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恶人

    “玉灵龙”这个人是个不堪深挖的“惯犯”,他的工作室一直以来都有欺负实习生,抄袭挪用大学生设计稿件的情况,解决封口的方法很简单,会闹的给点钱,不会闹的不承认,不理睬。

    这次事件一发酵,不少被“玉灵龙”伤害过的年轻设计师站出来发声,指控他才是抄袭描稿的行家里手,是真正的恶人,行业、社会的毒瘤。

    他也绝不是他自己塑造的“没有背景的普通匠人”,父母不仅是当地最大的手工艺制品厂的老板,还是政协委员。

    这不,他一被陵州警方带走,他父母就动用关系,跨城来保释他了。但方预衡这些年没吃过一口干饭,在陵州还能叫人压一头?

    他去了“玉灵龙”父母为了给他赔罪特意组的局,录下了饭局上的情况,把他父母的身份,动用的关系,攒局的目的,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警方对他的审讯也有了初步结果。

    他受一位神秘人物的委托,长期模仿叶珎的画稿,集中复制了一批对方供稿的玉雕作品,这次抄袭指控也是在对方的指导下进行的。

    他交代了对方的邮箱,警方发现对方的IP地址不实,而双方的交易使用虚拟货币结算,显然是非常专业的非法交易手段。

    “玉灵龙”不仅仅侵犯他人知识产权,造谣诽谤,现在还涉及境外犯罪和虚拟货币套现,不再是他父母花点钱,打点打点关系就能按下的。

    除了“玉灵龙”,方预衡的律师团队开始系统全面的,对在网上攻击诋毁叶珎的账号进行存证起诉,从大到小,不计其数的账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犯了哪条法律法规,什么时候在哪里的法院提起诉讼,受理的情况等等,既然人家说他有钱有势,肆无忌惮,那就让这些胡言乱语的人看看,有钱有势的人再有了空闲,是怎么肆无忌惮的。

    方预衡离开陵安,其实也在警方的侦查计划中,方俊良急于将与自己不和的儿子踢出管理层,肯定有不可言说的目的。

    果然在方预衡离职后不到半个月,陵安董事会制定债券发行章程,在没有任何前期商讨问询的情况下,出具了发行债券的可行性报告,并安排审计机构进场,预备发行企业债券,扩大资金来源。

    呵,方预衡觉得万分可笑,按着自己什么都不让做的理由是维.稳,到了他就能搞这么大的动作,要发行债券了。企图昭然若揭,他想要一笔他能操控的钱,会花在什么地方真的难说。

    他做的第二件事,是与美国的一家货运公司达成了战略合作。

    开拓海外业务是好事,但方预衡不信他会亲自去拓展这种“小业务”。细查这家美国公司就发现了不妥,所谓的老牌货运公司,其实只是收购了一个有些历史的家庭作坊,爷孙三代总共一辆货车两个皮卡,在镇子上搞搞搬家运输业务,传言在LA的总部大楼,只是短租的一间办公室,还没有陵安一间卫生间的面积大。

    方预衡查出问题,并没有贸然揭发,阻止合作,放长线才能知道方董事长与这样一家公司合作意欲何为。

    此后在没有开展任何业务的情况下,陵安几乎免费向该公司提供了大笔资金和商品,该公司在LA短暂代理出了部分货物后,办公室到期,公司办公地点变更,由LA转至夏威夷,并且在夏威夷开起了一家中型百货商店,而其在夏威夷的土地和建筑,也是在没有任何条款合约的情况下,由陵安无偿提供。

    方预衡收集了充足的证据,很快,陵安集团董事长因损害上市公司利益罪,被立案调查,限制出境。由此,方俊良及其亲信下属的私人账户才有正当理由彻查。

    陵安股价再度下跌,方预衡在董事会股东会的劝说下,重回陵安。

    *******

    叶珎开始赶制陵州博物馆的碧玉花薰,其实若说大致复刻,并不是只有叶珎能做,但出土的花薰上盖镂雕牡丹枝叶,下半除镂雕部分,还内雕有几只蝴蝶,振翅欲出。涉及内雕工艺,擅长的工匠并不多,陆成之的师父擅长内雕,但他下两代中,只有叶珎根据他流传下来的经验技巧,练出了十之七八,活就落到了她手上。

    因要静心专注,她干活的时候不能被打扰,最近满满除了上学的时间,大多都跟着方预衡,方预衡下午接她放学,有时候直接回家,有时候继续回去上班,两个人在陵安的食堂吃完晚饭,叶珎要收工了,就过来接她。

    这天周一,方预衡去幼儿园接了满满回公司,正好能赶上例会。自己带孩子才知道养孩子多么不容易,家里有老人帮忙的还好些,没有老人帮手,爸爸妈妈都要上班的,真的很难两全。

