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加上微信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手机里。
上了两个星期的课后，陈默渐渐的习惯了巴藏。
今天是周五，巴藏难得下了场大雨，学校通知学生提前休息一天，陈默乐得清净，躺在了宿舍。
这场雨很大，像极了高三的那场雨。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雨的迹象，武丽今天没有来学校，她短暂的松了口气。
因为下雨，上课铃声打响，班级里还在躁动。已经上课五分钟了，老师还迟迟未到。
陈默低着头，看着翻开的语文课本，右肩被打的还有些疼，还要当一段时间的左撇子。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班主任带着一个人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
她始终没抬头，周围的一切与她无关。
“都安静一下，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校生，肖全。来，肖全你来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肖全。”
她的笔尖一停。
他自我介绍格外嚣张。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班主任诧异的看着他。
班里沉寂几秒后，大家鼓起掌来。班主任也只能附和道：“欢迎肖全加入我们高三二十班。”
高三二十班，实验高中出了名的吊车尾班。里面的学生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那你坐倒数第二排，陈默同学的前面吧。”班主任伸手示意他。
他环视教室一圈，锁定她前面唯一的空位。
“好。”
他刚坐下，周围就有人开始跃跃欲试，想要搭话。
“安静，现在我们开始上课！”班主任敲了敲讲台。
终于安静了。
下了课，武丽走进教室，她的头发和衣服微微被雨淋湿，改造过的校服贴在身上，显示着少女玲珑的曲线。
她听到班里来了个帅哥转校生，也不逃课了，冒着雨赶回学校。
一进教室，她径直朝肖全走过来。
陈默尽力把头低到最低，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旁边的同学，同学识趣的给她让了位置。
“你是肖全？”
“对。”
她没有分寸的开着玩笑：“听起来像啸天犬。”
肖全沉着眼眸看着她。
武丽眼里满是挑衅：“我们班还有一只狗你知道吗？”
“你吗？”他毫不客气，直截了当的反驳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武丽像是被他逗笑，站起身，贴着肖全的课桌。
“那只狗叫陈默，是一条黑犬。”她说完，扭头看着陈默。
他没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别在这狗叫。”他无视她。拿出课本，拍开她，她发梢滴下的水弄脏了他的课桌。
“把这舔干净。”他毫不留情。
武丽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吃瘪，给旁边的姐妹使了个眼色，姚宛识趣的拿来卫生纸擦干净。
“离我远点，狗会咬人。”
“看来你和那条黑犬不一样。”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碰了壁，不想再让旁人看了笑话，她像是撒气样瞪了他身后的陈默。
“滚。”他丧失了所有的耐心。
武丽悻悻的带着旁边的小姐妹走开。
……
到了夜晚雨停了，陈默也没继续陷在回忆。在宿舍待久了有些沉闷，她走出宿舍，想到外面透透气。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胡三的小店。
门口没有那辆黑色的摩托车，她留心注意了一下，心中竟有些失望。
她走进小店，随便指了指货架上的香烟：“要那个，再要一个打火机。”
胡三认出了陈默，伸手拿出烟递给她：“二十。妹子，你叫啥呀，怎么认识肖全？”
陈默付了款，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陈默，我和他是高中同学。”
胡三像是来了兴趣，扯过一旁的凳子拉着她坐下：“肖全高中的时候是不是没少被揍？”
陈默没有坐下：“没有。”
“他天天那么拽没有人揍他？”胡三有些吃惊。
陈默想起他转来的第一天，班里男生围上来看他的限量球鞋。
他们怎么会揍他呢，上赶着舔他还来不及。
陈默最终没有回答胡三的问题，挥了挥手走出小店：“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吧。”胡三看陈默心不在焉的样子只能悻悻然的闭嘴。
星期六，太阳照常升起，下完雨之后，这片旷野看起来更加辽阔。
宋莹打听到附近的牧民夜晚都要举办篝火大会，拉着陈默一起去了，一路上还碰到了张佳山。
