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到了9月1日的开学日。
这天,汤姆和安娜与科尔夫人以及玛莎分别后,离开了孤儿院。自从那晚的袭击事件以来,两人再也没有交谈过。但是,离开孤儿院后,汤姆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若有似无地跟在安娜的身后,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们去国王十字车站的一路上算是风平浪静,虽然安娜在车上还是感到有些不适,可至少这次她没有吐出来。下车后,她坐在一旁休息了一会儿后,听到一把很熟悉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你怎么身子还是那么的娇嫩呢?”
她抬起头,发现汤姆竟然还在她身后,但她没有回话,径直走进国王十字车站,从车站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慢悠悠地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走去。她还装出对刚刚停靠在第9站台的那辆城际12号列车非常感兴趣的样子,随即很随意地往隔墙上一靠。
一眨眼,他们就穿过了坚固的砖头墙壁,来到了9又4分之3站台。他们抬头看见了霍格华兹特快列车——一辆鲜红色的蒸汽机车,正在那里喷吐着烟雾,站台上挤满了来送孩子上车的男男女女的巫师。
安娜穿过众人,只拿着一个手提行李箱,穿梭于中间那条窄狭的走廊处,寻找黛博拉等人。很快就让她撞见了独自一人坐在包厢内的阿尔法德,打了声招呼:“阿尔法德,好久不见。”
“安娜,是你呀。”
安娜见包厢架子上没有其他行李,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内便有点大吃一惊:“阿尔法德,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人?”
阿尔法德微笑着,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冷酷:“我也不清楚,我整个假期都没看过其他人。” 见安娜一脸纳罕便跟她解释着:“我爸对于我选课的决定非常不满意,所以这两个月严禁其他人与我来往。” 他止住了话,又接着说:“我只有在我姑姑朵莉雅——你应该还记得她是谁吧,她是我们一年级时女学生会主席——她结婚那天是我唯一一天见到别人的日子。”
安娜瞠目结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因为他看着好像一点也不感到低落,只好转移话题:“我记得你上年圣诞节时有提过这个姑姑。”
阿尔法德没有回应,而是对着她背后打了声招呼:“嗨,里德尔。”
汤姆从安娜背后走过来:“你好,布莱克。”
安娜跟汤姆后方的人群开始不满了,生气地嚷着:“别塞在这里好吗?” “别挡在这吧!” 阿尔法德见两人手上还拿着行李箱,便跟他们说:“不介意的话,你们先进来再说吧。”
安娜谢过阿尔法德后,想要把行李箱放在上方的架子上,没想到后方一只手直接替她拿起行李箱,迅速地给它放在上方。她侧了一下身,并且只好谢过他:“谢谢你,里德尔。”
汤姆却不以为意,接着把自己的行李也放在架子上,同时也回应她:“不客气。” 旁观的阿尔法德忽然插了句话:“你们两个一齐来的吗?”
安娜没有接话,而是汤姆笑着回答他:“没有,我也只是在站台上偶遇甘德拉而已。” 阿尔法德垂下头没再说什么,不过此时又来了两个熟人——黛博拉和德斯蒙得,黛博拉一看到他们立即笑着说:“终于找到你们了!咦,里德尔也在呀。”
汤姆还朝黛博拉笑了一下,害得她双颊泛红着,安娜见状瞪了汤姆一眼,没想到在收回视线时与阿尔法德的目光撞在一齐——他正在观察着他们两个。她只好装作没看到,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似的问着黛博拉说:“对了,莱恩呢?他去了哪?”
