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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故人相逢

    天色刚有些朦胧,景慕徽就上朝去了,待马车刚刚走远,王府后院的小门,悄无声息的溜出一个人影。君宛歌蒙着面纱,来到了昨晚看见君影的四海客栈……

    客栈内,小二正支着头打盹儿,眼瞧着门口来了位气质秀雅的客人,忙拿帕子擦拭这柜台面,热络的说道:“这位姑娘,是住店呐还是……”

    君宛歌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二,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见来人不是生意客,小二顿时失去了兴趣,懒洋洋的回道:“找人啊?姑娘,小店一天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

    他还未说完,余光便瞥见君宛歌从腰间荷包内掏出一锭银子,马上凑过去道:“姑娘您问,小的肯定仔仔细细的回忆。”

    见他目光挂在了自己手里的银子上,君宛歌大方的把银子递了过去,继续问道:“昨晚你们店里面是不是有个身穿黑衣,手执佩剑的客人入住?”。

    小二摸着脑袋想了想,又看了看手里的银子,面露难色:“姑娘,实不相瞒,小店穿黑衣带剑的江湖客人可不止一个,这……”。

    君宛歌再次形容道:“你再仔细想想,那人身形与我相差不大,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待人冷酷,话语极少。”

    “哦……姑娘这么一说小的倒是有印象了,昨晚上的确来了个客人,扔下一锭银子,说要包一间上好的厢房住三天,还让我们没有吩咐不许进去打扰。我们都觉得这位客人冷傲得很,都小心应对着,估计就是姑娘你要找的人。楼上,天字肆号房,姑娘自便。”

    “多谢。”君宛歌说完,转身就上了楼。

    站在君影的房门前,君宛歌紧张得心脏狂跳,准备敲门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她努力平复好心绪,轻轻的敲了敲门。

    “叩叩叩”,一阵短促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清晨悄然响起,过了好一会,门内仍无人回应。

    “影姐姐……”君宛歌由于过度的紧张,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我是宛歌!!!”。

    门,猛然打开。

    君宛歌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面纱被开门引起的气流给刮落。

    门内,君影离门口十步之遥,身上还是昨晚那身黑衣男装扮相,她手里握着的纯钧剑已经出鞘,如果门外的人未报备姓名强行闯进来,只怕下一刻就会身首异处。

    待看清了门外来人的容颜后,君影一怔,脸色有刹那的失神,嘴里怔怔自语道:“宛歌???”。

    “君影姐姐……”时隔半年多,君宛歌再次看到玉潇宫故人,这人还是从小一直照顾自己的姐姐,她一时顾不上其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君影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挥剑一把将大门合上,情绪颇为激动的回抱住她:“你这丫头,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

    “姐姐,我对不起你们!”君宛歌从君影的怀抱里松开,“扑通”一声给君影跪了下去。君影看她哭得厉害,默默把手里的剑放在一旁的桌上,坐在桌边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君宛歌收敛了几分情绪,恭敬的跪在地上,抽噎着解释道:“那天,我照旧在城南的郑别村药庐中义诊,后来来了几个陌生人,说他们那里有人受伤,请的大夫施药无果就来请我过去看诊。我不同意跟他们走,他们就拿村里的百姓要挟,说我不去看诊的话就把全村的村民都抓起来。这时我才知道他们要我医治的人是敌军的王爷,他们还说日后若是他们王爷有任何闪失,待敌军攻城后还要屠城。我来不及找人通知宫主和你们,就只好先和他们走了。我以为他们战场中人,无非就是受了些外伤,没过多久就可以回来了。没想到那人是从悬崖跌落,断了经脉,要长期静养。后来战场刀剑无眼,死伤无数,我没能从军营抽身。战争结束后,那位王爷的伤势一直断断续续的,我也没办法快速根治,他们索性就把我带到了绥都……”

    “期间你就没有想过逃走?我教你的轻功应该可以伺机讨回来吧?”君影听后,生气地直皱眉,脸色也冷了下来。

    “之前在军营的时候想过逃走,可是我在军营的最核心区域,周围到处是士兵,我只会点轻功,打不过又逃不掉。后来他们把我带回绥都,军队走了两个多月才到,我一个人不认识回程的路又没有足够的盘缠,我……”君宛歌说着,脸色委屈又苦恼。

    君影见她战战兢兢的模样,有些生气的轻声训斥道:“宛歌你傻啊,既然那些人那么在意那个受伤的王爷,你不知道趁他们不注意就挟持了他,让他们放你走啊?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医好他?要是他一直不好,你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

    君宛歌被训斥得一愣,一时语塞,竟不知作何回答:“我……”。

    自己怎么从没想过要挟持景慕徽呢?

