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几日后,韩员外过五十寿辰,请鸿祥戏班到府中唱堂会。于是他命管家邀请赵煜、刘琛二人赏脸参加寿宴。

    赵煜知道管家来意后,并未推辞,只答应寿宴当日定会到场祝贺。

    ······

    宅子门口披红挂彩,此时已有宾客到来,韩彬和管家站在门前,看到身着便服的赵煜、刘琛二人急忙躬身施礼,寒暄几句后,便引着他们进了宅院。

    韩彬爱巴结权贵,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借着寿宴邀请赵煜、刘琛做今日寿宴的座上宾。

    几人向院中走去,穿过游廊来到一处亭台水榭,亭台正中央的位置已经搭建好戏台,戏台上灯彩通明,而鼓声、锣声响成一片。

    韩彬待二人上宾之礼,将二人迎上香阁的二楼,尔后示意婢女端来鲜果、茶点、美酒。

    这里观看位置极佳,待安排妥当后,又留下侍从听随二位大人吩咐后,韩彬便退下自去。

    一阵锣鼓响声,戏子粉墨登台。

    一出《落钗记》率先登场,底下兴高采烈地观看。

    戏台上唱罢金枝玉叶、瑶池嫦娥,压轴的《洛神赋》出场了。沈月庭头戴钗环,身穿水袖罗裙,妆容明艳,衣上的流珠随翻袖扬起。

    鼓点响起,台上一言一语一转身,无不引人注目。此时台下观众看到沈月庭,无不尖叫!

    赵煜心中不免赞叹“恍若神仙妃子”!

    “好!”此时刘琛看到精彩之处不禁拍手叫好,兴奋地连美髯都快飞起来了!

    台上妙音袅袅,酒酣耳热地宾客有说有笑,赵煜在高处听的清,看的远,此刻,他的心中竟没有来的闪现出一丝不安,瞧着灯彩通明地戏台,一言不发。

    突然池塘传来一声巨响,同时伴随着一声呼救,“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赵煜一惊,赶紧站起来朝池塘望了望,紧接着似有家丁举着提灯在岸边逡巡,转头向刘琛说:“恐怕出事了,我们赶快去看看!”

    众宾客一阵骚动,纷纷围观起来。

    赵煜几人急匆匆下楼,待走近池塘,透过缝隙似乎看到一双人脚。马捕头驱散开人群,二人看到落水之人已被打捞出来。

    赵煜只见躺在地上的人脸色青白,黑长的头发上缠着些许的水草,待赵煜仔细瞧去,这人似乎有些眼熟。

    这时,韩彬也急惶惶地赶来,扒开人群定睛一看,醉意顿感全无!

    马捕头蹲下身子测了测落水之人的鼻息,接着对赵煜摇摇头。

    “韩员外,你寿诞大喜的日子,怎会有人投湖自杀!”韩彬见赵煜沉着脸,不由得又是一惊,嗫嚅半天。

    “本官问你,投湖之人是谁!”

    韩彬面露惧怕,不敢直视死尸,“并非····韩府中人····”

    赵煜脸色犹如寒霜,“哼!今夜本是寿辰夜宴,岂会有衣衫不整,只着布裤和里衣的外人,不分东西跑到你韩府跳水自杀?!”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韩彬吞吐半日,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沈月庭和几个伶人闻讯过来,一张惨白的脸映入眼中,其中一个年轻的男伶不禁脱口而出,“奇儿!”

    “你说什么!”赵煜正色道:“莫非你认得死者!”

    男伶一惊,又点头,“回禀大人····死者正···正是····小人的师弟!”

    沈月庭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怒气,随后面露戚容,“回大人,正是···奇儿!”

    赵煜狐疑,便转头看向沈月庭,“沈班主,你的徒弟怎会无缘无故死在韩府的池塘?!”

    沈月庭被奇儿的死弄得一惊,而后瞥一眼对面的韩彬,心中愠怒,却没有作色,“回禀大人,奇儿前几日受了风寒,至今情志不舒,于是小人决定今日他让不登台表演,借此留在偏房休息,以便让他快些康复····适才,小人还吩咐其他徒弟去给他送汤药····”

    “可能奇儿入夜醒来想如厕,迷迷糊糊走到此处,池塘岸边湿滑,不慎失足落水····或者头晕眼花,突然被吓惊风····左右应是齐儿自己不小心跌入池中的····”

    赵煜先是看向黑色的水波,尔后又看向沈月庭,“沈班主岂敢如此草菅人命!奇儿是你的徒弟,人命一条!你作为他的授教师父,怎可胡乱断定徒弟的生死!”

