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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回扬城

    方预衡去厨房给满满水壶里加水,这会儿过来蹲在母女俩中间,一边喂满满喝水,一边回答她的问题:“是在吵架,但不是因为不欢迎我们,奶奶思想有问题,太爷爷在教训她。”

    是大人之间的事,满满就不问了,手上的蝴蝶还没有飞走,她小心把手移过来:“发发,福蝶。”

    她手上停了一只黄色的小菜蝶,翅膀一扇一扇的,叶珎手机的镜头转过来:“别动别动,妈妈给你拍照。”

    方预衡怕惊了蝴蝶,不敢大动,就蹲着转了个身,也看向小五的镜头,于是叶珎就拍下了一张特别好笑的照片,方预衡蹲着,手上拿着黄色小鸭子的水壶傻笑,满满紧张兮兮地捧着有蝴蝶的那只手,也一脸傻笑。别说,一前一后这么看,俩人还有点像呢,

    没多一会儿,里面安静下来,方预衡外婆开门叫他们进去,满满朝蝴蝶吹了一口气,送她飞走:“小福蝶,再见啦。”

    方预衡外公身体不是很好,腰椎动过手术,堂屋里有一张电动轮椅,现在没在用,但日常就放在那里,老爷子腰疼的时候会用它代步。

    满满进来就被这张轮椅吸引了目光,心不在焉地叫了太爷太奶,然后就一直靠在妈妈身边,眼睛盯着轮椅看。老人家以为孩子害羞,和和气气地问她爱吃什么,爱喝什么。

    这要是在平常,满满能报出一大串来,但今天只是潦草地回了一句:“爱吃狮子头,爱喝果汁。”

    叶珎察觉出女儿在分神,小声问她:“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满满指了指轮椅:“妈妈,那个好用不好用?”

    叶珎以为她是没有见过,觉得新奇:“这个叫轮椅,是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走路的时候坐的,太爷动过手术,这个是帮助他康复的,不是玩的,要有礼貌哦。”

    满满点点头,方预衡外公倒不介意,平常不到撑不住不会坐轮椅的他,竟然走过来坐上轮椅,给满满讲解椅子上的按钮是什么,怎么用。满满感兴趣,围着他问东问西的,关系倒是一下子亲近很多。

    叶珎知道女儿这是认真想知道轮椅怎么用,好不好用,心里有疑惑,但也只好回头私下里问问她。

    方预衡拉着小五去厨房,外婆家的阿姨没怎么做过大菜,她在厨房跟阿姨一起忙活,他俩正好过来打听一下之前怎么吵起来的。

    外婆看着叶珎,只觉得孩子又漂亮又端庄,家里也算是知根知底,她自己还有手艺有本事,这样的姑娘都嫌不好,那究竟要怎么样的才算般配合适?

    结婚是要看条件看家世,但前提难道不应该是人品不错?其他外在的东西,可以看重,但不应该本末倒置,把人排除在外,只看条件吧。

    方预衡外婆姓胡,名字很可爱叫灿灿,人如其名,老太太性格很开朗,一点都不古板,但每逢女儿的事都要叹三声:“唉,你外公看了你那个节目,问你妈妈节目里面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妈妈说大差不差,他就追问‘是方俊良反对,还是你和方俊良都不赞成’,你妈妈说小叶家世的确差了点,当时想让你和另外一家的女孩子相亲,你外公就恼火了。”

    她又怕叶珎听到不开心,过来安抚她:“珎珎啊,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来,吃个果子。”

    叶珎好久没吃过这种老式裹糖的果子了,看到眼睛都亮了:“谢谢外婆。”

    外婆看出她喜欢:“欢喜吃啊,家里多呢,回头给你带几包。”

    叶珎吃得嘎嘣嘎嘣的,方预衡直摇头:“牙不好,吃不了,解个馋的交易。”

    外婆知道那种感觉,更怜爱她了:“我也喜欢,牙也不好了。”

