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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天蒙蒙亮时晁霖回到了柴进的庄子,她推开客房院门,却发现吴用就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她一声冷哼,而后看都没看吴用一眼,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小霖。”

    “小霖!”

    “晁霖!”

    吴用在晁霖的身后叫她,而晁霖全都当做没有听见。她推开门,复又重重摔上,将身后的吴用拒之门外。

    “晁…”

    “砰——”

    “…霖…”

    吴用的手僵在了半空。

    昨日李逵空手归来,他便知道自己的计谋失败了。

    他本是想折中宋江与晁霖的计策,不杀小衙内,只是用他做人质来威胁朱仝,等到朱仝答允了上梁山再将之送回知府县衙;没想到弄巧成拙,到底是用信逼下了朱仝,还彻底惹怒了晁霖。

    晁霖一夜未归,他便在院子里等了晁霖一夜,可如今晁霖连个眼神都不肯给他,他知道,晁霖是真的生气了。

    白日里晁霖的房门被敲响,她瞥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而后问道:“谁?”

    “朱仝。”门外回答。

    晁霖闻之拉开大门,果然看见了面如重枣,目若朗星的朱仝。

    “朱都头?你找我有事?”晁霖十分疑惑。

    “是。”朱仝点头,“我来感谢你。”

    “感谢我?”晁霖更加疑惑,她侧身让出一个位置,“都头哥哥请进来说吧。”

    朱仝坐于桌子前,晁霖给他倒了一杯茶,而后坐在了他的对面,“我逼得哥哥不得不上梁山,哥哥却因何而要谢我?”

    朱仝摇头,“至少你没有用小衙内的性命相逼我。”

    “如此。”晁霖心下了然,“看来都头哥哥是因此而来了。”

    “是。”朱仝点头,“昨夜柴大官人将公明哥哥的计策告知了我,李逵也将你抢回小衙内的事告诉了军师,后来军师将你的计策也告知了我。晁霖姑娘,无论如何,多谢你阻止他们,救了小衙内,谢谢你。”

    “哥哥无需谢我。”晁霖摇摇头,“稚子无辜,我做不到放任他去死。”

    “但他们却可以!”朱仝气恼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瓷器随之一震,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公明哥哥,你也忒狠毒了些!”

    “哥哥别怪公明哥哥,他…他们,”晁霖轻叹一口气,“思念敬慕哥哥已久。”

    朱仝呼出一口长气,而后认命般闭上双眼,皱眉摇头道:“无所谓了。”

    晁霖的嘴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军师说我们午后动身去梁山,妹子你收拾吧,我不打扰了。”朱仝起身欲离开。

    “我不回去了。”晁霖声音冷冷。

    “什么?”朱仝一怔。

    “我不回去了,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做,哥哥跟雷横哥哥他们走吧。”

    “但,可是,你还有什么事?”朱仝不解发问。

    “□□后会知道的。”晁霖对他一笑。

    “好吧。”朱仝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

    朱仝离开没多久,雷横、李逵便相继来找了晁霖,想要劝说她回梁山,却都被她拒之门外。

    没多时晁霖的房门又被敲响,这次是张冬。

    “姐姐,我能进来吗?”

    这次晁霖开门了,张冬进来,看着她问:“姐姐,你当真不回梁山了吗?”

    “暂时不回了。”晁霖淡淡回答。

    “姐姐是因为小衙内一事生气所以才不回梁山的吗?”张冬有些委屈,也有些内疚,他低下头,“都是我不好,是我昨天没有保护好小衙内,这才让李逵大哥抢走了他。”

    “这哪能是你的不好啊。”晁霖安慰地摸了摸张冬的头,“是姐姐不好,姐姐识人不清,还害你落入了水中,你怎么样?没有生病吧?”