“哦,他跟着阿不拉萨、佛兰德(雷斯壮)跟帕吉特·莫赛博——安娜你记得他嘛?他也是史来哲林的——这个暑假他们四人几乎天天也在一齐——好像从朵莉雅姐姐结婚那天开始——也因此我跟德斯蒙得也变得相熟,因为大人们的聚会实在太无聊了,我们只好自己找些乐子。”
黛博拉和德斯蒙得本为因为都是来自纯血统所以从小就互相认识可是因为父母缘故没有深交,不过自从上年德斯蒙得跟安娜变成朋友开始,加上他也是来自格兰芬多,连带黛博拉他们三人也变得熟悉起来。不过德斯蒙得跟黛博拉之间之前还不算太友好,不过安娜看着眼前的两人,想着朵莉雅·布莱克的结婚看来是个很好的契机让他们变得相熟。
不过她再看着阿尔法德旁边空着的位置,同时也想——可这对阿尔法德来说应该不算是很好的契机吧。
此时机车喷出蒸汽,慢慢开动了。黛博拉跑向那个隔间的门,德斯蒙得把门打开,闪开身让她上去了。黛博拉扑到窗口朝隆巴顿夫妇挥手,最后火车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黛博拉这才重新坐了下来,又开了个话题:“安娜,你没有去到朵莉雅姐姐的婚礼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场婚礼很盛大,而且朵莉雅姐姐太美了。”他们就一路听着黛博拉跟德斯蒙得绘形绘声地形容一场他们未能出席的婚礼。
霍格华兹特快列车一路向北行驶,窗外的景致变得越来越荒凉。随着高空云层的变厚,天色也暗了下来。人们追追跑跑地从他们隔间的门口经过。接着推着食品车的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巫来到他们隔间的门口,推开包厢门问他们:“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零食呢?”
只有黛博拉跟德斯蒙得分别向她买了坩埚形蛋糕和柏蒂全口味豆子,他们吃完后,汤姆问了一句:“你们去过活米村吗?”
黛博拉回答:“我爸妈带我去过。”
德斯蒙得说:“我听说它是英国唯一一个完全没有麻瓜的地方。”
“里德尔,你去活米村的话一定要去看看蜂蜜公爵!那里简直就是天堂!”
“那是什么?” 活米村这东西在500年后几乎不怎么存在了,所以安娜自然没听说过蜂蜜公爵。
“蜂蜜公爵是一家糖果商店,出售巧克力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魔法糖果。” 黛博拉脸上浮现出一种梦幻般的表情:“那里什么都有……胡椒小顽童——会让你嘴里冒出烟来——还有胖嘟嘟的大巧克力球,里面全是草莓冻和奶油块,还有特别美妙的糖棒羽毛笔,可以在课堂上吮着吃,别人还以为你在琢磨下一句该写什么呢——”
坐在她旁边的德斯蒙得接着说:“除此之外,活米村有一家桑柯的恶作剧商店还有猪头酒吧,据说那里的酒喝了真的会让人变成猪头——”
随着他们的交谈,车窗外的太阳已经下了山,安娜看见深紫色的天空下一片山峦和树林,火车似乎开始减慢了速度。他们快要到达霍格华兹——
“看来我们快要到学校了,应该要换上长袍了。” 德斯蒙得的提议得到大家的赞同,因为此刻包厢里有两名女性的关系,所以三名男生先行走出走廊。可当汤姆站起来的时候,德斯蒙得才留意到他比自己冒出一个头的身高,呆若木鸡地咕噜着:“就一个暑假,里德尔你就高出那么多!”
