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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二日一早,聚义厅内:

    “着托塔天王晁盖为中军总将、豹子头林冲为总兵都头领,二人指挥三军,领兵出击;先锋晁霖、副先锋秦明;马军总头领小李广花荣、青面兽杨志、没遮拦穆弘,副将黄信、欧鹏、马麟、邓飞;步军总头领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赤发鬼刘唐,副将杨雄、石秀、戴宗、杨林、孙二娘、张青、穆春、白胜。步军五千,马军三百,一个时辰后金沙滩整军出发。施恩、曹正、杜迁、宋万把守金沙滩、鸭嘴滩二处小寨,负责来往接应粮草;童威、童猛从西山酒店暂调南山酒店,负责来往军机信报。其余头领把守山寨,由及时雨宋江、智多星吴用暂领。请众头领各司其职,不得有误!”裴宣说完合上花册,转过身向晁盖及吴用点头示意。

    “好。”晁盖站起身,“兄弟们,整顿军马,一个时辰后,全军出发!”

    “是!”

    “晁霖,你给老子站那!”

    晁霖一只脚刚跨出聚义厅的大门,就被人从身后带着怒火与愤意的叫住了。她回头,是一脸不爽的张横,身旁还跟着同样一脸不爽的阮小二和阮小七;张顺略微阴沉着脸跟在三人身后,阮小五沉默着,和李俊还有童威童猛一齐站在他们的身后。

    晁霖默默收回了脚,这次攻打祝家庄她一个水军都没点,她就知道这群放荡不羁的少爷得找她算账。

    “你啥意思?为啥我们水军兄弟你一个都不叫?你是看不起我们呗?”张横走到晁霖身前一脸怒火的看着她,语气十分的呛人。

    “不是。”晁霖摇头。

    “那你为啥不叫俺们?为啥?!”阮小七也发了性。

    “因为打这祝家庄无需水战,哥哥们去了也无用武之地啊。”晁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们在陆地也不是不能打仗,凭啥就不叫我们了!”张横还是十分生气。

    “横哥,你别生气,这小小祝家庄我已有计策对付,实在无需那么多头领跟着,你们就在水寨好好练兵,下次下山我一定叫你们好不好?”晁霖耐心的哄着众人。

    “我看你就是觉得我们水军不行。”张横吹胡子瞪眼。

    “哪能啊。”晁霖笑了起来:“哥哥们勇冠三军,是这小小祝家庄不值得哥哥们出手。”

    “你就说好话哄我们吧。”阮小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你没办法。”

    “我说的是真的。”晁霖看着脸色好了一些的水军众人,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哼。”张横虽被哄好,但还是拿班作势般抱起胳膊一甩头,瞥了一眼晁霖愤愤道:“你说的,下次下山一定叫我们,下不为例!”

    “当然。”晁霖对张横一挑眉。

    “小霖,注意安全。”阮小二嘱咐道。

    “放心二哥。”晁霖微微一笑:“水寨上下就交给你和李俊哥哥了。”

    阮小二点头,张顺也走上前来捏了捏晁霖的胳膊,道:“霖妹,一定注意安全。”

    “小顺哥,你放心。”晁霖笑起来,凑近张顺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帮我好好哄哄横哥,坏脾气的小狗脸。”

    “好,你也放心。”张顺也笑起来,两颗小虎牙闪闪发光。

    张横和阮小七虽不情愿,但心里还是在意晁霖的,他二人也嘱咐了晁霖一些琐事,之后晁霖便与他们告了别。

    “那我走了哦。”晁霖对面前四人轻轻摆手,又抻起脖子向后面的李俊四人摇摇胳膊,“五哥、俊哥、小威哥、小猛哥,我走啦!”说完,她就转过身迈出了聚义厅的大门。

    “小霖。”

