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出现

    小孩精力再旺盛,身体到了时间也熬不住。

    铃理困得直打哈欠,却不愿闭上眼睛。害怕自己一睡着,就会从美梦里醒来。

    她不舍地捏着狸花猫的肉垫,不确定地问道:

    “醒来还可以看到猫猫吗?”

    “当然喵。”

    渡鸦听力好,站在房间外都听得清楚,他正要嘲笑铃理,就看到小孩探出头朝门口张望。

    “那鸦鸦呢?”

    怎么还有我?

    嘲笑的话卡在喉咙里,也顾不上纠正小孩称呼了。瞧着她一脸祈求,渡鸦愣了片刻,只憋出了一句“嗯”。

    是谁还没被小孩提到,原来是水母。

    伊德急切地跳脸:

    “那我呢,那我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分开呀,我会找到伊德,就像伊德找到我一样。”

    铃理惊讶她会问,无比肯定地承诺道。

    伊德的心都要融化了。

    “别打扰小孩休息。”

    回过神来的渡鸦一爪拎起水母,熟悉的动作。这次没丢了,水缸就放在铃理的床头,水母自己挣扎开游了过去。

    “晚安。”

    铃理的半张小脸藏在被子里,被子蓬松柔软,她深深吸了一口,有太阳的味道。

    狸花猫替她掖好被角,退出房间关上门。

    “晚安,”他又补上一句,“明天见。”

    明天见。

    铃理在心里重复,不安的心停止忧虑。猫猫是不会骗人的,她确信。既然猫猫说了明天见,那明天醒来也一定会见到他们。

    仅仅半天,她已经对他们产生了依赖。

    她侧过身,小小声地又对水母说了声晚安。而后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一夜无梦。铃理揉着惺忪睡眼,从香香软软的被窝里探出头。还没来得及清醒,就被水母特有的叫醒方式糊脸,困意都被赶跑。

    “铃理铃理铃理——”

    比任何一款闹铃都好用。

    伊德不需要太多睡眠,即使是休眠状态,她也能保持对外界的感知,只是灵敏度略有下降。她趴在玻璃水缸边,专注地看铃理睡觉。

    听起来有些恐怖,但如果是一只会时不时会泛粉红、用触手捧着伞盖,害羞地扭动身体的可爱小水母呢?

    水母也不觉得等铃理醒来是件需要忍耐的事。恰恰相反,能看到健康的铃理,对她而言,就是最幸福的奖励。她的付出得到了最棒的回报。如果时间允许,她能一直痴痴地看下去。

    但是铃理宝宝醒来了嘛。

    那当然是会动的铃理更有吸引力啦!

    铃理抱住往她怀里钻的水母,站起来环视房间。蜂蜜被渡鸦收起来了,那束花放在窗台的花瓶里。

    她凑近闻,淡淡的、恬静的花香。推开窗,晨间新鲜的空气,与从医院窗户望出去截然不同的景致。

    她终于有了真实感。

    门口传来敲门声。

    “亲爱的小小姐,要起来吃早饭咯。”

    “好——”

    铃理洗完漱,餐桌上已经摆好早餐。

    “手洗干净了吗?”

    铃理把小手摊开给渡鸦看,她还用香皂搓了两遍呢。

    检查完,渡鸦满意点头,允许小孩上桌吃饭。

    主食是现摊的蛋饼,加了午餐肉粒和牛奶,又软又香。铃理捧着一块蛋饼,“啊呜”咬了一大口,像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的。

    渡鸦给她盛了半碗桂花小圆子,狸花猫带回来的蜂蜜品质很好,从森林里现摘的。大家都很喜欢,唯一受伤的只有被偷家的蜜蜂。

    铃理自告奋勇去洗碗,她昨天已经认真学习过了,今天一定好好洗碗。

    “不用。你今天跟着猫做木碗。”

    渡鸦端起碗制止她。小孩力气小,他关注到,铃理把椅子拉开爬上去都费了不少力,更不敢让她自己去洗陶瓷碗了。

    也不能一直拖着,小孩对这里还没有归属感,什么都不让她干反而不好。

    他便和狸花猫商量,买些摔了也不容易坏的日用品。狸花猫思考片刻,提议带着小孩做木工,自己做出来的也更有成就感。

    确实是个好主意。

    狸花猫搬来个小凳子给铃理,自己盘腿坐在地上,身边堆放着早晨处理好的木材。他给女孩戴上防护的小手套,在被关心自己有没有时,哈哈大笑。

    “猫的爪子可厚实了。”

    他把一只猫爪翻过来平放,示意铃理从侧边捏捏看。厚实的黑棕色肉垫,三瓣掌球像个饭团,一捏掌心,锋利的指甲弹出。猫随手拿起一块木板,抓了一下,利索地把木板分成三块。

    铃理星星眼。正要夸,一旁的伊德摇摇晃晃地贴到小女孩手边。

    “铃理,我好像吃撑了。”

    圆滚滚的伞盖蹭她手心。铃理捧起小水母,轻轻地揉,她摸到一处坚硬的凸起,疑惑地按了一下。

    水母“哇”的一声,吐出来一个白色的球。

    ?!