    沈月庭被赵煜的双眸盯得发毛,遂没有敢再继续说些什么。

    赵煜命马捕头回到县衙加派人手,又令夏仵作速来韩府验尸。

    几人穿过回廊,便见拐角出有一间偏房,赵煜唯觉存疑,这奇儿若想如厕岂会舍近求远?倘若要想出去,又岂会不穿戴整齐?

    赵煜推门进去,屋内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烟,随后他便逡巡起屋内的陈设。靠右侧有一大床,床幔散开,靠床的旁边有一木雕的书案,上面随意放着茶壶和几只茶盅。

    这时,赵煜发现抽屉是半开着,待要拉开抽屉,侍立在旁的韩彬忽地开声,“大人····”

    赵煜瞥眼韩彬,心中怪异,但还是拉开了抽屉,此时,抽屉里面有一黑盒,打开一看,确是类似药膏的东西,他凑近一闻,有香味儿,接着将东西递给马捕头,示意他收起。

    “韩员外,你刚要说和本官说什么?”

    韩彬此刻不住的吞咽口水,嗫嚅半日,没有说出来话。

    赵煜虽瞧出他神色有异,但是并未理会,转身走到床前,一掀开床幔,床上凌乱地摆放着短衫窄裤,各类面具,而被褥上还似乎沾上了油脂。

    赵煜疑惑不解地瞧了一眼身旁的刘琛,“这都是些什么?”

    刘琛则忽然将他拉到一旁,然后悄悄耳语道:“男/风!”见赵煜还是疑惑,便又说:“就是龙/阳之好!”

    说罢,赵煜上下打量了一下刘琛,“欸,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好这口!”

    “来人,将屋内物证一并收集带回衙门!”说罢便要离开房间,待走到门口,赵煜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低眉顺目的沈月庭。

    ······

    一众衙役和夏仵作很快赶到了韩府。

    尸体停放在偏厅里,赵煜令夏仵作即刻开始验尸。

    一柱香过去,夏仵作呈上验尸格目,“死者,男,年约十四五岁,死前有过交/媾行为,后/庭有被异物撑开的现象。死亡原因确系溺毙。”

    “不过,卑职觉得有一个地方十分可疑!”夏仵作抱拳说道:“死者虽是溺毙而亡,但是从口鼻中并未找到的水藻、草类,似乎···死者并不是在池塘中溺毙的!”

    赵煜道:“依夏仵作的意思···奇儿是从别处淹死,尔后又被他人扔进池塘?”赵煜疑惑,“你可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找出什么线索?”

    夏仵作摇头,“卑职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死者的指甲缝里只残留一些油脂,想必是与情人欢/好时用的···润滑膏!”

    “夏仵作你可曾闻到奇儿的卧房有种奇怪的香/烟气味?”赵煜边说边示意马捕头拿出木盒,“本官觉得香/烟的气味倒与此物散发的气味相似···”

    夏仵作接过木盒,见里面的膏状物体,接着揩下一块凑到鼻下一闻,说道:“禀大人,此物乃是房中之物,若将它掺入熏香中燃之,可有催/情效果···亦有壮/阳功效···”

    “瞧韩彬那个脸色,他分明与奇儿的死有莫大的关系,那戏子的惺惺作态比青/楼的女子更惹人怜爱!”刘琛嘁道:“依我看这鸿祥戏班压根就是借着唱堂会为由,四处招揽嫖/客!鸿祥戏班新来庆阳县就如此大受欢迎,你想,那班主沈月庭与城中达官贵人不知又存了多少的龌/龊勾/当!”

    赵煜冷哼一声,又说道:“伶人地位虽低,那就应该如玩偶一般任人肆意玩弄?”

    刘琛摇头道:“如今男/色壮盛,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老百姓····狎男/娼已属稀松平常之事,虽为你我所不齿,但是又如何消禁的了?依为兄看,还是破案要紧!”

    赵煜深呼吸后吐了口气,随即命人将韩彬带进来。

    须臾,韩彬进门便双膝跪地,慢慢抬起头,正好对上锃亮的双眸,面色顿时变得如死灰一般。

    “韩员外,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马捕头喝道。

    韩彬见状,心中也明白,便说道:“禀二位大人···奇···奇儿确实与小人关系甚为密切···”

    “说!你是如何将他折磨致死的?!又如何将他抛入河中的!”赵煜不禁愠怒。

    “回大人···小人不曾杀害奇儿···小人没有杀/人!”韩彬惊道:“大人您想想,倘若是小人杀/的,又岂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自己的寿宴上自曝杀/人抛/尸?!”

    赵煜倒觉得韩彬说的像是实话,“那好,那你便将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跟本官说说!”

    韩彬此刻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今日申时小人与奇儿又私会在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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