如安娜所言——自汤姆买校服后的一个月,他还持续增高着,所以本来买大一码的校袍现在让他穿就很合身了。汤姆本来就比德斯蒙高一丁点而已,一个夏天过去后,汤姆就高出他一个跟头了——德斯蒙得现在站着跟他说话时只得抬头。
在包厢里面的黛博拉跟安娜脱下外衣后赶紧换上黑长袍,便邀请了三人回来,三人也随即快速地换上袍子。
安娜留意到汤姆的二手袍看着十分新净——看来他在袍子上施了清洁咒。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华兹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 这声音在列车上回荡着。
而列车也逐渐放慢了速度,到最后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学生们推推搡搡着,纷纷拥出车门,下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夜里的寒气使大家打了个寒战,接着一盏灯在学生们头顶上晃动着,安娜听见一声很熟悉的声线在高喊——是欧哥:“一年级新生,这边走!”安娜看见欧哥鹤立鸡群的身影在站台那头,可最让安娜注目的是一名新生的身影——他的个子是其他一年级生的两倍,块头也至少是同辈的三倍,长长的黑头发和黑胡子乱蓬蓬地纠结在一起,几乎把脸完全盖住,样子有些吓人。
欧哥在招呼那些惊惶失措的一年级新生走过去,并且按着传统的方式渡过湖水到达城堡——那个新生在一群矮个子中显得很突兀——他的双手很大,穿着皮靴的脚也很大,所以欧哥安排他一人坐着小船。
他的皮肤呈浅色,两颗眼睛像黑甲虫一样在头发下眨眨发光——观察一轮后安娜百分百肯定这新生要不是纯种巨人也是个混血巨人——除了未来的人类外,据她所知就只有巨人族有这样巨大的身型。
他们往新生相反的方向走,五人随着其他同学来到外面一条粗糙的泥泞小路上,那里至少有一百辆马车在等着剩下来的同学。他们上了车后,马车驶向两扇气派非凡的锻铁大门并从中间穿过,加速行驶在通向城堡长长的上坡车道上。终于马车摇摇晃晃地停下来,他们下了车后跟着人群走上石阶,穿过雄伟的橡木大门,进入宽敞幽深的门厅。那里点着燃烧的火把,有一道富丽堂皇的大理石楼梯通向楼上。
右边,礼堂的门开着,他们跟着人群朝那里走去,刚看了一眼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今晚是黑沉沉的乌云密布的天空。礼堂里却是一片尖顶黑帽的海洋,每一张长长的学院桌旁都坐满了学生,他们的脸庞被浮在桌子上空的几千支蜡烛映得闪闪发亮。银发的罗尔教授,拿着一顶古色古香的帽子和一个四条腿的凳子走进了礼堂。
罗尔教授离开礼堂后很快就领着一群新生进来了,没多久就开始了分类仪式,有十二个新生陆续地加入了他们的学院。刚才在下车时安娜关注到的那名新生——他叫鲁霸·海格——也被分至格兰芬多。
这时狄劈校长站起来说话,繁盛喧哗的礼堂才突然打住了话头:“欢迎!” 烛光照在他的胡子上闪闪发亮:“欢迎又回到霍格华茨上学!我有几件事情要跟你们大家说说……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罗西儿先生联系……好了,重要的事情就这么多。我们开宴吧!”
他们面前的金盘子和高脚酒杯里突然出现了满满的食物和饮料。所有学生顿时胃口大开,把够得到的每样东西都取了一份,开始大吃起来。这真是一场美味的盛宴,礼堂里回荡着欢声笑语,回荡着刀叉的碰撞声。
终于,金色大浅盘子里的最后几块南瓜馅饼也消失了,狄劈校长也宣布大家可以上床睡觉了。安娜、黛博拉和德斯蒙得与格兰芬多的同学们离开礼堂后一起走上大理石楼梯,他们已经很累了,走过一条又一条走廊,爬上一道又一道楼梯,终于来到格兰芬多塔楼隐蔽的入口处。一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胖夫人的大肖像问他们:“口令?”
“快过来,快过来!” 已经是七年级生的杰米在人群后面喊道:“新的口令是粉色花伞!”
胖夫人在得到正确的口令后,才朝前移去露出墙上的圆形洞口。
他们穿过肖像洞口,走过公共休息室,男女生分别朝不同的楼梯走去。安娜走上旋转楼梯,脑子里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着回到学校有多么高兴。她们来到熟悉的摆着七张四柱床的圆形宿舍,环顾着四周觉得自己终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