    张冬的眼眶已经变得通红,他一把抱住晁霖,在她的怀中摇了摇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没有,姐姐,你别不回梁山好不好?你别不要我们好不好?我舍不得你,我想你。”张冬泣不成声。

    “傻孩子。”晁霖无奈的笑了,“我不会不要你们的,想什么呢?姐姐不回去是因为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事,等我办完就回去了,好不好?”

    “真的吗?”张冬抬起头,含着泪花的一双眼望向晁霖。

    “真的。”晁霖对他和煦一笑。

    午后众人回梁山前,吴用又站到了晁霖的门前。

    他敲敲门,“小霖,是我。”

    屋内久久没有回应,他又开口:“我们走了。”

    还是没有回应。

    “小霖,抱歉,我…”

    “军师再见,替我问大哥大嫂还有公明哥哥安。”屋内晁霖的声音闷闷。

    “小霖…”

    吴用微微蹙眉,他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身离开了。

    晁霖在柴进庄院里住了一个月,期间晁盖派人送过两封信让她早日回山;又过了几日晚饭时,晁霖对着柴进道:

    “柴大官人,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柴进一愣,他抬起头看向晁霖,只见她一脸期待神色,便不由得笑了出来。

    “好。那也得吃完饭再散不是吗?”他的笑里更添了几分宠溺。

    “哎呀,我说的不是饭后散心。”晁霖被柴进逗笑,表情十分无奈。

    “嗯?”柴进歪头,一脸不解样子,“那是什么?”

    “我说的是我们出去玩吧!去别的地方!”晁霖对柴进狡黠的眨眨眼。

    “好啊。”柴进爽快应答,“你想去哪?”

    “嗯…”晁霖假装思考,而后笑着问道:“高唐州如何?”

    “高唐州?”柴进又是一愣,“我叔父就住在高唐州。”

    “是吗?”晁霖做出惊讶样子,“这么巧!那我们可以顺便拜访一下叔父了!”

    柴进笑了,“行,都依你。”

    太好了!柴进就是好说话!

    晁霖暗自欣喜。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出去散心了?可是觉得我这里闷了?”柴进扬起眉眼,笑着看晁霖。

    “哎——”晁霖长叹一口气,假装委屈道:“是啊大官人,我这整日待在庄院里无所事事,最多也就是跟你去别庄转一圈就回来了,属实是太无趣了。”

    “可是想梁山了?”柴进竟发觉自己有一丝失落与不舍。

    晁霖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想梁山了便回去,难不成你还要在我这里待一辈子?”柴进低下头,声音愈发地小。

    晁霖发觉了柴进语气的不对劲,她思索片刻,而后哄着柴进道:“我倒是想在大官人这里待一辈子,就看大官人肯不肯收留我了。”她说完,还对柴进扬头挑了挑眉。

    柴进听完没说话,只是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吃饭,明日我们去高唐州。”

    第二日晁霖与柴进吃完早饭便带着三五小厮从沧州出发去了高唐州,夜住晓行,几人到了柴皇城的庄子。

    “进儿来啦,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派人通知一声,我好仔细准备着。”柴皇城从后宅走出,满脸欢喜的将柴进与晁霖迎了进来。

    “来得匆忙,叔父,没来得及派人通知,小侄失礼了。”柴进对柴皇城作了个揖。

    “无妨,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柴皇城笑着摆了摆手,他注意到晁霖,“这位姑娘是?”

    “她是…”柴进犯难的看了一眼晁霖。

    “在下凌霖,见过柴叔父。”晁霖接过话茬,也对柴皇城作了个揖。

    “姑娘免礼。”柴皇城扶起了晁霖,“我们去前厅说话。”

    三人去了前厅坐下。柴皇城坐于上首主位,柴进与晁霖坐于下首客位。下人给三人上了茶,而后柴皇城问道:

    “进儿啊,怎地突然想到来叔父这里了?”

