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谋划策

    “爹爹若是执意阻拦,女儿只能不孝。”

    “好,好,好得很。”

    “莲儿啊,你糊涂啊,老爷,不要,不要啊。”

    杜夫人着急地阻拦,要去将女儿拉回来。

    “老爷,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莲儿,别犯浑,快跟你爹认个错。”

    “娘,女儿没错,女儿只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女儿何错之有啊。”两母女泣不成声,抱作一团。

    “莲儿,你听话,爹娘不会害你,只要你认错,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今后,你还是我杜家的女儿。”

    徐青鸿失落地道:“莲儿,你认错吧,我走了。今后,你我就不必再见了。是我家境不好,配不上你。杜老爷、杜夫人不想你受苦,是为了你好。”说完,快步往府门外而去。

    杜玉莲见情郎要走,快步过去将人拦住,“不,不可以。爹,你们就接受他吧,他将来会有出息的。”

    “你是要选他?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你就全然不顾?”

    “爹,不是女儿不顾,是你逼我,是你逼我的。”

    “好,好,我逼你,你被这男人迷了心窍,你就跟他过去吧。”

    “是女儿不孝,女儿会像你证明所托非人的。”

    “不必了,若是今日你执意跟他走,那我们父女情谊也到此为止。他日你是贫是富,还是泼天权势,均与我杜府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女儿不孝,今日拜别父母。”

    “那就三击掌为誓,要断就断个干净。”

    徐青鸿有些着急将人拉住,“莲儿,你不必为我如此,不必为我如此。你跟着我是要受苦的,还是先留在杜府,其他再从长计议。”

    “若是没有你,我生不如死。青鸿,今后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要腻歪也等出去再腻歪,不要脏了我杜家的门庭。”

    “老爷,你别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莲儿,你就不能体谅体谅爹娘为你的心思吗?”

    “杜老爷、杜夫人,求你们网开一面,就成全我与莲儿吧。真情本无错,我会对她好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晓你打的什么心思,你若是品性纯良者也就罢了,心藏腌臜心思,你还跟我谈真心?不顾颜面勾搭深闺良女,读书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爹,你怎可如此说他。”

    “你一门心思向他,你就跟他过,你跟他去过。”

    “女儿不孝,今日三击掌为誓,了却先前父女情。一击掌,从此再非杜家人。”

    杜玉莲不顾娘亲的哭喊,声泪俱下,与杜老爷击掌。

    “二击掌,父女恩情今日断。”随着一声“啪”,只剩最后一掌了,再之后,父女情义一朝散。

    “三击掌,生死从此不相干。”

    “汪汪汪。”

    “呜呜呜。”

    “汪汪汪。”

    “呜呜呜。”

    在父女两人正要击掌时,院子里跑进来一个小男孩,怀里抱着一只小灰狗。狗子叫,孩子哭,这边的场面就此凝固了下来。

    “呜呜呜呜,阿娘,你在哪儿,呜呜呜,我再也不乱跑了,呜呜呜呜。”

    小男孩儿看着这边的人,哒哒地跑过去。

    “爷爷奶奶,你们有看见我娘亲吗?”小孩儿东瞅瞅,西瞅瞅,“宝宝找不到娘亲了。”

    “姐姐,你怎么哭了,你也因为淘气乱跑,找不到娘亲了吗?”

    突然闯入的孩子,打破了刚刚紧绷的氛围。

    杜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招手让孩子去她跟前。

    “孩子,你怎么来的这里,你是谁家的?”

    “我跟娘亲来送菜,跳跳跑了进来,我来找跳跳,找不到娘亲了,呜呜呜呜,想娘,要娘,呜呜呜。”

    “不哭啊,不哭,奶奶帮你找娘。”

    顾清晨等着那边的场面冷静了下来,才从院侧门那里火急火燎跑了进去。

    “对不住,对不住,打扰主人家了。”

    孔槐序看着自己的亲娘,一溜烟就跑了过去。

    “娘,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跑,再也不淘气了。”

    “你呀你,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杜老爷:“今日老夫府上有贵客登门,徐公子请自便。”

    杜玉莲正要说话,顾清晨拉了拉她的衣袖,她不知其意,还是选择闭嘴了。

    刚刚跑进来找娘的孩子,让她稀里糊涂的大脑有了些反应。怎么能不顾父母亲情,怎么能那么绝情。

    徐青鸿看了看周遭,与杜玉莲对视一眼,作揖礼拜别,“徐某先行告辞,来日再来拜访。”

    杜老爷看着女儿视线一直黏在离去的背影身上,对外道:“来人,将小姐带回房梳洗梳洗,再来会客。”

    心里庆幸场面被打断,若是没有这个小插曲,今日的场面还真不好收拾。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闺女,哪里真狠得下心赶出家门。

    杜夫人:“莲儿,听话,不要失礼了。”

    杜玉莲被丫鬟带走了

    顾清晨揪了揪儿子的小屁股,孔槐序立马会意。

    “娘,想喝水,肚肚饿。”

    杜夫人:“今日天气炎热,夫人请进内堂用一杯清茶吧。”

    “那就叨扰了。”

    进到内里,有人奉了茶来,还端来了几碟点心。

    杜老爷与杜夫人心情起伏,借着喝茶的空当平复心情。

    “夫人如何称呼?来府上所谓何事?”