    方预衡开玩笑:“您还有几颗牙,她到八十的时候,恐怕一颗都不剩了,比满满都贪嘴。”

    叶珎握起拳头给了他一下。

    现在满满吃饭都是方预衡顾着,叶珎和他外公外婆聊城里的变化,聊以前在这边上学生活的趣事,衬得朱兰女士像这个家里的客人。

    外婆还问起叶珎的妈妈,说预衡早就讲过,女朋友的妈妈喜欢芍药花,想让外婆教教怎么养,叶珎就把妈妈种不好,已经放弃的话说了。

    外婆到底年纪大,有些迷信想法,觉得小叶妈妈之前种不好,是气不好,所以也就生病了,现在做了手术,大病都挺过来了,气运肯定也就好多了,就坚持说选两株新苗,让她给她妈妈带回去。

    去傅老师家的路上,满满睡了一觉,醒来人有些发懵,不知道在想什么,叶珎想起以前坐方预衡的车也睡着做过梦,就问满满:“是不是做梦了?有没有梦到一棵大树?”

    满满自己也迷迷糊糊的:“有大树,好高好高呀。妈妈,腿好了就不需要坐轮椅了吧。”

    “对呀,好了就不用坐了。”

    满满这才笑起来:“但是妈妈,我觉得那个好方便呀,要是我的椅子也能跑就好了。”

    方预衡听进去了:“轮椅有点不吉利,回头给你找找有没有电动的办公椅。”

    叶珎觉得荒谬:“她懒你还帮她懒,你俩别太过分了。”

    父女俩嘿嘿笑,反正都不像会就此作罢的样子,叶珎心想可真是引狼入室,助纣为虐。

    老巷子这些年陆陆续续修路,已经看不到小时候那种石板路了,叶珎让满满下了车自己走路,她中午吃得可不少。满满觉得窄路矮房子好玩,还有不少老人聚在一处,一起做事或是打牌闲聊,不安静,但也不吵闹。

    走在巷子里,叶珎才觉得真的回到扬城了,这里的空气是她熟悉的,有她的童年,有无数好或不好的回忆。

    满满在前面走,叶珎和方预衡在后面跟着,叶珎给他讲,小时候妈妈送自己过来,上中学时,骑自行车过来,路窄,对面的电动车稍微大一点,就得停下来让路,感觉现在路宽了不少,大概是以前违建的摊子棚子都拆了。

    路边有大妈大爷好奇地看着一家三口,这样标致的一家子,不知是谁家的亲戚。他们说着方言,叶珎还能听到“睐噶匣在(哪家孩子)”之类的疑问。

    走到巷子的岔路,满满停下来等妈妈告诉她往哪边拐,叶珎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三人会和了,才拐进右边。

    傅老师家的院子门开着半边,满满抬手敲了敲,金属门的声音钝钝的,里面不一定能听见,但门铃有点高,满满够不到。

    叶珎想试试满满,一脸认真地和她说:“不用敲门,直接进去吧,这里是妈妈的老师家。”

    满满眨巴着眼睛,小脚都要迈出去了,又收回来:“妈妈骗人,姥姥说除了自己家,别人家都要敲门,得到允许才能进呢,舅奶家都要敲门的。”

    叶珎点点头:“不错不错,通过考验,加十分。”满满本来还有点不高兴,听到能加分就笑了。叶珎在门铃上按了一串数字,然后就领着两人进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满满不明白,方预衡还是看得明白的:“这是有暗号啊。”

    “我们几个小时候过来时间都不一样,傅老师不耐老起来开门,所以门都这么着,最后来的人关上就行了。”

    “不怕生人进来?”

    “前面一排是以前公安局的宿舍,现在还住着不少警察呢。”

    “那怎么知道谁是最后一个?”

