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冯贞醒来时,已是许烈死后的第二天了。

    刚睁开眼睛,入目皆是一片白色,她认得这里,阿烈生病住院的一年时间,一直住在这个房间里。

    刚要动动发麻的手,却完全没有力气,不料小小的动作惊动了趴在床边的傅兮。

    傅兮刚才困的睡着了,听到响动马上睁开眼睛,看到冯贞醒了,惊喜的说道:“贞贞,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睡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我都担心死了。”

    她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吗?那么阿烈呢?

    “阿烈……”话刚出口就感到嗓子疼的厉害。

    傅兮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叔子的遗体昨晚已经拉去殡仪馆了,公公发了讣告,明天在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仪式。”

    冯贞听不得这些,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在这一刻她才感觉到阿烈是真的离开她了。

    她坐起身,拉开被子就要下地。

    傅兮吓坏了,拉住她的胳膊,“贞贞,你别傻了,殡仪馆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小叔子已经去了,你就让他安息吧。”

    小兮从来都是小孩心性,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冯贞对她咧了咧嘴角,说道:“我是想收拾收拾阿烈的东西,然后搬回家。”

    “哦哦。”傅兮扶着她下地,“那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冯贞对她说:“小兮,其实你不用陪着我的,我已经接受了阿烈离开我的事实,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行。”傅兮拒绝道,“我哥和如风都让我看着你点,还有蒋医生也拜托我好好照顾你,我绝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冯贞打开柜子门,里面有几件阿烈的衣服,最多的就是睡衣,阿烈住院最长穿的就是睡衣了。

    冯贞忍下伤心的情绪,偏头看着傅兮说道:“上几天不是说小七生病了吗?我看你还是陪孩子去吧,我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

    头几天女儿生病,傅兮一心扑到女儿身上,根本没空去管其他,一直到女儿好的差不多时,如风才告诉她小叔子进了监护室。等她们一家赶到的时候,就碰到了小叔子被推进了手术室里抢救。

    “小七已经全好了,现在我妈看着她呢,没事的。”

    冯贞劝不动她,就随她去了。

    收拾好衣服,冯贞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好几盒阿烈吃的抗排异的药,她也一并装进了包里。还有阿烈的水杯,阿烈的手表,阿烈的按摩枕……

    这里有好多阿烈的东西,她都快收拾不过来了。

    冯贞一直很平静,并没有哭,不知怎么,她现在就是哭不出来。

    收拾好东西,冯贞拎着两大包行李离开病房,离开前,她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阿烈在这里生活了一年,这间病房里承载了太多悲痛,医院可真不是一个好地方,带给了她很多不好的回忆,而且还把她的阿烈给带走了。

    她太恨这里了,收回目光,转身走出病房。

    却碰到了来病房看她的蒋易安,蒋易安看到她手里拿着行李,问道:“贞贞,你要回去了吗?我马上要下班了,我送你回去。”

    冯贞对他摇摇头,说道:“易安哥,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的。”

    傅兮也在一旁说道:“蒋医生,有我陪着她呢,你放心吧。”

    蒋易安对她点了下头,“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冯贞直接乘电梯去地下车库,把行李放进车里,回身对傅兮说道:“小兮,就送到这里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傅兮看她实在不想让自己跟着,便做罢,“好吧,那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小叔子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的。”

    冯贞对她笑了一下,“不会的,明天我还要送阿烈最后一程,我不会想不开的,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冯贞独自开车回了“贞贞花园”,那是阿烈送给她的房子,是她和阿烈的家。

    到家后,她把阿烈的衣服全部用手清洗出来,好像这样做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她不敢太想阿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遥想五年前,也是在这个夏天,她遇到了阿烈,当时她真的好讨厌他啊,每次看到他,他都会跟她作对,好像上辈子有仇一样。

    不过在几个月的相处中,她爱上了阿烈,她感觉阿烈的爱像火一样燃烧着她、炙烤着她,她早已淹没在他热烈的爱里。

    想着想着,就又掉了眼泪,紧接着号啕大哭起来。

    她的阿烈真的离开了她,在也回不来了。

    从此往后,又剩下她一个人了。

    洗好衣服后,冯贞这才感觉饿了,阿烈进监护室的那几天,她根本没怎么吃饭。昏迷的这一天当中,易安哥下了医嘱,给她输了点葡萄糖,才让她支撑到现在。

    现在怎么也要填饱肚子才对,明天她还要送阿烈,必须补充体力才行。

    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冯贞点了外卖吃。

    她想给许父许母打电话的,可想想还是算了,老两口现在肯定还在悲痛当中,她就不多打扰了。以前有阿烈在时,她还可以叫一声爸妈的,可阿烈已经去了,她和他父母的缘分也就尽了。