    李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晁霖转头,果然看见他从聚义厅的大门走了出来。

    “李俊哥哥。”晁霖站住,转身对他一笑。

    “注意安全。”李俊张了几次嘴,最后却只说出这四个字。

    “我知道。”晁霖微微偏头一笑。

    “遇事别鲁莽,打不过就跑,别再受伤了。”李俊微微蹙起眉,声音沉沉。

    “我知道啦李俊哥哥,我都说了不会再受伤,而且哪有人打得过我啊。”晁霖得意一挑眉。

    “走吧。”

    李俊声音虽坦然,但若是仔细听的话就可以听出其中的微微颤抖,可惜,晁霖没仔细听。

    “走啦。”她只摆摆手。

    晁霖回到房间,她束起一个高高的马尾,换上一身纯白直裰,套上昨日侯建送来的银白明光铠,背上自己的鸳鸯双股剑;龙骨短刀别在腰间,飞镖暗器装进佩囊,洒脱英气兵铠相托,只此唯一明艳女儿郎。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走出房间,去了后山的马场。她在马厩里牵出晁星的汗血马,给它套上马甲又绑上了马鞍,之后翻身上马,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鬓毛。

    自从乌云踏雪死后,晁霖一次马也没再骑过,平日里她练兵只去步军和水军营,一次马军营都未曾踏入,也没再与众人一齐练过马。秦明与黄信去湖口县的时候给她带回来了一块乌云踏雪的马骨,她将马骨摆在自己房间的香台,日日供奉,日日怀念。

    晁霖微微一笑,她轻轻一拉马缰,骑马前往了金沙滩。金沙滩上人已来的差不多,又过了一会众人到齐,他们便告别了前来送行的宋江与吴用及其他留守头领,浩浩荡荡的整兵下山,前往了祝家庄。

    一日后众人到达独龙岗前,尚有一里多路进岗时,便在此处安营扎寨。中军帐中晁盖、林冲、晁霖、秦明,晁霖让众人且暂歇整一日,明日发起进攻。

    第二日一早,晁霖叫了晁盖、武松,带着杨雄、石秀及一百喽啰前往了东城李家庄去拜访李应,而李应也果然如书中一般托病不见众人,只交代了杜兴告诉了众人攻打祝家庄的要点。晁霖对杜兴万般致谢,而后狡黠一笑,与晁盖四人一同离开了李家庄。

    “那李大官人好生无礼,大哥与妹妹好意送礼拜访于他,他却连面都不肯露,叫人好不气恼。”

    回去路上,武松十分不满的抱怨道。

    “二哥,那李大官人是富贵良民,而我们是梁山贼匪,他若见我们,不就会被有心人扣上一个勾结贼匪的罪名吗?那李大官人是聪明人,他断不会自绝后路。”晁霖骑着马,笑着回应道。

    “听你的意思,似乎早就知道李应不会见我们了?”晁盖侧过头,十分疑惑的看着晁霖。

    晁霖点点头:“是。”

    “那我们何故还来拜访他?平白失了匹好马并这许多羊酒。”武松满脸不快。

    “二哥。”晁霖笑起来:“你何故如此小气?家里的酒还不够你吃吗?我们来自有来的道理,这不也得了攻打祝家庄的奥秘了吗。”

    “那倒是。”武松撇撇嘴,继续道:“不过听那个杜兴讲,西庄那个扈三娘似是十分的厉害,她既是祝彪定下来的妻室,那她就一定会去帮助祝家庄,看来这西面的扈家庄我们也得提防起来了。”

    “二哥说的是,一会我们再去一趟扈家庄。”晁霖低下头,轻轻眨眼道。

    “去扈家庄?”武松疑问。

    “是,去拜访这个女中豪杰扈三娘,如若能收服她,那我们便无需顾忌扈家庄了。”晁霖微微一笑。

    晁霖一行人回到寨中,告诉众人李家庄不肯相见,又选了一匹好马及众多绸缎,拉着许多的牛羊酒水前往了西城扈家庄。

    扈家庄与李家庄情况不同,所以晁霖又带了林冲、杨志、鲁智深、张青、孙二娘五位头领,还有三百喽啰一同前来。众人到了扈家庄前,只见扈家庄庄门紧闭,吊桥高高挂起,门楼扈字大旗紧摇,庄兵们正在擂鼓大喊,举枪挑衅不断。

