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王

    齐王下了杀死他们的命令之后,留下两个手下,带着其他人进入密道,密道直接通往山脚,这个是齐王偶然得知才敢藏匿于此。

    顾恒之一人对付两个,跟着齐王出生入死的武功都是数一数二,渐渐有些落下风,一个不察,肩膀上挨了一刀,另一个记着齐王的全部灭口命令,看顾恒之被一人牵绊住,角落里那三个娘们就是一人一刀的事,先砍了她们之后再合力把那男的杀了,好回去复命。

    顾恒之回头看见那人举刀就要砍向江涵月,着急大喊一声小心,要冲向她们那边身上又挨一刀。

    江涵月抬头就看见顾恒之被砍,她大叫一声,顾不上头顶上的刀就要砸落下来,想着扑过去救顾恒之。春枝护主心切,抱住自家姑娘要帮她挡剑。

    顾恒之一时目眦欲裂,几乎爆发出全部力量撞开身侧的黑衣人,甩出手中刀刺向那欲砍江涵月的黑衣人。

    黑衣人听见身后有破空之声,不得已把砍向女人的刀调转方向格开飞刺而来的刀。

    顾恒之失去武器,被撞开的黑衣人正欲一剑刺穿他,紧要关头时,官兵门破门而入,为首正是沈玉倾,有顾恒之手下,叫状纷纷拔剑上前围住那两个黑衣人,两个黑衣人见状深知今日逃脱不得,咬破嘴内毒囊,顾恒之还来不及阻止他们,就见他们没一会倒地毒发身亡。

    顾恒之顾不得身上的伤,指着密道对沈玉倾说:“快追,别被他们逃了。”一伙官兵顺着密道追踪出去,沈玉倾派另一队官兵去山下联合驻守的官兵严加看管,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见顾恒之身上的伤就要搀扶他,角落里响起的哭喊声却让他吃了一惊。

    “涵雪,涵雪。”江涵月想去看看夫君伤势,江涵雪却吐出一口一口鲜血,面色苍白如纸,喘着粗气。

    “她怎么了,快把大夫请过来。”沈玉倾再怎么恨她,如今她命悬一线,也不能见死不救。见江涵月一人挺着肚子艰难的搀扶她,走过去接过江涵雪,若她没有悔婚,如今她该是他的妻。

    江涵月看见沈玉倾扶了妹妹,急忙上前查看顾恒之的伤,刚刚为妹妹着急流下的泪水在看见血浸湿上衣的顾恒之流得更快,她想帮他捂上伤口却无从下手,到处都是血不知道哪处才是伤口。

    “夫君,你怎样了,怎么流这么多血,你别站着,快坐下。”

    “无事,应该没有伤及肺腑,我这手臂还能动。你呢,身上可有受伤,江涵雪她怎么了?”顾恒之顾不得满身血迹,抱住身前的妻子。

    好在顾恒之怕江涵月身子重有何不测,早派了大夫在山下,这会也跟着上了山,看见有人受伤忙打开药箱上药。

    顾恒之这边只是皮外伤,江涵雪那边大夫把了脉后摇了摇头,毒至五脏六腑,华佗再世也无法救回来。

    沈玉倾抱着江涵雪,疼痛让她已经无法说出话,她定神看了看抱着她的男人,是表哥,她错了,之前,表哥也是欢喜着她的吧,她却为了那虚渺的荣华富贵执意和他退婚,表哥还怨恨着她,她知道,来世再报答他了。

    还有她对不住父母,她只想着自己为娼好好羞辱他们,却不想羞辱的是自己,母亲多次找人来见她,她都不见,还带给她银票,也全被她扔出去,她还害了父亲。

    她能感觉自己生命在流逝,她弱不可闻的说了句对不起,不知是对她父母或是对沈玉倾,然后她双眼渐渐无神,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气声,一只手想伸起来抓住什么东西,最终无力落下,倒在沈玉倾怀里。

    江涵月等顾恒之伤口包扎后过来一看,江涵雪已经没了气息。沈玉倾怔怔的抱着她,一脸落寞,悲痛在她悔婚时都悲痛完了,那时恨不得她不好过,却从未想要她死,这一刻,沈玉倾心中空空。

    江涵月一日之间,失去了父亲和妹妹,她晃了下身,只感觉如同做梦。

    顾恒之揽住了她,他也想不到今日江涵雪会命丧于此。大夫说她毒入经脉已久,和那两个服毒身亡的黑衣人是同一种毒,怕是齐王给她下的毒,她这样算不算自食恶果,原本只想着荣华富贵一生,却搭上了自己的命。

