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章

    小夜刚下楼梯到了幕布后,便失去重心,直直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我的新娘。”阵压着嗓子道,“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吗?”

    小夜自然明白他说的是那个霜白。

    霜白向来喜欢耍阴招,一旦被他们盯上,就像是被狼盯上的鹿,任你怎么逃窜,也无法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没事,我会自己解决。”小夜敛着笑意,也学着阵的样子,压着嗓子说话。

    “模仿我?”阵松开搂着小夜的手,直直盯着她,“姐姐,你有这么开心?”

    “当然……”小夜故意地停顿,拖着尾音,勾人魂魄,那双百魅众生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似在挑衅,又似在挑逗,令人摸不清道不明,惹的人心痒,“你猜啊。”

    说罢,转身便想要走,却被一股力重新扯回去。

    “姐姐,那么我求你件事情?”阵的下巴抵在小夜肩膀上,发丝垂落,银白色的长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小夜不禁被阵的头发挑起兴趣,也没急着回复。银白色的头发缠绕在之间,宛若白蛇,随时准备享用眼前的美人。

    “好玩吗?”阵抬头握住小夜的手腕,“白色和银白色放在一起少了点冲击力,应该配黑的。”

    “你想求我的,就这事?”小夜松开阵的头发,带着姐姐看弟弟的神情瞟了他一眼。

    “先不告诉你。”

    “好。”小夜向不远处还在和莎朗软磨硬泡的黑川道,“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黄昏别墅】

    小夜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床上去了。迷迷糊糊间睁眼,入眼便是那银白色长发。

    “比我的还长。”似抱怨的一句话,小夜努努嘴,小声嘀咕。

    “什么?”阵躺到小夜旁边,询问道。

    或是想起刚刚在车上的放肆,小夜转过头,不在看阵:“没什么。”

    几分钟前。

    阵从后门,一路抱着小夜走到保时捷。

    “不给我坐副驾驶?”小夜双手环胸,有些不满道,“得了,成功骗到手了,现在连副驾驶都坐不得了。怎么,还有别的姐姐妹妹等着你去载?”

    “那倒没有。”阵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这世界上很难找到比你年长还打的人。”

    “你!我现在还是十八岁的时候!”

    “知道,知道,姐姐永远十八。”阵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带着点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小夜,将烟盒往她面前递了递,“来一根?”

    小夜接过阵手中的烟盒,从里面拿走了一根后,将烟盒藏到身后,皱眉道:“我给你写的便签呢?”

    “这包新买的。你还没来得及写。”阵低下头,刮了刮小夜的鼻子,“掌药人,我问你件事情呗?”

    “什么事?”小夜熟练的从阵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火。

    火光熄灭的一瞬间,骨节分明的手掐住小夜的下颚,发力,拉近距离。

    那双手上带着厚厚的枪茧,磨在小夜的脸上,不显得有多少疼,反倒有几分痒。

    不知怎么的,今天身边人的手格外凉。小夜眉头不禁皱的更紧。

    细微的动作逃不过狙击手的眼。阵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几乎是要把小夜的下巴捏到脱臼。他知道她不会喊疼的,在过去几百年间,这张脸不知被划了多少刀,这具身体不知道挨过多少枪。

    体内的暴力因子在叫嚣,看着眼前皱眉的人,几乎是要爆炸。

    一声嘤咛。

    阵的手突然一顿,眼前这张魅惑的脸,那双裹着欲色,眼泪挂在下睫上的面。和刚刚那有些不切实际的幼狐一样的叫唤。

    暴力在那一刻冲破理智。

    烟头互相碰撞的那一瞬,是小夜没有想到的。不敢松手怕燃着的烟头烧到眼前这只失去理智的小兽,只能尽量平稳的叼着烟,任他胡作非为。

    “那么急着吸?”阵右手将烟拿掉,笑道,“不止这一包烟,我还有的,慢慢抽。”

    “谁喜欢烟了?”小夜也将烟拿掉,因为丝毫没有想到阵的方式而还是红着的耳朵上冒出的灼热感,还在不停的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是在害怕在外面被人看见,或是被烟烫烧,而是明明那么危险而大胆的方式,刚刚那么抗拒但脑海中还在回味的慌乱。

    “你要问什么?”小夜往里面坐了一点,拍拍旁边的座位,随后立马转过脸,开口,“站在外面……”那句“会感冒”还没说出口就后悔了。

    这种天气对一个经历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怎么会感冒啊!?

    还没来得及找补,耳边便传来身后人低低的笑声。

    那双粉色的耳朵更红了,像是在林中的红狐,甚至还一动一动的,可爱。

    阵将门关上,走到驾驶座:“如果我被绑在铁轨上,一辆火车正向我驶来,你会怎么做?”

