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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带我去凡间

    云宿前脚踏进房门,桂香后脚就带着黎君梵进了丞相府的消息来了。

    “哦,下雪了,他找母亲应该是有事情要谈。”云宿嘴上毫不在意,头已经探出窗子,想要看到些什么。

    “诶。”她招呼桂香过来,“你瞧我今天好看吗?”

    桂香绕着她转了一圈,诚恳道:“好看啊。”

    她平时在府里不怎么打扮,早知道能碰到黎君梵她应该把前几日新做的衣裳穿出去。今日为了爬树,穿了一身素衣,连胭脂都未往脸上扑。

    “姑娘,君主找你什么事啊?”桂香凑过去,问道。

    云宿嘟囔两声:“他说要去凡间”忽然起身,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他要带我去凡间!”

    “去凡间?”

    “哎呀说来话长。”

    都说冥界的雪是血啼谷的怒火,但要如何灭了这火,血啼谷也不给个指示。大臣们绞尽脑汁,提出的方法但凡可行黎君梵都试过了,一年又一年地试,丁点用也没有。后有一日,丞相说既然血啼谷是在哭他的孩子,我们只要把他的孩子带回到他的面前就好了。黎君梵当即决定收回八神魂魄,放归血啼谷。

    可问题又出现了,八神魂魄已入轮回,虽是肉体凡胎,但魂魄还残有几分神力,若是强行收回,不怕他们能掀起高涛巨浪,就怕把他们逼得自毁魂魄,那这雪怕是要蔓延到凡间去了。既如此,只好抢在他们下次轮回前,劝着哄着把他们收在乾坤袋里了。

    谁去劝?谁去哄?自然是和八神渊源最深、同为神仙的黎君梵了。

    “听说精灵能询问花木记忆?”黎君梵直言问道。

    “是。”倪晚棠答道。

    “同去吧。”

    就因为这两句话,各家都动了送儿女到黎君梵身边立功的心思。一时间,黎君梵桌上的公文变成了各个官员对自己儿女的举荐,张家的姑娘武功好,能帮君主降妖除魔;李家儿子口才好,能帮助君主劝慰亡魂;刘家的姑娘文武双全……

    黎君梵给开了个口子:亲自授课一月,挑选三人同去。

    一月授课结束后,家中有儿女的官员都提心吊胆地等消息,盼着哪日宫里的马车停到府外,接自家儿女入宫。可一晃半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传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上了丞相府,倪晚棠隔三差五被人明里暗里地询问云宿去处,她只好带着云宿出门去参加了一次赏花宴,如此,众人放下心来,还以为君主已经偷偷带着云宿入宫了呢。

    两年过去,黎君梵突然提起这事,想必是哪位神仙的阳寿将近。

    云宿低头揉搓着自己的手指,刚刚还明媚的笑颜顷刻便不见了。桂香连忙俯身,询问道:“姑娘,怎么了?”

    云宿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害怕。”

    “姑娘要是实在害怕,去回了丞相,不去就是。”

    她摇头:“我想去,怎么说……我是精灵,可以看到花木的记忆,也只有我能看到,但过去十六年,我都拿这个本事和母亲闹,找她藏起来的点心,藏起来的话本。”

    “我不想一辈子这样。”她吐出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我喜欢母亲的官帽,小时候嚷嚷着要戴,母亲就摘下来戴在我头上,太大了,歪歪扭扭的。我说我想要一个一样的,母亲说等我长大了,去做官,君主也会给我做一个。我以前都没当回事的,但是这个机会真的到面前了,我就很想抓住,舍不得放走。”

    “我跟你说,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的,很久以前,精灵还没有灭绝的时候,有一个官叫证人,就是通过看植物的记忆,证明被状告人的清白与否。”云宿说到这,眼睛亮得都发光,“虽说不是什么大官吧,但是也可以戴官帽。”

    桂香听得一愣一愣的,跟了云宿这么多年,还从没听她说过这些想法,转念一想,姑娘都十六了,是该立业了:“姑娘决定了就好,君主既然提了,应该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不知另外选中的两位是哪家姑娘公子?”

    “去问问就知道了。”云宿说完便脚底抹油一般,跐溜没了踪影,跑到母亲房前,突然稳住步子,故作端庄地挪着。

    这一切的动作正对着半敞开的窗子,倪晚棠揉捏眉心,无奈道:“他走了,别装了。”

    云宿收了仪态,笑容尽绽,丝毫不加掩饰。等不及丫鬟动手,自个儿推开门,闯进去:“母亲!”