    齐王千算万算没算到这香竹寺方丈被处死刑,其他的和尚流放,有一个年事已高的和尚,平时也只是寺庙的伙夫,顾恒之看他这样子还不用走到流放半路就得丢了命,而且他实属无辜,在寺庙中做着洒扫砍柴做饭的杂活,而他因为耳背,方丈等人有时候商议要事也不避着他,他多多少少知道些寺庙中的密室密道。顾恒之一时怜悯,便将他判在当地牢狱服刑。

    老和尚感激顾恒之法外开恩,自己尽所能及帮牢狱做免费伙夫,顾恒之这次一听说香竹寺便想到了他,老和尚在香竹寺那么多年,多少知道些密道密室。

    果然,香竹寺有条密道直接能到山脚处,齐王怎么也没料到他们从密道出来就有一大队官兵在等候着他,他仰天大笑,属下拼命要护他突围。

    “都退下,这都是命,罢了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本王对不住你们。”齐王今日这么做知道危险重重,他也只是在赌,赌输了就愿赌服输。

    “这些都是本王胁迫的,叫我那皇兄不要为难他们。”齐王说完一把抽出属下佩剑,对面官兵齐齐抽刀准备一绝死战,却见齐王把剑靠在自己脖子上,大喊出声,然后挥剑自刎,速度快得连他的手下都拦不住。

    齐王一死,群龙无首,他那些手下性子烈的要厮杀出去,更多的是丢下刀剑,保命重要。

    顾恒之带着江涵月先回家,顾母看见他们两人一身血迹,以为江涵月出了什么意外,胆子都要吓破,好在虚惊一场,原来是沾染到顾恒之的血,大夫把脉后说江涵月只是受了些惊吓,腹中胎儿很平安,好好休养就可以。

    顾恒之刚换好衣服后就收到齐王自刎身亡的消息,他看江涵月面色苍白,身子无大碍,只叫她早些休息,他还得进宫和皇上禀报今日之事,齐王这心腹大患已除,这次涉险也算值得。

    “夫君,你身上还有伤。”江涵月哭的双眼通红,江涵雪的死远远没有父亲的死让她难过,顾恒之还不敢把自己的怀疑说给她知,若是她知道父亲的死与她有关,只怕她会更自责。

    “齐王已死,他的余党还在,怕有漏网之鱼,大夫也说了我身上是皮外伤,我去去就回,你如今看顾好自己和孩子,你夫君是铁打的,这些小伤无妨。”顾恒之也知道妻子如今最需要他陪伴在身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也只能先进宫把身上差事处理好。

    “齐王也死了?”这其中像有什么联系,她心中悲伤无法去细想,只让小顺好好看顾恒之,小心他身上伤口被碰撞到。

    江涵月身心疲惫,她也知道如今自己双身子,对父亲愧疚的情绪却一波又一波,她上辈子没有好好对父亲尽孝,这辈子还来不及解开心结,父亲就过世,她的父亲还没看到她的孩儿。

    江涵雪,无论她上辈子和这辈子对她做过什么,她两世都落得不好的下场,除了对她的嘘叹,她实在没有余力对这个妹妹有再多的情绪。只是她那般死状还是让她心生不忍,只愿有来世,莫再去招惹齐王这种把人命当草芥的男人,富贵在生死面前不过云烟,能得一人共白发,饮水也知足。

    沈氏一日之间失去两个亲人,她若不是舍不得幼子,也活不下去,好在顾恒之带着伤帮她料理后事,沈玉倾也搭把手,从此江府大门紧闭,沈氏除了养育稚子便是吃斋念佛,丈夫和女儿的死状她一闭上眼就清晰浮现,两人皆是中毒而亡,死前痛苦得五官都变形。

    江涵月守了孝,失去了父亲,她也如同失去了娘家,沈氏如今再可悲,她也生不出丝毫同情心,她忘不了她前世身死时她们可都是拍掌叫好。

    齐王余孽一网打尽,皇上论功行赏,江父算是因公殉职,如今江府只剩孤儿寡母,皇上只有多赏赐金银,沈氏望着这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银子,那些过往每日都在算计这些,如今都成箱成箱的堆积在她身旁,她却生不出一丝欢喜,有些时候,家人平安最重要,重要过腰缠万贯,儿子还这般小,好在沈玉倾时不时过来,那些流氓地痞才不敢造次。

    江涵月不愿意接近沈氏,可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她也放心不下,她也即将为人母,不忍看自己的亲弟弟被拘在沈氏身旁,关在那大宅门内,同顾恒之商议后,等弟弟启蒙后接过来小住,沈氏权衡利弊后欣然应允,她这寡妇身份邀请夫子过来府中为孩子教学,难免会有闲言碎语,顾恒之怎么也是皇上身旁受重用的,孩子跟着他亲姐夫,只有长见识,莫得江家在他身上没落,希望他能像他父亲,熟读诗书,日后考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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