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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为何要让着我?”扈三娘没有回答晁霖的问题,而是声音冷冷的反问于她。

    “三娘妹妹,恕我直言,你实在不是我的对手,我若不让你,又如何才能引得出来你呢?”晁霖实话实说,毫无隐瞒。

    “什么?!”

    扈三娘闻言一惊,这才知自己中了晁霖的计,她勒马回身想要离开,林冲却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姑娘哪里去?不如随我妹妹走。”林冲面带笑容,丈八蛇矛却握的紧紧,随时准备着战斗。

    扈三娘看这情形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你们到底想要如何!”她愤怒的大声质问二人道。

    “三娘妹妹,中午时分扈家庄门前我已说了要与你们议和,刚刚祝家庄门前我也说了要与你交朋友,这就是我们想要的。”晁霖定定的看着扈三娘,语气坚定。

    扈三娘没再说话,只是愤恨的看着晁霖与林冲,而晁霖见扈三娘没有回应,则继续开口道:“三娘妹妹,此一战祝家庄必败无疑,你投靠梁山吧,不然祝家庄一破,下一个便是扈家庄。你若投了梁山,我便保你一庄无恙;你若不投,我梁山兄弟杀红了眼,他们可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孩子。”

    “你威胁我?”扈三娘紧紧的皱起了眉,语气里满是隐忍的怒意。

    “我实话实说罢了。”晁霖轻叹一口气:“想必今日我两位哥哥与祝龙祝虎的打斗妹妹你都看见了吧,他们是根本敌我们不过的。妹妹你是聪明人,何必如此执着。”

    扈三娘沉默了,她今日确实看到了杨志、秦明的神勇,也发现了晁霖的武艺更在他二人之上,她若坚持,必不能敌。

    “这还有何好犹豫的,三娘姑娘,我妹妹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你投了吧。”林冲眯起眼道。

    扈三娘又沉默许久,终是松了口,语气也软了下来:“但我们三庄之间互有盟约,我与那祝家庄第三子也有婚约,我若不帮祝家庄,恐叫江湖中人耻笑我扈家庄不讲义气。”

    “这有何难。”晁霖笑起来:“你与我们走,对外我们便说是强掳了你去,那祝彪我们也会杀了他的。”

    “杀了他?”扈三娘略显吃惊。

    “怎么,你喜欢他?”晁霖疑惑问道。

    扈三娘摇摇头,“不喜欢,不过是两家年幼定的婚约罢了。”

    “那不就得了,三娘妹妹,我梁山上有的是好哥哥,准有一个你喜欢的。”晁霖对扈三娘一挑眉,笑的十分灿烂。

    “这…”扈三娘一愣:“我不是因为这个才…”

    “我知道。”晁霖轻轻开口,语气却是不容拒绝:“与我们走吧。”

    扈三娘低头犹豫了一下,而后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晁霖道:“你当真保我一庄无虞?”

    “当真,只要你投靠梁山。”晁霖语气坚定的回答。

    “好。”扈三娘长叹一口气:“我扈三娘,投靠梁山。”

    “好!”林冲笑起来,大声喝道。

    晁霖得意一挑眉,对着扈三娘道:“三娘妹妹,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梁山的一份子、是我晁霖的好朋友,谁若是欺负你,那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扈三娘终是笑了出来。

    晁霖与林冲将扈三娘带回了营寨,又将扈三娘投靠梁山一事与众人说了。众人听完,纷纷热情的与扈三娘打招呼,而扈三娘不知怎地,却是略显害羞的回应着众人。

    “今日我们大获全胜,扈三娘姑娘也投靠于我们梁山,这实乃我们梁山之大幸,明日我们再接再厉,争取一举攻破祝家庄!”晁盖坐于中军座椅之上,心情大好。

    “哥哥莫急。”晁霖对晁盖一挑眉,“哥哥忘了我们的计策了吗?”

    晁盖侧头看向晁霖道:“你是说,里应外合之计?”

