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众衙役经赵煜指引,直奔埋尸地点。

    主簿宋讳指派两名衙役进行挖掘,几铁锨下去,便见坑里趴窝着一具男尸,随后将其仰面抬出。

    宋讳捂着口鼻,遂上前瞧了一眼,确认是罪人杨财来无疑,尔后又命人将尸体装殓,等拉回衙门验检。

    “多谢赵大人及时通知,不然····”

    赵煜颔首,又问道:“不知宋主簿要如何继续查办此案?”

    宋讳不露声色看了眼赵煜,“案子始末明了,杨财来既是陈三、李大二人所杀····想必三人之间有宿仇恩怨,或二人是受他人指使吧····”他继续又说:“我等与众衙役谨遵老爷吩咐,务必缉拿陈三、李大二人归案!”

    “那么····与衙差酣战的农夫又是什么人?他又为何要去救那杨财来?莫非他也牵扯在这个案子里?”

    “杨财来杀人越货····”

    “多谢赵大人提醒!”宋讳打断,“还劳烦赵大人跟随卑职回到衙门且画出农夫画像,也好让卑职下发海捕文书。”

    赵煜眼神微挑,点头赞同。

    于是宋讳命人沿路返回。

    此刻,众人并未发觉,远处密丛有轻微晃动,接着又有人影闪动而过。

    一个时辰后,赵煜一行人回到了奉县衙内,赵煜将农夫衣着以及身形特点一一形容描述,由于他戴着斗笠,无人看清他的容貌特征。

    半个多时辰后,衙役拿着海捕文书及画像,立即去各处张贴。

    ······

    时近正午,赵煜主仆二人从县衙出来后便绕到街上。张贴布告的街角处,成了最热闹的地方,老百姓纷纷围上来观望。

    “少爷,咱赶快回客栈收拾细软赶路吧,老夫人还在庆阳县等着咱们哩!”

    赵煜正盯着画像,手指抚摸着下巴,“不急,且看看热闹再说····”

    “少爷,这里又不是庆阳县的管辖地,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嘛!”兴儿撅嘴,又小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临行前老夫人特意嘱咐我这一路要盯着你,她生怕少爷你惹是生非····还有那个刘绪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连我都瞧出这个案情内由定不简单,少爷你还非要····”

    兴儿还没絮叨完,于是被赵煜敲了脑门,“你若再讲,本少爷就换了你!”

    兴儿撇嘴瞅瞅赵煜,不禁噤声。

    ······

    此时正午,主仆二人顿觉饥饿,便走进一旁的饭馆吃饭。赵煜带着兴儿来到二楼寻了一个凉爽靠窗的坐位,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就在这仰面喝水的空隙,忽见从看告示的人群里,闪出一个头戴面纱斗笠的黑影,他见此人的身形有些眼熟,眨眼的工夫,便没了踪影。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夜晚,城隍破庙外,闪动着昏黄的光影。

    “三哥,他怎得还不来,莫不是后悔了吧?”李大起身来回踱步。

    陈三坐着未动,道:“容不得他后悔!拿人钱财□□,这人咱们已经帮他做了,至于横生出来的枝节又与我们何干!倘若咱哥俩被抓,定会牵出他这个幕后凶手!如今奉县咱哥俩虽是不能再待了,但是另一部分佣金也要弄到手,绝不能便宜那个贼人!”

    “咚咚咚····”二人正在交谈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陈三抬手示意李大噤声,遂起身走到门前撬了一道缝,随即屋内闪进一个人影,来人正是雇主。

    李大、陈三见雇主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穿着,脸上依旧蒙面。

    三人之间本就是雇凶杀人的勾当,关系上不得台面,陈三懒得迂回,便开门见山道:“按照咱们事前约定,事成之后要付给我们兄弟二人剩下的佣金!”

    雇主雇佣陈三李大在押解途中解决杨财来,本以为事情会办得隐秘,可半路偏偏横生枝节,二人惹出这天大的麻烦,雇主自然仇恨。

    二人见雇主并未接话,陈三也不禁愠怒,“拿人钱财□□,大老爷莫不是不想讲江湖道义,要卸磨杀驴?!要是如此,我们兄弟二人断不会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雇主锐利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即从腰带内侧掏出银票,“二位兄弟且慢动气,这里有二百两银票你们装上钱财,一会儿我便帮助你们逃出城外·····”

    果然,陈三李大二人接过银票后异常欣喜,忽略了眼前之人凶狠的目光。

    雇主犯了杀害人命的大案,陈三李大深知他的滔天大罪,日后极有可能将事实败露,为了解决后患,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必须要将二人除掉!

    此刻,雇主悄悄掏出藏在袖中的短刀,接着迅速朝着陈三刺去,岂料,陈三身手敏捷,后退几步躲了过去,厉声喊道:“好你个贼人,老子宰了你!”

