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

    打发走了边全义,天已经黑了,李观棋揉了揉紧绷着的太阳穴,心里窝火的很,那张纸为什么这么及时就出现在了边全义的家中,还是说那张纸本就在边全义的手里,边全义跟南州官窑一案到底有什么关系?

    陈川见状,想要上去扶他,被他拒绝了。

    李观棋用手舒展着眉心,走在前面,陈川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去哪里用晚膳?”

    今夜的月亮弯弯的,夏夜多风,可依旧吹不散李观棋心中的繁乱和燥火,他什么都懂,可是他仍旧看不开,心里总是介意着她为什么不肯说,为什么总要自己抗。

    “去蓬莱殿吧。”

    “是。”

    紫宸殿内,涂禾坐在塌边看书,烛火为她镀上了柔和的滤镜,让她显得没有那么冰冷无情,她半倚在软垫上,像一只慵懒的猫。

    花翎拉了拉花英的袖子,小声地说道:“娘娘真是太好看了!”

    她早在涂禾是男人的时候,每每看到她都忍不住惊叹,以至于其余三花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她是春心荡漾了。

    花英捏了捏花翎肉嘟嘟的脸,“娘娘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女子了,花翎。”

    花翎一脸茫然地看着花英,兴奋地说道:“那不是更好?我时时刻刻都在手痒,恨不得一直给她盘头!”

    花英:......

    好吧,是她肤浅了。

    双喜轻脚过来,花英走了过去,双喜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花英随着点点了头。

    双喜离开后,花英来到了塌前,“娘娘,陛下今晚在蓬莱殿用晚膳,您要用膳吗?”

    “好。”

    紫宸殿里有很多李观棋藏得酒,涂禾拿了一坛喝了起来。

    李观棋亦是如此,饭没吃几口,酒却喝了许多。

    逼仄昏暗的环境里,龙椅上也无光,李观棋控制着涂禾的手,将她压在了龙椅上,肆意亲吻。

    龙椅上空间狭窄,涂禾被他圏在那一小块地方里,一点都动弹不得。

    她身上的衣衫已被褪了大半,露出了纤细光莹的脖颈,修长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手所到之处,都泛起了红晕,迎合着他的抚摸。

    涂禾的上身仅留那件束胸。

    气息交缠悱恻,眼睛婉转多情,涂禾慢慢抱紧了李观棋,娇软地喊了一声,“观棋。”

    尾音如小猫的爪子,在李观棋的心上挠了一下,他整个人炸了,更紧地抱住了身下的人,“涂禾,我......”

    一个激灵,李观棋惊醒了,他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头又胀又疼,意识混沌沌的,夜已深,风都变得凉了,一阵穿堂风夹杂这太液池的水吹过,桌案上的纸张被吹得叮叮响,风吹在身上潮潮的凉凉的,就像涂禾的唇。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起了身,头有些疼,他制止了想要跟着的陈川,孤身来到了紫宸殿。

    他支走了守夜的花英。

    殿里只留下了几只烛火,影影绰绰的,瞧着什么都像蒙了一层纱,看不真切。

    他径直朝着床走去。

    涂禾睡觉本就轻,之前睡得重是因为华容扎针和汤药的效果,她听到了动静,翻起枕头下的匕首,掀开了床纱,“谁?”

    映入她眼帘的是红着脸,眼神迷离的李观棋。

    “陛下,你怎么来了?”涂禾收起了匕首。

    她身上穿着薄纱的衣裙,白颈处赤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和梦里不一样。

    李观棋的手抚上了那细绳,他炙热的手指沿着细绳一路摸到了涂禾的脖子,涂禾冰凉的身体立马做出了回应,留下了一片潮/红。

    和梦里一样,她在回应着他。

    李观棋情难自抑。

    “陛下。”涂禾的声音在轻微地发抖。

    “不是这个。”李观棋的眼睛闪着火,灼热地看着涂禾。

    他俯下了身子,又重复了一遍,“不是这个。”

    他的目光停在涂禾的唇上。

    “陛下想让臣说什么?”涂禾被他大大的手掌箍着头。

    “涂禾。”李观棋的鼻息扑在涂禾的脸上,她的眼睛随之起了一层雾,愈发妩媚。

    “陛下。”她轻道,和梦里还是差着那么一点。

    “涂禾。”李观棋一条腿跪在了床上,压得更低了,他轻轻在涂禾的嘴巴上舔了一下。

    涂禾的耳朵瞬间红了,她不自主地拉住了李观棋的衣袖,“陛下。”

