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出来后，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
“发现了？”
“你刚刚进去见的，是小夜？”新一道。
“嗯。”阵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小夜”，“小夜呢？”
“走了，初步推断毒瘾发作。”田贝瑶道。
“她身上有奶香味，应该是Hemp的味道。”新一道，“你刚刚护着她，是为了不让我们发现？”
“嗯。”阵带头打开二楼一间教室的门，“黑医成员暂且发现不了她，但你们不一样。聪明一点。”
“这是你们策划的？”黑川道。
“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想法，所以才把婚礼搞得那么惊天动地。”阵走到角落的储物柜，输入密码后，把熟睡的夜冥抱出来，“秋元勇一郎可不知道那么多。”
“难怪。”莎朗道，“我就说你似乎能知道每一个人的弱点。”
“网络上的舆论呢？”志保道，“要用舆论将杀害如月同学的凶手找出来，你们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结婚。会压下如月同学的热度。”
“看看网上怎么说的吧。”阵将夜冥放在椅子上，道。
众人打开手机，上网。
网友A：家人们，等一下，我看这个新娘有点眼熟。
网友B：这新娘应该是之前那个千月侦探吧，如月同学那么大的案子她不管，倒是结婚了。
网友C：对啊，亏她还打着众生平等的旗号，连如月同学的案子都不管。那么大个热搜她看不见吗？
网友D：这个时候结婚，是不是想压热度？
网友E：你别说，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都是资本，这种事情也未必干不出来。
网友F：太恶心的吧，亏我还那么喜欢她的颜。
这其中不乏有一些给小夜澄清的，但也渐渐淹没在一片骂声中。连之前送上祝福的人，下面的回复也会被踩上几脚。
而渐渐的，之前一骑绝尘的婚礼热度慢慢降低，如月同学案子的讨论度持续增高。
“这是谁带的节奏？”小兰皱着眉头看着无休止的谩骂，“结个婚也这样……”
“这才是我和小夜在这个节骨眼上结婚的目的。”阵道，“这些水军是小夜买的，热度也是买的，热搜没撤甚至更高是黑医干的。”
“利用现在人们的仇富心理，更近一步的将如月同学案件的热度提高。”新一道，“确实是小夜想的出来的阴招。这场婚礼的另一个目的，是想引出秋元勇一郎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你们相识的经历？”志保道。
“首先排除变相宣传。”阵道，“继续一下之前的问题，APTX4869你是否用过，内永京子是谁，为什么田贝瑶是内永京子？”
“为了套我话？值得你们用这么大的排面？”
“我更想知道，你身上有什么价值，值得组织两次对你发出通缉，并且赏金为一千五百万美金。”
“绝对不仅是APTX4869那么简单吧，灰原小姐。”莎朗道，她特地在“灰原”这二字上加重。
“你之前说自己八十三岁，是谎报的八十三岁，还是你真的有八十三岁？”新一道。
见志保不说话，阵将话头转移至田贝瑶。
“黑衣组织中也有一人，是那位假冒的小夜的父亲，内永医生。你也姓内永，他也姓内永，你们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岛国同名同姓的那么多，抓着两个同样姓内永的不放，你不觉得很傻吗？”
“好，那我去问小夜。”阵作势要走，却被叫住。
“等等，你们如何确定里面的是小夜？”志保道，“为什么我们不能见她？”
阵陷入沉思。
然后指了指嘴唇。
再次陷入沉思。
“你们……不是，那是幼儿园！”真白道。
“又没人。”
“你儿子不算人吗?”
“他没看见啊。”
“不是，那也不能……”
“我们是合法夫妻。”
“但你们现在结婚证还没领。”莎朗道。
“之前领过。”
“但不是这辈子。”
“吃个药？”
“这不是重点！”
“所以没有讨论的必要。”阵道，“怎么说？”
“我想……当着小夜的面说。”志保道。
“去婚礼现场。”
“不用带小夜？”
“暂时不用带。”
田贝瑶依旧想上阵的车。
“你老公没车？”阵站在田贝瑶面前，看着这个小个子，“你打不过我。”
“我只想弄清楚，你们要干什么？”
“你不相信我？”
“你没有一点值得我相信。”田贝瑶顿了顿，做了几个表情，“还不告诉我吗？”
阵从腰后拿出枪，抵在田贝瑶的额头上：“你活的可真久。”
“那你只能怪小夜，她当年没有杀我。”
“你不相信我，那就相信她。”阵收起枪，“我不会害她。”
“真的？”
阵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一声：“随你。”
上车，扬长而去。
“田贝瑶。”新一道，“那几个表情是怎么回事？”
黑川上前拍了拍新一的肩膀：“有些事情少管，上车。”转头看向田贝瑶，“你越界了。”
“你难不成也知道？”
“了解一个大概。”源道，“我们都只了解一个大概，走了。”
田贝瑶最后上了源的车。
