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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2 章

    御书房中那一个小小的角落如今空荡荡的。

    昭光帝蹙眉,搁下了御笔,心中烦闷,挑帘而出时,却见福印正差使着两个小厮在外方灯下扎着一个纸鸢。

    “福印,随着朕多年,朕可没瞧出你心灵手巧来,可你扎的这是何?”

    昭光帝挑眉看看,却瞧不出这纸鸢形容是何。

    “瞧,公公我说什么来着,不像,这女将女将,如何被尔等扎的没有了个模样!”福印见圣上也瞧不出,顿觉气馁,当即赶了那两个小太监下去。

    “女将?”昭光帝一手取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瞧了,当下垮了脸,眸光转动间,那脸孔又僵作了一处。

    “圣上,是亦不是!”

    小太监瞧着圣上的表情,微微一笑。

    “此话怎讲?”昭光帝铁青着面孔问道。

    “圣上,奴才自没那心灵手巧的本事,那乐署的辛乌将殿下的风筝放丢了,殿下发了好大的火,辛乌姑娘闹着要离宫,被奴才拦下了!”福印当下说出一事。

    “离宫?这乐署是愈发没有了样子!朕这宫可不是那外方的城门楼子,门槛低到任人随意来去、进进出出!”昭光帝不听还好,如今知悉原委,那憋了数日的心火又跳跃了起来。

    “圣上圣明,奴才……,奴才也是这个意思,可奴才瞧出那辛乌离宫,不是要回什么火罗,是想去外面市集买个纸鸢赔于殿下!”

    “朕可没空子去理会她是真留还是假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入了朕这宫,若是不守这宫中法度,管她是谁,一律责罚不殆!”昭光帝拧眉斥道。

    “圣上,奴才是想着殿下于贤妃娘娘处受了屈,往日是多么爱说爱笑的人啊,如今……”福印没敢说下去。

    “那是她咎由自取,你这奴才且别不知趣,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若失了朕的国威,朕唯你是问!”

    “奴才……,奴才没那个本事,连只像样的纸鸢都扎不好呢!”福印叹息时,忙指了指那纸鸢。

    “朕说什么,你这奴才最是自不量力,巾帼女将属三哥画的最好,只可惜三哥如今不喜画那女将了,只知手执高烛照红妆,画舫抚琴诉衷肠,都快成太平散人了!”

    冷声说时,昭光帝自觉这话透了几分酸,讪讪间又独入了内殿。

    翌日闲来,昭光帝于御书房的窗子处瞧着远方天际飘着的几个纸鸢,想起福印的话,心血来潮,当即提笔画了一俏生生的红妆女将,只是那眉眼瞧来瞧去,生生是那恼人的“罗刹女”,瞪视半晌,踱步来去,只神态清淡地吩咐下头扎了纸鸢,谁知那惟妙惟肖的模样,着实喜人,竟有些爱不释手。

    会心一笑时,那笑容又凝于了面上,眉心深攒,矛盾千般,那纸鸢又被置于了御案处。

    “圣上,这内宫各处皆在放纸鸢,不如吩咐了下头扎了各式纸鸢,这放的高的,重重有赏!”福印见状,满脸赔笑,一旁建言。

    “你的意思——”

    “奴才是想,这宫里头好久没热闹了,不如命画工画了画样,吩咐人扎了这纸鸢,不论是妃嫔宫娥,还是舞姬杂役,人者有份,想必各位娘娘们也是喜的!”

    “福印,你这心思如今是愈发出透了!”

    昭光帝斜睨那奴才一眼,心道这主意不错,只是……

    目光落于那纸鸢上头,昭光帝的心又翻涌了起来,思前想后,心中的自傲和理智又占满了心田,冷哼了一声,道:“福印,朕如何要辗转来去,花这番心思送了这纸鸢出去,她既不把自己当金枝玉叶,失魂落魄、千古成恨,朕凭什么还要去招惹她,而那罗刹女本就无心,朕又何苦低眉鼠眼地求她欢颜以对?”

    “圣上,您何苦,一个纸鸢而已,奴才去办差,自不会让圣上颜面无光!”福印深知主子的脾气,瞅着上方龙影,下首劝道。

    “福印,这宫中谁不知你是朕身边的人,那乐署你去不得,这纸鸢也送不得,朕以为这宫中人人都有纸鸢可追风高飞,唯独那花主舞不可,去办,朕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脾气于朕使!”

    昭光帝心一横,将那纸鸢吩咐内侍拿远了去。

    圣谕传下,宫中四处欢声笑语。

    乐署之内,连辛乌也得了一只蝴蝶,可她显然十分不悦,“那些娘娘们的纸鸢好漂亮,听说皇后娘娘的纸鸢是一只九天的彩凤,是圣上亲手画的!”

    “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自是恩典有别,这蝴蝶是百花的使者,瞧它的颜色也很漂亮,明儿随着宫人们去放纸鸢吧,毗陀提的女骑手是不能落于人后的!”

    “我说零,那段秋桐的箭术果真有那么厉害么?”