    她声音颤着。

    李观棋落荒而逃。

    第二天,李观棋宣布,要选一个良辰吉日从宫外接涂禾进宫,其实昭仪本不该有这一步,直接一个诏令封了便是了,没有什么仪式,可是若是不凸显出涂禾的重要,这些大臣没完没了都要过来说上一句。

    虽不是多隆重,但却是要从宫外迎进来的,从解文芝的府上。

    涂禾要出宫去解文芝的府上住上一段时间,花英和花翎随着涂禾一起出府。

    解文芝自然是高兴的,他得到消息就坐不住了,让解初程赶着马车就在宫外候着了。

    涂禾一身月色襦裙,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花英在身后为她遮了一把伞,出了宫门。

    解初程一直觉得像一场梦一样,自打知道涂禾是女子后,他回到家里反反复复将他们以前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想,似乎之前从来不和他们一起泡温泉,和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都有了答案,可是更多的还是不真实的感觉,他这再次看到涂禾,眼神躲避,连看都不敢看。

    涂禾上了马车,解文芝一时也无言,他有太多话想说,可是说了也只是扫兴,他生气涂禾是女子的事情没有告诉他们,也生气她明知道自己是女子却还和李观棋纠缠不清,但更多的是心疼,因为知道她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苦。

    “我想先回我的府上住一日。”涂禾率先开了口。

    “回你的府上作甚?哪里已经好久没人住过了。”解初程皱着眉头道,他以前就觉得涂禾生活过于轻简,现在那房子已经很久没住过人了,她身份也多有不便。

    涂禾怀里还抱着那个木盒子,“我要送小菁回家。”

    盒子里是小菁的骨灰。

    解文芝一时无言,只得同意。

    马车停在了涂禾的府邸,涂禾下了马车。

    解初程还是不放心,“要不我晚点过来接你,晚上还是不要在这里住了。”

    “这里是我家,你不用担心。”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涂禾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清亮,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解初程欲言又止,涂禾道:“我没事的。”

    花英和花翎跟了过来,“你们两个今晚就先住在丞相府吧。”

    花英忙说道:“娘娘,奴婢们得侍奉您。”

    “我想好好跟小菁告别,明天一早你们过来就好。”

    “可是......”花英还想抢救一下。

    解初程拦了下来,“那好吧,明天一早我们过来接你。”

    “好。”

    涂禾将小菁的骨灰盒放好后,就拿了一把铁锹,来到了后院,在院里的海棠树下开始挖坑,挖了一个大约十五寸深的坑,她抱来了小菁的骨灰盒,打开看了一眼,那里面端端正正立着一个陶罐,她在木盒里放了两个小菁生前最喜欢的珠花,便将木盒放在了坑里。

    重新用土掩埋好。

    日头正盛,汗已经浸湿了她的罗衫她放下锄头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大树,额前的碎发因为汗贴在了她的额头,海棠花开得正旺。

    “到家了,小菁。”

    风起,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回应她的自言自语。

    晚上涂禾点上了几盏灯,坐在院里的摇椅上喝酒。

    秦州。

    盛夏的蚊子真是怎么喂都喂不饱。

    周进和范晓迪两个人的肉眼可见的暴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都一个连着一个的小鼓包。

    周进痒得像一只长虫一样,扭来扭去。

    范晓迪见他如此难受,就帮他挠了挠后背。

    “下面点下面点,左边点左边点。”

    范晓迪配合着他的指令给他挠背。

    周进舒服地舒出一口气,“活过来了,你需要我帮你挠挠不?”

    “不用了,我还行。”

    “啪!”清脆的一巴掌,在这个夜里格外响亮。

    两个人都是一激灵,火速调整了位置,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个女人从院子里跌了出来,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阴沉着一张脸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他怒视着女人,“真是作死!”

    女人害怕地往后退着,身上很快沾了一层土,不停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男人指着女人的鼻子毫不留情地继续骂道:“你知不知道你跟别人好搭上的是多少人的性命!”

    女人挣扎着坐了起来,抱住了男人的大腿,“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跟他说,我再也不跟他来往了,再也不来往了!”

    男人一脚踹开了女人,“你这个贱人!连你该做的事情都做不好!”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敢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骂声在整个村子里回荡,可是没有一盏灯亮起,没有一个人出来。

    男人恶狠狠地看着女人,“滚进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一把拽住女人胸前的衣服,将她拖了回去。

    周进和范晓迪两个人是懵的,这一出太突然了,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从来没看到过这么不平和的一幕。

    范晓迪猛拍了一下周进,“太奇怪了有没有?”

    “有,太奇怪了,说的话太奇怪了。”

    范晓迪道:“吵得这么厉害,竟然连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涂禾都快睡着了,终于听到了脚步声,那个人的脚步到走廊上就停止了,“你在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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