说着自己当时隻身埋头找寻团员的艰辛,最终指了指对面的耶稣布哀号道「这人直到现在都还没答应上我们的船」。

    「为什麽?」夏娜依卡喝了口香克斯今日得来的啤酒,嚐来清爽美味。

    香克斯伸出了小指,「因为这个。」

    用手抹掉唇上泡泡的夏娜依卡瞭然的点了点头,而被指名的耶稣布只是红着脸哈哈的笑了几声。

    「我们为了留下这位传说中的天才狙击手,到现在还会时不时绕回去东海让他们一家人团聚团聚考虑考虑。」

    「唉唷香克斯──也别这样说嘛!我的小孩才两岁欸!」

    「我多想听到耶稣布叫我一声『船长』啊──」香克斯哭丧着脸望向在后头边边独自坐着的贝克曼,「你说是吧,『副船长』?」

    「……这种人生大事多点考虑时间也好,」贝克曼嚼着烤蒲鉾,「毕竟这世上不是只有你这种冲动的人存在啊,『船长』。」

    在副船长的话中肯的说完后,就着船长更加哭丧的脸,船员们各个又笑得更加开怀。

    「……是说,夏娜依卡,」忽然间,香克斯一改吊儿郎当的态度,表情异常认真的直面话中人,「……妳『出海』的目的是为了什麽呢?是为了钱呢?力量?还是『一个大秘宝』…?」

    香克斯给出的这道问题让在场人的目光都落到夏娜依卡身上。一股沉重的威压自香克斯身上发散而出,虽然他正扬着嘴角,但和着语气的严肃还是让一旁的古拉迪乌斯寒毛直竖加深了警戒。

    「……我对你说的那些都没什麽兴趣,」夏娜依卡处变不惊的直对上香克斯意味深长的双眼,「我只是为了陪着我的『家人』们而已。」

    场面沉寂了几秒,香克斯瞥了眼因她的回答而红了耳根的古拉迪乌斯后,自顾自的笑了笑,「……什麽嘛,那这样不就不可能上我们的船了吗?」他仰头灌了口酒,「但我还是想要妳上船,妳就放在心底好好考虑吧!哈哈哈哈!还有下次烤肉帮我排第一个啊!」

    船员们的紧绷情绪随着自家船长豪爽的笑声一一纾解,他们纷纷吐槽起船长的最后一句话──老大你根本是在记仇吧!但这看在副船长贝克曼的眼底却不是那麽回事。他出身北海,听过这些年来北海的唐吉诃德家族声势的迅速崛起、那罄竹难书的诸多事蹟;也听过「炎帝」夏娜依卡隻身破坏一艘又一艘的海贼船、一座又一座的海军支部,那令世界政府气得跳脚、令海贼闻风丧胆的恶状恶行。且他自己亦是真正遇到后才明白,悬赏单裡被火焰所复盖的半张脸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在现实之中是多麽难以被窥探。

    他在海贼团的草创之初便告诉香克斯若遇到北海的唐吉诃德家族要小心为上,却没想到在不是北海也不是新世界的地方就这麽毫无防备的碰在了一起。确认夏娜依卡的真实身分后,他并没有要打草惊蛇的意思,仅是选择在一旁暗自观察;可他看着看着,竟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一点海贼会有的防备与戾气(见她烤肉给大家吃时自己嘴上的菸还差点掉下去)。他不懂,反倒她身旁很明显初出茅庐的小子看上去还更像个海贼,若不是她展现出高超的体术与火攻的技巧,他还真不能相信她就是唐吉诃德家族的最高干部之一。

    如果不是真正善于隐藏的高手,那就是过分信任人性的奇葩。贝克曼默默的下了结论。但烤的肉真的挺不错。

    而他没臆测到的是,对方将他自宴会行进至落幕、思绪翻腾的这段期间所时不时打在身上的探究目光,做了压根全然不同的解读。

    他是那种私下记恨的类型吗?对于贝克曼的「观察」,夏娜依卡并没有特别表示甚麽,仅是在心裡想着。她瞟了眼复盖于腿上弹痕的纱布,虽然我也半斤八两(但都过肩摔也算扯平了)。

    实实在在的两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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