    “正是。”晁霖点头。

    “可这里应之人何时才能来呢?”晁盖略显疑惑。

    晁霖在脑中快速的过了一遍剧情,扬起嘴角道:“不急,也就这两日了。”

    晁霖让梁山众人这几日先休整兵马,只等计成那日再大举攻城,又让人放出消息说扈三娘是被梁山所掳走的,果然第二日的下午,扈成就牵牛担酒的前来梁山营寨与晁盖议和了。

    扈成来到中军帐前,拜恳晁盖道:“小妹一时粗卤,年幼不省人事,误犯威颜,今者被擒,望乞天王宽恕。小妹原许祝家庄上,不合奋一时之勇,所陷于困顿之中,如蒙天王饶恕宽放,但有所用之物,当依命前来拜奉。”

    晁霖听了扈成的话暗自觉得好笑,坏心眼也随之而浮了上来。

    她给了晁盖一个眼神,示意他先不要回话;又对着身后的喽啰一摆手,那喽啰也立马会意般走出帐中。而后她便笑着对扈成道:“扈将军,昨日我等众人前去扈家庄议和,但你等非但不让我们进庄,你们的庄兵还在门楼上对我们百般挑衅,我看你们扈家庄就是铁了心的要与我梁山作对,实话告诉你吧,扈三娘昨日已被咱杀了,尸首就挂在后寨之中,你若不信,便亲自去看看吧。”

    “什么?!”扈成腿一软,瞬间跪坐在了地上,他满脸的惊恐与悲伤,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们…我…我妹妹…”

    “这就是与我们梁山作对的下场。”晁霖对他挑了挑眉。

    “我…我的妹妹…”扈成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突然,他大喊一声道:“三娘!我的妹妹!”

    “在这呢!”

    中军帐外传来扈三娘的声音,她掀开帐帘,却看见自己的哥哥正满脸悲痛的坐在地中央,主座晁盖满脸憋笑样子,右侧座椅的晁霖见自己进来则是直接放声大笑了起来。

    扈三娘不解,她一脸疑惑的走进帐中,身后还跟着晁霖刚刚派出去的那个喽啰。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面色瞬间由悲伤转为震惊的哥哥,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晁盖,之后便十分懵圈的看向晁霖道:“你们在做什么?”

    “妹…妹妹!”

    还没等晁霖回答,扈成便先开了口。他挣扎着站起,双手紧紧的抓着扈三娘的双臂,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看,而后他突然反应过来,明白自己是被晁霖给戏耍了。

    他扭过头看向笑的要喘不上来气的晁霖,皱起眉十分不能理解的对她大声喝道:“你为何如此戏耍与我!”

    “我?”晁霖还是控制不住的笑着,她一边笑一边回答道:“因为…哈哈哈有意思哈哈哈哈,谁让你们昨日…对我哥哥无礼哈哈哈哈…这只是一点小回礼而已。”她说完,又继续大笑起来。

    “你!”

    扈成十分恼怒,刚要发作,却被扈三娘所拉住,而晁盖也憋回了笑轻咳两声,暗示扈成不要轻举妄动。

    晁霖又笑了好一会才停下,她轻轻抹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珠,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来看着扈成清了一下嗓道:“扈将军,多有得罪啦。”说罢,她还对扈成得意般挑了挑眉。

    扈三娘安抚性的抚了抚扈成的后背,之后便将自己投靠梁山的全经过与他说了。扈成听后,只若有所思的抿着嘴点了点头。

    “既然妹妹已做出选择,那我自然无异议,那我扈家庄从今日起,便投靠梁山了!”扈成大声说道。

    “好!”晁霖笑起来:“看来扈将军也是个聪明人,将军既已知道了真相,那还就请将军配合我们演一出戏,就请你放出话说我们掳了你妹子,你扈家庄与我梁山不共戴天,倘若今后祝家庄上有人投奔你处,你便假意收留,之后便将他绑来我们营寨中就罢。”

    扈成点头,又面露迟疑,“那我妹子…”

    “自然是要留于我军帐中的。”晁霖一扬头,继续道:“将军你请先回去,等到祝家庄攻破那日,我们便去扈家庄接你们一家老小上梁山,便也装作是我们将你们掳上山的就罢。”

    扈成十分犹豫的看向扈三娘,而扈三娘却对他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又看向晁盖,而晁盖只是面色淡淡,没有什么言语;他最后看向晁霖,而晁霖也只是淡淡地回望着他,可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却是她早已看透了他想法一般的坦然自若。

    “既选择与我梁山挂钩,那尔等就再无回头之余地。将军觉得,你们不上梁山,那济州官府就会放过你们吗?”晁霖眉毛微扬,语气悠然自得:“他们捉不到我们,便只能找他人来做替罪羊,那将军觉得,除了不来相助的邻庄,还有比之而更适合扣上勾结梁山贼匪大破祝家庄帽子的人选吗?”

    “只要这一切有人来背,这些鸟官才不会管你是真勾结还是假勾结,扈将军,你说呢?”晁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你说的是。”扈成沉默许久,终于点头称是。而后他单膝跪地,对着晁盖低头抱拳道:“我扈家庄,唯梁山马首是瞻!”

