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柳枝吟找个借口逃走,凝止的问题太过犀利,恕她不能回答。

    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书房,乱了的呼吸起伏不定。

    稍微平复呼吸后,才若无其事的推门进去。

    祝司停望向柳枝吟,想不到会这么快回来。

    “你很急?”察觉到柳枝吟呼吸紊乱。

    柳枝吟打了个颤,像是无意被祝司停吓了一跳。

    随后假的不能再假的语气说:“太阳大,就跑着回来了。

    祝司停也不打算与其较真这个幼稚的问题。

    “回来就安生些。”

    柳枝吟回到祝司停身旁,安安分分的在身侧。

    如果祝司停能学会做一个情绪稳定的人就更好了,下半辈子就好过多了

    祝司停似乎每日都有忙不完的公务,从早到晚泡在书房。

    如今也不吩咐柳枝吟做些别的,明明前几日还揪着柳枝吟不放,莫不是雷雨之时被劈了。

    柳枝吟越想越有道理,不然一个人怎么可以转变的这么快。

    “被雷劈了......”

    柳枝吟默默自言自语。

    “什么?”

    祝司停疑惑开口。

    柳枝吟反应过来,一不小心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我刚刚说话了?”柳枝吟装疯卖傻,脸上写满了无辜。

    祝司停脸上多了几分嫌弃。

    “怎么,脑子烧坏了。”

    烧坏?柳枝吟突然想起来,兴冲冲的问:“昨夜我睡王爷的厢房,那王爷呢?”

    祝司停摩挲笔杆,冷淡道:“王府不是只有那一间厢房。”

    柳枝吟继而抱着求知的态度追问:“王爷照顾的我吗。”

    “不是。”

    “哦。”

    “那王爷为什么要将我带到清卉苑?”

    祝司停揉了揉眉心,“闭嘴。”

    柳枝吟一秒噤声。

    祝司停逃避了这个问题,答案是他找到也不会愿意承认的。

    柳枝吟说不了话,百无聊赖。

    她看着祝司停,呆呆地想,眼前人为何要这么拼命,当个闲散王爷不好吗?什么都不用管。

    又转念一想。

    不对,这张脸也不像是没有野心的。

    一看就是那种幕后黑手的脸,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看够了吗?”

    祝司停冷冰冰道。

    柳枝吟似乎已经忘了,眼前的男人是前不久还剑指命脉的危险人物,没错,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王爷长得不丑。”

    “是不是近日本王对你太好了。”

    “也没好到哪里去。”柳枝吟喃喃自语。

    祝司停伸手钳住柳枝吟下巴,强迫柳枝吟与他对视,“那你说,本王要怎么对你才算好呢。”

    柳枝吟如今是越发不怕祝司停了,只觉得面前的人犯病了。

    莫名柳枝吟想起霸总小说里,男主总霸道又强硬的把女主按在墙上说爱他,大脑自动带入祝司停,于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祝司停愣了愣,显然以为在笑他。

    恼怒的按住柳枝吟腰,圈进怀里。

    “你笑本王。”

    柳枝吟控制不住,越想越好笑。

    索性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睛眯起来看不见,苍白的脸上笑出红晕,褪去些许病气。

    祝司停不自觉就欢喜,跟着勾起唇角,却不让柳枝吟看见,等柳枝吟笑够了,重新恢复黑脸的状态。

    “我错了我错了,王爷别生气。”

    柳枝吟含着笑腔。

    正当祝司停无可奈何之际,侍女推门而入,一眼就瞧见在祝司停怀中的柳枝吟,其中惊恐不言而喻,害怕地低着头跪下,身子瑟瑟发抖。

    柳枝吟鼻子灵的很,闻见中药的味道,捂住鼻子。

    祝司停脸是真的黑了,还是动了杀气的那种,柳枝吟感受的出来。

    扯住祝司停衣袖,低声求情:“你不会要杀她吧,那王府就真的没有侍女了。”

    “本王看起来嗜杀为瘾?”

    “那佛光普照?”

    祝司停接不下去了,转而对侍女吩咐:“药端过来。”

    侍女颤颤巍巍的送过来,抬眼瞄了瞄柳枝吟,柳枝吟和她对视,笑笑不说话。

    侍女端上来就被祝司停赶走了。

    柳枝吟好奇:“你生病了?”

    “这是你的。”祝司停淡然。

    柳枝吟眼神中最后一点亮光熄灭。

    “怎么不笑了?”

    祝司停语气中逗弄的意思明显。

    “我天性不爱笑。”

    “嗯,那喝了吧。”

    柳枝吟装死偏过头不说话了。

    “药要凉了。”

    ……

    祝司停毕生哄人的本领都用到这了。

    “喝一口?”

    “...... ”

    “你喝了,本王就答应你一件事。”

    柳枝吟转回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这个条件很有用,前提是祝司停真的言出必行。

    “真的?”柳枝吟狐疑不定。

    “真的。”

    “骗我是小狗。”

    “嗯,小狗。”

    黑乎乎的药仿佛在吐危险的泡泡。

    柳枝吟自我进行心里建设,端起药碗,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

    苦出了泪花,强忍要吐出来的欲望。

    祝司停掏出糖丸,塞进一脸难受的柳枝吟嘴里。

    苦味一下子被冲淡不少。

    柳枝吟心里惦记着条件,顾不上嘴里的苦。

    看出柳枝吟心里急,祝司停启唇:“不必着急,本王不会出尔反尔。”

    糖丸在嘴里慢慢化完,冲散最后一丝苦气。

    “真难喝。”蹙着眉,柳枝吟愤愤不平。

    “良药苦口。”

    “说好的条件。”生怕祝司停反悔。

    “你说。”

    柳枝吟仔细思索,开口:“王爷不能杀我和我妹妹以及凝止!”