夜幕降临，三人去的有些早，篝火还没有点起来，宋莹和陈默背一旁的牧民家长邀请到小帐篷里。
“两位老师喝不喝酥油茶？”
陈默没喝过，跟着宋莹点点头，牧民家长转身出去打水。
隔壁的帐篷乱糟糟的，像是在激烈的讨论什么东西，陈默敏锐地听到带货、直播四个字。
宋莹好奇极了，刚好牧民家长走了进来。
“隔壁在吵什么啊？”她八卦道。
牧民家长憨笑着帮她们倒好酥油茶：“和你们那个向导讨论直播带货呢。”
“直播带货？”
“对，肖家那个小伙子说是创业呢。”
“咱们这里都是好东西，可算上邮费就要不少钱，大家做这个都是有心无力。”牧民家长话里话外都是不看好。
宋莹对这些不感兴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陈默接过牧民家长倒来的酥油茶，细细抿了一口。
咸中透香，还有一股轻微的酒味。
“很好喝，我觉得应该要让更多的人喝到。”陈默认真地说。
牧民家长笑着摇摇头：“来这里创业的年轻人走了一批又一批，没有真正带出去的人。”
“篝火大会开始了！”
不知道谁在外面喊了一声，宋莹跟着牧民家长走出帐篷。
陈默喝完最后一口酥油茶后也出了帐篷。
已经支好架子，点燃篝火，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人，有不少本地姑娘穿上民族服饰开始载歌载舞。
篝火在静谧的黑夜中闪耀着火红色的光辉，温暖又充满希望。
“陈默！”宋莹已经挤了进去，兴奋地向她招手。
陈默摆摆手，拒绝了她，只是站在帐篷外远远地看着。
隔壁的帐篷还在激烈的争吵，与篝火旁的载歌载舞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内终于停止了争吵，有人大力的掀开帐篷门出来。
陈默看向声音来源，正是肖全。
他没看到她，脸色阴沉地走出帐篷，到一旁的空地上，像是受不了一样低骂了一声。
骂完后，他伸手在外套的口袋里摸来摸去，陈默清楚地看到他拿出了烟和打火机。
“啪！啪！”
他叼起烟，一手挡风一手摁着打火机，摁了几下后依旧没有点上火。
陈默把一切尽收眼底，她踌躇了一会，摸到口袋的打火机，她走上前，停在他面前。
此刻，肖全正费力地点着打火机，没有发现她。陈默直接摁下打火机给他点燃。
火红的火光跳跃在两人眼中，转瞬即逝，只留下他指尖的一点猩红。
那猩红带着晕晕直上的白烟，烟草味一点点的扩散。
“谢谢……”
他好像与人争执多了，声音都有些沙哑。
他收好打火机，慢慢直起身，刚想伸手弹掉烟灰时陈默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知何时，陈默也叼着一根烟，右手夹着未点燃的烟头靠近他。
陈默深吸一口气，干燥的烟头贴着那点猩红即刻点燃，点燃后陈默松开了他的手。
两人听着一旁的歌声，习惯性相顾无言地抽完一根烟。
抽完后肖全到了她一眼后抬脚向篝火旁走，陈默跟在他身后，最终停在人群在外围。
“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篝火热烈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陈默看着他，依旧留给她的是紧绷的下颌线。
“高考完。”
“你挺能啊。”他咬紧后槽牙，扭过头看她，脸色越发的阴沉。
“没有你能。”陈默嘴上不饶人。
“陈默！”他这次的声音真的是咬牙切齿发出来的，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陈默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两人僵持几秒后，肖全首先败了下来。
“犬，咱的直播设备明天就到了，你明天别忘了去拿。”胡三提着酒袋子晃晃悠悠地走来，没有看到一旁的陈默。
“嗯。”肖全有些烦躁地点头。
“明天去哪里直播？”
“在户外吧。”
“你和他们谈拢了？”
“没……”
“正常，他们肯定都不支持。”胡三不以为然地甩甩酒袋子，酒袋子这下彻底空了。
“哎，这不是陈默妹子吗？”他终于发现站在一边的陈默。
“约会呢？”胡三没有看出两人的异样，还开起了玩笑。
“约屁。”肖全没声好气地反驳他。
胡三是个好脾气，毕竟连吃肖全尾气都没放在心上：“我们的团队缺人，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你们还缺人？”
“实不相瞒，我们团队就五个大老爷们，你来了就是我们的招财宝。”胡三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有工资吗？”陈默看着一旁紧抿着嘴，又想掏烟的肖全，把他的手摁在口袋。
“没有，我们是股份分红，站在你面前的分别就是大老板和二老板。”胡三看到后，觉得有戏开始忽悠起来。
“好。”
“啊………你同意了？！”胡三本还想着继续忽悠，没想到陈默既然一口答应。肖全此时也挣脱开她的手，掏出了烟。
“不行，三，把火给我。”
胡三识趣地闭上嘴，乖乖给肖全递上了打火机。
“为什么不行？”
陈默想不想明白，怎么有人连白打工的人都不要。
“所有人都可以，就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