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兄长还是依旧的不把人放在眼中。”玉妃伸手轻轻推开了侍从,他目光清冷地看向言妃,仿佛面前的不是他的兄长,而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我们兄弟间叙旧,不喜有外人打扰。”言妃目光不善地盯着玉妃身旁的贴身侍从,“别逼我动手,责罚一个下人,我还是有权力的。”

    “你先退下吧。”后退几步坐到凉亭里的椅子上,玉妃知道温言什么都做得出来,既然目标是自己,没必要让侍从被牵连,“方才我看湖里的荷花开得正好,你去采一朵,送回寝宫吧。”

    侍从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公子所说的荷花,在湖的另一边,他不得不遵从命令。

    “你倒是放心。”言妃冷笑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玉妃面前,他背光而站,影子正好遮在了玉妃身上。

    玉妃倚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抬眼看向言妃,在宫中待了两年多,性子沉稳了不少,不再如当初那样如此地惧怕言妃,“我不放心又能怎样,以你的性子,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该说你心太大了,还是依旧看不清形式。”不客气地坐在了玉妃身旁,言妃看着退离几米远的侍从,抬起手捏住了玉妃的下巴,“抢了我的名额,偷来的恩宠,迟早都是要还回来的。”

    捏着下巴的手指逐渐用力,玉妃不适的皱起了眉,并未阻止言妃的恶行,只是双眸中依旧冰冷的毫无感情可言。不是怕了言妃,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很怕陛下会就此讨厌他。

    收回手,推了下玉妃的肩膀,言妃用的力气很大,连带着玉妃整个人偏过了身子。他自然知道宫中不比府上,不能对这个弟弟非打即骂了,一旦留下了痕迹,说不清楚。

    “无趣。”言妃丢下了两个字后,起身离开了,这才刚刚开始,他有的是时间陪弟弟找回曾经的美好回忆。

    见言妃一行人走远后,玉妃抬起手在柱子上捶了一拳,带着不甘隐忍。又坐了会儿,他才起身回了寝宫,刚出了凉亭,就见贴身侍从在不远处等着他。

    侍从赶忙迎上来,见玉妃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他手中捧着荷花,花瓣上沾着水滴。

    这件事玉妃没让侍从说出去,言妃那边更是没人敢多言,就真的成了无事发生,陛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了朝会的池鱼,觉得自己腰酸背疼,就差腿抽筋了。要节制,这句话她恨不得用毛笔写下来贴在床头,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没事不要乱撩人。

    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句话的含义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禁对历史上的帝王竖起大拇指,少侠们好体力!

    池鱼没了宠幸老婆们的心思,老实得很,在玉合殿批完奏折,又看了大半天的书,傍晚时分才回了宸华殿。晚膳也是自己用的,再泡一个舒服的花瓣浴,没有老婆服侍的日子里,真是舒服惬意。

    在现实世界当了二十多年的单身狗,这种快乐的感觉,这不就回来了!

    睡前看会儿故事书,心情大好的上床榻睡觉,帐子一放烛火一灭,在女帝专享加宽加大床上滚一圈,不愁没有睡意。

    去和周公闲聊的池鱼,自己都没料到,后宫里的老婆们都不安稳。

    后半夜,渊美人肠胃不适,请了太医,饮食不当引起的。诊脉开了方子,喝了汤药后,折腾到快天亮,才算是安稳了。太医一直没敢走,把汤药服用方法以及饮食上需要注意的问题,同贴身侍从交代清楚,这才提着药箱离开了。

    另一边,寒婕妤扭伤了脚踝,是清晨去前院赏花时,正殿地刚擦过,他一个不慎滑倒了。虽说未伤及骨头,也是红肿得可怕,太医忙开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涂抹上,暂且缓解疼痛。

    王后自是第一时间派了侍从过去看望,还免了寒婕妤这两个月的请安,等脚踝好彻底了再来。对于失职的下人,更是严厉处罚了。

    而池鱼是下了朝会之后才知道的,老婆们身子不适,她哪里还有心情批阅奏折,迈步就往后宫去了。先去的是渊美人的寝宫,若是说她心中有偏向,那属实是冤枉了,老婆们都是同等重要的,不会因受不受宠在待遇上有差别。

    至于为何先去渊美人的寝宫,因为近啊,从宣鎏殿出来,最近的就是这里。

    渊美人位分不高,住的寝宫自然就小了些,但好就好在占据了好的地理位置优势。小但是离着陛下近,这也是当初王后分配寝宫时,多了份私心。

    池鱼一进正殿,就听到内殿里传来渊美人的声音,“我不想喝米粥,一点味道都没有,想吃小包子,猪肉馅的。”

    “乱吃东西身子不适了,还不知道注意,太医说了要饮食清淡,不许任性。”池鱼说完瞪了眼渊美人,看向一旁的侍从,“你要是管不住,就去宸华殿禀报,朕来管。”