    见她犯错后一脸无辜又可怜的模样,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君影知道她心慈善良,干不出挟持自己病人的事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朝她伸手道:“好了,别跪着,起来吧。我这次来绥都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处理,等我处理好了你就跟我回宫。别担心,我替你向宫主和你师父解释!”

    君宛歌起身,坐在君影的身边,听她让自己回宫这话,沉默的垂着头没作声。

    君影似乎想到了什么:“宛歌,这段日子他们让你医治的人是谁?你都待在哪儿?”。

    君宛歌闻声抬头,抽噎声顿止,眼神飘向了一边,有些犹豫,又垂头闷不做声。

    “为什么不说,你在护着他?”君影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顿时一沉,语气也冷了下来:“宛歌你可还记得,玉潇宫的禁令?”。

    “不可对男子动情。”君宛歌低头呢喃自语,忽而仰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睛红红的。她看着君影,逐字逐句的回道:“若有违者,宫规处置,杀无赦!”。

    君影抬手擦了擦她脸色的泪痕,语气软了下来:“宛歌,你出来了这么久,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你记得宫规就好。你犯了什么错,我都可以为你担着,替你向宫主求情,但你切记,唯独这一条宫规,是万万不可触犯的。”

    清晨的光透过窗户汨汨流淌了进来,也带来了几分寒意,慢慢的渗进了君宛歌的心底。她起身,缓缓地跪在了君影的面前,把头埋在了君影的大腿上,闷声回了句:“我知道的,姐姐,我一直都记得我是玉潇宫的人。”

    君影的双手悬停在半空中,听得她的话,只得长长的叹了口气,把手落下放在她的后脑勺轻轻安抚道:“你记得就好。我此次来绥都,一是奉了宫主之命前来办事,二是我在郑别村打听到些你被掳走的消息,猜测你是被崇景国的人掳走了,军队回了绥都,说不定你也去了绥都,我就来寻你。等我把事情办好,就带你回宫,回宫后你就把这些事情都忘掉吧!”

    君宛歌抬头,神情有些恍惚,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君影继续询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宛歌愣了好半天才迟迟回答说:“我住在七王府,姐姐,他们把我掳走,要我救的人就是七王爷。”

    听了她的话,君影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松,长吁一口气道:“原来是那个傻子王爷啊!我之前来过绥都,听人说那七王爷从小就是个怂包,还是个智力有缺陷的傻子。我搞不懂崇景国的皇帝为什么会让他上战场,怎么你救的人是他,那我倒是不担心你对他动情了。”

    君宛歌闻言,没作声。

    如此,君影不会因为担心自己在七王府受困,转而对七王爷下杀手。

    过了一会,君宛歌起身慢吞吞的解释说:“好像是当初皇帝为了锻炼七王爷的胆识而让他参军,没想到中途受了伤,太尉担心他有何差池,便掳走了我来为他诊治。现在七王爷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也答应过,病一好就放我走。”

    君影见她不像是在搪塞自己,放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嗯,正好他病也好了,等过个十来天,姐姐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就带你回宫。”

    君宛歌点点头,伸手挽着君影的手臂,撒娇道:“好,姐姐你不知道,我好想你们!”君影有些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肩膀:“你这丫头,玉儿她们成天念叨说要出宫找你,你师父也念叨着你不在,没人帮她。”

    听到自己的师父,君宛歌眼神一暗,担忧的问道:“师父她老人家还好吗?”,君影点头道:“药娘很好,只是你没在她身边,宫中很多事需要她亲力亲为,少不免累些。”君宛歌听着,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眼眶又红了些。