    小夜一愣随后道:“炸了那辆车,杀了所有人,不管是否真实参与,格杀勿论。”他说那句话时,眼中朦胧的欲气散了,一双狡诈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喋血杀意,一看便知,“不用管什么民心,反抗者,杀。”

    “你觉得我会傻成那样?”

    “在你听信内永遥的那段话时,你就已经傻到家了。”小夜道,“我的阿阵啊,如果彼此信任的话,你觉得还需要这个问题吗?”

    “需要。”阵没有犹豫,斩钉截铁两个字,“就像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已经懦弱到连救你这件事情都需要考虑了?”

    小夜差点都要忘了,那可是黑泽阵,她的阿阵。早年间家庭不幸,却依旧愿意给予她帮助;少年时一个人游走在贫民窟贩卖军火,和那些走私犯交易是日常。

    是收留她过后,将所有能吃得食物让给她,每天还在频繁外出,通过小夜给的渠道洗黑钱,打黑拳,做各种不见得光的生意。每当小夜半夜醒来,都会觉得,是不是自己拖累了阵。

    假如,阵真的等到了一个契机,一个让他摆脱贫民窟过正常生活的契机,他会不会过的是安逸平凡的生活?

    她的阿阵等得到,即便是在贫民窟,以他的才华肯定能得到特殊渠道,得到正常使用的钱。他的行为肯定也会得到贵人相助,他值得。

    但,怕就怕在,那个所谓的贵人会利用阵,将他的能力、资源榨干后,消声灭迹。

    或许,当年阵会同意小夜的请求,也只是考虑到了这个原因。

    “你应该了解我的。要么在胜利中屹立,要么在失败前腐败。但,如果我将会在失败来临前倒下,那这失败也绝对是我失去了你。”

    “如果你真的失败了呢?在没有失去我的情况下?”

    “能看见失败,能看见黑暗,那边一定有光。我不信我即是深渊,但我不会因为深渊的黑暗而不敢凝视他。我最艰难的日子,不是在牢中,也不是早期在黑衣组织中的摸爬滚打。而是在贫民窟中。

    “但我庆幸在一片黑暗中还能遇到你,这让我往后的日子再艰难,也记得那照亮过我的光。”

    “想什么呢?”阵趁着小夜发呆的时候,跨坐在她的身上,“不认真不行。”

    “都有个儿子了,收敛点。”小夜下意识地坐起来,往后退。

    直到推倒床板上,被阵扣住。

    “再要个女儿?”

    “不要。”小夜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很疼,很难受,整个过程都很疼。不对,是不管哪个过程都很疼!”

    “刚刚不疼吗?”

    那声嘤咛回转在小夜的脑海。

    当时一定是脑子抽了,才发出那种声音……

    “我看你不觉得多疼,那就再忍忍,马上就好。”

    “不要!天天骗我!”

    “姐姐,要乖。”

    黑医官网上以工藤侦探的名义发布了两场案件的具体解析,里面暗藏着在婚礼也好,发布会也好没有的细节。

    如月同学的案子一时间造成的轰动远远盖过了小夜击杀清安的热度。

    因祸得福,更多的人民群众不再相信自己的国家,而是转向黑医的阵营。

    更有不少的人因为整容医院的案子,开始反对容貌焦虑。

    “我便是最美的”“世界上没有人能定义我自己的美貌”“整容有风险,万事请小心”……这样的横幅被拉的到处都是。

    无数女性在评论区发表自己的意见,她们鼓励彼此,反对男性凝视,反对容貌焦虑。

    这并不是女权,是女性的力量。

    而冲上热搜第一的,并不是如月同学的案子结果,或是震惊整个医美届的整容医院杀人案,而是黑医官网上一段长达一个小时的视频。

    视频是以拼接的形式拍成的,上面是个别黑医成员的经历。

    “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的关系其实很好。小到什么时候呢,小到我在我妈妈的肚子里。”

    在画面上的是小夜手下的星蓝,也是漆黑的女朋友。

    “直到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家里的一切都变了。小时候的记忆停留在爸爸打妈妈,妈妈打我。我一开始以为爸爸妈妈是因为觉得我太笨了,所以我开始好好学习。

    “我在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写程序,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但是爸爸妈妈依旧不开心。直到有一次,爸爸妈妈在家里突然很开心的庆祝,但我发现这庆祝与我无关。

    “妈妈的肚子一天一天大了,爸爸很开心。等到十个月过后,我的弟弟出生了。我在这个家彻底沦为了外人。弟弟是第一,弟弟是天。我从被爸爸打,到被爸爸妈妈打,再到这个家,连只狗都能欺负我。

    “我的书被弟弟撕碎,我写的程序被弟弟删掉。但是我不能哭,因为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

    “直到一次,我不小心入侵了一个程序。掌药人找到了我,问我答不答应进入黑医。我答应了下来,成为了一名星蓝。在这里我过的很开心,我拥有了一个爱我的男朋友,也拥有了黑医们对我的关爱。”

    紧接着,更多的黑医成员冒出来。

    直到最后的一段视频,是一个说话不怎么利索的小男孩。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我……我很喜欢……喜欢黑医!”