    “真没礼貌。”晁霖撇撇嘴,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群鸟人,俺们好心好意前来拜访,他们竟如此不知好歹,依洒家看,不如我们先平了这扈家庄,在去攻打那祝家庄。”杨志紧握自己的宝刀,愤愤不平道。

    林冲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可如今我们连扈家庄的大门都进不去,如何平?”

    “等他们开了这大门,我一定要屠了这鸟庄。”武松站在众人之前,双手紧把雪花镔铁双刀。

    “洒家同之。”鲁智深附和道。

    “带洒家一个。”杨志也慵懒开口附和。

    “行了三位哥哥。”晁霖笑起来:“我们是来结交盟友,可不是来结仇的。”

    “我乃水泊梁山托塔天王晁盖,今日特来拜访扈家庄众位英雄,别无他意,只望众英雄与我们开开庄门,让我们进庄一叙。”晁盖对着门楼大声喊道。

    门楼上的扈家庄庄兵依旧大笑挑衅,完全没把晁盖的话听进耳朵里;梁山众人见自己的大哥被轻视则更是愤怒,各个摩拳擦掌,手持兵器,整装待发。

    晁霖让自己的随侍喽啰递来了她的黑漆虎纹弓,弓箭两端镶嵌的红玛瑙在正午烈阳下熠熠生辉,就如同猩红发怒的一双虎眼。弓拉如满月,箭射似流星,须臾之间,她射断了扈家庄门楼正中央的扈字大旗。

    旌旗飘下落在护城河里,庄兵们望着门楼中央只剩下一半的三寸旗杆,全都目瞪口呆,止了动作,一时没了言语。

    “我们是来议和的,不是来立敌的,打开庄门,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了。”晁霖放下弓箭,声色俱厉。

    “不客气?你们连我庄门都进不来,如何不客气?”

    门楼上传来悠扬婉转而又抑扬顿挫的女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红衣金甲、背持双刀的二八女子站于众庄兵之中:雾鬓云鬟,蛾眉皓齿,肤如凝脂,领如蝤蛴;仙姿玉貌,卓越多姿,灿如春华,姣如秋月。

    好美。

    晁霖愣住了:这扈三娘可比书上形容的美得多,天然美貌海棠花,真是名不虚传。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晁霖笑了起来,仰起头对着扈三娘大声说道:“一丈青扈三娘,实乃大宋之佳人!”

    扈三娘闻言一愣,转而她又不屑一笑,冷冷回道:“想不到你们这些山野贼匪还颇有文采。”

    “三娘妹妹天人之姿,我这点子文采根本说不出妹妹的美丽。”晁霖回之灿烂一笑。

    “我以为世间登徒子只有那些风流浪子,想不到你一女子竟也如此。”扈三娘嘲讽说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与性别何关?”晁霖毫不在意,只微微一挑眉。

    扈三娘冷哼一声,未接话茬而是说道:“众位请回吧,扈家庄不欢迎你们。”

    “你这姑娘家实在不讲道理!我们都说了是来议和的,你怎地进也不让进,直接就赶我们走,好生无礼!”武松气恼一甩手,抽出了自己的镔铁双刀。

    武松的双刀在阳光下反出刺眼的寒光,扈三娘一双倩目被其闪到,她微微眯起眼看向武松,勾起嘴角道:“你是景阳冈上的那个打虎英雄武松?”