    “快快请起。”晁盖绕过桌子,大笑着扶起了扈成。

    又过了三日吴用带着吕方、郭盛下山来到营寨,吴用跟着晁盖进了中军帐,却发现晁霖正躺在用帐中座椅摆成的“长床”上睡觉。

    晁霖身着明光铠,头发却是胡乱散着。明眸紧闭,青丝如云,身上还披了一件雪白色的狐裘,黑白相映,秀美绝伦。

    吴用秀眉微挑,侧头与一脸笑意的晁盖对视一眼后无奈叹气道:“她怎么睡在这呢?”

    “离不开我呗。”晁盖的表情十分得意。

    吴用一声嗤笑,“保正你可真是越来越自恋了。”

    “我说的是实话,事实就摆在这呢。”晁盖对着晁霖的睡颜一挑眉。

    吴用没说话,只走到晁霖身前轻轻的用羽扇拂了拂她的面庞;晁霖感觉到来自脸上的轻柔痒意,她困难的睁开双眼,眼底尽是迷蒙。

    “吴用?”

    晁霖突然转醒,宿醉使她的头脑十分昏沉,她猛然间看到吴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嘴却比之而更快的行动了。

    “你叫我什么?”吴用脸色一沉。

    “嗯?”晁霖十分懵圈,她睡眼惺忪的扶着脑袋坐起,一抬头,刚好对上了吴用眯起的双眼,“加亮?”

    吴用一怔,转而看着晁霖咬牙切齿道:“臭丫头。”

    “加亮哥哥。”晁霖意识回笼,她双手支着椅子,猛然摇摇头道,“你来了。”

    “来了。”吴用轻摇羽扇,“不来还不知道呢,怎么保正是虐待你不给你支营帐吗?你跑到这中军帐来睡什么觉?”

    “嗯…”晁霖的表情略显纠结与狰狞,她瞄了眼满脸无奈的晁盖,而后十分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昨日…吃醉了酒…跑错地方了…”

    “什么?”吴用蹙起了眉,他十分不能理解的转头看向晁盖,而晁盖却是一脸的不关我事的无辜表情。

    “跟谁吃酒?”吴用看回晁霖,气的牙疼。

    “跟我大哥,二哥,二娘,张青哥哥,林教头,大师,制使。”晁霖眨眨眼,老实回答。

    吴用又看向晁盖,十分责怪的说道:“保正你不也去了吗,怎地不知道阻拦一下?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放纵的她没边了?”

    “我昨日提前走了。”晁盖双手掐腰,面色却有些绯红尴尬,他微挑右眉,赶忙扯开了话题:“再说了,小霖都多大了,无需再管了。”

    “就是。”晁霖十分心虚,非常害怕吴用在这里大骂她一顿,她点头如捣蒜,以至于忽略了晁盖的异常。

    吴用发现了晁盖的不对劲,但他没有显露出来,而是瞪了晁霖一记白眼,吓得她立马闭上嘴不敢再多说话了。

    “你们兄妹俩一丘之貉。”吴用轻翻白眼,之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左侧的座椅上,“一个肆意任性,一个娇纵无底线。”

    “怎么还骂人呢…”晁霖小声嘟囔,又在心里暗自吐槽:真是一物降一物,自己在这里天不怕地不怕,结果吴用一个眼神就给自己吓到浑身发寒,真是服了。

    “我这次是来告诉你们,那里应之人已到了。”吴用轻摇羽扇。

    吴用将登州一行人之事讲与了晁盖与晁霖,晁盖听后大喜,赶忙叫寨中摆下宴席,只等登州众人相至而见。下午时分孙立等八人到了营寨,晁盖带着晁霖及梁山众人相迎,众人行礼相拜,皆不胜欣喜。

    “姑娘今年几岁了?”席间,顾大嫂问向晁霖。

    “过了今年生辰就十九了。”晁霖答道。

    “是吗?”顾大嫂双眼放光,“可曾婚否?”

    “额…”晁霖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她抬起头,面色尴尬的看向同样一脸尴尬的晁盖,摇摇头,“未曾。”

    “那你看我这两个弟弟如何!”顾大嫂来了精神:“解珍和解宝,二十二岁,都是一身的本领,人长得也精神俊俏,也都未曾婚配,你可喜欢哪个吗?”