    “你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快速洗完碗,出来看小孩的渡鸦扶额。

    那湿漉漉的白球搁木板堆上滚了两圈,滚进狸花猫提前准备好做示范的木碗里。一个粉红色的尖尖从球里探出,它快速晃动脑袋,甩干身上的水。

    原来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文鸟牌草莓大福。

    被水糊了一脸的狸花猫:想吃小鸟。

    文鸟挺起胸膛,尽责地念台词:“《神的孩子》是一款多结局养成游戏。挚友意外逝去后,你决定收养她的孩子。”

    “你需要悉心安排他的生活,关注他的需求,陪伴他成长。”

    吐出一个自动播放机的水母大惊,她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牧渊会有怎样的未来呢?作为长辈的你……”

    文鸟环顾四周,看到周围一圈非人类,它卡壳,比桌边的几位还震惊。

    “你、你们……”

    “你们是什么东西!”

    在文鸟眼里,他们周身散发着不详的红色光芒,这是偷渡客的证明,红到发黑的颜色更表明他们极具危险性。

    嗯?我玩家呢?!

    它瞳孔地震,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这是什么玩意?”

    狸花猫用两根爪子提起它,在半空中晃了晃。

    文鸟瑟缩成一团,虽然本质上是一串数据,但也是真怕这只凶恶的大猫把自己吃掉。

    “我是协助玩家的游戏系统。”

    被提起来也有好处。它在空中眼尖看到了自家玩家。周身围绕着淡淡金色光芒的玩家矮矮的,被大猫遮得严严实实。

    等等,矮矮的玩家……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未成年的人类幼崽啊!

    文鸟系统CPU过载了。

    “要完蛋了吧,没有许可证的入侵黑户,出去玩可以免票的幼崽玩家,哈哈,我一定是在做梦。重启一下!”

    它逃避现实地一闭眼睛,想晕过去。

    再睁开眼。

    “《神的孩子》是一款……怎么还是你们!”

    它绝望极了。

    伊德也心虚地往铃理身后飘。

    神明满足了她的心愿,允许她带铃理在游戏里复生,并赐予她协助系统。

    系统一板一眼地要她填写信息,她焦急地看着水镜里的铃理,心电图不再跳动,女孩已经停止呼吸。伊德没有心思再一条条琢磨玩家须知,直接翻到最后的签名栏,填上铃理的名字,就立刻往异世界冲去。

    系统还在念着警告,她心烦,一口吞掉了它。见到铃理,她立刻把系统忘得一干二净。

    “水母,你做事真靠谱啊。”

    渡鸦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得知自己喜提黑户身份的他阴阳怪气道。

    恶评,不听。伊德装聋,她只是一只脑袋空空的小水母。

    文鸟:“我要为她说两句。”

    渡鸦摆出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狡辩什么”的姿态。

    文鸟:“她也是黑户。”

    渡鸦:……

    “我就看到一条签名线。”伊德试图替自己申辩,“你们也没有不许幼崽做玩家。”

    “嗯嗯,不知道谁在我警告时把我吃了。”文鸟火上浇油。

    伊德沮丧地呜咽。水母开始下雨,把处在她下方的文鸟淋得湿透。

    文鸟:彳亍

    “我是家长的话,收养大家不就好了嘛?”

    被大家忽视的幼崽铃理举手提问。

    她一直在旁边听着,想起昨天猫说的话,用自己的逻辑理解。

    他们是她的新家人,系统小鸟又说她是家长。她知道家长的意思,是一家之主,是要对家人们负责的。现在就是她照顾家人的时候啦。

    文鸟:好像也不是不行。

    它瞄了眼面色阴森的渡鸦,对它有外形种族压制的狸花猫,还有一口把它吞掉害它强制关机的水母,又立马转回头,小眼睛眨巴眨巴瞅着铃理。

    它心中产生一阵悲凉,没想到最小的幼崽竟然是看起来最靠谱的。

    “拜托啦,我相信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

    人类小女孩双手合十,声音软软地央求。

    系统需要遵守契约条款,它无法反抗玩家铃理的请求。

    况且,如果拒绝了那么可爱的小女孩,它的虚拟电子心脏也会隐隐作痛。一想到女孩可能会难过,它都要半夜爬起来扇自己一巴掌。

    文鸟把身上的水甩干,展翅飞到铃理肩上。

    小鸟柔软的羽毛贴着女孩的脸颊,下一秒,铃理感知到了系统面板的存在。

    只需她一个念头,就能打开关闭。

    她首先按着系统提示,翻到身份管理页,把非人类们移进家人分组,又一一为他们授予系统权限。这下他们也能看到系统面板了。

    渡鸦:“还得倚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类小孩。”

    狸花猫还是笑眯眯的:“以后就要拜托小小姐啦。”

    铃理干劲满满,握拳认真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家的!”

    自知犯下大错的水母不敢说话,她躲到铃理身后,一触手把系统鸟踢了下去,美滋滋地霸占脖子位置。她对自家人类有盲目的自信,铃理说行就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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