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晁霖醒来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巨痛,痛的都要炸了,心里疑惑着这怎么比自己第一次吃酒晕倒时还难受。她揉着脑袋坐了起来,还没睁开眼睛时,就听见自己头顶传来了一句男声:

    “你醒了?喝点水吗?”

    她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睁开眼睛,下意识翻到床的对角做好进攻姿势,抬头看时,却是李俊端着一碗水,正静静的站着看自己。

    晁霖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应该是在李立的酒店客房,那李俊在这做什么呢?她又发现自己披头散发,不由得皱起了眉。

    “李俊哥哥?”她试探性的一叫。

    “嗯?嗯!”李俊反应过来,赶忙回应,心里却想着晁霖散头发的样子实在是…犹如天人。

    “你在这干嘛呢?”晁霖疑惑问道。

    “你昨日吃醉了酒,一直睡到了今日,我…就是看看你醒没醒,恰好你就醒了。”李俊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人靠在了阳台边。

    “噢…”晁霖若有所思的眨眨眼,“那你不觉得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她转头,却是童威童猛两兄弟有说有笑的进来了。

    童威童猛一抬头看见了晁霖,随之一愣,止住了脚步。

    “大哥,我发现了一个…嘶…”李立在童威童猛身后进来,他低头拿着账本,一头撞上了二人的后背。

    “不是我说你俩…”李立刚想骂童威童猛两句,却也在抬头看见晁霖时愣住了,刚想打个招呼,就被童威童猛快速拉了出去,二人还贴心的帮李俊和晁霖关上了门。

    “…?”

    晁霖无语,转回头看向李俊,却发现他正面无表情的盯着门口,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冷漠。

    李俊发现晁霖看回了自己,立马转回头笑着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晁霖噘嘴摇摇头。

    其实她刚刚想说的是那你不觉得你一个大男人出现我房间内不太好吗?然后她就发现童威童猛和李立都二的呵推门就进,于是硬生生的把话给憋了回去,也许人家就是作风剽悍不拘小节也说不定呢。

    “李俊哥哥,我在李立哥哥的酒店吗?”她继续问道。

    “是。”

    “我如何上来的?”

    “我抱上来的。”李俊双手环胸,语气十分平淡,就如同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呵呵…”好尴尬…晁霖干笑着,还不如不问。

    “你外衣也是我给你脱得,头发也是我给你拆的,脸也是我给你擦的,还有问题吗?”李俊面不改色,全盘托出,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晁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啥?!”

    “嗯?没听清么?”李俊歪头,面上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他知道晁霖是震惊的感叹,但他故意当做她是没听清在询问,准备再重复一遍:“我说你的外衣是…”

    “停!”晁霖大声止住了李俊,转而有点脸红,低下头弱弱道:“我听清了。”

    晁霖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李俊却笑了出来,他就那么一直看着晁霖,过了一会突然幽幽的问道:“我现在重新考虑还来得及吗?”

    晁霖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李俊:“重新考虑什么?”

    李俊一怔,接着又笑着摇头:“没什么。”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他接着对晁霖说道:“要不要去揭阳镇上看看?那里有我几个认识的兄弟,对梁山也是倾慕已久了。”

    揭阳镇?那是穆弘穆春?晁霖一挑眉,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啊。”她笑着回答:“走吧。”

    二人走在揭阳镇的大街上,晁霖看着繁华的街道,热闹的集市,流动的人群,忍不住惊叹:“这里就是比东京也不为过啊!”

    “是吗?”李俊侧过头看她:“我没去过东京,不过这里确实挺热闹的。”

    “我知道,你不是庐州人嘛。”

    晁霖已经很久都没有逛过街了,一时间高兴又新奇,顺嘴就说出来了。她说完后才发觉不妥,李俊并没有跟自己说过他是庐州人,她浑身一僵,却发现李俊已然停住了脚步。

    她愣愣的转身,只见李俊正站在原地,表情严肃又疑惑,十分的复杂。正在她想着该如何解释时,李俊却先开口了:

    “你…调查过我?”

    “嗯?不是,”晁霖摆手解释:“哥哥威名显赫,我随意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你别误会。”

    “你莫骗我。”李俊走近她,高高的身影将晁霖遮在阴影下,他微微低下头凑近她,轻轻说道:“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我是庐州人。”

    晁霖脑子嗡的一下,下意识后退一步,直直的看着李俊,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这可怎么解释啊?