    祝司停贴近,询问:“这难道不是三个。”

    “一个!”柳枝吟提高音量。

    “好,本王答应你。”

    柳枝吟松了一口气,这下在王府里就基本可放下心。

    祝司停撑着头,将柳枝吟心里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

    尚沉浸在中药的可怕之下不能自拔。

    良晌,才注意祝司停直直盯着她。

    疑惑爬上心头。

    “王爷?”

    祝司停被叫回神,淡定的解释:“原以为你会哭。”

    柳枝吟死去的记忆跳起来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脸色羞红,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不是被你折腾的。

    “王爷还是处理朝堂之事比较重要。”

    柳枝吟装作苦口婆心。

    被点醒似的,祝司停不再关注柳枝吟。

    夜幕笼罩天空,黑夜悄然。

    柳枝吟有些犯困,悄悄打了个哈气。

    自信的以为祝司停不会发现。

    不想下一秒,祝司停站起身。

    径自离座,“回去吧。”

    反应过来,祝司停终于回清卉苑了。

    立刻蹦跶跟在身侧。

    柳枝吟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可以直接入住。

    当然,她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容反抗。

    祝司停良心突然发现,对着柳枝吟说:“去休息吧,这不用你了。”

    天降好事,柳枝吟没多想什么。

    去了安排好的厢房。

    祝司停目送柳枝吟进了房间,才进屋。

    屋内漆黑一片,正对着屏风,祝司停身后蜡烛亮起,诩风单膝跪地行礼。

    祝司停转过身,示意诩风起来。

    诩风这才敢活动,低眉汇报:“左丞相最近并无任何行动,倒是这几夜都被皇上留在了宫中。”

    祝司停冷笑,“他倒是轻松,让本王和左丞相缠斗,然后渔翁得利。”

    “那我们。“

    “不用动作,打草惊蛇。”

    诩风犹犹豫豫,憋着问题。

    祝司停自然看出不对劲。

    “还有什么?”

    这才开口劝告:“王爷,为何要与那女子纠缠不放。”

    祝司停不语,低沉着脸。

    诩风粗人一个,看不出祝司停脸色极差,他只知道,王爷不能让人蛊惑,他必须协助王爷报仇雪恨。

    “本王心里有数,不会耽误大局。”

    诩风勉强收回对柳枝吟的不满。

    退入黑夜。

    祝司停迟迟不动,狠狠攥紧手心,即使扎进肉里,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早就亲身走了一遭这世上最痛最恨之事,抽筋剥皮,不得好死又如何,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

    天谴他不信,不然为何该死的人都活着。

    天道不公,他便逆了天。

    有一扇窗户可以直接看见柳枝吟厢房的位置,熄灯了。

    床榻上,柳枝吟躺的端端正正,眼睛扑闪,脑子不困怎么办。

    后半夜,依旧精神。

    窗外已经开始隐隐约约有蝉鸣。

    不对,柳枝吟心里一惊,她窗户旁好像有人。

    刺客?

    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打不过。

    心累嘶吼:祝司停在那边,你去找他,我是无辜的。

    窗户边上,祝司停长腿一跃,轻松的进入房间中,月光下,身影格外清楚。

    柳枝吟睁开一条缝偷看,突然困惑,这身影好眼熟。

    还没想起是谁,身影逐渐走向床边,柳枝吟紧紧闭上双眼,裹紧被褥。

    直到祝司停走到床前,柳枝吟大着胆子开了一条缝,她可不想死了都不知道凶手是何人。

    看清来者何人后,柳枝吟睁眼猛的坐起来。

    显而易见,祝司停没想过这么晚,柳枝吟还醒着,瞳孔缩了缩。

    柳枝吟质问:“你怎么在这!”

    幸好夜够深,挡住了祝司停脸上的心虚。

    “本王有东西忘给你了。”

    祝司停清嗓,强装镇定。

    柳枝吟微微张着唇,惊讶于堂堂一个王爷的无耻。

    “所以,深更半夜,从窗户进来,给我?”

    这件事情的荒谬程度,柳枝吟语言都组织不起来。

    祝司停抬手掩住口,咳了咳,将药罐递了出去。

    柳枝吟接过,问:“这是什么?”

    祝司停吞吞吐吐,似是闹别扭的孩童。

    “药膏,脖子上的伤用。”

    柳枝吟恍然大悟,这是终于良心发现,愧对于她,所以深夜送药?

    还是她在做梦这个理由更能解释的通。

    “王爷送完了?”

    “那我休息了?”

    “嗯。”祝司停留下一个字,就又从窗户跳出去了。

    荒谬,太荒谬了,不如说是他梦游这个理由更真。

    看着躺在手心的药罐,柳枝吟收了起来。

    大脑更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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