    所以方预衡在陵安颁布了新规,员工可以申请接孩假,还可以申请带孩子来上班,无论男女。小孩也要登记,办理门禁,并要做到不影响自己和同事的工作。硬件细规等等还在不断磨合完善,但这一规定真的给不少年轻的爸爸妈妈缓解了压力。

    满满很安静,跟发发过来开会,她一般都坐在外层或角落,要么自己画画,要么玩iPad,有时候开会的内容她感兴趣,还会认真听一听,跟着一起看PPT。

    方预衡知道满满不会乱动乱跑,所以开会的时候不怎么分神管她,只有在休息或是别人讨论的时候注意她一眼,满满也有自己事情,比谁都专注认真呢。

    今天的例会赶上月底的总结会,本来要改到周二上午开,但有几个主管周二要出差,只能晚上开了。五点半开始的,到六点半休息十五分钟,然后还要继续,大概八点之前能结束。

    休息的时候满满要上洗手间,方预衡让KK带她去,嘱咐满满如果觉得里面太闷,就和KK在外头玩一会儿,崔鹏说后面的内容总经办不听也没关系,KK就放心带着满满出去了。

    满满闷不闷,徐枫不知道,她自己是快闷死了,抱着满满去洗手间,两个人有商有量的,说要去食堂打一份薯条加鸡排,抱着牛奶果汁,去顶楼看夜景。

    方预衡推着流程,在七点四十分的时候,终于结束了会议。

    从会议室出来,没见到KK和满满,去了自己办公室还是没见着人,方预衡心里就狠狠一沉,大的小的都是有分寸的人,哪怕去别的地方玩,看着时间,这会儿也该回他办公室了。

    他给KK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崔鹏慌慌张张敲了一下门跑进来:“保安发现KK晕倒在顶楼,满满,满满没在她身边。”

    方预衡脑子里“嗡”一声,从办公桌后面往外走,“嘭”地撞到桌角,也不知道疼了,撑着桌子边沿站稳:“让安保队和还没下班的员工在楼里找,每层每间仔细找,顶楼留人看守,KK情况怎么样?”

    “叫了救护车,还没醒,我已经通知我爸了,他那边会留意。”

    “好,好。”方预衡翻着手机,不知道应该先给小五打电话,还是先报警,或者冲出去在楼道里大喊,让满满不要顽皮……

    “你跟我去监控室,KK醒了立马通知我。”

    他还是选择先给陆回打电话,握着手机正往外走,KK被人搀扶着走过来,她才刚醒,人很虚弱,尽量让自己的描述完整清晰:“是个…比我高大半个头的男人,穿着,穿着陵安的安保制服,感觉是麻醉剂,很远,很准,针一样的东西打中了我的脖子,力气很大,一手抓住满满,一手把我拖拽…到花坛后面,我最后的意识,他用手帕捂住满满的口鼻……”

    她即便扶着墙也有些站不稳了,说完当时的情形,愧疚和恐惧涌上心头,无声地落着泪,方预衡没有心情安慰她,吩咐崔鹏,安排人跟她去医院。只对KK说了一句:“会找到的,安心去医院。”

    手上已经拨通了陆回的电话:“我女儿被绑架了。”

    陆回和另外几个警察赶过来时,方预衡已经去过顶楼,在监控室仔细检查大楼各处的监控画面,努力拼凑出了罪犯的行动轨迹:在顶楼迷晕KK,带走满满,进楼梯间时手上拎着黑色行李包,楼梯间只有十八楼和一楼有监控,十八楼的监控画面被调整过角度,存在盲区,拍到了一闪而过的人影,一楼楼梯间的摄像头没有拍到任何异常画面。

    这让方预衡联想起之前灵秀监控画面被覆盖的事,那个人一直都没有抓到,这里恐怕是故技重施。根据大楼每个摄像头的流量数据,大致能推测出,他从地下车库,开车离开。

    绑架满满的人,必然和方俊良有关系,或者就是方俊良找人干的。

    方预衡告诉陆回自己的推测:“这个人我一直在跟,服务器肯定在海外,线下要盯着方俊良,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从他们的动作来看,国外的那伙人应该是有突发状况,忽然很缺钱,需要国内帮他们迅速筹到一大笔钱,所以他们绑架满满,肯定会来问我要赎金,我的手机,我老婆的手机,都要监控,方便追踪。”

    陆回立马协调刑警队的技术人员展开工作,方预衡脑子是还有条理,但整个人状态很差,陆回出言安慰:“他们想要赎金,如果真有方俊良参与,满满应该是安全的。叶珎过来了吗?”

    方预衡听到老婆的名字,再也装不了坚强,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抓着头发:“我怎么跟她说,我怎么说……”

    陆回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行我帮你打电话,她总要知道,总要过来。”

    方预衡深深呼吸,给小五打电话:“老婆,我让窦叔去接你过来,他应该快到了。”

    叶珎感觉自己可能有点感冒,不太舒服,正好刚停下手里的活:“咋了,你今天要加班到很晚啊?”

    “满满,满满在这边,不见了……被,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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