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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洛都有些烦郁,这些滄岳朝的男子总喜欢这样支支吾吾地待她,简直要闷死了!

    在穆迟部,但凡她走过的地方,总有勇士们纵马来迎,他们欢声笑语,总是寻了各种法子取悦她。

    “按公主部族的说法,我六弟自是文武双全,勇士当匹,忽兰公主竟知晓漕事,见识不俗,让吾等深深纳罕!”诸葛淳瑜眼见洛都收了兴致,忙一旁拱手赞道。

    鲜少听到这般顺耳的夸赞,洛都心中一亮,将目光再度移向对面陌生的少年,忙传人奉过一把弯刀道:

    “我阿史那一贯对勇士敬重有加,此柄弯刀乃我穆迟部勇士的配刃,凡佩戴者既是我阿史那和同一家的兄弟,今日赠于六勇士,忽兰就此见礼!”

    今日缟素出行,摸摸身上,诸葛昀舜有些仓惶无措,却见大哥凝视着他身上的玉佩一眼,暗递了个眼色。

    当下意会,匆匆解下,心中纵有诸多不舍,少年还是强撑笑意差人送了过去。

    “公主盛情,此方玉佩,昀舜赠于公主,乃两朝和同一家的见证,今日昀舜孝衣在身,未备大礼,望公主海涵!”

    “贵朝的勇士看来都喜欢玉,这块和大勇士的那枚好像!”洛都接过端详道。

    “美玉明润,若华天皎月,滄岳朝的勇士不仅喜玉,也喜将美玉赠于佳人!”诸葛淳瑜代他六弟答道。

    洛都闻言,笑的不免有几分潦草。

    那月下与她共舞过的大勇士仿若草原之神,耀耀生辉,又似飘在蓝天上变幻的云朵,捉摸不定。

    她是大草原美丽的金莲花,勇士们会将最好的奇珍奉于她,甚至是一颗颗滚烫的心!

    朗布说在她离开的日子,他除了征战,便是疯狂地思念着她,克硕说他的马蹄踏遍了库伦的高山大河,只想把她的名字用战刀刻于每一个角落……

    而这里的大勇士,他的心好似石头一般,处处皆是冰冷的棱角。

    她那般卑微地邀他于兰林殿共舞,等来的却是一地霜白的月辉,她站在月下,茕茕孑立,为自己落下了伤楚的泪。

    而那丹溪苑内勇猛的箭矢和大勇士双眸中的疯狂,活脱脱像思恋着她的朗布、克硕一般,让她震惊于她所看到的。

    怎么会?

    大勇士不该喜欢上那位九亩莲塘内走出的公主,轩辕莲歌在她眼中还不如那些部族奴隶来的值钱,濸岳朝竟然同意了她的请婚,那简直是一种耻辱!

    轩辕莲歌为何来朝,天下人皆知,她不爱大勇士,她不过是为了让濸岳朝出兵讨伐楚氏。

    还有那玉若真心以赠,何以如今依然在大勇士身上佩着,这其中定如乌术拔所言,那婚旨不过是交易。

    交易?

    一个失去部族的公主除了使出浑身解数用来做交易,还能怎样呢?

    洛都心中唾弃了轩辕莲歌半晌,兀自收了思绪,也未多言,当下神情倨傲地离去。

    “这洛都,果真是无礼无教!”诸葛昀舜自言自语时,一伸手拉下了车帘。

    “她脸上的傲慢不过是花架子,眼下她处境堪虞,她和亲濸岳朝的美梦破灭了,两手空空的返回部族,心里定是不好受的,老六,你身上有她想要的,她会看到的!”

    诸葛淳瑜拍了拍少年的肩胛,此后与少年自宫道处分别。

    三日后,久病不起的晋安公徐宥入夜时殁了,圣上闻讯伤怀,命太子带了恩典,去徐家吊唁。

    “人皆到齐了吗?”太子身着素衣步入徐家内堂时问道。

    “到了!”一身孝衣的徐氏宗伯徐允低语,悉心引路。

    外边灵堂哭声阵阵,内中则一派融融暖氛、互道安好。

    “这几载,昀舜在江夏奉事,个中几位大人辛苦!”诸葛淳瑜歉然道。

    “倒未如殿下所想,这六皇子来总比三皇子来好很多,皆依殿下的交待,一一做足了准备,这六皇子除了岁数轻,倒也心思活络、故并未添实质的乱子,漕政各处依旧顺遂!”席中而坐的孙翰龄拱手道。

    “今夜聚议,我便有意说说这昀舜!”上首男子还礼相谢,望向下首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道。

    “太子殿下,这诸皇子皆到了大婚离宫之龄,自古皇族无兄弟,不管这昀舜多么合殿下心意,此番参与护储长计的各位大人早有言在先,诸皇子与殿下不是同道中人,会累及殿下,故要敬而远之!”近前户部侍郎谢兆添深思熟虑道。

