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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5 章

    诸葛淳瑜闭眼,品了品,长鱼萦这一唤,比那文武百官来的顺耳许多。

    “萦姬,你要明白,与永乐宫时不同,这皇后二字并非只是徒有其表!”

    “后宫诸事,萦姬会如常打理!”

    “并不止于此,是常伴君侧、与朕朝夕相处、一榻同眠的帝妇!”诸葛淳瑜目光擒住了女人的视线道。

    长鱼萦一怔,侧首打量诸葛淳瑜的神色,脸孔惊地一乱。

    “萦姬——”诸葛淳瑜捉住了女人的手腕,目光深湛。

    “不——”

    长鱼萦惶然摇首,整个人却被诸葛淳瑜箍入了怀中。

    “圣上……圣上醉了……,圣上喜欢的人不在永乐宫,萦姬请圣上移驾别苑!”长鱼萦抖颤着提醒。

    “朕滴酒未沾,萦姬,你是说月儿?”

    “不仅……不仅如此,还有永承的娘,永乐宫的侍妾,而今圣上不是已登上大宝了么,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长鱼萦颤声道。

    “可是好生奇怪,此番月儿去往千里之外,朕倒没有起什么心思念及她,可自你派了宫娥来传话,朕就想着你,想的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目光灼灼地看过,诸葛淳瑜也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怀中的女子。

    他是怎么了,竟会对这处处于自己作对,未存一心的女子动了情?

    长鱼萦战栗着摇首,抽身欲逃,却被那一截长影箍地更紧。

    “放手!诚如圣上所言,萦姬喜欢的另有其人,萦姬根本不想成为什么太子妃,也不想成为什么皇后,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形势所迫!”长鱼萦挣扎道。

    “萦姬,你伤我伤的还不够么?试问天下间的男子,谁会如淳瑜这般悲苦!”诸葛淳瑜叹息,心生懊恼道。

    长鱼萦语塞,自嫁入永乐宫,她不是没有自责过,可是眼前的诸葛淳瑜是怎么了,他们曾有言在先。

    “萦姬……,萦姬不当皇后了……,萦姬对不住二位娘娘,萦姬会俯首认罪……”永乐宫内,长鱼萦簌簌落泪。

    “萦姬,你要反悔?”诸葛淳瑜怒一敛眉,定定看过。

    “萦姬……”长鱼萦矛盾着,她想让娘娘们厚葬安息的,她乞求地瞧着诸葛淳瑜,却被那眼中溢出的情意和痛楚惊呆了。

    一声哭啼,自殿中传来,长鱼萦回神,挣脱了禁锢,她哄着永承,泪水扑面。

    只是那个可以与她作伴的孩子,被宫人抱走了。

    一只手臂自身后猛然环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痴然拥入了怀中。

    “萦姬,淳瑜是真心以待,朕已失了天昭,朕的永承需要你,朕的天下需要你,还有朕……”

    柔声倾诉,诸葛淳瑜也因自己的一番情怀流露,不知所措。

    长鱼萦哭了,分不清是为自己哀伤的命数,还是因这宫中若许年的时岁,凝了这斩不断、理还乱的牵扰,一切是如此的张惶易变,一切是如此的捉摸不定。

    “恨朕吧,萦姬,是上天注定的,我二人无路可逃!”

    袖彩飞扬,长鱼萦被那一身龙袍的身影猛然抱起。

    眸色变成了一片铅灰,长鱼萦没有挣扎,好似她逃也逃不掉的宿命一般,一切早已落定。

    诸葛淳瑜在晨曦中被侍人唤醒,他的目光柔然地落于身畔佳人身上,他知她听到了动静,亦知那秀色可餐的脸孔上是如何的丹霞惹人。

    “萦姬,你是上天赐于淳瑜的皇后!”

    长鱼萦锁眉,她早已过了为此等情话神魂颠倒的韶年。

    叹息起身后,侍人一一改口唤了皇后,那骇人的称谓入耳,激起了满身凉意,沁入心中,又起了一层深深的哀绪,那梧仪阁内的女人才配得起此等华贵的字眼!

    沐浴更衣,镜中的女子凤翅簪头,华服耀灿,似这永乐宫无法褪色的华丽一般,引人视线。

    “你不会喜欢这样的皇后的!”她淡淡道。

    永乐宫,长鱼萦的目光落于了诸葛淳瑜送来的那枚凤印处,于是在永乐宫威威的后座上,她差人传来了卢宪。

    “小的给皇后娘娘请安!”一身红衣的内侍总管太监,递去恭敬的笑容。

    “来人,给本宫斩了此逆贼!”

    眸似雪沁,长鱼萦沉声传旨,有暗卫自廊下现出,那随了诸葛淳瑜不少年数的刁奴还未反应过来,便已人头落地。

    长鱼萦目睹了那片寒光血色,她没有惊恐,亦没有昏厥,只平静地传命:

    “将罪逆卢宪的头颅悬于帝京城门之上,以赏天下!”

    其后,她一身素衣,看顾着永承,等待那御书房内手掌玉玺的男人来兴师问罪,废黜了她出了这深深宫门。

    只是,她等来的男子,神色爽朗,目光柔和,笑语春风,仿若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般。

    熙元三十七年初,滄岳朝的宫廷,虽一片萧冷深寂,可永乐宫却似一片人间佳地,暖阳洒照。

    滄岳朝的新君诸葛淳瑜的目光一次次落在那端雅秀丽的女人身上,愈发不可收拾。

    当长鱼萦从永承的母亲庆枝脸上看到了清冷疏离的味道时,她猛然惊觉诸葛淳瑜停留在永乐宫已有不少日子,故她于榻畔那闭目午歇的人道:“她到底是永承的娘,曾授了侧妃的宝册,当去瞧瞧她才是!”