    晚上,一百五十平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住,冯贞躺在诺大的房间里,感觉屋里空空荡荡的,忍不住嘟哝了一句:“阿烈,你怎么给我挑了一个这么大的家给我,我感到有点冷。”

    明明正是暑伏的天气,可她竟然感到了冷。

    脑子里想的全是阿烈,她睡不着,就这么哭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眼睛当然是肿的,她热敷了一下才算正常一点,不过还是能看到她哭过的痕迹。

    开车赶到殡仪馆时,许父许母早就到了,老两口泪眼婆娑的坐在告别厅门口,等着接待亲友。

    许如风和傅兮一身黑色着装站在老两口旁边,一眼就看到冯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束小雏菊。

    傅兮赶忙跑过来,直接抱住她的身子,“贞贞,我可担心死你了。”

    冯贞安慰似的拍拍她的后背,“对不起,我来晚了。”说完走到老两口身边,叫了一声,“爸爸妈妈,我来了。”

    老两口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哭红的一双眼睛。

    许父应了一声,“好。”

    许母说道:“去里面祭拜一下阿烈吧。”

    冯贞这才看向告别厅中央,阿烈的水晶棺就摆在那里,头顶上方是阿烈的照片,彩色照片里他笑的很灿烂。

    许如风陪着她走进告别厅。阿烈的遗体躺在水晶棺里,身上盖着白色的尸布,把他的脸和身体遮盖的严严实实。等一会儿亲朋好友都到了时,尸布可以拿开,大家对遗体做最后的道别。

    冯贞把小雏菊放在水晶棺周围,看着他的遗体说道:“阿烈,我来看你了,跟你在一起这么久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就随便买了一束送给你。”说着掉了眼泪,“阿烈,你这里冷不冷啊?这是冰棺,你一定很冷的对不对?”说完双手扶住水晶棺,哭的泣不成声,“阿烈,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很想你,你为什么要狠心的离开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在家里住的时候,感觉孤单极了,以后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活啊?”

    许如风也掉了眼泪,只要看到弟弟躺在这冷冰冰的水晶棺里,他的心就刺痛着,他从没想过从小顽劣的弟弟有一天会离开他的。

    傅兮扶住冯贞的肩膀,哭着劝她:“贞贞,快别哭了。”

    许如风收了眼泪,“贞贞,阿烈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让他怎么安心的走?”

    “是啊,贞贞。”傅兮接着劝她,“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这样小叔子在天上看到你过的好,他才会安心的。”

    傅兮渐渐止住哭声,阿烈也一定不愿意看到她哭的。

    “走吧,一会儿该来人了,咱们去门口迎接客人。”许如风说完就走了。

    傅兮扶着冯贞走出告别厅。

    傅之行和父母率先赶来,当他看到冯贞后,忙上前一步问道:“贞贞,你还好吧?”看到她哭红的一双眼睛,他眼里充满了心疼。

    冯贞看着他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关心我。”然后就一句话都不肯说了,现在她不想迎合任何人。

    方慧心在和丈夫一起安慰亲家,她抽空看了儿子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的好儿子竟然还围着阿烈的女朋友转,真是气死她了。前天在手术室门口,阿烈的女朋友接受不了现实直接晕倒了,她的傻儿子当着亲家的面直接就把人给抱走了,当时她不能说什么,可回到家她真是忍不住大骂了儿子一顿。

    她就没跟儿子这么生气过。

    后来蒋易安也来了,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看到许如风先握了一下手,然后又给许父许母鞠了一躬,最后才看着冯贞说道:“保重身体,节哀。”

    冯贞对他鞠了一躬,“谢谢。”

    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有很多,大多都是达官显贵,连宋市长都亲自过来慰问他的许老师。

    后来又来了很多阿烈的朋友,王斌和段子睿一身黑衣的过来了,还有城管局以前的同事。吴江来、赵清、丁凯是一起来的,同样身穿黑衣,这是对逝者最大的尊重。

    冯贞面对他们时,鞠躬谢礼,感谢他们来参加阿烈的追悼会。

    人到齐了,追悼会开始。

    最后是和遗体告别的时刻,水晶棺被打开,拿开尸布后,露出许烈一张苍白的脸。

    冯贞再也绷不住了,号啕大哭起来。

    许母哭的最凶,拉着小儿子的手不停的念叨着:“阿烈,我的儿子啊……”