    “正是老爷我!我奉劝你现在打开庄门,不然老爷我一定屠了你满门!”武松举起双刀,大声回道。

    “呵,莽夫。”扈三娘不屑一笑,自言自语道。

    她摇摇头,刚转过身想要离开时,就听得身侧嗖的一声,而后面前的门板就插上了一支黑铁追魂箭。

    “三娘妹妹再向前走一步,下一只箭就不会出现在你的门板上,而是会出现在你门楼每一位庄兵的胸口,和妹妹你俊俏的身躯上,你若不信,只管试试。”晁霖骑在马上,她保持着拉弓的姿势,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且灿烂。

    扈三娘闻言羞愤一甩头,她趴在门楼的城墙上狠狠地盯着晁霖,似是想要用眼神将她撕开一般。

    “打开庄门!”杨志大喊。

    “打开庄门!”武松、鲁智深、林冲也跟着喊起来。

    “打开庄门!”杨雄、石秀、张青、孙二娘都开始此起彼伏的大喊,身后的三百喽啰也开始举枪吆喝起来。

    “休想!”扈三娘大力一拍墙头,愤愤道:“尔等梁山贼寇休想让我扈家庄与你们同流合污,有胆量的,就在战场上兵刀相见,用如此逼人的下三滥手段威胁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三娘妹妹刚还说我们是贼匪、贼寇,怎地这会儿就承认我们是英雄好汉了?”晁霖微微歪头,笑眯了眼睛。

    “无耻。”扈三娘咬牙回道。

    “最后一遍,打开庄门。”晁霖收起笑容,声音也冷了下来。

    扈三娘没有回应,只冷冷的盯着众人;而晁霖见之没有反应,只轻叹一口气,无奈的挑眉并撇嘴,松开了拉着弓弦的右手。

    扈三娘身旁的庄兵随着晁霖的动作而倒下,箭矢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晁霖眨眨眼,又拉上了一支箭,却被晁盖拦住:

    “我看这姑娘是铁了心的不开门了,你就算杀再多的庄兵也无可奈何,如若彻底惹毛了她,只怕得不偿失。”

    晁霖转头看了晁盖一眼,只见他神色泰然,却也十分无奈。

    晁霖点头收起了弓箭,又抬头看向怒火中烧的扈三娘,笑道:“三娘妹妹,我哥哥心肠好饶你们一命,如若你聪明,那我等攻打祝家庄时你就莫来驰援;如若你死心不改,那么沙场之上,我定不会再心慈手软。”

    “告辞。”晁霖不等扈三娘的回答,直接对她抱了一拳后勒马转身,对众人说了一句:“我们回营。”

    众人愤恼又不甘的回了军营,将在扈家庄吃了闭门羹一事与留守众将领说了;晁霖坐在椅子上,笑着问众人道:“哥哥们,你们猜那扈三娘会不会帮祝家庄出战?”

    “肯定会的。”晁盖笑起来:“今日你算是把那个小姑娘惹火了。”

    “而且她都说要在战场相见了,她肯定会帮祝家庄的。”林冲也笑着说道。

    “那有何怪,她若来,老爷我便让她竖着来横着走,让她今日如此无礼!”武松咬着牙愤愤道。

    “我看那个小姑娘倒不像是那愚昧无知之辈。”晁盖说道。

    “确实不是。”晁霖勾勾嘴角:“别伤了她,我们把她带上梁山。”

    “带上梁山?”杨志一脸吃惊:“就那个丫头的高傲性子,她能上梁山吗?!”

    “哥哥性子不也很高傲吗?”晁霖对杨志一挑眉:“哥哥不也上了梁山吗。”

    “洒家是跟着你和天王来的,你二人去哪俺就去哪,而且林教头、大师、武二兄弟都在这,俺心甘情愿。”杨志撅起了嘴:“但那个丫头?洒家看费点劲。”

    “哎呀。”鲁智深大喝一声,拍拍脑袋道:“那个姑娘要是愿意投降于梁山,那咱们兄弟肯定把她当妹子一般对待,她若是端着架子不愿,不如就一刀砍了也无妨。”

