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回高中母校啦。

    这次回来时带着工作来的，结合这个时间节点，想必大家应该猜到是干嘛的。

    最近是梅雨季，这一周都是阴沉沉的。去的时候运气不好，下着小雨，我家居然找不出一件雨衣，我也没有一只手撑伞，一只手驾驭小电驴的本事。

    两公里不到的路，打车显得有点暴殄天物，所以我短暂地犹豫了下，就这么冲了，所幸干完活回来，雨已经停了。

    这么一算，上次回母校应该是五六年前了，陪朋友来给她弟弟送点好吃的，当时应该是晚饭的饭点，跟着送饭大军混进去的。

    这次好歹也算名正言顺，有工作证可以自由进出。但是疫情之下，学校装了人脸识别，给保安减轻了负担，他们都窝在房子里面，要扯高嗓门才能听见我这种外来人员的呐喊。

    我刚想着叫人，那个进出的杆子从两边打开了，识别的机器显示一个在校女高的照片。

    天呐，我这张脸有这么嫩吗，这都可以？！——原谅我的臭不要脸，因为要搬资料，我来回进出了四回，四回有三回识别成功……我都忍不住对自己的实际年纪起疑了。

    不过小声逼逼一句，我觉得那些高中生们或许是学习太辛苦，他们迎面向我走过来时，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和他们有壁，反而有种大家都是同龄人的错觉。

    之前跟一个妹子约好了，一起来布置。对于初次见面或不太熟悉的人，我习惯早一点到等别人。离谱的是，我可能跟那个妹子约的太早了，那个教室还没开门，甚至整栋楼（高三教学楼）都没有人！

    有那么一瞬，我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但学校是我学习、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尽管平时是个路痴，在母校是不可能认错的。

    一个穿着校服的男高在我眼前晃悠，大家懂么，就是那种探头探脑的，想跟我这个一脸迷茫的校外人士提供帮助，但有点踌躇该不该上前。

    一点多，正是学生午睡时间，其实就是趴着睡，简称“趴睡”吧，这是我们学校初高中的传统。我在窗户外鬼鬼祟祟溜达了一圈，果然还是经典咏流传——不同的是他们穿着校服，我们那一届不用。

    教室的后门和窗户基本都是开着的，我走过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人肉味，有几个趴睡失败的同学好奇地打量着我。

    不难想到，几十个学生都处在同一个教室，人均面积小的可怜。大家长时间呆在一处上课、休息，很难不产生这种气味。想起以前，每到冬天大家喜欢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这种味道达到了巅峰，老师总是会大开窗户，给教室透透气再进来。

    深处其中的人难以察觉，乍一进去的人，可着实不太好受。

    我想我的形象肯定也有点搞笑的，我爸给我搞了个天蓝色，有点像工地上的那种头盔，我一直焊在头上。没有雨伞和雨衣，这个头盔就是我挡雨的绝佳雨具。

    男高手上拿着保温杯，应该是午休期间跑出来接水的，表情有点羞涩但总归不算扭捏。也就是说，我主动上前讲话的话，应该不会造成困扰。（本社恐比较能共情类似的场景）

    我朝他的方向招了招手，他很快走到跟前：同学你好，请问招生的教室在哪里嘛？

    男高想了下：不知道。

    我这才想起高一和高二应该还没放假，但置身学校，不也代表学校的事就都知道吧。

    多嘴问了句：你高几？

    他这次回答很快：高一。

    我心中惊呼一声“好小哦”，赶忙老母亲般催促道：你去忙吧。

    甚至还想多嘴一句，好好学习哦。

    时间还早，布置任务也没法开展，我决定等妹子来了，再一起跟老师汇报一下情况。

    雨还在下，但比我来之前更下了，夏天淋点雨反正也不会感冒，我骑着小电驴在学校逛了一圈。除了新建了一个红楼梦相关的戏剧厅，别的还是老样子。

    其实，如果今天风和日丽，哪怕就是炎炎烈日，我预设的回母校的场景，都不是这样的。

    我最初的计划是从学校南大门进，学校的东侧有一个花园，我想好好地逛一逛，那里近乎没人，静谧且景致相当不错，很适合一个人闲逛。

    就如十年前那般，那是我第一次进我们学校，是个酷暑，那年夏天是那种百年难遇的热，但我走在学校里，怀着一颗神圣、崇拜的心——这是我的高中理想学府啊，但我十二分的不确定，今后可不可以在这里学习。

    下午的第一节课前，会有十分钟的课间，绝大多数学生会利用这个时间继续补眠，只有少数几个二楼的男生趴在台面上看着我，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毕竟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就我一个在动的生物。

    我太明白那种感觉了。以前做学生的时候，总是对学校一成不变的生活感到乏味，对一切新奇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学校偶尔进来个什么人，都会引起班上的小骚动。大家会好奇，这人来干啥的？

    想起以前的种种，我觉得好笑，也抬头看他们。我们互瞪了一会儿，直到我骑着小电驴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

    2023.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