    李俊看着晁霖慌乱的样子却只是浅浅一笑,道:“江湖流传你神通广大、料事如神,做的许多事就如同提前知道了结局一般,也知道许多别人的秘密,我听时只以为是谣传,看来是真的。”

    “走吧,”他又摸了摸晁霖的头,“继续逛。”说罢,他抬腿继续向前走,晁霖也赶紧跟上了他的脚步。

    二人走到镇中心,却见前面围了一堆人在看什么热闹;李俊皱起眉,拉了拉晁霖的衣袖,一同去围了观:

    那是一个双肩刺有花绣的年轻男子,此刻正在殴打一个已经满身是血的人。

    晁霖看见李俊叹了一口气,又拨开人群,走进圈内,拉住了那个花绣男子。

    “穆春兄弟,行了,他要被你打死了。”

    穆春闻之抬起头,见到李俊却是一脸震惊:“李大哥?你今日怎地有空来?”

    “说来话长。”李俊下意识的往晁霖方向一瞥。

    穆春顺着李俊眼神望去,只一眼就望见了人群里的晁霖:

    她身穿浅紫交领襦裙,外披纯白刺绣纱衫,腰系鎏金兰花佩囊,头束马尾金嵌玉冠;冰肌玉骨,清艳脱俗,仙姿玉貌,绝代佳人。

    穆春看得有些呆了,李俊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语气略有不快:“别看了。”

    穆春略有不舍的收回眼,悻悻的问:“谁啊?”

    “我等的人。”李俊略有笑意。

    穆春闻之一怔:“是她?”

    “是她。”李俊点头,又问道:“这人怎么惹你了?”

    “欺负弱小。”穆春抹了一把那人迸溅到自己头上的血迹,继续说道:“那季家五叔为人老实,在这里摆了一辈子摊了,今日这人来,非要让五叔挪摊,五叔不肯,他便砸了五叔的货品,掀了五叔的摊子,还给五叔打的半死,我恰好和小厮们路过,便出手了。”

    “哥哥真乃侠义之士。”晁霖走到李俊身边,笑着对穆弘说。

    穆春近距离看到晁霖,又被她一夸,脸瞬间红了一半,扭捏的低下头,说起话来也磕磕绊绊:“姑娘…真是…过奖了。”

    晁霖见穆春害羞样子一愣,李俊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咬着后槽牙,半天没说出话。

    “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吗?”晁霖眨眨眼,看向两人。

    穆春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他招呼小厮收拾了市场的乱摊子,晁霖又给了那个季五叔许多的银子。穆春直夸晁霖人美心善,李俊只是无奈笑着。

    之后三人便一去往了穆家庄,在穆家庄里,晁霖见到了穆弘。

    三人到庄时,穆弘正在庄内与庄客切磋武艺。只见穆弘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一口铁背鳌龙刀寒光闪闪,手起前探时如速蟒吐信,落刀侧劈时如巨虎亮爪,抬腿转腰之间,胜负已定。

    穆弘从演武场下来,与穆春、李俊打过招呼,又看着晁霖笑道:“这位姑娘从未见过,从哪里来?”

    “我从梁山泊来。”晁霖冲穆弘抱了一拳。

    “梁山泊?”穆弘眼睛一亮,“你不会是…”

    他转头看向李俊与穆春,见李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穆春也对着自己猛点头,心下里便更加的肯定:“晁霖!?”

    “正是在下。”晁霖笑起来。

    穆弘听了笑着轻拍一下李俊:“夙愿得偿啊。”

    李俊听了只是笑:“别瞎说话。”

    晁霖一脸懵的看着穆弘和李俊:什么夙愿?

    穆弘穆春在庄里摆宴招呼李俊和晁霖,几人聊的十分投机,穆弘穆春听得晁霖事迹也都十分的敬仰她,席间想敬她几杯酒,可晁霖只是喝茶,笑着道自己喝多了会晕的。

    酒过无数的三巡,这三人也越发的醉,李俊、穆弘喝醉了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可穆春喝醉了却是个话痨,而且说的话、问的问题,也越来越奇怪:

    “小霖妹子,梁山上有那么多的好汉,你有没有心仪之人啊?”穆春一脸揶揄神色,给穆弘使了个眼色,又在桌子底下偷偷踹了一脚李俊。

    “没有…”晁霖应承着尴尬笑着:我怕晁盖和吴用联手劈了他。

    “哎?”穆春听完十分激动:“那你看哥行不行?哥有钱,哥还帅,哥人还好,你看行不行?”