    “远在你我之上!”莲歌正色,打消了她有恃无恐的自大。

    “虽说是娱兴,可谁不让着那些娘娘们半分,辛乌就算有本事赢,也不敢赢!”

    “你知道便好,怕是你这坏心眼长多了,所以这个头倒逊色不少,也只能放只小蝴蝶!”莲歌觑目一笑。

    茶眸泛起冷芒,女娃负气瞪过,莲歌已目不斜视地走远了。

    “天杀的,辛乌的个头是低了那些美人若许,可辛乌的确长了数不清的坏心眼!”

    乐署的天井下,女娃将衣带处的绣袋打开,一把小小的银剪落于了眼前。

    翌日,沧岳朝的宫中飞起了五颜六色的纸鸢,那五彩缤纷的颜色,让辛乌着实开眼。

    “毗陀提的辛乌若赢不了,尔等也得陪着!”

    她瞅瞅自己那只凄惨的小蝴蝶,眉眼幽邪地一眨,于人不备时,那麻利的小手敏捷开动,不少纸鸢便不明所以摇摇晃晃地飘落了去。

    “娘娘的纸鸢,一飞冲天呢!”耳畔传来无数的喧哗,辛乌打量着远处众星捧月的贤妃,那女人的衣裙真的好美,那头面上的彩蝶比自己的纸鸢漂亮百倍,而她似乎是有些个本事,那纸鸢放的愈发高了起来。

    “真可惜,想拔得头筹,恐是要等到来年了!”

    她撇了撇唇,不知为何会为那惨败的零愤愤不平,可对于和她一般的同类——女人,她自第一声呱呱坠地,臀部挨了一巴掌后,便知道女人与女人之间是何等的势若水火。

    眼瞧着那段秋桐手执一仙女般的纸鸢兴高采烈,辛乌的茶眸便泛起了妖冶的亮度,段秋桐的纸鸢的确飞得很高很远,可那纸鸢的线也很长很长。

    眼波扫视周围,她的手邪恶地出了招,而后她不露声色地拿着她的蝴蝶纸鸢,钻入了人潮中,可是很快她的衣领被人拉住了,这着实吓到了她,直到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天杀的,吓了辛乌一跳,你来作何?”辛乌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你也知道个怕的?那乐署发放的纸鸢中,不是破洞漏风,便是线轴断裂,可是你做的手脚?”

    拉她于僻静处,莲歌怒目而视。

    “是又如何?没人会知是辛乌做的,因为这乐署人人有嫌疑,备不住你这没得获纸鸢的女舞,嫌疑最大!”

    莲歌忽觉这辛乌又歹毒了不少,眼波打量间,却见那女娃指着一只慢慢坠落的纸鸢,眉飞色舞道:“瞧,那贤妃的纸鸢掉下来了!”

    莲歌举目张望,是,那纸鸢掉落了下来,段秋桐的脸孔大变,正发着脾气,不知为何她也随着恶毒的辛乌笑了起来,只是在女娃辛乌明亮的琉璃眼中,她的笑又化为了尴尬的干笑。

    “零,你自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长了无数的坏心眼!”女娃抱臂感叹。

    “是,轩辕家的帝姬轩辕莲歌是恶女,如今早已是名扬四海,去放你的蝴蝶吧,瞧,乐署的舞姬们的纸鸢飞的好高,你的小蝴蝶还没飞起来呢!”莲歌白她一眼。

    “零,瞧,那只飞鹰,那只飞鹰飞的好高!”辛乌指着天际,不禁哦哦咋舌。

    莲歌顺手瞧着,在五颜六色的纸鸢中,一只黑色的纸鸢愈飞愈高,可那个纸鸢并不是自这方放飞的。

    “辛乌,不是……不是鹰……,是黑鹫……,黑鹫……”

    明眸闪烁,莲歌于看清的时候,心急火燎地提裙朝那只黑鹫的方向寻去。

    是桃宗碧月!

    桃宗碧月!

    在蛰伏不动的好些日子后,她显然寻得了飞出重围的良机。

    莲歌飞快地跑着,那草野处不见圣上影踪,这让她心若擂鼓。

    随着那纸鸢于宫苑中兜兜转转,她想那是钦天监的高处,心中急躁,她穿过一重宫殿,在那穿廊的转角,生生被撞了个眼冒金星。

    昭光帝本就心烦意乱,猛然被撞了个趔趄,一句“大胆”才出,又生生吐不出话来。

    这世间的苦事莫过于冤家路窄,瞧出眼前这冲撞自己的神圣不是别人,正是那阴煞莲歌,昭光帝不禁错了错齿。

    只是对面人影儿气喘吁吁、惊惶不定,生生让人起疑,昭光帝于蹙眉间不禁问道,“宫廷之中,如何……,如何这般风风火火……”

    眼见昭光帝不是从钦天监方向而来,莲歌心中悲喜参半,又觉心中浮浮沉沉!

    此刻她没有一丝与他说话的力气,而眼下如何也不能往钦天监行去了,心思一转,未有应声,只使出了毗陀提女骑手的能耐,神情寡淡地折身往回跑去。

    “站住!”

    “快快给朕站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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