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约几号去打麻将啊？我要找我姐定包房了。”距离元旦假期还有一周，但肖龙已经急不可耐了。
“放假最后一天吧？我和小小那天上午都要上补习班，正好下课就能直接去找你们玩。”唐怡看着日历说。
小小还以为她会和刘凯瑞约会跨年，没想到她非常仗义地说：“男人怎么能比得上搓麻呢！”
不过据小小的暗中观察，最大的原因还是两个人吵架了——上周的一个课间，唐怡是眼圈红红地回来的。
周执诚转着笔，在试卷上写下一个D：“我没意见。”
“好哦，下午两点到八点的包房，打完我们再一起去吃夜宵。”肖龙边说边发着消息。
唐怡在一边戳了戳小小，悄悄地说：“放学陪我去逛街。”
“干嘛？”小小含着阿尔卑斯酸奶味软糖，有点口齿不清。
唐怡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买圣诞礼物啊！”
“我还以为你们上次吵架....”小小慢慢地说到了半截，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唐怡虽然是哭着回来的，却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
“唉，不就是因为上次吵架，我赌气不要再理他。”唐怡歪着头，有气无力地说：“就没提前在网上买礼物。”
她凑近了小小，压低了声音说：“但我这几天越想越难受，觉得也不是他的错，正好快到圣诞节了，就打算主动去找他一次。”
小小好奇地问：“所以你们是因为什么吵架？”
唐怡扭扭捏捏：“他不是高三了嘛...”
“嗷，要封心锁爱了是吧？”
唐怡惆怅起来：“怎么能这么说呢，他就是说以后手机也不会用了，总之一切都要为高考让步了。”
小小刚体验过刘凯瑞的同款挣扎，她叹叹气，拍了拍唐怡的肩头：“别说了，我懂。”
唐怡接过小小递过来的软糖，怏怏不乐地剥开外面的纸皮包装，好像在缓缓地剥开学长的心：“但是这段时间，我们好像也只是聊得比较好的朋友...”
她把糖塞进嘴里，开始重新一下一下抚平纸皮的褶皱：“他到现在都没和我表白。”
“我都不知道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吐完最后一句，唐怡垮在桌子上，只把脸侧对着小小。
母胎单身的陈小小此时此刻也觉得很棘手，她的恋爱经验只有电视剧和言情小说。
唐怡根本没指望小小能给自己出谋划策，她腾地重新坐了起来，再度精神抖索：“所以呢，我打算借着圣诞礼物，主动出击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姐姐我的经验来说呢，我暗示到这个份上，如果他再没什么表示，就说明这男的根本就是在装傻。”
唐怡把手中抚平的糖纸重新窝成一团，塞进她们公用的桌面小垃圾桶里：“到时候，我就把他给丢了，换个新的！”
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唐怡井井有条地处理着自己的感情，不由得产生钦佩的心理：“牛，唐姐太牛了！”
唐怡斜睨着小小，颇为自得。
有这么一瞬间，小小突然想把自己的少女心事坦露给唐怡，让她帮忙出谋划策。
可下一秒，理智阻止了她。
他们四个是最坚固的朋友关系，自己不能一时昏了头脑，让大家都尴尬。
只是上次周执诚的态度实在让自己难以琢磨，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学长有没有在追自己呢？
“你喜欢什么样的？”
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才会问出这句话呢？
将心比心，她会突然问肖龙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
等等，好像不用问，肖龙自己要说一百零八遍理想型：他喜欢刘亦菲那样的。
灵动、可爱又漂亮。
可哪个男生会不喜欢漂亮的女生呢？像刘芷柔那样的，盘条靓顺，巴掌大的小脸让人过目不忘，那些年追过她的男生能排满教室门口的走廊。
口腔里的软糖只剩最后一点点，她用舌尖轻轻拨弄，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
“唐怡，你说一般，两个人怎么知道互相对对方有意思？”
小小终于忍不住，装作八卦的样子，向自己的好友取经。
唐怡把手伸到货架上的羊绒围巾里，确认它的柔软度：“有脑子都知道吧？”
小小恰巧是个没脑子的，所以请求唐怡展开讲讲。
“比如呢，他找我借书、约我出去吃饭，我每次都去。然后每次还会给他带小礼物，或者请他喝奶茶。”
唐怡继续给小小上着课：“这就说明我最起码对他不反感嘛。然后两个人就是聊天啊，聊着聊着就聊出暧昧了。”
小小认真听讲，还会不时向老师提出疑问：“那什么样的聊天叫聊出暧昧呢？”
一提起这个，唐怡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少女明艳的笑容带着一点羞涩：“比如主动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也主动说自己没有对象。这个绝对是暧昧的第一步，不用怀疑。”
小小心里默念，这个条件好像带入不了自己和周执诚的关系里。
“然后，就会聊着天，突然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啊？这个算暧昧吗？”小小感觉心底常冒酸水的沼泽，突然融入了一股岩浆，开始不由分说地咕嘟咕嘟吐着热泡泡。
“当然了，对你没意思不会问这个问题。”唐怡斩钉截铁地说。
“那...还有吗？”
唐怡皱着眉头：“很多都要结合语境才能感受到...”
她转头望向小小，露出狡黠的笑：“你还得多练习练习，跟学习一样，光看例题自己不做是不行的。”
“你突然这么关心这个，不会是和那个陈琛有什么情况吧？我听刘凯瑞说了，他们班有个男生喜欢你。”
小小再度慌张地挥舞起双手：“没有没有，我对他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怎么谁都把我和他凑一起？
唐怡娇笑着说：“我知道啦，要不是看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早就撮合你俩了，他长得也还不错，刘凯瑞还说成绩特别好。”
小小再度发出惊讶：“啊？我对他没意思你也看得出来？”
唐怡觉得好笑：“那当然了，好几次在学校里遇到他，你都一副麻烦来了的表情。”
“这么明显啊。”小小声音弱弱的。
“不过呢，我认为，男生如果喜欢你，是不舍得让你猜来猜去的。”唐怡说：“就像陈琛就算没对你表白，你也肯定知道他喜欢你吧？”
“有的男生呢，就喜欢有事没事撩你一下，但过两天又换人撩了。”唐怡一副老司机的模样：“小小，你可要小心这种海王。”
小小低头嗯了一声，思绪却飞到天外：
周执诚不是的，他只是人比较好。
*
章森林吃个晚饭回来，就看到满桌子的围巾、手套，还有几款昂贵的巧克力。
他伸手把这些东西推开，露出桌上陆柘走之前留下的字条：请勿放置礼物
看来并没人当回事。
全都是巧克力和奶油饼干，章森林去年已经吃腻了，转身和四周的朋友打着招呼：“阿柘说了，让大家帮忙分担点。”
前座的男生顺手捞了一盒白色恋人，他的同桌是个女生，低声说了一句：“这样不好吧，要不要等他回来再说？”
章森林：“阿柘每年圣诞到元旦这一周都请假的，这堆东西就在这里放一个礼拜，也有点太碍事了吧。”
他挠了挠头，拍了照片发给陆柘：“你干的好事。”
陆柘：...
陆柘：帮我解决一下。
陆柘：我妈给你带了游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