    “许久未见叔父,所以特地来看一看。而且小霖姑娘也想在高唐玩一玩,所以我们就来了。”柴进笑着回答。

    “这样啊。”柴皇城点点头,他看向晁霖,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后也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挺好的。”他又看向柴进:“你二人就在我这住下,高唐风景秀丽,你二人多玩几日哈哈哈哈。”

    “多谢叔父了。”柴进坐着对他行了个礼。

    “多谢叔父。”晁霖跟着行礼。

    晁霖跟着柴进在高唐州玩了两日,在第三日二人与柴皇城和他的继室吃午饭时,只听得大门口吵吵嚷嚷,之后便是器具被打翻的声音。

    几人连忙赶向前院,只见院子里兵器棍棒散落一地,许多柴府的庄丁也被打伤在地;院子里站着二三十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深蓝色华服、手提金丝鸟笼的年轻男子,左不过二十二三年纪,却是一身的流氓、纨绔气息。

    来了。晁霖微微挑眉。

    “你们是何人?竟敢来我庄院上闹事撒野!你可知这是哪里吗!”柴皇城怒气冲冲的大声质问道。

    “我乃殷天锡,是本州知府高廉妻舅!我听人说你家宅后的花园水亭盖的极好,所以特来看看,这以后就是老爷我的宅子了!我管你是谁,滚开!别挡了老爷我的路!”殷天锡十分不耐烦的开口。

    “胡说!我乃大周嫡系子孙柴皇城!我家是金枝玉叶,有先朝丹书铁券在门,诸人不许欺侮!你如何敢私闯我宅?还要占我的宅子?我看你是疯了!”

    “先朝?如今早就不是先朝了!你这老头话怎地如此之多!小的们,别听他废话!都跟我走!”

    殷天锡说完一扬手,拔腿便往后院走。柴皇城气不过,上前去扯殷天锡,却被后者一把反推在地。

    柴进见状慌忙奔向柴皇城并将之扶在怀里,他抬起头,大声呵斥殷天锡竟敢如此不敬先朝的丹书铁券。殷天锡闻言更怒,直接对左右小厮下令去殴打柴式叔侄。

    小厮们得令一拥而上,就在其中一个小厮的拳脚要落在柴进与柴皇城身上时,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影,接下他的拳头并将之一拽、一甩踹了出去。

    那小厮飞出去十余米,摔在地下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之后便瘫在地下发出痛苦的哀嚎。众人皆惊于这突发的变故,一瞬间就如同空气凝固了般无人言语动弹。

    “殷大官人,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听我一句劝,离开这儿。”

    晁霖挡在柴进与柴皇城身前,她一身白蓝窄袖罗裙,额间却系了一条黑纹玛瑙串成的抹额,高高的马尾随风扬起,整个人清丽而又挡不住的英气。

    她平静而又淡漠的声音引回了众人的思绪,柴皇城坐在地下目瞪口呆的望着晁霖的背影,而后又一脸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柴进,而柴进则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殷天锡在看清晁霖样貌的那一刻便瞬间忘记了自己的怒火,他双眼放光,色眯眯的打量晁霖一番后看向晁霖身后的柴皇城,猥琐笑道:

    “我说你这老头如此执拗不肯我占你宅子,原来是宅子里藏着这般绝色小娘子。宝宅加美人,看来老爷我此趟真没来错。”

    彼时的柴进已经搀着柴皇城从地下站起,听到殷天锡的话他心中瞬觉不妙,怒瞪着殷天锡,大声斥道:“你这无赖纨绔,休要对我妹妹无礼!”