    许父已经哭瘫了,被许如风扶着才勉强站住。许如风心里难过极了,可他还得照顾着父母。

    傅兮靠在哥哥的肩膀上,不敢去看小叔子的脸,哭的也很伤心,以后嘴贱的小叔子再也不会和她拌嘴了。

    傅之行从未看得起过许烈,觉得他这人痞,不正经,像个流氓。可是无论以前怎么想他,此刻,当他看到许烈躺在冷冰冰的水晶棺里,心里很难过。

    亲人朋友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可怜的目光。才多大年纪就死了,真是可惜了!

    冯贞抓住阿烈的手,他的手很冰,好像直接冻住了她的心。她说不出来话,就一直看着阿烈哭,等一会儿阿烈的遗体火化后,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此刻,是她一生中最后可以看到阿烈真容的时刻。

    蒋易安不是许烈亲属,没有资格上前瞻仰仪容,此时看到贞贞哭的伤心,他很着急。

    傅之行见她哭的不能自已,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安慰她道:“贞贞,可以了,别在哭了。”

    瞻仰逝者仪容的时间结束了,眼看着工作人员要拿尸布重新盖在阿烈的身上,冯贞哭的越发伤心,嘴里一直念叨着:“阿烈…阿烈……”

    手还攥着阿烈的手,此时不得不放开了,当尸布盖在他身体的那一刻,冯贞绝望的闭了闭眼。

    追悼会仪式结束后,亲朋好友就都走了,只留下家人等着遗体火化。

    蒋易安也走了,走之前跟许如风打了声招呼。

    冯贞抱着阿烈的骨灰盒,把脸轻轻的贴在上面,哭的难以自制。阿烈那么大的个子,此时就装在这个小小的盒子里面,他该有多难受啊!

    许父许母用手抚摸着小儿子的骨灰盒,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最后一行人去了墓园,许如风之前就选好了一块墓地,这里背靠山水,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阿烈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许烈下葬后,许父许母就算把小儿子的身后事给办完了,累了几天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许如风和傅兮一起把老两口给送回家。

    冯贞没走,就这么站在阿烈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面阿烈的照片,他笑的很开心。

    阿烈很帅的,冯贞和他在一起时,经常看着他发呆,她就喜欢看他帅帅的样子。

    每次阿烈都会问她:“怎么老是看我?”

    而冯贞每次都笑着回道:“因为你帅啊!”

    傅之行没走,一直陪在冯贞身边,默默的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冯贞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阿烈笑的是那样开心,从此以后他就要长眠于此了。

    “阿烈,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冯贞喃喃自语的说道。

    傅之行见她这副模样,心疼的不行,忍不住就问了一句:“贞贞,你后悔吗?”

    冯贞继续抚摸着阿烈的照片,看着阿烈笑的开心,她也跟着笑起来,“我只后悔没给他生个孩子。”

    后来冯贞也走了,开着那辆阿烈送给她的红旗LS7。从此以后,她就活在和阿烈的回忆当中了。

    冯贞在家里过了两天清净的日子,没人过来打扰她,更没人给她打电话,她想,可能大家也觉得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吧!

    几天后,家里的门铃响了,冯贞觉得应该是大哥和小兮来看她了,看了眼可视门铃,竟然是易安哥和小野过来。

    这一年来她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阿烈,都把儿子给忽略了,心里不免对儿子感到亏欠。

    小野一见到冯贞,就扑到她怀里,抱着她的腰说道:“妈妈,我好想你啊。我爸爸说许叔叔已经病逝了,我伤心了好久,一直想来看你,就求着爸爸带我过来了。”

    冯贞摸摸小野的头发,真觉得这孩子长高了不少,现在都快跟她一般高了。没想到从前那个小小的人儿,有一天竟然长的这么高,在过不久,她觉得儿子都能保护她了。

    蒋易安看到她,关切的问道:“贞贞,你还好吧。”

    冯贞笑着点头,“我挺好的,阿烈既然已经离开了我,我也不能总活在悲痛当中,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至少为了小野,我也会好好的活着。”

    听到贞贞这样说,蒋易安着实放心不少,他最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傻事,“你能这么想最好。”

    小野正式放暑假了,冯贞想带小野去儿童游乐园玩,蒋易安开车带着娘俩这就出发。

    小野在爸爸妈妈的陪同下,玩的很开心,嘴里一直哈哈的笑着。冯贞见到儿子这样开心,心情都好了不少。

    在外面陪孩子玩了足足一大天,到了天黑时蒋易安才把玩累的小野先送回家,然后在送冯贞回家。

    把人安全的送进屋里,蒋易安就要走,冯贞直接对他说道:“易安哥,我要走了。”

    刚要转身走的脚步突然顿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问道:“去哪?”