    “呵呵…穆春哥哥你真是…别闹了。”晁霖现在恨不得遁地离开。

    “看来是看不上我啊,那你看我们李大哥怎么样?比哥更帅。”穆春冲晁霖挑挑眉,看向了李俊。

    晁霖听完右眼皮直跳,懂了,拉郎配呗!抛砖引玉呗!她抬眼瞥了一眼李俊,见李俊只是醉醺醺的盯着自己,眼神意味不明。

    她挑挑眉,开玩笑道:“穆春哥哥,李立哥哥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说让我做他的大嫂,我都同意了,可是李俊哥哥不肯啊,还说自己有心仪的人了,这我怎么能强人所难呢?”她又嘿嘿的笑起来。

    “哎?不是你不知道李大哥心仪之人就是…嘶,李大哥你干啥呀?”穆春激动的站起来,又被李俊狠狠一脚踩在了脚背,一声吃痛。

    “别瞎说话。”李俊这回却是冷冷的说。

    穆春一脸苦相的坐下,穆弘正看着他坏笑,给他个眼神——自作自受了吧。

    穆弘和穆春留二人在庄里住一晚再走,李俊看向晁霖,晁霖只挑眉答应了,万一李俊走一半趴地下睡着了,她可抗不走他那么远。

    第二日晁霖回到李立的酒店,收拾好东西后就去找李俊和李立告了别,说自己要离开了。

    李立听到晁霖要走时脸色一变,转头看向李俊时,他也沉下了脸。

    “也麻烦二位哥哥转告童威童猛哥哥,若是哪日想我或终有一日走投无路,便来梁山找我吧。”晁霖笑的一脸灿烂。

    “你现在就要回梁山吗小霖妹妹?再多留几日吧。”李立赶忙挽留她。

    “嗯?不。”晁霖回答:“我在江州城里还有其他的事情,办完后再回梁山。”

    “你还要做什么?我陪你。”李俊的语气不容拒绝。

    晁霖一愣,心里却十分疑惑:李俊要陪着自己?为什么?

    她大脑飞速运转,突然蹦出了昨日李俊问她的那句重新考虑还来不来得及的话。

    可是考虑什么?她皱起眉,突然心一咯噔:

    “真的不考虑考虑吗?机不可失啊!”——她第一次见李俊说的那句话!

    我去…不会吧?

    晁霖大脑宕机,整个人木住了,她又想到昨日在穆家庄穆弘穆春的种种奇怪话,心下里更加不敢置信——李俊心仪的人,怕不是自己!?

    李俊看晁霖只是愣愣的不说话,十分疑惑,“你怎么了?”

    “没…没事!”晁霖闻言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她不敢确认,也不敢去确认,只匆忙的告了别,便落荒而逃了。

    “李俊哥哥,不用麻烦了,我,那个,我走了,李立哥哥,拜拜!”

    她跑出酒店,刚解了马缰准备上马,就被人一把拉住了。

    “你跑什么?”李俊不疾不徐,声音十分平淡,就如同自己不是追着她跑出来,而是跟着她一起走出来一般。

    “没…没有啊。”晁霖心虚的看了一眼李俊,却见他面色也是淡淡,毫无情绪,只是一双漆黑眸子却在直直的盯着自己。

    “我不怕麻烦,”李俊一笑,换了个话题:“让我跟你走吧,办完事后,带我们上梁山吧。”

    晁霖闻之一愣:“你要上梁山?”

    “不可以吗?”李俊反问。

    “不是,”晁霖摇头,“我没想到而已,我以为你会在这里等宋公明来。”

    “我更想跟你在一起。”李俊语气依然十分平淡。

    晁霖彻底愣住了:不是吧?真让自己猜对了?可李俊又没见过自己,怎么可能心仪自己呢?!