    “那庆枝来了?朕赐她一宝林,已算她祖辈积德了,朕并不觉太皇早先的旨意有何不对,那永承若随了她,能有何出息,待永承稍大些,你这处也不能待了,当于永承配了侍人,指师授业了,至于朕不去她处,事因早年她曾随了陈娥不少日子,每每想到,心里便常犯嘀咕,此一虑,自有它的道理!”诸葛淳瑜幽幽说时,便侧过了身子。

    “除去庆枝,那新择的人中,皆来拜见过了,那模样自不是倾国倾城,可入了这门,便也出不去了,萦姬……”

    “这可是你的真心话?”诸葛淳瑜噌地坐起,视线倏地凝视过去。

    长鱼萦颔首,起身拿了绣样,只一针一线的如常绣了起来。

    “萦姬,看来你的心还在他身上!”

    诸葛淳瑜震袖起身,心中起了厌恶,当即传命摆驾,长鱼萦瞧着那怒意如涛的背影,于身后落下了声幽然的叹息。

    “萦儿,到底是一早便随了他的人,他待你自是比旁人不同,这边才劳你递话于老三府上请了太医,那逆子便差人去了,有你在,他还不至于将这祖上的基业败个一干二净!”梧仪阁,幽禁于此处的郭娘娘握着长鱼萦的手谢道。

    “娘娘放心,听说父皇已转去幽州休养了,儿臣让兄长放了家中的银两过去,待退了奉敌,止了纷乱,圣上会班师回朝的!”长鱼萦安慰道。

    “幸有你深明大义,来去照应,二位娘娘的丧仪才办的不失体统,敬远说你代他斩了卢宪那贼逆,此中厚德,他没齿难忘,只是妃母我不止忧挂着圣上,亦忧挂着你,那逆子到底是你的男人,你处于此中,这心里头必是苦的,听妃母一句,要早替自己想了后路才是!”郭娘娘不忍道。

    长鱼萦微微失神,耳听侍卫传声,只受纳了好意,当即屈身告辞,款款去了。

    娘娘不知,她已寻得了后路,便是让那大罪傍身的男人厌了她、废了她,冷宫也好,尼庵也罢,总是好过此方岁月……

    永乐宫恢复了一贯的清冷,长鱼萦的眼眸也化为了一面无波的平镜。

    三月,宫中深锁的蓝天上,飘了几只穿云捕风的风筝。

    长鱼萦带着永承于丹溪苑游玩的时候,碰到了心事重重的诸葛淳瑜。

    四目相对,许久无言,那身影一冷,自偏道处走了。

    丹溪苑花房中,一片繁花似锦,长鱼萦心神不宁,永承调皮,朝一朵白色才绽的曼陀罗咿呀地伸出了手指。

    眸光猛地触及,长鱼萦骇然拍落了永承的小手,那花刺擦过手背,令她惊了一惊。

    永承哭啼不止,随行的宫人,眼见此也吓出了冷汗,当即传人去请太医。

    “怎么回事?”一个身影威凛提袍奔来,长鱼萦目光触及那身影,黛眉一蹙,已觉出几许晕眩。

    “萦姬——”

    神智昏昏中,耳畔是焦急忧心地呼唤。

    “别——”

    长鱼萦心中一揪,颤然掩住男人的口,泫然欲泣。

    永乐宫,长鱼萦躺了不少的日子,她早已大好,却不愿醒来。

    珠帘响时,耳听侍人唤了圣上,长鱼萦又阖上了双眸。

    “难道要躺一辈子么?”诸葛淳瑜嗔声,于榻畔攥了攥她的手问道。

    长鱼萦于心中叹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见他了,她以为能这般躺一辈子也是好的。

    眼见那榻中人未动,诸葛淳瑜只觉好笑,不由地一俯身,移近瞧去。

    那扑面而来的气息,吓到了长鱼萦,猛一睁眼,那好整以暇的双眸已溢出了深深笑意。

    脸倏地红了,四目胶着,有温情流转,“萦姬,那情花是不会说谎的!”

    长鱼萦心中叫苦,颇为怨怼地瞧去,却见那人唇畔漾出一缕笑痕。

    是的,时岁易老,心原也是会流水转弯的,她的退路没了,长鱼萦心中酸涩,猛然环住那人的颈项,想着自己望不见天日的命数,不由地恸哭了起来。

    “瑜,是死路……”

    “你罪无可恕……,萦姬好怕……”

    ……

    怕,他亦是有的,只是她如此,他心中的惧意顿时消散了。

    明了到她的心事,诸葛淳瑜心中涌起了暖意,他拥着她,享受着眼前女子的眼泪,那韶华明媚的日子早已是身后之尘,于男女的风月情浓中,他早已提不起太多兴致,唯有眼前的一缕清香,简单到只一呼吸,便可品尝到。

    “萦姬,纵使天下人皆不恕我,朕知你会!”诸葛淳瑜于她耳畔道,眼见长鱼萦发怔,诸葛淳瑜朗笑间,攥住了她的手腕。

    “自你赶了朕去,朕因你提不起精神呢!”

    他抚摸着她的鬓发,瞧着那添了红热的脸孔,不知何时她便悄然入了自己的心。

    永乐宫中,梦似天长,那沉沦的二人,不再问生死几何。

    “萦姬,陪着朕,永乐相守!”枕畔,诸葛淳瑜不容辩驳地传命。

    “好!”泪华晶莹,那如故的一抹浅笑,让诸葛淳瑜深深动容。

    “好傻,收着,朕赐你的!”

    这种踏实不曾有人给过,眼角滚落了一滴泪,诸葛淳瑜将一枚玉佩,放入了女人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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