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

    储真身材很好,他穿西装很漂亮。冯让请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储真,这个漂亮的,甚至完全不明白自己有多么漂亮的男孩子穿着安全局那身剪裁恰当的制服,一本正经地对自己说,我是来保护你的。

    她的承认,自己那一刻的确见色起意了。

    然而她很清楚,这份感情并不是源于肤浅的皮囊,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也许是他们同居之后,朝夕相处,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窥见对方不为外人所见的样貌;也许是,生死之间,他们患难与共,如同吊桥效应,眼中只剩下对方一人。全世界都寂静。

    她不愿再想下去,想得越深,关于储真的灵魂在她心中就愈发的具象化,变得细腻无比。

    即使在咫尺之间,她细细望向这副曾让自己一见钟情的皮囊,其眼眸中所蕴含的神采,皮肤下肌肉的控制而展现的表情,都无比清晰地告诉自己:不,这不是储真。

    她很快就发觉了。并不是因为那个在诊所停留的蓝色光点,也不是因为提到芋泥饼时脱口而出的关于储真并不可能记得的小时候。这些,只是佐证他并不是储真,让冯让清没办法自欺欺人的证据。

    那个和她以信息素交融而做下身体契约的Omega,那个和她以爱为誓言许下承诺的储真。

    灵魂已经被置换了,藏在这副皮囊的背面。

    冯让清挑了挑眉毛,并没有戳破眼前s的伪装。

    她生生看见s的惊慌失措,也依旧佯装镇定地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他伸手推了推冯让清的肩膀,将头往外面探去,嘴上说:“外面有人的,让清。”

    冯让清低笑,埋在储真的脖颈里,闻着他似有若无的信息素香气。

    或许这样,她才有勇气靠近这具身子一点点。

    “没关系,我已经挂上免打扰的牌子了,这里应该没人会这么不识趣吧?”她的手逐渐向上攀附,最后落在脖颈,她的食指在腺体摩挲,大拇指按在因为咽口水的动作而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偌大的卫生间空荡荡,回响着他们的呼吸。

    距离近到可以交互鼻息。

    冯让清看到Omega紧张得屏住呼吸,双唇紧闭。刚才那一吻,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鲜明的牙印,冯让清用了点力气,直到Omega吃痛才把她甩开。

    但他们依旧很靠近。

    这样的距离,足够挑起因为药物强行控制的身体再次突破桎梏往自己的本能渴求狂奔,如果冯让清再这么勾引下去,她所释放的alpha信息素可以透过Omega的身体上每个毛孔,直接而全面地刺激他的腺体,最终穿透这层保护膜,使其激发出压抑已久的欲望。

    Omega感受到了,他对这具身体或许并不熟悉,使用起来还是略显生硬,更何况alpha就在身边,这可真是个难题。但是遵循本能会让他舒服的。

    靠近alpha会得到宽慰,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做信息素的奴隶。

    冯让清低头,亲吻Omega的额头,她吻得很轻盈,很缓慢,很勾人,然后往下,是鼻尖。原本她都是低着眼的,眼皮垂下来。这一瞬,她猛地抬眼,对上Omega猝不及防的视线。

    那双眼里,反射出一个低头渴求的alpha,她看上去那么可怜,卑微,惹人怜爱。

    没有人舍得不去顺从她。

    “给我一个拥抱,储真。”冯让清哑声说,“不要把你的手在放在水池上了,不冷吗?”

    她这话像是立刻勾起对方的感官,本来不冷的,无知觉的,她提醒了一句,立刻就觉得冷了。

    Omega把手瑟缩回来,像是着了魔,按在她的腰肢上,水顺着衣服流淌下来。

    Omega张着嘴巴,大口地喘着气。在镜子里,冯让清的眸光黯淡,正紧紧注视着那跳动的腺体软肉。

    她按了一下,Omega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低吟。

    “哈啊……啊……”耳边的喘息,“不,不可以……让清,有人……还有……孩子……”

    话语断断续续。

    “别管那些。”冯让清低语,她轻舔Omega的嘴角,继而往下的不仅仅是嘴唇了,还有躁动不安的手。

    她抚摸,揉搓,按压,动作熟稔,惹得低吟连连。这是个很熟悉的小游戏,因为怀孕而暂停了。现在,她想要再和这位Omega玩一次,告诉她,游戏里谁才是赢家。

    她会赢的,因为她是alpha?不,因为她的爱远比对方的感情要浓烈,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取代,有什么足够的理由留在这里?