    李俊见晁霖又是愣愣的不说话,便弯下身凑近她,淡淡笑着问:“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满…满意。”晁霖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脸,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话还没过脑子就顺嘴说了出来

    “那就好了,我能跟你去江州城了么?”李俊笑的更深了。

    晁霖听了李俊的话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一把将李俊推远了一些,脸不自觉有些红,却摇摇头,拒绝了他:“不行。”

    李俊听了晁霖的回答愣住了,他沉默许久,阴沉着脸问了一句为什么。

    晁霖皱起眉抿嘴——因为她不想李俊喜欢自己。

    她不是块木头,其实她早就看出来吴用喜欢她,也早就知道杨志对她也有意了。但她谁都不能喜欢,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刻突然就又穿越回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改变梁山众兄弟的结局,她若是在这跟谁定了情,那只会是害人害己。

    如今又多了李俊,她实在不想做一个薄情的人。

    “哥哥可以去梁山,但是江州城,还是我自己去吧,骑马快些。”晁霖开口,语气却是冷冷,她想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要从一开始就态度坚决的拒绝掉李俊,让他知难而退就好了。

    李俊听完果然皱起了眉,他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他说。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委屈的小媳妇呢?晁霖在心里默默。

    “哥哥倒也不必等我,我可以给哥哥修书一封,哥哥带着上山就行了。”她对李俊说。

    李俊摇摇头,道:“我等你一起走。”

    行吧。晁霖耸耸肩:“好吧,那哥哥等我吧,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晁霖骑马走了,而李俊则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岭上,二人谁都没有想到,再见面时,却是三个月以后了。

    想要去江州城,就必须过浔阳江,晁霖想着自己正好可以结识一下张横,她到了浔阳江边,却见江面一片平静,一艘船都没有,她心里疑惑,难道张横还给自己放假的吗?

    就在她骑马徘徊时,远处芦苇荡中却悄悄摇出了一只长船向她驶来。

    她眯起眼细看,只见船上站了一年轻男子,二十三四年纪,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到她面前一说话时,还露出了一对小兔牙:

    “姑娘,坐船吗?”

    这会是张横吗?晁霖心里泛起了疑惑:这么年轻?这么好看?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你坐不坐船啊?”那船夫一双眼亮晶晶的,此刻已笑的如月牙一般。

    不是。

    晁霖得出了结论,张横那个六亲不认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笑的如此温柔,说这是张顺还差不多。

    “坐。”晁霖点头,她也没别的选择了,这大江上除了这条船也没别的船了,就当跟张横无缘好了。

    “我的马你也能渡吗?”

    “当然,这浔阳江中,没有我张老爷不能渡的。”那男子一仰头,骄傲自得。

    晁霖听完一愣:张老爷?难不成真是张横?!

    她心下一喜,下了马牵之上了船。

    晁霖坐在船舱里,乌云踏雪绑在了船尾处,自晁霖上了船那男子便再没与她说话,只自顾自摇着桨,到了江中心时,她听得船桨碰在船板的声音,又被一道寒光闪了眼睛,她揉着眼抬头,却是那男子正举着刀,一脸张扬得意的笑着看自己。

    是张横。

    晁霖确定了,笑了起来。

    张横见面前的女子不但害怕,反而还笑了起来,先是一愣,转而又目光凶狠的瞪着她道:“你是吓得失心疯了吗?笑什么?”

    “你要做什么?”晁霖收起了笑,不答反问。

    张横一声轻哼,以为她是害怕了,便说道:“看在你是个姑娘家,爷爷便不请你吃馄饨了,只请你吃板刀面便罢了!”

    我谢谢你。晁霖翻了个白眼。

    “行,那面呢?”她故意问道。

    张横闻之一愣,立马皱起眉瞪起了眼,他大声喝道晁霖:“你这厮是傻子吧!”

    话音刚落他就操着刀向晁霖砍了来,晁霖侧身一躲,他扑了个空,又转身一砍,还是被躲过了。张横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淡定的晁霖,心下恼怒,面上也生了愠色,再想举刀时,晁霖却叫了他的名字:

    “张横。”

    张横一愣,“你认得我?”

    “刚认出来。”晁霖笑起来。

    张横没有放下刀,他上下打量了晁霖好几遍,确认自己从未见过她后便皱着眉大声问道她:“你谁啊?”

    “晁霖。”晁霖微微歪头,笑着答道。

    “你是晁霖?”张横张大了嘴,愣住了。

    对,没错,就是这个反应!晁霖在心里狂笑。

    “你也认得我?”她挑眉,故意反问回张横。

    “屁话,现在谁还不认得你了。”张横把刀一扔,手扶下巴走近晁霖,眯起眼仔细地端详起她,他看了一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挺好看的。”

    晁霖翻了他一个白眼后就坐回了地下,想着张横的脑回路确实跟别人不一样。

    “哎,”张横坐到晁霖旁边,用肩膀撞了她的肩膀一下道:“刚刚不知是你,多有得罪啊。”

    晁霖一脸疑惑加惊讶的表情转头看张横,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你撞我干什么?我跟你很熟吗?