    “这老六连漕政之要尚理不透,此等生死攸关的长计,我怎会昏头让他轻易参事?事因上回议事时,各位大人立主淳瑜结亲洛都,此中要害我当然明白,可思前想后,仍觉那永乐宫因侧妃小产诸事遭了累,这洛都脾性难驯,请神容易送神难,其中不可预及之事太多,而今老六返京,尚无大婚人选,不如让他结亲洛都,也了结了吾等一桩心事!”上首男子提议道。

    “殿下,不知六皇子可有此意?”吏部员外郎秦书韬闻言问了句。

    “这老六心眼活,已想通了。各位大人且各处帮衬着,父皇若知悉,想来也是高兴的。而那内宫我自会安排人等于皇后娘娘处通禀,你们是不知那老六想让我举荐他进兵部呢,想我这太子也难接触那军机之密,他倒狮子大张口,说来岂不是笑话?”太子颔首时,兀自发笑道。

    “可不是?这六皇子若能娶那洛都,对太子殿下安制北狄各部从长远自是好的,此事吾等未觉不妥,当下对于太子重要的依然是那句老生常谈,子嗣为大,若能尽快为圣上诞下皇长孙,便稳了大势!”

    诸人下方一通议论,谢兆添提醒道。

    “此事我自是放在心上,二位皇后丧期尚未孝结,父皇除了于各位娘娘处用膳,皆在御书房理政,身为储君,自是要顾及的,而那侧妃人选我已有所参详,请诸位大人放心!”

    诸葛淳瑜审视下首,听了各处的陈报后,留下几名侍人在徐家协理,独自一人回了宫。

    途中望见太极宫,心中泛起层层苦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来他已好久未见到那噬啖心魂的玉人了。

    步履踯躅,又于凝神间,心念一横,大步流星地奔去了太极宫。

    长夜下,美人舞姿曼妙,风华绝代,挑动视线。

    “月儿——”

    思念涛涛袭来,才唤了佳人,却见美人拂袖,莲步如仙地飘入了偏殿。

    阔步随了,生生揽了美人的纤腰,心绪起伏地嘶吼着:“只一会,我便归去,自不会扰你,此心如月,可知淳瑜天天思着你,念着你……”

    “太子殿下,流月说过,对殿下未有一丝情愫可寻!”流月平静道。

    “非要如此拒人千里吗?那立你为侧妃之事,淳瑜心中已有定夺!”男子斩钉截铁道。

    “太子可知圣上为何将我调至太极宫?”流月拧眉,幽幽笑道。

    “怎……怎么……”男子颇为吃惊。

    “父皇……父皇要纳了你吗?”

    “不……,这不是真的……”

    ……

    男子脸上卷过一层恐惧,捧着少女动人心魄的容颜,于痛苦中喃喃求问道。

    “我这轮流光易碎的月儿,挂不进这宫,圣上说了会将我像嫁长公主一般嫁于那濋越侯,太子想看一会儿,我便让你瞧,反正也是有限的时岁!”少女怜惜地打量着男子那番真情流露的眼睛,放弃了挣扎,近前哂笑道。

    “濋越侯?”眸睛泛起阴霾,唇际不免微微颤抖。

    “是,一位侯王,在远离朝都的地方,似乎很远很远!”少女神色一黯道。

    “那濋越侯是乱臣贼子,如那青転侯一般,人人得以诛之!月儿,除了永乐宫,你哪儿都不会去,你是我的!”男人恨声道。

    “我不属于那濋越侯,也不属于什么永乐宫,甚至圣上,流月只是流月!”少女听了太多诸如此类的话,一把推开他,正色道。

    “此话甚合我心,月儿,你高高挂在天上,我发誓,那抱月而归的,必会是我诸葛淳瑜!”

    一身素衣的男子,笃定地看过,目光沉溺在美人每一处所展现出的绝丽中,心潮澎湃,那势在必得之心又再度坚定了去。

    抱月而归?

    美人看着那深情缕缕的目光,顺手递过了一盏宫灯,勾唇轻笑道:“殿下走好,今夜无月!”

    “为何要送我盏宫灯?”

    她实在难以慑服,总让自己在漆夜中来去,可难得她还有心,攥住那方丽骨天成的玉手,男子感念地问了句。

    “为了让这灯火,照你回该回的地方!”

    美人唇齿含笑,却让人听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心中叹息,手指轻轻抚过她牵扰自己的眉眼。

    “月儿,我执灯照亮的地方,必定是你终将走的路,淳瑜会在那方侯着你,不舍昼夜!”

    不以为忤,男人大方地接了,深深一瞥,执灯而走。

    这世上没有人会踏入相同的路,那是错觉,而“终将”,她是知道的,望向御书房,她依然眸光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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