    君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经明亮,开口道:“宛歌,我有事情需要出去,这几天你还是先呆在七王府,十天之后,你再来这里找我。”

    君宛歌忍不住好奇的问:“姐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君影拿起剑,边蒙上面纱边回道:“几个月前,绝清宫和我们闹了点不愉快,我听闻他们宫主最近也在绥都,宫主让我过来找他们商讨点事情。”

    君宛歌见她说话时下意识皱眉忍不住插言:“绝清宫?他们盘踞崇景国各州各地,什么买卖都做,我们和他们……”。君影沉吟了片刻说:“原本我们在冷月国,他们在崇景国,两家互不相犯,最近冷月国覆灭,他们有意把人手布置到我们的地盘上,事情有点棘手,要花费点时间。”宛歌听着忍不住担忧起来:“那姐姐你会不会有危险?”。君影听后忍不住冷笑道:“干杀手这一行的,那个不是在刀尖上过活?放心我能处理好,你要有事,就来这里找我。回去时当心别被人看见,我先走了。”

    君影拍了拍她的肩膀,推开门,下了楼。

    君宛歌怕引起怀疑,回去时路过药店,买了些药材拎在手上。等回到七王府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刚回府,穿过向南大厅时便遇上了下朝归来的景慕徽。他还穿着朝服,戴着七殊王冠,正转过身看向从大门口进来的她。四目相对间,君宛歌下意识的躲开了,景慕徽上前了几步,还没开口,君宛歌就匆忙的点头说了声“王爷早”就转身走了。

    见她刻意回避,景慕徽抿着唇没作声,眉宇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眼眸里掠过几分疑惑,看着她的背影,没由来的心底一沉。

    她,这是怎么了?

    ……

    镜月湖上,书阁。

    景慕徽站在二楼窗前,手里拿了本《政事纪要》,目光却俯视着镜月湖,神色一如湖水般浅淡无波。“王爷”赵成推开门,恭敬的朝着景慕徽作了个揖。景慕徽回神,放下书,低头看着桌案,指腹随意的划拉过书上的文字,低声问了句:“何事?”赵成近了几步说:“宫里传来消息说,再过两天就是冬至了。每年冬至上午是年终尾祭,下午是万兽场围猎。王爷每次都是等祭典结束后,不参加下午的围猎就回府了。今年陛下想让王爷留下来,为此刚刚陛下在万兽园还亲自为王爷挑了一匹马,希望您到时去万兽场观摩一番。”

    景慕徽闻言抬眼看了看赵成,带了几分疑惑问道:“冬至围猎?”赵成点头,景慕徽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赵成见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喊了一声:“王爷?”。景慕徽抬眼看向他,赵成欲言又止:“还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景慕徽眼神示意他继续说。赵成慢吞吞道:“清晨侍卫们在巡院的时候,依稀看见后门有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徘徊,侍卫们怀疑是外人进府,走近些才发现是君大夫。王爷,君大夫为何大清早出府,又为何不从正门出府,属下觉得有异,还是和王爷说一声。”。

    景慕徽原本慵懒的窝在椅子里,听后也不由得有些诧异的正了正身子,开口问道:“赵成你觉不觉得方才君大夫的神情有异?”。赵成点头:“属下觉得君大夫看起来有些心情不好”。景慕徽忍不住回想了一下问:“你觉得君大夫昨天出府的时候心情如何?”赵成偏着头回想了一下说:“君大夫昨天出门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看起来还是很开心,在太尉府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也不错,回来后就……”不待他停顿下来,景慕徽连声道:“继续”。赵成分析的说:“属下觉得,君姑娘会不会是长期在王府待着,去太尉府的路上看见绥都街道上的繁华,一时好奇,又不好意思和王爷说,所以才会偷偷溜出去转转?”

    “是吗?那为何会心情低落呢?”景慕徽有些难以理解,赵成又说道:“会不会时,刚刚在街上发生了什么令君大夫不开心的事情?”。

    “算了,你先下去吧!君大夫的行踪,你派人多加留意便是。”景慕徽拢了拢衣袖,起身负手站在窗边,望着湖面点点涟漪,眉眼渐渐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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