    “不是你这么看着我干啥?”张横皱起了眉。

    “没事。”晁霖无奈,在心里直叹气,有点后悔结识张横。

    “你不会在生气我砍你吧?我都说了不知道是你了,你不能这么小心眼吧?”张横说着说着,声调都高了几度。

    我小心眼?!晁霖眉毛都要拧到一块了,转头看着张横。

    “你瞅你还梁山好汉呢,那心胸跟个娘们似的,”张横撇嘴,摇摇头继续说道:“不大气。”

    晁霖满脸黑线,转而幽幽开口:“张横,你是瞎子吗?”

    “啊对!”张横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就是个娘们!”

    “你他娘的!”晁霖被张横气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再娘们娘们的我就一脚给你踹水里去!还有我告诉你!别以为就你们老爷们大气,我们跟你们差啥啊!滚开!”

    晁霖心气的直跳:怎么走哪都得被性别歧视,气死。

    张横被晁霖一顿轰炸后愣住了,转而又笑了起来:这也是个小辣椒,脾气比自己还要火爆。

    他笑着答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说了,你怎么第一次见面就骂人呢?我狗脸张的名号给你叫还差不多。”

    “那你还第一次见面就杀我呢!我可狗不过你!”晁霖翻他白眼,没个好气。

    “知道了知道了,”张横笑着站起来,拍拍屁股回到船板继续撑船,又问道:“你这个方向是要去江州城里啊,干啥去啊?”

    “关你屁事。”晁霖小声叨叨。

    “嗯?”张横转头,看着晁霖一挑眉:“我可都听到了啊。”

    “我还怕你听不到呢!”晁霖冲张横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晁霖的表情落在张横的眼里,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和顺子小时候养过的一只漂亮小黑猫:那猫在刚长出来牙的时候总是对着他俩呲牙哈气,以显示自己不好欺负,后来长大了脾气也差的要死,动不动就对他哥俩又挠又咬,让人没有办法。

    美丽又张扬——晁霖给自己的感觉就跟那只猫一样。

    “你看我干什么!”晁霖看张横盯着自己笑也不说话,皱着眉嚷他。

    ——她感觉跟张横一相处自己的脾气都变差了。

    “眼睛长老爷我身上,我想看就看!咋的吧!”张横一仰脖,语气强硬。

    晁霖听了张横的话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想着狗脸张真是实至名归。

    “到底干啥去啊,我有个弟弟在江州城里,你会不会写字啊?帮我写个信带给他呗?”张横摇着桨,目光看向远方,面上却带着笑。

    还真是个弟控。晁霖挑眉,一脸磕到了的表情点头。

    “你在那点啥头呢,会不会啊?”张横转头,一脸不耐。

    “会,你有笔吗?”

    “没有啊。”

    “纸呢?”

    “也没有啊,我要那玩应干啥?”

    “…”

    “能不能写啊?”

    “能写,我给你撕块布写血书。”

    “…”

    晁霖到底还是帮张横写了家书,她下了船以后拉着张横找了家酒店,要了一只笔和几张纸写的。

    不但如此,张横美鸣其曰来都来了,还要了许多的酒肉吃,当然,都是晁霖掏的钱。

    她现在捏着张横的家书站在酒店门口,看着一脸酒足饭饱满意样子的张横,心里只是后悔,十分的后悔,特别的后悔:

    为什么要结识他?为什么帮他写信?为什么请他吃饭?为什么他连句谢谢都没有表情还这么欠打?

    张横看着阴沉着脸死死盯着自己的晁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见她似是要把自己的家书给捏碎了,赶忙劝阻她道:“哎哎哎,别把我家书弄坏了。”

    “…?”

    晁霖彻底放弃了:算了,看开了,张横就是缺根筋的傻子,不跟他计较了。

    她狠狠地白了张横一眼,将家书揣在怀里,转身上马,说了一句走了便策马离去。但没走两步她又返了回来,下了马解开行李包掏出一了兜子银子,拿出五六块银子塞在了张横的手里和怀里,咬着牙说了一句省着点赌,便彻底离去了。

    张横眼含笑意的盯了一会晁霖的背影,便收起银子转身往回走。

    “名不虚传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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