    顾大嫂的话就如同一颗炸弹炸开在晁霖的脑子里,她心里警铃大作,面色僵硬的抬头看向吴用,而吴用的脸也果然黑了三个度。

    晁霖看向顾大嫂,只见她二十四五年级,面若桃花,艳如桃李,明眸皓齿,貌美动人,此刻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而顾大嫂身边坐着的解珍解宝:一个身着虎皮袄,一个身披红狐貂;面容相似,头发全都是胡乱地一扎,龙眉豹颈,英俊豪迈,一看就是那落拓不羁之人。

    解宝一脸尴尬的戳了戳解珍,解珍又满脸无奈的戳了戳顾大嫂,压低声音道:“姐,求你了,别给我兄弟二人丢人了。”

    顾大嫂拨开解珍的手,满脸嗔怪的白了他二人一眼,晁霖见之则是一笑,说道:“大嫂,珍宝二位哥哥少年英雄,如此好男儿自然会找到世间好女儿,可惜我并无嫁人之愿,我此生只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过一辈子便罢了。”

    “这样啊。”顾大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一脸可惜的看着晁霖:“早听闻姑娘大名,我这心里一直都想跟姑娘攀个亲,没想到姑娘志不在此,是我唐突了。”

    “无妨。”晁霖回之一笑。

    “咳。”吴用轻咳打断二人谈话,他听到晁霖拒绝的话后心里的大石头便落了地,此时他面色如常,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开始传计与众人:“孙提辖等人进了祝家庄后,前两日我们不去攻,第三日我们派人佯装偷袭,孙提辖便与那祝家众人说自己来日要捉得一人邀功;第四日我们派一个兄弟假装被孙提辖所捉来使祝家庄众人信提辖,第五日我们正式举兵攻城,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祝家庄。”

    “好计。”

    “好计。”

    “此计甚妙。”

    …

    登州与梁山众人纷纷称赞。

    “那第四日我们该派哪位兄弟假装被捉呢?”晁霖面色淡淡,语气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你有何合适人选吗?”吴用微微歪头,挑眉看向晁霖。

    晁霖摇头,“没有。我觉得我们不演这苦肉计也行。”

    书中可是石秀啊…拼命三郎皮肉之苦甚多,自己怎么能放任他去。

    “行倒是行。”吴用轻摇羽扇,语气淡淡:“但是那祝家庄尽皆阴毒狡猾之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万一他们怀疑了孙提辖,我们里应外合之计不应了事小,害了孙提辖一行人的性命就事大了,你说呢?”

    晁霖轻叹一口气:“那哥哥打算让谁去?”

    “我打算…”

    “小弟愿往!”

    吴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邻桌站起的石秀所打断了。

    他双手抱拳,看着晁盖、晁霖与吴用道:“时迁兄弟是跟着我和杨雄哥哥来投的梁山,而祝家庄一事也皆因我们兄弟而起,所以被俘祝家庄之计就让小弟来吧,小弟一定不负所托,配合孙提辖,带出时迁兄弟,攻破祝家庄。”

    吴用转身看向石秀,面色淡淡,语气平和:“石秀兄弟可想好了?入了祝家庄大牢,我等并不能保证你毫发无损的出来。”

    “我知道。”石秀坚定一点头:“我想好了。”

    “好。”吴用轻轻点头,转回身看向孙立道:“孙提辖,记住我这兄弟面容,到时下手可要轻一些。”

    “军师放心。”孙立抱拳回应。

    宴席结束后吴用教戴宗回山去接裴宣、萧让、侯健、金大坚四人,第二日一大早,戴宗便带着四人返了而来。

    书信、官服、兵旗。一切准备完毕后,孙立八人便带着一支队伍告别梁山众人,去往了祝家庄。

    在梁山众人送别了孙立等人回营的路上,吴用拉住了晁霖。

    “你与那顾大嫂所说,此生不嫁人,只自由自在一辈子可是真的?”吴用眯起眼,语气严肃。

    “是啊。”晁霖暗觉好笑,她心里清楚吴用为何发问,于是不自觉的扬起眉毛,勾起了嘴角。

    “为何?”吴用的语气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

    “什么为何?”晁霖终是笑了出来:“不嫁人不好吗?一辈子跟在我哥和你的身边不好吗?”

    吴用没回答,这答案二人心照不宣。

    “你就不觉得我或保正谁会娶亲?”过了一会,吴用从沉默中开口。

    娶亲?晁霖疑惑的蹙起了眉。

    “不觉得。”她摇摇头:你俩在书中都没老婆。

    “是吗?”吴用一声轻笑:“你都没问问保正前日夜里吃酒为何先走吗?”

