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朝延缓锁国之策的第二日，亦是圣女院第二届招贤纳士开始之日。
皇城根下一井巷尽头的密室中，激流中十数人秘密相会，却并不似之前那样寻欢作乐酒池肉林，他们正襟危坐着，人人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当真要开放关口吗？”
“圣女震怒，连圣女院新授课都停止了，你敢不关？你不怕被挂在城门口平众怒啊。”
“据探子来报，庸国、珉国、衍国的密探都于昨日入境了，若关口依旧大开，泄密只是早晚之事……圣女真是的，野心太大了，她就是不甘心只当灵朝的圣女，还想当诸国圣女！”
屋内一时寂静，只闻窗外几声鸟鸣。
“好了，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该想办法阻止了，不然当变革席卷一切，哪有你我享乐之日，不全是愚民作主了？”
“哼——”一人冷哼，甩起袖子席地而坐，“说得轻巧，圣女不让，那帮百姓就像疯狗一样拦着，怎么关？”
“圣女，呵，她背后有神州才尊她一声圣女，若无神州，她也只是个在灵朝任人欺凌的女人罢了……何况，现在我灵朝日益强大，神州有何可惧？”
最后一人的发言令在场之人都惊掉了下巴，瞪着的眼睛中尽是震惊，仿佛在用眼神询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捋着胡须的钮宏儒讽笑出声，沉吟道：“我说的有错吗？这几月来我大灵朝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人可挡！神州技艺我们都学了大半了，可神州发展了多久？数千年！灵朝才立国多久？一百多年！……假以时日，我们定能将神州也踩在脚下，成为真正的天下共主，而在座各位，都将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他所说的话带有极大股东性，令众人忍不住浮想联翩，仿佛已经是功业已成的大人物了。
而且他们心中也不免认为，钮宏儒有几分道理，特别是神州与灵朝发展时间的对比，说不准真会一语成谶，灵朝真有将神州踩在脚下的一日。
毕竟他们如今雄师所到之处无往不利，哪怕现在让灵朝与神州一战，也未必会输！
几人眉梢扬起笑容来，哈哈的爽朗笑声感染力十足，穿透了密封的窗口传到室外。
无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位不起眼的参会人员，看着诸人眼神深处带着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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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轻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第四天了，好在楼层高，房门又紧关着，不然若旁人看到她不吃不喝静坐床上闭眼冥想的模样，怕不是以为她修成了仙。
疲惫如海水将她淹没，可她却露出了一抹宽慰的笑容。
这几天她向系统取经，消耗了第三个愿望，搭建了一个框架……灵朝不是跃跃欲试想挑战神州吗，那便打吧。有些亏，不吃到嘴是不会死心的。
肚子发出不适时宜的叫声，谭轻歌皱了眉，这才感觉到灼热的痛从胃部传来。
007不是已经帮她屏蔽了几天营养摄入吗，怎么还会有饥饿感……
谭轻歌捂着肚子蜷在床上，艰难地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也不是特别饿，就是突然想吃他做的小笼包了。
汤汁香浓，一口下去直接爆开，烫的嘴巴直痛也舍不得直接咽下去。
最近这段时间她口味被养得越来越刁钻……
正想着，插充电线的手指猛地顿住，等等，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小思之前急急忙忙赶来是说，她和颜柯被拍了？
谭轻歌僵在那里，嘴角挽起的笑也落了下去，心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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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无奈地抱臂看着面前正在一口一个小笼包的人。
看得出来她这几天没睡好，淡淡的乌青横在眼角，面色愈发苍白。
但憔悴的面相与不施粉黛的状态仍未能掩盖这张脸的光彩，她光是坐在那里，阳光就刻意照在她身上，好似万众瞩目的聚光灯。
谭轻歌微微晃着腿，看起来惬意恣然。
“所以，你这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到底在干嘛啊姐！”小思急得吼出来。
她生气起来的样子像粉红色的兔子在扑棱耳朵，谭轻歌没来由的想，心里也被吼出几分心虚。
这几日她忙灵朝那边的事忙昏了头，和情报部会议开了一个又一个，头都大了好几圈，更不要说得趁着休息时间争分夺秒地搭建框架，可谓是一分钟喘息时间都无。
也不怪她，毕竟和那边那么大一个国比起来，她自己的一些黑料爆料显得十分渺小。
但谭轻歌也知道，就算如此，这也不是逃避的理由。
她把所有人撇下不管，这种行径自己以前尤为唾弃，没想到竟也被迫成为了这种人。
她长叹一口气，不知如何解释，头低得不能再低：“你就当我在……玩游戏吧。”
声音微弱，虽然搭建的框架真的很像玩作战游戏。
小思无语住了，看样子恨不得扑上来掐住她的脖子。
“我错了嘛，”她撒娇道，然后扯着小思的袖子眼巴巴的，“现在网上还在吵吗？”
以前每次有绯闻时，无论对方是谁，两方粉丝都能吵得沸反盈天，引得许多路人也来吃瓜看戏。
何况这次对象还是颜柯，拍出来的还是实锤，她有点不敢想象那场面。
小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道：“这次好像不太一样，颜柯的粉丝没多大动静，很反常。”
