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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6 章

    这夜,邬敕国皇廷以杨美人的东窗事发而变得漆黑如墨,那皎洁的月光似也被吓到了,没入了厚重的云层中。

    轩辕景濯打量着那襁褓中的睿王,又哭又笑,那股子绝望将旁人都看疼了。

    “是父皇信赖的老派许氏一宗,他们欺骗了您!”

    莲歌替父亲整理着凌乱的思绪,却被那冷酷瘦削的身影一掌掴翻在地。

    “阴煞!自你归朝便没有好事,除了跟朕作对便是搬出那诸葛氏居高临下的模样来给朕气受,是你坏了朕的国运!”

    莲歌半天回不过神,一股子疼钻入了心田,让她心中的悲鸣化作了苦涩的泪水。

    “父皇早年将楚贼谋逆之罪悉数算在那轩辕熙嫒头上,而今又将您这许氏谋逆、杨美人私通诸事算在儿臣的身上,父皇不觉得可笑吗?”莲歌义愤填膺。

    “大胆!别看你是朕的骨血,可若是对朕忤逆不恭,朕同样会治你的罪!”轩辕景濯的脸阴沉地骇人。

    “轩辕剑就在那儿,父皇没能以一己之力诛杀楚贼,却可用它结果女儿的性命来出口怨气!”莲歌悲笑,她的父皇于莲塘苦度了漫长的时岁,却终是白苦了一遭。

    “莲儿——,别说了……,你父皇在气头上……”姬皇后哭着哀求道。

    “哭哭哭,还有你这不争气的,除了为朕诞下这般阴煞祸国的女儿,当真是百无一用!若非是念在你姬氏一族于朝国有功的份儿上,朕必会废了你!”怒目而视,姬皇后一下子怔住,曾经莲塘中相依为命的身影却原是这般薄情。

    “圣上既然知道,当年……,当年倒不如让臣妾死在逆贼的剑下。”女人呜咽了起来。

    “哼!可知朕真的很悔,朕的皇儿本该有一线生机的,是你……,是你这不争气没用的东西拖累了他!”轩辕景濯捶胸顿足道。

    “父皇忘了,正是您这不争气的皇后陪您度过了最难熬的岁月,也是她机杼声声,灶房辛劳,劝月海各大士族为轩辕氏招兵买马,才为您披上了一件可以回朝的战衣,时至今日,飞鸟尽,良弓藏,您重用的那些臣子们蒙骗了您,您不治他们的罪,却偏偏将这无辜的一众人等斩尽杀绝,父皇,您是一个昏君,彻彻底底的昏君!”那压抑多日的心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大胆!”宝剑出鞘,寒气逼人。

    “父皇不必恼羞成怒,当年朝臣中要父皇小心楚贼的人,被父皇昏聩地杀了。而楚氏兴兵朝都破宫当日,老派人马跑了个人迹全无,青涛将军孤军奋战,横尸于此。莲塘苦度经年,父皇重返朝国,大哥抗贼于前,父皇却杀机藏怀。若大哥未遭横祸,楚贼会早早归冥于帝山之脚,可他却狡兔三窟,逃了个干净,而您重用的地方官竟是楚氏的同党,而今那许氏一宗把持朝政,试图架空父皇,亡我轩辕!父皇错了,大大的错了,而儿臣不怕死,儿臣怕无颜苟活于世,因为朝都的戏文再唱的盛世如歌,也不及那四方的奚落骂词来的令人清醒!父皇,动手吧,轩辕氏亡了,而珠兰殿如山的白骨中,早该有莲歌一份!”

    “莲儿——”姬皇后惊唤。

    宝剑起,有血色瞬间染红了芙蓉绣毯,内中一片鸦雀无声,那面色惨白的杨美人还未来得及痛,便亡于了殿内。

    又一道剑华凛凛降下,内大臣许湍的长子也呜咽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皇儿——,朕的皇儿——”血淋淋的宝剑自手中滑落,轩辕景濯打量着他宠爱了多日的婴孩,一时泪如泉涌。

    “国破家亡,反正都是一死,父皇不如连女儿也一同杀了吧?”目睹着此中凄惨的光景,莲歌忽觉那帝山上焚宫仙逝的女子何其有幸,不必步入这已然破败的残局。

    “莲儿——,父皇……父皇错了……,莲儿是父皇唯一的骨肉,不会像许氏这些佞臣这般骗朕!”那老迈的身影悲不可抑地回神打量着她。

    那张脸在泪光中那般模糊,以至于她不敢相信地向后退去。

    “莲儿,你是父皇此生所寄,父皇会替你择选良婿……,而你的子嗣朕的孙儿会承继大宝,轩辕氏没亡……,我轩辕景濯重归帝位便是苍天有眼……”

    那个身影倏然步过,怜爱有加地攥住了她的手。

    莲歌激灵灵打了一记寒战,他的父皇正用那美好的“权欲”之路蛊惑着她,她依然是一枚棋子,一枚无用了便弃掉,有用了便拾起的棋子。

    “父皇,除了儿臣的一具尸首,你自儿臣处什么也得不到,儿臣不会再嫁他人,不会!”莲歌甩开了那只让自己坠入数九寒天的手。

    “莲儿——”姬皇后惊惶地摇首。

    “瞧瞧你生出的好女儿,她中了那诸葛家的毒,来人,把公主给朕关起来,公主累了,当好好歇上几日了!”