    没有的,什么也没有。可是自己却有足够份量的理由将储真留下。

    因为她爱他。

    白色的西装被脱下了,扔在水池上。姣好身材的Omega穿着白衬衫,因为激素而胀大的胸脯几乎要把扣子爆开。他明明什么都穿了,却又像是什么也没穿。比任何时候都羞怯。

    Omega想要把自己的身体遮住,却没办法动作,冯让清的身子压了下来。

    她伸手把身后的水龙头打开了,流水潺潺。她用手指拢在一起接了一捧水,顺着Omega的脖子倒下去,然后前身湿透了,白色的衬衫变得透明。

    冰凉的触感惹得人瑟瑟发抖,被弄湿的碎发黏在额头上,看上去像是汗湿。

    脸已经红透了,眼神变得迷离,Omega久违的气味终于在这个空间里出现,好闻得让人发抖,入迷,神魂颠倒。

    “不……”Omega低语,关于身体的感受让他感到害怕,可是很快,另一种感觉从身体的深处传来。

    他打了个抖,爆发出感受到的全部。

    冯让清怔愣地看着Omega的眼睛。

    这一瞬间的清明,她看见了储真。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凑上去,鼻尖顶着鼻尖,喘着粗气问他,“储真?”

    转瞬即逝。

    这是一场往返赛跑,储真跑到了终点,见到了他的爱人。可是下一秒,他必须回头。

    一场无止尽的赛跑。就像那场白茫茫大雪中,他看见落下的羽毛,这一次,没有光射进来,而是一望无际的广阔。

    让清。

    Omega的嘴唇瓮动,冯让清听到这两个字,几不可闻。

    她沉痛,心脏被揪紧,动作变得粗暴,Omega的腰间系的那根皮带刷到她的大腿上,吃痛地闷哼。

    她无暇去想自己的大腿是不是留下一道红痕,而是立刻把自己今天这身漂亮的连衣裙撩起来。

    她红了眼,急不可耐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怖。她失态了,她不该这么做。

    蛮横的身体接触可能对胎儿产生影响,也许会流产。储真的身体不是太好,胎儿的状态并不稳定。

    可是怎么办,如果她不这么做,不努力试图提高信息素浓度,她的爱人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那么,这具身体里孕育的胎儿怎么办,他们的孩子又怎么办。

    她没办法十全十美。

    她必须,不顾一切,不惜以任何代价,去唤醒储真。她会努力伸手,伸向那个世界,牵住储真的手。

    “不!”Omega发出凄厉的叫声,他努力从本能抽离的样子看上去极为狼狈,两只手臂撑在冯让清的肩膀上,推着她后退。

    冯让清踉跄了下,倒在冰冷的墙壁上。洁白的瓷砖反射光线,刺眼极了。

    “别这么做。”对面的Omega厉声说道,他用手背粗鲁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让其更红肿了。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了,不是吗?”Omega嘲笑道,他现在已经从信息素的吸引中清醒过来,手掌按在腺体上,压抑那处软肉的跳动,这会让他的身体好受些。

    冯让清失魂落魄地看着他,头发散乱,呼吸凌乱。

    “还是说,你已经这么饥不择食了,已经到了即使知道我不是储真,也要上我来满足欲望的程度了?”

    对方嘲讽的神色不加掩饰,他摇身一变,原本努力扮演储真时那副令人作呕的不伦不类,此刻变成另一种令人厌弃的张狂与自大。

    冯让清亲眼目睹了这场两个灵魂在一副身体里的缠斗。

    然后储真败下阵来。

    她闭了闭眼,哑声,“s。”

    “好久不见。”s轻笑,他从水池边沿站起来,虚虚靠着。湿透的衬衫令他的肌肤不是很舒服,于是把扣子扯下来了,露出里面的胸膛。接着,他弯腰,把地上的裤子捡起来,一点一点,慢慢地穿上。

    他扣上皮带的刹那,甚至因为习惯,将扣子扣在三个月前他还占据这副身体时使用的那个位置。三个月后,同样的位置,他发现紧得让自己喘不上气。他迷惑地研究了几秒钟,后知后觉地想到小腹已经隆起一些。

    “真麻烦。”他低声咕哝。

    一切穿戴完毕,他准备撇下冯让清往外面走,门外聚集的人已经有一些了。虽然s不太在意这些,不过这么衣衫不整的样子看上去还是有些丢人。

    他伸手扒拉了下自己的头发,努力看上去整齐些。

    手已经伸向门把,后背却被人抱著。

    不是一个温情的拥抱。s可以肯定。因为他感到肋骨疼。

    错愕地转身,低头,冯让清巧妙地避开他脆弱的肚子,将他向后拖拽,然后迫使他转身。

    他们再次对视,相互逼近。这次,s的反抗更强烈。

    他紧皱眉头,耸拉在脖子上的领带被冯让清拉住,向下扯。

    冯让清一字一顿地警告他:“把储真还给我!现在!”

    她的威胁一点力量也没有。

    s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可是他这句话没有说完,突然从胃部涌上一股恶心的感觉将他的所有意志都带跑。他没办法控制地干呕,不停地干呕,最后跑到马桶边呕吐。

    当冯让清向他走近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感到恶心的原因。

    “离我远点!”s激烈地叫起来,“你的信息素让我感到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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