    “大师倒是越来越洒脱了。”晁霖听了鲁智深的话不觉好笑。

    “她今日实在盛气凌人,令人心里不痛快。”鲁智深双手环胸,摇了摇头道。

    “我听你们说的都好奇了。”一直坐在椅子上未曾开口的花荣放下了手里的紫砂茶杯,一脸好奇的看着众人道:“你们说这姑娘长相漂亮,又说这姑娘性子高傲,我都想亲眼看看这姑娘如何了。”

    “你怎么那么好奇呢。”秦明笑着揶揄花荣道:“我回去给你告诉花夫人,我看你还好不好奇。”

    “就你长嘴了是不是?”花荣白了一眼秦明:“不够你欠的。”

    “我这不是怕你犯错误吗。”秦明憨憨的笑着。

    “犯什么错误?你这厮思想怎地如此肮脏?”花荣嫌弃的看了一眼秦明。

    “哎?我只说怕你犯错误,我可没说什么错误,你自己想歪了吧。”

    “闭嘴吧你这鸟人。”

    “恼羞成怒。”

    “闭嘴。”

    “好了二位哥哥,下午我们举兵攻打祝家庄,花荣哥哥也许就能看见那扈三娘了,莫急。”

    晁霖看着斗嘴的花荣与秦明心里只觉得好笑,这两个人加起来都过五十岁了结果还没有自己的儿子成熟,还像小学生一般吵架。

    “下午如何?”晁盖微微歪头看向晁霖。

    “哥哥定吧。”

    晁霖对晁盖一笑,她知道这一战她们打不下来祝家庄,而她此战的真正目的就是收服扈三娘,至于如何排兵、如何用人,还是给晁盖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晁盖亲自出战,晁霖、林冲、秦明两侧随行;杨志、花荣、马麟、邓飞率领一百马军,鲁智深、武松、刘唐、杨林带两千步兵于正前方相随;穆弘率一百马军,与戴宗、张青、孙二娘率一千五百步军埋伏于独龙岗南侧;黄信也率一百马军,与杨雄、石秀、穆春、白胜率其余一千五百步军埋伏于独龙岗北侧,自相接应。

    一切决定好后,众人迅速整兵出发,一路绕着白杨树走过了盘陀子路,穆弘、黄信等人于路埋伏好,晁盖、晁霖等人则直来到独龙岗祝家庄大前门。

    众人到了祝家庄前,只见祝家庄大门上挂着两面大白旗,上书填平水泊擒晁盖,下叙踏破梁山捉宋江。众人见之不由得怒发冲冠,而晁霖则是挑挑眉,想着书中诚不欺我。

    晁盖骑马位于正中间,晁霖位于他的左侧、林冲位于他的右侧,秦明位于晁霖左侧,其余四位马军头领则一字排开,分别位于林冲与秦明的两侧;步军四位头领站于马前,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骁勇气质。

    没多时祝家庄大门便开了,护城河吊桥缓缓放下,走下来了三个骑着黑马、身着黑甲的青年男子,身后还跟着四五十骑马军、三五百名步军,在庄前摆好了进攻阵势。

    晁霖知道他们是祝家三子,她左探右往,却丝毫没有发现扈三娘的身影,她心下升起疑惑:难道自己猜错了?扈三娘真的听了她的话没有来?但这不像是扈三娘的性格啊。

    “大胆梁山贼寇,竟敢兴兵来犯我祝家庄,不要命了吗!”

    三人中的中间男子率先开口,晁霖的思绪也随之而被拉了回来。她叹了口气,又无奈的摇摇头:事出意外,随机应变吧。

    杨志骑马前行三步,中气十足的开口道:“尔等何人,留下姓名,我祖传宝刀不斩无名之辈!”

    “好大胆的贼匪,竟敢口出狂言,我乃祝家庄长子祝龙,今日便来收了你这个贼匪去朝廷邀功!”