    “每回都是我呀,我最小,家又最远,时间比较宽松。傅老师不像陆师傅,傅老师属于张弛有度型,人小还是有点偏袒的。”

    往里走一截才能看到院子,院里东面有两张石桌,一圆一方,靠着围墙,南面是正屋,西面是厢房,北面是厨房。院子其实不小,人多的时候,五六个一起在这儿画画都站得开,就是桌子和一棵桂花一丛芭蕉占地方,显得有点挤。

    傅老师从屋里出来,站在廊檐下:“讲我坏话呢?”

    他也六十多岁的人了,但不烟不酒,早起早睡,看上去很年轻,这些年也没怎么发福,在家里还是爱穿棉质的练功服,太极没怎么练,衣服倒是不少。

    “您有什么坏话好说的,我还能鸡蛋里挑骨头?”

    傅老师笑笑:“孩子呢,我怎么没看见?”

    满满在桂花树下面,笑着探出脑袋:“我在这里呐。”

    傅老师朝她伸手:“小满满,过来让爷爷抱抱。”

    叶珎进厢房放下外套和包,方预衡也脱了西装外套:“要我搬什么?”来这之前小五就说,傅老师家有点东西,要请他帮忙搬一下。

    叶珎神神秘秘的:“跟我来吧。”

    她带着方预衡穿过厨房,厨房里面的门走出去,到围墙之间还有个比阳台宽一点的后檐,一面放了一大一小两口缸,一面是几个小的咸菜坛子,不过都没用,就是傅老师舍不得扔。

    门边有个红桶用木板盖着,里面像是有鱼在扑腾,方预衡还想看看是什么鱼,被叶珎拽着:“别看,是长鱼,我害怕。”

    黄鳝长得像蛇,叶珎特别害怕,但满满不怕,还特别喜欢吃软兜,这是傅老师的拿手菜,他知道满满喜欢,特意准备的,晚上肯定要露一手。

    叶珎把方预衡拉到里边:“要搬的就是这个,从前傅老师养鱼养睡莲的缸。我们小时候调皮,喜欢用树枝做鱼竿钓缸里的鱼,一开始傅老师没管我们,后来鱼全被我们折腾死了,睡莲也不开花,傅老师就把缸收起来没养了。”

    “你也钓?小时候也挺皮的嘛。”

    “我才几岁啊,大的带头,安敢不从。”

    方预衡笑着挽袖子:“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有人带头,一呼百应吧。”

    “干你的活儿吧,行嘛你?”

    “叶小五,江湖上可有规矩,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

    小缸也就到叶珎的腰,是那种略纤细的窄口缸,方预衡扶着缸沿,平坦的地方转着走,不平的地方提起来,还能轻拿轻放,的确不是很重。

    大缸就有点沉了,方预衡圈着缸口,勉强才能提起来挪一点点。叶珎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加油哦,满满爸爸。”

    傅老师带满满过来看了一阵,满满小人自己跑过来试了试:“好沉啊,我帮不上忙。”

    方预衡可欣慰了:“好闺女,你有这心爸爸就满足了,和你妈妈站着去,爸爸来就行。”

    傅老师看不下去了,从柜子里把挪重物的小千斤顶和脚垫轮子拿出来:“别再给我缸磕坏了。”

    叶珎哈哈大笑:“就他傻,这么重一个人怎么挪嘛。”

    方预衡面红耳赤的,和傅老师一起垫轮子,还小声和傅老师解释:“老师,我挺聪明的,遇到小五才会犯傻,其实人不笨。”

    傅老师笑笑:“出汗没?累不累?”

    “出汗了,不累。”

    “不是故意刁难你,以前女婿上门都要干重活的。你前两年过来是客,我请你进屋喝杯茶就是礼了,但今天你和小五一起过来,娘家人要看女婿有没力气,可靠不可靠,也不是真要你搬动这口缸,是想看你搬不动了,会不会抱怨埋怨。”

    方预衡笑起来:“我还不会处理黄鳝,一会儿您教教我。”

    “没问题,不过小五不喜欢,你以后要是在家弄,背着她些。”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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