    冯贞低下头躲开他的眼神,“不知道,就是想出去走走。”

    蒋易安稍稍放了心,“去多长时间?”

    “还没想好,不过我会回来的。”冯贞说着,抬头看着他,“这里有小野,现在最能牵挂我心的人只有小野了。”

    蒋易安走近了她几步,在她面前站定,“贞贞,我真的好怕你会一去不回。那就出去吧,好好散散心,走累了就回来,到什么时候,你易安哥都会接着你的。”

    冯贞看着他,对他笑了笑,“易安哥,我还是希望你身边有人陪着你的。”

    蒋易安低头笑了一下,“虽然这种话现在说有些不合时宜,但我还是要说,贞贞,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在找别人了。”

    “你别这么傻!”

    “感情的事我有自己的判断。”蒋易安说完又走近她,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贞贞,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照顾你的,我……”

    “易安哥。”冯贞抬头叫了他一声,那笑靥如花的模样好似回到了从前,“易安哥,你别这么说,我会感到为难的。小野就拜托你了哦,我这个妈妈做的不称职,成天光想着自己,都忽略了孩子,所以你要代替我好好的养育他,好吗?”

    蒋易安看她这副模样,心漏跳了一拍,那一瞬间他真的好像回到了从前,贞贞以前经常用这副语态和他说话。

    在也忍不住,蒋易安把人搂进怀里,“贞贞,你别这么说,你这个做妈妈的很称职,相反我这个做爸爸的才是混蛋,当年就这么扔下你们娘俩走了。往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们的,我会好好养育小野,你就放心吧。别忘了,我会永远等着你的。”

    冯贞靠在他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好像在跟他做最后的道别,“易安哥,别等我了,你这样对我,阿烈知道了会难过的。你还是忘了我吧,去找自己的幸福,不过那个人应该不会是我的。”

    无论蒋易安怎么说怎么劝,贞贞心意已决,既然这样,他不在强求,“好吧,反正你以后也不会找别人了,那我也不找,你守着你的阿烈,那我就守着你。”

    冯贞知道易安哥跟她同样执着,便不在说话了。

    蒋易安问她:“什么时候走?我和小野去送你。”

    冯贞摇摇头,“还没想好,在有三天就是阿烈的头七了,我想等他头七过了在走。易安哥,你也不用送我,我不喜欢那种离别的场面,所以你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吧。”

    蒋易安见她心意已决,只能尊重她的想法,“好吧,但是到了外边一定要常联系,我不想你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让我找不到你。贞贞,无论怎么样,我们之间有小野,这种关系是断不掉的。”

    冯贞看着他没说话,对他点点头。

    阿烈头七的那天,冯贞买了一束花去墓地看他。墓碑上的照片阿烈笑的依然灿烂,就像天上的阳光一样耀眼夺目。

    她蹲下身子,抚摸着阿烈的墓碑,喃喃自语的说道:“阿烈,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要娶我的,还说要陪我一辈子,可你还是食言了,我真的好气你啊。”说着就掉了眼泪。

    “阿烈,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会看到我吗?”冯贞接着说道,“没有你在的日子里,我真的好想你啊。阿烈,为什么我梦不到你呢,我好想在梦里和你相见,我想跟你说说话,我还想抱抱你,可你怎么都不出现呢!”

    “阿烈,我要走了,我想出去走走,在这个没有你的城市里,我想你想你都快要发疯了,尤其是在家的时候,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阿烈,我真的感到好孤单啊。”

    她的周围全是一座座墓碑,回答她的只有空气而已。

    冯贞哭着哭着又笑了,“阿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傻,以前你就总说我是傻女人,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傻。”

    暑伏的天气里最是闷热难耐,冯贞在外边待了一会儿,渐渐站不住脚。头顶上方的大太阳直刺的她头晕,这里她不能多待,她总感觉下一瞬间她就要晕倒在这里了。

    走了几步之后,冯贞没忍住,又回过头看了阿烈的墓碑一眼,她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多看几眼吧。

    又在家里修整了一天,第二天,冯贞坐飞机去了别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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