嗯？
“那你那天怎么那么急？”
她支支吾吾的，“是我太慌了，压根没想到那狗仔没联系任何人，直接爆料了……不过有叔叔在，问题不大。”
她口中的叔叔是谭式开，他向来疼爱轻歌，又威严而好面子，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闺女遭到全网嘲。
不过他也没大张旗鼓地运作，只是去和李展沟通，又利用自身的人脉关系聚了个局子，在局上提了一嘴，将《心动荷尔蒙》提档了。
原就是有恋爱元素的综艺，之前颜柯和她还因为节目中的同框上了热搜，那么被拍到私下里相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不仅如此，”小思灵动的眼睛里面闪着光，笑嘻嘻道，“大家都很向着姐你呢，在节目预告放出当天，杨逸和乔月发牵手照了，这下网友们的注意瞬间就被转移了。要知道‘心动荷尔蒙’这么多期，可是一对儿也没成过啊，你们这期不仅配对成功，还一成就是两对儿！热搜词条连上了八个！李导都快笑疯了！”
她欢快的语气让谭轻歌也打心底里高兴，不过随即又涌起惆怅，伸出手抱住小思的肩膀：
“真的对不起，我闯的祸却要让你来收拾，这几天操劳坏了吧。”
那双手柔软的像云朵，绵绵地拍在背上，小思脸都红了，挠着头道：“职责之内的事嘛，再说现在环境不比以前，粉丝们也都比较包容，所以也没多累。”
“不过颜柯的粉丝没争没吵的也有点令我吃惊，”小思嘀咕着，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轻歌姐，你不会……这两天一句话都没和颜柯老师说过吧。”
嗯？谭轻歌心道怎么可能，旋即呆愣住了。好像，还真没顾得上……
啊，彻底完蛋了，他可难哄了。
谭轻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小思提起被角给她盖上，拿起空水杯去厨房烧水，拖鞋踩地啪嗒啪嗒的，“你这几天不吃不喝可吓坏我了，还好现在精神看着还不错……”
她声音渐渐远去，谭轻歌颤颤巍巍地从身子底下掏出了充好电的手机，硬着头皮点开和那人的聊天框。
出乎她意料的，他没有似之前一样联系不到她就打电话过来。
这么多天来，他只和她说过一句话。
大概是在两人绯闻刚被爆出来的晚上，他问她：要不要出来散步。
她没回，一直到现在。
那边也再无回音。
谭轻歌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紧绷的脸，在心里想着措辞。
打完字又删掉，好不容易斟酌好句子，想约他出来见一面。
小思慌乱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她手中的水还冒着热气，洒了她一手。但她没惊呼出声，只是死死咬住苍白的下唇，抿着嘴道：“又……”
“怎么了？”谭轻歌也跟着紧张起来，上次也没见她慌成这样。
“事情又发酵了，”她话音不稳。
“不是都已经……”
“是关鹤辰，”小思吞了口唾沫，气的牙痒痒，“他在网上发疯，想把大家都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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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鹤辰刚刚拘役释放，微博上他的账号已经被销了，但他又偷偷开通了一个，在发疯之前还特意吧id透露给了几个营销号，方便其造势。
谭轻歌只好先行查看微博，点进某个词条后，她顿住了，一时不该说些什么，些许愧意涌上心头。
热门高悬的是颜柯的一条微博视频，发布时间是爆料出来的当天深夜。
视频里他穿着简单干净的衬衫，头发却有些凌乱，像在被窝里打滚过一样，鼻音有点重。
“照片里的确是我和她……也就是谭轻歌和颜柯，交往……暂时还没有，还在互相了解的阶段，希望大家能投以善意的目光，谢谢了。”
他抬起一张脸来，眼波流转中不见惊喜之色，反倒有股不经意的苦涩。
他澄清得很快，又是亲自下场，再加上两家粉丝已经在恋综预热照片上热搜的时候就撕过一波了，因此并像没有她想象中似的腥风血雨。
不过评论区似乎走向更加不对劲：
【是我看错了吗？怎么感觉他还有点委屈？】
【目前只有男方站出来了，tqg那边这么不给个说法呢，是不想承认吗？】
【不是吧，照片里两人凑那么近，虽然光线太暗看不太清，我怎么隐隐约约觉得，两人嘴贴上了呢……】
【各位说话也负责一点吧，都说了是还在互相了解的阶段，随意揣测会让人很苦恼的。】
【没人觉得奇怪吗？颜柯的粉丝都哪去了？平时战斗力那么强的。】
【额……身为粉丝，我只能说，早有耳闻……】
随着语焉不详的一句话，陆续又有许多照片被爆出来，不过却不是狗仔跟踪偷拍的暧昧照。
是有自称是颜柯高中同学的人，发出来一张颜柯Q.Q空间的截图。
空间里唯一一个说说是几年前的，大概是颜柯高中时期的照片，略微模糊朦胧。那张白净的脸庞十分青涩，眼角藏着几分拘谨，手背在身后，是乖乖的模样。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是他翘起的嘴角和开心的情绪。
照片中不止他一个人，嘈杂来往的人群当做背景，还有个红底黄字的横幅，隐约写着剧组大型见面会几个字。
颜柯站在左边，而大片的右边位置则是坐在桌后，正巧看向镜头的谭轻歌，昳丽的脸上是好奇，似滴雨后荷瓣上的水珠，手里还拿着签好名的本子，正低腰递给粉丝。
没有配文，它就孤零零又突兀地在那，却仿似震耳欲聋的闷雷，响起的是他无人在意又声势浩大的暗恋。
颜柯从未掩饰过这张照片，很多粉丝都见过，当时只是好奇，后来才知晓缘由。
这条热搜下有个热评点赞高达几万：【这两人我都追，不是最近爆出来才开始追的，很久之前，不得不说的是，追他们俩很省力的。因为挺多谭轻歌公开露面的场合里，颜柯都会出现在场下角落里，别问我怎么认出来的，换你和你担你也能认出来，裹成抢银行那样也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