    书案前,一紫衣女子正襟危坐,一支玉簪斜插于脑后,将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即便是在家里,也从未见她衣衫不整过,就连寝衣也能被她穿出一身的正气凌然,和她尚轻的面容不符。

    鬼的面容定格在死的那一瞬间,倪晚棠的面容虽只有十八岁,但实际年岁就算从入朝为官算起,也有千岁了。

    走近了,能看到她眼角无论多少胭脂也盖不过的红肿,据说,那是生前留下的,消不掉了。

    云宿问过她,为什么会红肿啊?母亲死的时候被人打了吗?

    倪晚棠解释说自己运气差,在柜子上撞了一下,本来都快好了,谁想到这个时候死了,要是能晚死几天,说不定就消肿了。

    “母亲~”云宿旁的不说,撒娇打滚是一把好手,从小到大,但凡惹事,都会拿出这招,惹得倪晚棠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么了?”倪晚棠放下笔,拍开她的手,“去把我的外套披上。”

    “哦。”云宿去取了外套,又继续扒在倪晚棠身上。逼得她不得不把目光放在女儿身上。她整了整被弄乱的衣衫,好整以暇。

    云宿又往前凑了凑,把她刚刚整理好的衣衫再次抓皱:“母亲,君主找你什么事啊?”

    倪晚棠道:“两件事,都和你有关。”

    “是去凡间的事吗?”

    “嗯。”

    “有我对吗?”

    “嗯。”

    “还有谁?”

    “星陨,月落。”

    云宿高兴地蹦起来:“真的!”

    倪晚棠庆幸自己没长心脏,不然总有一天要被吓死在这里。她皱眉,似是嫌弃女儿的聒噪,淡然地点点头。

    云宿发觉自己的反应太过,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蹲下来,伏在倪晚棠膝头:“母亲不高兴吗?”

    “高兴。”倪晚棠伸手撩拨她额前的碎发,“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我知道。”她不安分地挪到母亲怀里,“还有一件事呢?”

    “亲事。”

    唯一的精灵与唯一的神仙成亲,是对双方都好的事。为防止九神之战重演,神仙血脉不得延续,恰巧,精灵不能生育;而精灵呢,不能与鬼怪过多接触,凡人寿命又太短,恰巧,神仙的寿命长,而且神仙的神力可帮助精灵疏通脉络,排出堵塞的鬼气。云宿半岁那年,黎君梵便在朝臣的支持下与云宿定下婚约。

    倪晚棠见她迟迟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想嫁:“君主说,你不想嫁可以随时去退婚。”

    她摆弄着倪晚棠的衣角,用松软的头发蹭着母亲的脖子:“没有,我不是在想这件事,我是在想这次出远门是不是很久啊?”

    “嗯,不过也好,凡间生人的气息对你身子有好处。”

    她抬头看着倪晚棠,她知道,每次的拥抱都会让倪晚棠紧张到双手发颤,她要小心翼翼地收敛着鬼气,小心再小心,仔细再仔细,生怕伤着女儿的一根头发丝。云宿曾亲眼看到过,与她同床共枕一晚的母亲在走出门后神情恍惚,几次险些跌倒在地,她想去扶,又不能去,她再上前,母亲又要绷起神经,照应她。

    可她就是贪恋母亲的怀抱。

    她松开倪晚棠的脖子,起身,坐在稍远处的椅子上,“热死了,不抱了。”

    倪晚棠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后日就要动身了,回去收拾收拾吧。”

    “好。”云宿走到门口,忽又停下步子,收了笑容,眉头不经意间打起褶皱,“母亲,如果我早些嫁出去,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吧?我的病也能快些好起来,是不是……对我们都好?”她背过身,蹭掉眼角的晶莹。

    “胡说些什么。”倪晚棠抬眸,紧盯着她单薄的背影,精灵身材矮小,外衣宽大,越发衬得她没精神。云宿平日里活泼好动,就是浑身滚烫也要强撑着去院子里折支柳叶,爱笑,正脸看过去,只觉得明媚动人,总叫人忽略她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蛋和单薄到撑不起衣衫的躯壳。

    倪晚棠不知有多少次盯着这个背影发呆,一次次告诉自己,她的女儿不能一辈子和母亲待在一起。

    云宿见她迟迟没有下文,抬脚准备离去。“宿宿。”倪晚棠叫住她,莞尔一笑道,“母亲有空亲自带你去一趟凡间,选一处风景雅致的地方,给你单独开辟个园子,你且去好生养着身子。要是不想嫁人,去凡间开间甜品铺子也好。若是连钱也不想赚,母亲也是能养你一辈子的。”

    云宿一喜,蹦跳着过去,在倪晚棠脸上亲了一口:“不管嫁不嫁人,我都不能离了母亲。那我回去了!”说完,又蹦跶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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