    吴用的话提醒了晁霖,她前日夜里喝的醉醺醺的,只记得是来了一个喽啰,与晁盖耳语了几句后他便告别了众人匆匆离去。她确实没问晁盖为何先退,也没问他去了哪里——因为她自己也喝断片了。

    “为何?”晁霖一脸好奇:“你问了?”

    “自然。”吴用勾起嘴角,洋洋得意。

    “为何?”晁霖更好奇了。

    “自己问去。”吴用笑了出来,用羽扇轻拍了一下晁霖的头:“不过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啊,做好心理准备。”

    “干嘛呀。”晁霖撅着嘴不满的抚了抚头发:“说的好像我哥哥那日提前离席是去做什么坏事一般。”

    “倒不是坏事。”吴用挑了挑眉。

    “那这跟你俩娶亲有什么关系?”晁霖一脸疑惑,心里却迸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晁盖不会是在这有小情人了吧!?他那日不会是去见小情人了吧?!

    “我哥…是不是…不是…我…是不是…要有…?…”晁霖声音颤抖,满脑子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我可什么都没说。”吴用做出无辜状,看向了别处。

    “我去…”晁霖吃惊的张大了嘴,却突然不敢继续往下问了:不会吧?晁盖竟然是有感情线的吗?那他也太惨了吧,还没娶着这个老婆就命丧曾头市了,不行不行!自己必须得好好保护晁盖,得让自己有个嫂子啊!

    “那你为何也不觉得我会娶亲?”

    吴用的话强行拉回了晁霖复杂的心绪,她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看着吴用问道:“你…会吗?”

    “会啊。”吴用回答的十分干脆且认真。

    “哈…哈哈…”晁霖干笑起来:别吹了,你娶没娶我还不知道?单身一辈子吧你。

    “要是你愿意嫁的话。”吴用面色淡淡的继续补充道。

    “?!”

    吴用的话如同平地惊雷起,轰的一下使晁霖的大脑瞬间空白,她呆愣愣的立在原地,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回应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她没想到吴用竟然会选择在现在这个时间跟她表白,她还没想出来到底怎样才能处理好与吴用复杂的关系时,他竟然就先发制人了。

    “别这么看着我,别这么震惊。”吴用面不改色:“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我…”

    晁霖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她是知道,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吴用竟然也一直都知道她是在装傻。

    也是,吴用这么聪明的人,自己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既然你不嫁人,那我想我也娶不到亲了,所以你就一辈子跟在我身边吧,挺好的。”

    吴用轻轻一笑,算是对晁霖刚刚的回答,只是他那笑里,不止有平日的泰然与自若,还多了几分自嘲与苦涩。

    “回营吧,好好休整,五日后发兵祝家庄。”

    命里既无夫妻之缘,那便做兄妹相护一生也算是圆满。——吴用

    只可惜这一生能有多长,我到现在也确定不下来。——晁霖

    一晃两日过去,第三日花荣佯装领兵偷袭后返回,到了第四日,众人收拾起兵前往祝家庄,准备去与孙立演戏。

    晁霖骑马走在石秀身边,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前几日吴用的突然表白搞得她猝不及防,今日她又要亲眼目睹石秀羊入虎口,她的心绪实在复杂,眉头几乎都要拧成了一个疙瘩。

    “心情不好?”石秀侧头看向晁霖,轻轻开口问道。

    晁霖摇摇头,依旧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不用担心我。”石秀轻声笑了出来:“没事的,明日你就又见到我了。”

    晁霖闻言略有吃惊的看向石秀: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担心他?

    “小霖,这一切因我们而起,我也该做些什么补救。而且军师的计划确实周全,你心中也是清楚的,所以我入祝家庄,是必行之策的。”石秀说完就又笑了起来,一双眼虽笑眯成了月牙形,却是遮不住的亮晶晶。

    “石秀哥哥,保重自身,明日见。”晁霖抿抿嘴,语气愈发坚定。

    “明日见。”石秀对晁霖伸出小拇指:“想做个约定吗?”

    “不了。”晁霖微笑着摇摇头:“石秀哥哥,事实之事,无需约定。”

    “等我。”

    “自然,我已经等你三年了不是?也不差这一天了。”

    晁霖说完二人便一齐笑了起来,这笑声也感染了一行众人,直至到了祝家庄门前时,梁山众人还是热热闹闹的嬉笑怒骂着。

    林冲战祝龙,穆弘战祝虎,孙立擒石秀。

    梁山见计划成功鸣锣撤兵,晁霖勒马回身深深的望了一眼祝家庄的大门——明日,这里将是血流成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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