    往后的内容,便由小夜来读。

    男孩是阿先,是现代应试教育下的受害者之一。他并不擅长在严格环境下的学习,他拥有自己的天地。

    他在计算机、刑侦和推理方面的才能无人能及。但在他小时候,是一个孤独症儿童。

    父母对他寄予厚望,但是他到了三岁还是不能说话。在一次一次强硬的逼迫下,他终于能发出几个音节。

    他的父母对此对他很失望,想要再生一个孩子,全力培养。

    而阿先被送到了寄宿学校。

    年幼的他并不能适应寄宿学校高强度的学习生活,他的孤独症变得更加眼中,不爱说话,孤僻,不近人情。

    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妥妥的问题儿童。

    他的成绩很差,上课喜欢在白纸上写一大堆让人看不懂的代码。

    老师觉得他是异类,没有别的小朋友的活泼,并不喜欢他。

    同学们觉得他不说话,是个哑巴,经常在一起嘲笑他。

    这种嘲笑伴随了他整个青春,直到到了初三,他换了一个老师。

    这名老师是黑医的成员,他发现了阿先的天赋,开始引导他。

    他并不要求阿先开口说话,带着阿先去看黑医的环境,去看世界。

    最后,很郑重地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

    阿先沉默了很久,随后艰难的说出了两人相遇到那时的第一句话:“愿意。”

    黑医极力争取了阿先的抚养权,将阿先的抚养权交于那位老师。

    在老师和黑医全体成员的帮助下,阿先进步的很快。甚至能在日常生活中讲一点话,不害怕别人的接触。有时候也会主动去找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所有人对阿先的变化感到开心。

    但阿先终是在婚礼现场的爆炸案中牺牲。

    “从古到今,教育一直是一个严峻的问题。”小夜的脸出现在视频的最后,道,“我创建黑医的最初,是因为有一次到了华夏。我深深感受到了压力,即使我在外人看来身经百战。

    “从那个时候起,我便想要着手整改教育界。我用了很多很多年的时间,站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最后,我还拥有了今天这个机会,向大家说明这种不健康的教育环境。

    “有时候会觉得很讽刺,家长们希望我们快乐成长,却又不希望我们在这场人生的跑道上输。这是一个互相矛盾的事情。

    “我并不反对家长们对自己的孩子高要求,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但我希望各位家长能明白,那是自己的孩子。

    “对此,我到现在摸索出来最好的方法……便是建立更多的学校,更多的工作岗位。给世界上的孩子一个稳定的学习环境,尽可能地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

    “各位家长,其实在学习这方面,对孩子伤害最大的是你们。在黑医里,有一位辞职不干的老师。我当时问他你为什么要放弃老师这个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铁饭碗的职业?

    “他的回答是,我曾亲眼看过一个学生在我面前跳下去。他当时笑得很开心,就好像解脱了一样。

    “我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往下深入调查。我才发现,真正毁掉这个孩子的,是家长。

    “在以前,家长们把责任放到电视上、电脑上、网络游戏上、手机上、言情小说上,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毁掉孩子的,会是自己。

    “在华夏的江南学院,这个所谓的禁网瘾中心,便是某些家长眼中所谓的希望。

    “但出来的孩子呢?

    “我见过有的孩子被电死在那张床上,更见过有的孩子吞玻璃片自杀。

    “在孩子眼里,真正的深渊并不是学习,而是你们。是你们,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孩子。”

    视频的最后出现了一段文字:请爱你们的孩子。

    孩子们,如果你们的父母不爱你们,不要伤心,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人会爱你们。

    黑医永远愿意接纳你们。

    如果你们的父母爱你们,但你们感受不到,也不要伤心。

    这个世界上情感是多变的,没有人能定义自己的感情。

    做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能做到这个,你就很厉害。

    我们的世界上没有黑医,但我们有自己的快乐,脑海中的极乐世界。

    小时候,我曾将被子叠成人的形状,将它认成我自己的妈妈,一个只是会爱我的妈妈。

    我亲爱的读者们,如果你的原生家庭困扰着你,如果你对自己的外貌感到焦虑,如果你的生活并不如意,你不知道为何活下去。

    请记住,你的身体不会放弃你,你永远爱你自己。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自己开心的事情。

    能做到这个,你便是最厉害的,也是最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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