    说罢,陈三李大二人大怒,挥舞着佩刀向雇主砍去。

    雇主虽手持短刀,未曾料到他武功颇深,招招快准狠,不一会儿陈三便落了下风,尤其是李大,李大一个后退,雇主即刻踢飞了他的佩刀,而后一只粗粝的手掐住他的咽喉,只听舌骨“咔嚓”一声断裂,随即倒地而死!

    “兄弟、兄弟·····”陈三双眼血红,不甘示弱,继续挥舞着刀剑杀过来。

    忽然一剑刺去,竟削掉了雇主的黑面巾。随即,一张脸显露出来!这张脸却令他惊诧不已,不过雇主并未给陈三回神的机会,手中的短刀不刻就插进他的胸膛,再见陈三惊恐倒地而亡!

    此时,明月挂到正空,忽然一阵狂风吹过,月亮便隐匿于云朵之中,破庙里更觉昏暗。

    雇主摸了一下脸上的血痕,随即将陈三、李大二人尸体摆放好,伪造现场后就匆匆离去。

    ········

    翌日,赵煜睡到早膳的时辰还未起身,睡梦之中忽听门被打开,接着,兴儿忙不迭地摇晃他起来,“少爷,少爷,你快起来,出大事了·····”

    赵煜睡眼惺忪,“吵什么吵,又不是死人了!”

    “就是死人了,那个····那个陈三、李大死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此刻,赵煜才彻底清醒,赶紧穿衣服。

    兴儿一边说,一边给赵煜穿鞋子,“应该是昨晚上死的·····”

    赵煜匆匆盥洗后,立刻同兴儿赶去城隍破庙。

    ·····

    今日一早,陈三、李大二人的尸体是一个乞丐首先发现,然后就到衙门击鼓报案。

    赵煜、兴儿赶到破庙时,大雄宝殿已被衙差围住。

    “宋主簿、宋主簿·····”赵煜喊道。

    宋讳回头见是赵煜,不悦的眼神一闪而过,“哦,原来是赵大人···”说罢,就示意衙役放主仆二人进来。

    一进破庙里,里面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加上天气闷热,更觉窒息。

    陈三的尸体倚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右手握着一把带血的佩刀,而对面则是李大的尸体,同样他的手中也有把带血的佩刀。

    赵煜正要走过去细细观察死尸,这时却被宋讳叫住,“赵大人,案发现场线索繁杂,咱们若留在这儿恐有不便,还是不要耽误缉捕勘验吧。”说罢,便作揖引赵煜出去。

    赵煜点点头。

    破庙离东城门不远,而且四处张贴海捕文书,怎得这陈三李大二人竟会从郊外杀人后又跑回城区?想来是这里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东西。

    赵煜心里思忖着。

    一炷香工夫,仵作将记录的尸格目录交于宋讳,他仔细翻阅着。

    待宋讳逐句看完,赵煜不知何时凑到他身旁的。

    宋讳心中不悦,“赵大人果然会见缝插针!”

    “哈哈····”赵煜也不生气,反倒笑嘻嘻,“不知宋主簿如何看待陈三、李大被杀的案子?”

    “据捕快勘验,现场有明显打斗痕迹····经仵作验检,陈三、李大都是死于对方佩刀,加上现场还遗留一张二百两的银票,财宝外露,分赃不均,顺理成章便内讧杀人·····”

    “内讧杀人,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宋主簿果然是断案高手····”

    赵煜“称服”道。

    此刻,宋讳轻蔑地看了赵煜一眼,“炎热酷暑,赵大人还是寻个凉快地方休息吧,歇息够了好有力气走马上任!”

    “你什么意思····好你个宋讳·····”兴儿生气的喊道,看着宋讳走远,着急地跟赵煜说:“少爷,宋讳这是要撵咱们走啊·····”

    赵煜抬手摸了摸他地肩膀,“兴儿,莫着急,咱今晚上就走!”

    兴儿瞧着赵煜似笑非笑地神情,不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感觉自家少爷没憋好事儿。

    ·····

    兴儿猜的没错,赵煜果然疯癫,竟然三更时分夜探义庄。

    义庄界在城中与城郊外之间。

    此刻,月上半稍,周匝静悄悄地。

    不到半个时辰,主仆二人已经来到义庄门外。

    大门上锁,二人只能翻墙而入。

    ·····

    深夜,义庄里一片幽黑,本是炎炎夏日,但也令人顿感阴冷。

    二人悄悄摸到里面,赵煜从袖子里摸到一个火折子,轻轻吹了口气,点燃了手里的灯笼。

    “少爷,我····我害怕····”

    赵煜没有接话,只是擎着灯笼往停尸处观望,马上就发现了陈三与李大的尸体,这腐败的血腥味,让赵煜喘不过来气,马上从身上的布搭里拿出面罩和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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