    祝龙说着便提枪策马向杨志奔来,杨志不甘示弱,一拔宝刀也骤马向前。二人战不到二十回合,祝龙便知自己敌杨志不过,他闪了一个破绽,之后迅速勒马回身,将杨志甩在了身后。杨志刚想去追,身后却传来了鸣金的声音,他气恼的一甩刀,之后愤愤回军。

    “干什么叫洒家回军?洒家正战在劲头上,正要去追那厮呢!”杨志意犹未尽,语气不满。

    “杨志哥哥,小心有诈被陷。”晁霖轻轻地扫了他一眼,面露无奈。

    杨志自然是拿晁霖没有办法的,他闻言撇了撇嘴,悻悻然归了队。

    晁霖给了秦明一个眼神,秦明会意,骑着马走出行伍,对着对面的祝家三子大声挑衅道:“你们祝家小儿就如此之本领吗!还不如老子我部下一个的小小冲锋手本领大,你们到底有没有能打的!有就与你爷爷我切磋切磋,没有就趁早打开这祝家庄大门,让我哥哥收了你们这鸟庄!”

    三人右侧男子闻言稳不住了,他不顾左侧男子的劝阻,举起大刀冲着秦明大声喝道:“我乃祝家庄二子祝虎,今日必要磋一磋你们梁山贼匪的锐气!”

    秦明与祝虎双双策马打在了一起,战逾十个回合,祝虎便落入了下风。就在秦明要一记狼牙棒敲在祝虎的头上时,却被一口月牙弯刀所生生拦住,秦明抬头,对上了一双微愠杏目。

    扈三娘骑于一匹青鬃马上,手持日月双刀,怒目圆瞪,死死的盯着秦明。而秦明见之则收起了狼牙棒,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扈三娘道:“呦,想必你就是我妹子所说的扈家庄扈三娘了。”

    扈三娘让祝虎回了军,自己则与秦明骑着马面对面僵持,而晁霖见扈三娘终于露了面,这心里便也松了一口气:今天没白来。

    晁霖转头对晁盖耳语了几句,大致是要他一会儿随着自己的假装战败而撤兵,将追来人马全部击杀后立马回营,莫要恋战,她去捉扈三娘。晁盖点头答应,只嘱咐晁霖万事小心。

    晁霖鸣金召回了秦明,自己则驾马行到扈三娘对面,对之一笑道:“三娘妹妹为何而来?”

    “我说了,战场之上,兵刀相见,我便为必而来。”扈三娘危险的眯起双眼。

    “我并不想伤你,你看起来只比我小两三岁,我觉得你会和我成为好朋友。”晁霖笑着对扈三娘挑了挑眉。

    “朋友?”扈三娘一怔,转而嘴角微微勾起道:“你若胜我,我便与你交朋友如何?”

    “好!”晁霖爽快回应,她拔出双剑,指向扈三娘道:“三娘妹妹,多有得罪。”

    一个使鸳鸯双剑,一个使日月双刀。银光乱舞,素霜与朱金混在一起,众人只闻得刀剑相擦之声,却不见二人动作之变,不禁皆相感叹:真乃巾帼不让须眉也。

    约摸三十个回合晁霖就勒马撤出了沙场,她一直没用全力,每一回合她都在放水让着扈三娘;而扈三娘也感知晁霖在让着自己,不由得心生恼怒,追了上去。

    晁霖对着晁盖摆摆手,晁盖立马会意向后撤兵,晁霖策马跑到林冲身边,对他压低声音道:“林教头,向东迂回,活捉扈三娘。”

    “好。”林冲一点头,立马拽着马缰改变方向,向东奔去了。

    梁山撤兵,祝家庄见而追之,追到独龙岗时,却被早已埋伏好的梁山众人杀了个片甲不留。祝家三子见机跑掉,众人想追,却被晁盖所拦住,说晁霖不让众人恋战。众人闻之放弃,整顿兵马后便一齐回了军营。

    这边扈三娘一直追着晁霖到了独龙岗深村,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晁霖止步,勒马转身笑着看向扈三娘道:“三娘妹妹,我想我能与你交朋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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