    殷天锡听了柴进的话就像没听见,他一步步走近晁霖,□□着将手附上了她的脸庞。

    “我若偏偏就要在这闹事又如何?小娘子难不成还要阻拦我?不过小娘子貌美若仙人,若是肯做爷的小妾,那我倒会考虑考虑,放你们一马。”

    柴进看到殷天锡无礼轻薄晁霖的样子气的浑身发抖,他刚要上前去拉开殷天锡的手,就听得晁霖一声轻笑:

    “殷大官人,您还真是个不听劝的主儿,那我就…多有得罪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咔吧”一声,殷天锡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外翻的手指与手腕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殷天锡握着自己的手腕浑身颤抖,抬起头,面上的怒意尤盛。

    他对着自己已然看傻了的小厮们下令,让他们打死晁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泼妇。那群小厮闻言反应过来,一窝蜂的向晁霖扑去,却都被她三拳两脚打翻在地,不得动弹。

    殷天锡早已看呆,他惊恐的看着晁霖,连牙齿都在打颤。

    “你…你…!”

    “走吧殷大官人,都说了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了。”晁霖挑挑眉,歪头笑道。

    殷天锡带着一众小厮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柴庄,临出大门前他还握着自己被折断的手腕回头恨恨的看了晁霖一眼,并放了一句狠话道:“你给我等着!”

    晁霖颔首一笑以示回应,眼里却尽是不屑与轻蔑。

    “小霖妹妹!”柴进慌张跑到晁霖身前,一脸急切的拉着她上下打量一番,“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事大官人,”晁霖轻松笑着,对他一扬头道:“您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吗?”。

    “是,是,”柴进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知道,你没事就好。”

    “小霖妹妹,你也是,你…”

    “小霖姑娘。”

    柴进的话还没说完,柴皇城的声音便从后方响起,晁霖转身去看,只见他正被两个下人小厮搀扶着向自己走来。她赶忙过去去扶,一脸关切问道:“叔父,您没事吧?”

    “我没事。”柴皇城摇摇头,又问道:“你呢?”

    “我也没事。”

    “小霖姑娘,这次多谢你,多亏有你为我和进儿解围,不然今日还真是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柴皇城愤慨说道。

    “叔父不必与我客气。”晁霖摇摇头,继续道:“叔父,今时那殷天锡走了,但他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绝对会再来闹的。有了这次的经验,他下次绝对会做足准备,这等泼皮仗着高廉,恐怕闹出人命也说不定。保险起见,不如你们与我走吧。”

    “与你走?”柴皇城疑惑,“去哪?”

    晁霖没有回答,而是故做纠结与担忧的看了一眼柴进,而后者感受到她的眼神则无奈一叹气,开口道:

    “叔父,其实小侄一直都没敢告诉您,小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梁山泊晁霖。”

    “什么?!”柴皇城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晁霖:“你就是晁霖?!”

    “是我。”晁霖抿着嘴一点头。

    “你这孩子!”柴皇城一脸无奈的看着晁霖,又看向柴进:“你俩就瞒着我这把老骨头吧!若不是今日之事,你二人还要瞒我多久呢?这有什么不敢告诉的?难不成你们还怕我报官不成?”

    “不是的叔父。”晁霖闻言慌忙摆手解释,“是我,我本打算在高唐州玩几日就回梁山去的,所以才要柴大官人不告诉叔父我的真实身份,以免万一有一日因我的身份而连累叔父,不想却碰上了殷天锡这样的事,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叔父,”她继续说道:“随我去梁山吧!”

    “你这丫头,”柴皇城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方才我见你一招将人扔出老远心里便惊讶,而后见你武艺高强则更是震惊,怪不得…不过不用害怕,丫头,我家是凤子龙孙,不怕他区区一个纨绔无赖!”

    “叔父,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主要是他们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而且殷天锡背后是高廉,高廉背后又是高俅,层层关联,实在危险啊。”晁霖劝说。

    “高俅又如何!我家乃先朝皇戚,有丹书铁券在门!那殷天锡仗着高俅、高廉如此猖狂实在可恶!明日我就去东京!去见皇上!”柴皇城愤怒说道。

    “可高俅又是当今圣上的宠臣,我恐怕…”晁霖犹豫了一下,“您告不下来。”

    “那我也不能任由着他们猖狂!我就不信,我还比不过一个臣子去了!”