“生气了？”源看了一眼鼓着腮帮看向窗外的田贝瑶，不由得觉得可爱，“多大人了，跟个小孩子一样。”
“没有。”田贝瑶低头假装玩手机，“没有生气。”
“手机屏幕是黑的，装的像一点。”
“我知道！我又没有真的在玩手机。”田贝瑶将手机放在身后，靠在车门上抠手指，“好好开车，眼睛别往我这边瞟。”
“老奶奶，你真的活得越久越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了。小夜说的没错，你现在真是忘了自己的年龄了。”
“难不成小夜就记得吗？她穿来穿去都几次了，你也一样。”田贝瑶拿出手机，点亮屏幕，试图用游览网络上的热搜来分散注意力，“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不帮你。”源似乎明白田贝瑶有些恼的原因了，“那件事情小夜跟我说过，对我们几个都说过，但只是大概。你想，如果黑泽真的有问题，小夜这一次还会跟他结婚吗？”
“她要是恋爱脑呢？”田贝瑶点开软件，但点不进去，连续试了几次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热搜炸了。”
“炸了？”源从口袋里拿出黑医特制的手机，“你用这个，这个一般来说都可以点进去。”
田贝瑶接过手机，很轻松的点进去了。
“下次给你做一个。”
“哦。”田贝瑶翻看起热搜，“热搜第一条，私立高中校长疑似与婚礼上的女尸凶手有关。”再继续往下翻评论，“评论里说的倒挺有道理了。”
新一闻言也打开手机，翻看其评论：“有人扒出了私立高中中使用的监控摄像头的厂家，结合掉落女尸的大货车的最终送货地点发电，该厂家和大货车的终点是一家的。”
“大量的人前去墨国，借着旅游的名义前去探寻学校后面的山和警方之前给过的几个藏尸地点。”小兰道，“还有人推理出了……这是……”
“人体内脏买卖。”新一道，“这所学校之前也有类似的情况，这么看来，如月同学失踪绝对不是巧合。”
源在得知情况的第一时间就用手机将三辆车的人联系起来。
“真白，有没有办法查到市场上谁和如月同学的DNA样本类似？”
“可以试试，我现在通知人从墨国调如月同学的DNA样本再进行匹对。”
“不用调查。”阵道。
“你不想查出来凶手是谁吗？”小兰道。
“我们把如月同学的案件重新理一遍。”新一道，“如月同学失踪后，校方和警方积极配合，但现在十来天过去了，一无所获。”
“稍等。”田贝瑶打断道，“之前说过，他家里有个老母亲。他的舅舅在公众平台上频繁露面，宣扬一定要找到如月。”
“一开始热度没那么快起来，直到他的舅舅出来。”阵道。
“且，现在大部分学生对教育不满，这所学校更是传出过老师体罚学生等传闻。”小兰道。
“这就是疑点，在如月同学身上最大的疑点。”新一道，“他实在是太完美了，从学校里拼死带出录音带，代表了当代青年的反抗精神，对学校反抗，激起学生对教育的批判。家中平凡，甚至还有一个哥哥，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全家人的生活起居都需要照顾。”
“不管是对侦探也好，还是对警察也罢，他的完美有些过了头，找不到任何恶的漏洞。”黑川道，“在这个急速发展的互联网时代，鲜少人会去真正关心事件的起始本末。但也就是这样，他能更加唤起人们的善心和愤怒。”
那是一种人最原始的愤怒，带着同情怜悯的。
可惜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场游戏的真相。
“黑泽。”新一道，“一个从来没有在社交媒体上发过视频的人不可能有那么多热度。这些热度，是你们操控的。”
“那倒不是。”黑泽道，“不过也像你们说的，这些热度来得莫名其妙。”
“那是谁？”
“小夜在酒店休息的时候，发现了另一条热搜，相比于如月同学失踪案，这条热搜的热度差了太多了。”阵在手机的搜索栏搜到了，但马上闪退。
“你的手机还能闪退？”
“花钱买通了罢了。”阵在手机上输入几串代码后继续搜索，这次成功了，“全网的线索在这里终止。”
视频上，一名女孩在回家路上离奇失踪，警方正在调查。
女孩失踪的时间，十月十日。
如月同学失踪的时间为十月十四日。
相对于如月同学，女孩的热度实在是太低了。
“被压热度了。”小兰道，“这个是现在惯用的方法，有些明星出了事情，就会出一些爆料来压过。”
“看来他们想用这个来转移注意力。”志保道。
如月同学失踪前，曾多次在天台上眺望。
该班级晚自习时间为六点半，老师要求六点零五分到教室。
宿舍楼与教师楼有一百米的距离，但在一百米内，有十几米路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
六点十分，在老师找不到如月同学的情况下，联系了学校高层。
学校第一时间动用校内的保安，开始了地毯式搜索，但没有结果。
之后，学校便联系了警方。
在确认学校的确没有如月同学后，警方开始考试学校以外。
当天一共有十三辆车辆进出，且并没有如月同学的身影。
学校的围墙上都有苔藓覆盖，如月同学不可能从上面翻过去。
“如月同学，他真的存在吗？”新一道，“我的意思是，他可能只是资本用来压热度的工具而已，他的死活，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