    “我是城外的农户。每日里给府上送菜的农家。小狗受惊跑了进来,不得已跟着进来了。非常抱歉,未经允许来了内院。”

    “罢了,你今日也算是误打误撞解了僵局,来人,赏银十两。若无它事,就请自便吧。”

    杜志祥已无心力再去应付其他,也没了心思再客套。

    “杜老爷,杜夫人,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虽然不是有意,刚刚我也听到了一些。老爷夫人放心,出了这个门,我什么都不知道。”

    杜夫人:“哎,儿女都是债。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如今也管不了什么家丑外不外扬。

    “孩子小的时候啊,跟他说什么不能碰,好奇心驱使下,他越发想去碰碰看。随着年岁渐长,这股子叛逆劲会有所收敛,但还是深藏在骨子里的,拔也拔不掉。越是硬碰硬,可能会越来越僵。”

    “你可是有法子?”杜老爷一喜。如今杜玉莲一门心思想要与徐青鸿搅和在一起,不管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若是那人算良人,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可那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的,经商几十年的他哪里会看不出来。

    不管他们说什么,杜玉莲都只认为是他们嫌弃人家穷找的借口,越劝说反而越适得其反。

    “有时候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如何以退为进?答应两人的婚事?那样孩子的名声就毁了,以后还有哪户好人家会要她。”

    “答应也分真答应,和假答应。”

    杜夫人:“真答应好理解,这假答应为何意?”

    “假答应便是有条件的答应。”

    杜老爷:“那徐青鸿如果能中举就同意两人的婚事?那我家姑娘要被拖到何年何月去?”

    “不不不,这条件要从杜小姐入手。”

    “同是做娘的,你也明白我的心情。如今闹成这样,全然已成笑柄。我也不怕人再笑话。只要能让我的女儿回头,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仔细说来。”杜夫人有些沉不住气,这当娘的心思,今日孩子为了个男人,竟是要与家里断绝关系,她的心里在滴血,却又不能放任不管。

    “私下里答应两人的婚事,但是要杜小姐守口如瓶,连徐秀才也不能告诉。只要她能经受得住考验,那么就如她所愿。”

    “要如何考验她?”

    “一是,考验她的吃苦能力;二是,考验她的管家能力。”

    乡下那么多受贫穷磋磨的女子在苦苦挣扎,这富户小姐倒是一门心思往穷窝里钻。她想着若是能少一个挖野菜的人就少一个,如果真的能改变结局,少一个王宝钏也算是功德无量。

    于是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杜玉莲出身富贵,从小锦衣玉食,一应事务被悉心照料,从来没有因为生计而需要费心,也体会不到谋生的苦。自然脑海里只剩下情情爱爱。

    就跟那为了情爱与父母划清界限的王宝钏一样,走错了路,便再也回不了头。

    顾清晨坚信,若是王宝钏在跟着薛平贵私奔之前,知晓后来要苦守寒窑十八载,在离开爹娘时也不会那么干脆。后来有了孩子,她便也再无选择,尤其是那时候女子看重贞洁,她不得不守。想必临死之前,她是后悔了的。

    既然杜玉莲喜欢那个穷秀才,认定那穷书生能飞黄腾达,出嫁后总不能再靠娘家接济。没了杜府的接济,怎么也得先适应一下贫苦人家的生活。

    顾清晨提议,让杜老爷夫妇在杜府里空出一个偏僻的破旧院子,让她搬进去,相当于暂时提供一个栖身之所给她。

    从进院子的那一刻,一日三餐要自己想办法,所有家务也得她亲力亲为。杜府的一切便利,她都不能再沾染分毫。

    身上的丝绸布料,也换成下人的粗衣。起居用品,都换成普通家庭的标准。

    美其名曰,尽快适应与徐秀才的婚后生活。徐秀才家境不好,杜玉莲心知肚明,那成亲后,徐秀才继续求学,谋生的事务自然压在她的身上。

    既如此,你先接受考验,如果这些你能接受,以一年为限,你能坚持下来,考验合格,你们就成亲。

    你不是很坚决地要与他在一起吗?若是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考验都不敢接受,也做不到,那不就是打着娘家接济的心思?

    自己种的因,自己承受果,现在有机会让你试错,你若是真的那么决绝,又怕什么挑战。

    杜老爷夫妇觉着,这似乎也是个法子。

    “那若是考验合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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