    还是太单纯了啊。

    晁霖在心里无奈扶额,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却被柴进所制止住了。

    她看着柴进对自己摇了摇头,之后便向柴皇城行礼作揖道:“叔父,先不说殷天锡的事,您刚刚摔了一下,还是先唤府里的郎中来看一看吧。小霖妹妹方才战了一场怕是也累了,小侄…先送她回去。”

    “好,你二人去吧。”柴皇城语气疲惫的点了点头。

    柴进闻言行着礼向后退了几步,而后直起身拉起晁霖的手腕便快步往后院走。晁霖跟在他的身后,柴进攥着她的手有些用力,而他阴沉着的脸,也说明了:他的心情似是不好。

    到了晁霖房间门口时柴进终于放开了她,晁霖一边揉着自己手腕一边蹙着眉疑惑的看着迟迟没有转过身的柴进的后脑勺,而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柴大官人,您…怎么了?”

    “小霖妹妹。”柴进这才转过身来,他表情严肃,语气亦是如此:“方才叔父在我没有说出来,你以后万不可再如此地冲动出头了!你这无事还好,你若是有什么事,你教我以后可怎么办?”

    “是,你是为我和叔父出手解围,如若没有你我二人今日确实是要吃一顿苦头了。可是小霖妹妹,我二人毕竟是前朝皇戚,那殷天锡敢来招惹我们也是断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你今日突然跳出,一、为你自己安全记,你实在不该将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二、今日那殷天锡看到你眼睛都直了,他,他还对你轻薄无礼…”柴进说到此声音有些气愤颤抖,“我真的是很担心你。”

    “柴大官人,我…”晁霖被柴进突如其来的话语搞得有些懵,她脑子还没转过来,有些呆愣的立在了原地。

    “你不要觉得我说的话严厉或自私,小霖妹妹,不论是谁,我也好谁也好,都不值得你舍了命去相助,不为别的,就为我承受不起这个后果,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后果,我不想我的余生没有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柴进说完便直直的、认真的盯起晁霖,而晁霖则略显吃惊、嘴巴微张:

    柴进说…他不想他的余生…没有自己?!

    柴进见晁霖迟迟没有反应,便也泄了一口气。他无奈的垂下眼,轻叹一口气,语气有些失落:“小霖妹妹,你不明白,对吧?”

    “柴大官人…”晁霖纠结的咬了咬下嘴唇,“我…”

    “不明白也没关系。”柴进惨淡一笑,“事发突然,是我冲动冒昧了,小霖妹妹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说完便绕过晁霖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晁霖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她进了房间,既然她救下了柴皇城而他又不肯跟她上梁山,那她就好人做到底,为他解决掉殷天锡,永除后患。

    反正柴进注定是要上梁山的,这回不行肯定还有别的缘由,她也不强求了。

    她换了一身深色衣裤,取下墙上挂的双剑背在身上,又在身上藏了好些暗器,刚蒙上脸拉开房门,就对上了抬着手刚要敲门的柴进。

    她惊愕的倒吸一口气,迅速的将门关上,又转身死死地倚靠在门上以防柴进推门而入。

    这柴进怎么还带杀个回马枪的啊。晁霖痛苦的闭上眼:刚说完就被人抓了个正着,这什么鬼运气啊。

    门外的柴进轻推了两下门发现没有推开,便无奈的轻笑着摇摇头,轻轻开口道:“小霖妹妹,开门。”

    他回来是因为他回到房间坐着发呆时,突然想起了晁霖与柴皇城说的在高唐州玩几日就回梁山去的话。他一惊,这才意识到他和晁霖从高唐州离开也许就是分开,他来是想问问晁霖,还愿不愿意继续在沧州再留些时日——没想到恰好碰到她要出去做什么神秘的事。

    看起来还很危险,因为她全副武装还背着双剑。

    看来她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听在耳里。柴进无奈的叹了口气。

    屋内的晁霖迟迟没有动静,柴进便再次抬手敲门,“小霖妹妹,我有话想问你。”