    从侍从手中接过米粥,池鱼用羹匙搅了搅,盛了一勺喂给渊美人。

    渊美人抿着嘴,极其不情愿地把米粥喝了,倒不是他多爱吃口味重的膳食,生病了本就没食欲,这一点味道都没有的米粥,自然是不爱喝的。可表姐都亲自喂他了,哪里还敢闹脾气,即刻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去拿一些小菜来吧。”见渊美人实在是吃不下,池鱼不忍心,和十五岁的孩子较什么劲啊,说也说过了,她还能真罚渊美人不成。

    侍从端来的小菜,虽然看起来也很清淡,只是用盐拌过的,但渊美人还是笑得很甜。

    连哄带劝地让渊美人喝了一小碗米粥,池鱼很满意地在渊美人头上揉了揉,“朕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病,过几日朕让人接你去宸华殿。”

    “好,恭送表姐。”渊美人这才想起来被丢到十万八千里外的礼数,赶忙起身行礼。

    陛下去了渊美人寝宫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后宫之中,寒婕妤倚靠在软榻上,心中难免失落。脚踝疼,就更觉得难过了,低着头红了眼眶。

    池鱼过来的时候,是半个时辰后了,两头跑,出了一身的汗。她用手帕抹掉了额头的汗水,迈步进了内殿。

    侍从提前进来禀报陛下来了,寒婕妤由侍从扶着站起身,踮着一只脚,给池鱼行礼。

    “伤着了还乱动。”池鱼赶忙快走了几步,一手拉住了寒婕妤胳膊,一手搂着腰,慢慢扶着人坐回了软榻上。

    把寒婕妤的脚小心地放在软榻上,池鱼脱下了脚上的足衣,查看脚踝情况。抹了药膏后,红肿消了不少,但在纤细的脚踝上,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倒是寒婕妤有些不好意思,被陛下盯着脚踝看,很不合规矩。他就抬腿动了一下,扯到了伤处,“嘶。”

    “别动。”池鱼想揉又不敢动手,就吩咐侍从拿来了药膏,在手心揉开,掌心覆在伤处。

    女帝给嫔妃敷药这种事,池鱼觉得再正常不过,这是她的老婆,怎么宠着疼着都不为过。在现实世界健康成长的她,不明白古代那些所谓的身份高贵者,就不应该如此。自己的老婆自己不管,难道让旁人去照顾吗?什么狗屁规矩。

    呸呸呸,不该说话如此粗俗,池鱼嫌弃了自己几秒钟。

    寒婕妤一直低着头,目光在池鱼的手上不曾挪开,这双手不大,独属于女子的修长纤细,很美。又因幼时习武的关系,指腹有一层薄茧,摩擦在皮肤上,很特别的触感。

    放在身后的右手握紧又松开,寒婕妤内心矛盾,他明知道陛下后宫嫔妃众多,以后还会有更多,却奢望于自己在陛下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是啊,他得到过宠爱,只要他想要的,陛下都会满足。可陛下对谁都好,这份宠爱,便打了折扣。

    高傲如他,竟也会患得患失,是因为太过喜欢了吧。

    池鱼笑着抬起头,在侍从端来的温水中洗了手,药膏的中草药味道厚重,不是洗过一次就能除去的。她不介意手上的味道,用手帕擦干了水珠。

    “朕问过太医了,这药膏效果最是好了,连续用几日,便可消肿。”池鱼说着又看了一眼,不禁暗自叹息,还是如此的严重。

    寒婕妤点了下头,凑过去在池鱼唇上印上一吻,伤筋动骨不会这么快就好的,他明白陛下是哄着他。每次动摇的时候,看着陛下温柔的双眸,就心甘情愿继续沉溺其中。

    “陛下这样会把嫔妾宠坏的。”寒婕妤轻声说着,他轻咬嘴唇,小心翼翼地看着池鱼。

    手指轻挑起寒婕妤的下巴,池鱼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要是宠坏了,那朕继续宠着就是了,难道朕喜欢你,还要板着脸让你怕朕吗?”

    喜欢你三个字传入耳中,寒婕妤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目光游离着不敢对上池鱼的目光。

    “不乖哦。”池鱼凑到寒婕妤面前,近到几乎鼻尖相贴,这才拉回了寒婕妤的注意力。

    面对行动不便的寒婕妤,池鱼好一通调戏,把上次丢了的场子找补了回来。她当然是故意的,反正寒婕妤此时正是那句,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风水轮流转的,简直不要太快了,欺负够了老婆,她很有良心地留下用了午膳。

    吃饱喝足,又关心了几句寒婕妤,池鱼带着春草离开了。在寝宫门外,好巧不巧,碰到了言妃。

    言妃一愣,显然没料到在此偶遇了陛下,赶忙行礼,“嫔妾来看望寒婕妤。”

    “你们关系亲近,朕也高兴,同时入宫又住得近,平日里多相聚也是好的。”池鱼心情很好,对着言妃也是和颜悦色的,玉合殿还有奏折要批,她没多待,转身离开了。

    看着池鱼的背影,言妃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听闻陛下在,特意等到了这个时辰才来,没想到陛下竟是留下用了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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