    “圣上——,莲儿与端安王琴瑟相合,臣妾求圣上给她一些时日,待她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自会回头的!”姬皇后听着那声嘶力竭的哭声,心如刀割。

    “许氏一宗谋逆,朝局不稳,危在眼前,身为轩辕皇宗的帝女,她责无旁贷!”

    拂袖,轩辕景濯点了三千禁卫军,向许湍府邸行去。

    这夜内大臣许湍的府邸云集了一众臣工,他们在笙歌夜宴,庆贺老派的荣升,然而很快此处便被兵卒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三具尸首被抛于了许湍眼前,在一番哭天抢地的痛哭后,许湍抹去了脸上忠臣的油彩,他拔出了剑,唤出了自己的人马,与轩辕景濯的禁卫军杀作了一处。

    “诸位臣工,那轩辕铎壬乃长公主子嗣,轩辕皇族宗庙不在,帝柱已毁,子息不存,乱世之中,人人皆可称雄,今日若我等跪地授死,明日我等的家小皆会惨遭屠戮!”

    许湍恨生五内,于老派一众宗臣悉明利害。

    “许大人说的是,如今伸头是死,缩头亦是死,轩辕皇朝早已衰亡,当有英主取而代之!”周遭的老派人等于一瞬,不谋而合。

    那一夜的刀光剑影,震惊了朝野。

    齐王朱子空帅军平叛,于晨曦微露时返回了宫廷。

    他不仅带回了一众老派反贼,还带回了乱刃下轩辕景濯的尸首。

    “皇后娘娘,齐王封地世代效忠轩辕皇宗,几经波折,护陛下回朝,却依然挽回不了颓势,此为王地的兵符,子空已尽力了!”

    褪去银盔的齐王世子目露哀芒,决然而走。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自萧冷的皇宫传出。

    “娘娘,此际不是哭啼之时,圣上驾崩,佞臣谋逆,眼下的每一刻皆是生死存亡之时,娘娘当召集可信赖的臣工,为轩辕氏的将来谋划!”本家老臣姬焕急的冷汗直冒。

    “爱卿,轩辕氏可还有将来,陛下他虽糊涂,可他的心思本宫明白,他咽不下这口气,试想太子被诛杀当夜,他哭了整整一夜,如今穷尽华年,却依然落在了本朝佞臣之手,本宫不怕死,让那些佞臣来夺宫吧,本宫愿追随陛下而去!”鬓畔白染的妇人泪如雨下。

    “皇后娘娘怎能如此轻言放弃?若那佞臣谋事,直入皇宫,不仅是您,您的爱女莲歌公主以及宫闱中的一众人等皆难逃乱刃,而各州府郡效忠轩辕皇族的臣民,皆会陷入血光之中,娘娘当振作起来,尽快于这杀将下来的刀锋中寻得一线生机,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姬焕近前劝道。

    昨日破宫的血色犹然在眼,泪水连连的姬皇后没有哭回轩辕景濯的魂灵,她看到了那柄扎在明□□身处的冷剑,恨生眼底,她于这一刻拭去了脸际的泪雨。

    是的,当年她恨自己手无寸铁,无法诛杀那楚氏一兵一卒,今日就算徒剩她一人,她也要拔出手中的这把神剑,与那佞贼拼个鱼死网破。

    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里,她咽下了丧夫之痛,发出两道凤旨。

    邬敕国的皇宫立刻被一幅欢天喜地的景象所覆盖,邬敕国公主轩辕莲歌和亲火罗国君尉迟璿璥的朝国大喜,传遍四野。

    “孤不缺女人,孤可娶天下任何一位女子,唯独不能娶你轩辕家的帝女!”被幽禁于皇宫内的火罗真君暴跳如雷地扫过姬皇后递来的凤旨。

    “可主上却缺一位国母,本宫记得您曾于莲儿一枚碧玺,而本宫展于您的那些侍卫面前时,他们皆跪拜了下去!”

    “天杀的!那是——”

    “主上据闻曾娶了您的叔母,本宫的爱女莲歌虽曾尚于诸葛皇朝的端安王,可本宫以为主上懂得什么是真金美玉,而莲歌公主流有邬敕国轩辕皇族高贵的血液,那是神赐的荣耀,由不得您嫌弃她、轻慢她、辱没她,本宫希望您能好好待她!”

    “孤怎会无视轩辕大帝的神光?只是孤的母后希望孤择纳本朝上族家的女子为后,孤不能让母亲伤心,请您体谅孤的难处,而孤也的确不需要女人!”

    “那和亲的约文本宫已差人呈递了过去,您的母亲金圣天后已回复了约文,并附上了聘礼!”

    说着一枚落印的吉书落于了眼前。

    “这——,这怎么可能?”

    火罗王手执吉书细观了数遍,没错,是母后的亲笔回文!

    “您的母后金圣天后让本宫转告您,她恭顺真神的天旨,希望火罗尉迟氏子息永延!”

    “母后——”

    门吱呀一声关闭了,火罗真君尉迟璿璥有苦难言,他唔呀呀地倒悬于了房梁之上,打起了摆子。

    天杀的巫女!

    天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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