    门开了。

    黑方巾挂在脖子上,深色便衣、背负双剑,头发高高盘起,晁霖手拉着门框对柴进心虚一笑。

    “大官人,您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看你这全副武装的样子,是要去哪啊?”柴进没回答,而是温和的笑着反问。

    “我想…出去走走。”晁霖心虚的挠挠鼻子。

    “胡说。”柴进略显嗔怪的瞪了晁霖一眼,而后走进房间,坐在了正对着大门口的红木圆桌前。

    “你要去杀殷天锡?”

    柴进的直接发问搞得晁霖倒是一愣,她看着柴进:

    他竟然…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晁霖不说话,柴进自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垂下头,无奈的笑着摇头。

    “不行,我与你说的话你还想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柴大官人,殷天锡可耻无赖,叔父不肯与我上梁山,那我就只能杀了殷天锡永除后患。”晁霖站在门口,紧握着腰间的匕首,语气坚定严肃。

    “杀了他,之后呢?”柴进抬起头反问。

    “回梁山。”

    柴进听了晁霖的回答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要她留下,而非离开。

    “柴大官人,你放心,我会选择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解决他,是绝对不会连累你和叔父的!”

    晁霖以为柴进不说话是因为他怕殷天锡一死,高唐州上下都会以为是他家动的手,到时候就麻烦了。可她早就想好了,高唐州附近边界山匪众多,她杀了殷天锡,再杀几个他的手下,之后将他们抛尸山野做出是被山匪所杀样子,是绝对不会有丝毫破绽的。

    “你以为我是怕你连累我?”柴进瞪大眼睛看向晁霖,满脸的不敢置信。

    “啊?”晁霖也是一脸疑惑。

    “我说了。”柴进站起身走近晁霖,他微微低头,将晁霖全部罩进自己的阴影里,“我也好谁也好,都不值得你舍身冒险,我…”

    话说到此柴进顿了一下,他迟疑了一会儿,将“不能没有你”改为了“看不得你有危险”。

    “这不危险的。”晁霖后退两步反驳道:“解决他们,对我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不行。”柴进还是摇头,“小霖妹妹,听我一次,别去。”

    “那殷天锡再来怎么办?”晁霖一脸着急且担忧的看着柴进。

    “叔父明日就动身去东京。”

    “你就这么确定那老皇上会将你和叔父放在眼里?”

    “…”

    “山高路远,你就不怕这么长时日再出什么差池?”

    “…”

    “反正我说不行就不行,小霖妹妹,不许去,不然我即刻派人将你送回梁山!”

    柴进说完方觉失语,晁霖与吴军师闹了矛盾才留在沧州,吴用走时也三托四拜的请求他照顾好晁霖;晁霖向来不习惯他那里的憋闷生活,只是苦于躲着吴用所以才不离开,所以才央着他带她来高唐州散心。

    与她在一起的这两个月时光可以算是他幸运捡漏来的,可如今让他这么一说,倒好像是他嫌她赖着不走了一般。

    “小霖妹妹…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柴进慌忙想要解释,晁霖却一口打断了他:

    “柴大官人,不必,我明白。”

    “您担忧我,正如我担忧您和叔父一般。但是相信我,殷天锡这件事绝对没有您和叔父想象中这般简单好解决。杀了殷天锡远比叔父上报东京简单有效,但您既不信,那我们便拭目以待。不过别担心,我会保护您和叔父的安全,等度过这段时日,我自会回到梁山上去。”

    “小霖妹妹,我不是想让你走,我不想让你走!”柴进慌乱的抓起晁霖的手,“是我说错话了,我只是不想让你自涉险境,我担心你才脑子一乱,我…”

    “我明白。”晁霖只是对柴进一笑,“柴大官人,不必担心。”

    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下你和叔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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