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三月的水亦温,七月天亦冷。

    不过四月光景,远忠侯府内早已挂上正喜红挂。

    天刚朦胧微亮,远忠侯府之中就有丫鬟小厮开始忙活起来。

    闺房之中妆奁铜镜前,姜如雪身穿大红妆蟒暗金绣并蒂莲喜色衣袍,一副倾国倾城之姿,杏眸徐展,巧笑倩兮。

    姜夫人见铜镜里头终日来如小孩姿态的女儿今日出嫁,不由落泪。

    姜如雪转身垂眸,拿起手帕往姜夫人眼睑处泪水擦去,细细去劝,“母亲,今日是我出嫁之日,可不兴哭哦。”

    姜夫人紧抓姜如雪的手,笑道,“好,囡囡终于要嫁人了,母亲不哭。”

    时隔好十几年,姜夫人波动情绪再叫姜如雪的小名。

    由于姜如雪的身份,谢伯爷不得为谢衍行的婚礼事宜的银子添了又添,外头早已有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前来,摆满了整条街门前。

    迎亲队伍锣鼓喧天,明月急急忙忙往闺房里跑,“姑娘,定远伯府的迎亲队伍已来。”

    话到此时,姜如雪还是不可置否的紧张起来。虽说前世早已嫁过一次,但这次终归不同。

    前世她只有悲悯不安,今世却是满心欢喜,同普通的姑娘一般期待嫁入夫君恭敬如宾的日子。

    侯府门前的喜轿已停,吉时已到,姜如雪由着姜如墨背出了府门,坐上了喜轿。

    浩大的迎亲队伍前,谢衍行一身同她对款大红喜袍,乌发高束。

    一旦谢衍行开始纵马而走,后头大批迎亲队伍紧跟于后,四处周围有看热闹的人儿也紧跟其中。

    到了定远伯府门前,姜如雪侧弯牵过男人的手下轿透过一片大红盖头就见谢衍行往日孤傲清冷的姿态早已换上可亲,薄唇微扬。

    随着男人的搀扶,姜如雪踏过预示着趋吉避凶、变祸为福,夫妻恩爱红火的火盆,走到正厅。

    高堂之上,谢伯爷英姿勃发,好不高兴,反倒是谢夫人,一副高高在上面孔,脸上虽带着笑,却仍旧不达眼底。

    谢伯爷和谢夫人坐在高堂接受两人的跪拜,四周都是亲朋好友前来观礼。

    时辰已到,喜娘捡着好话去讲,“新人礼已成,送入洞房。”

    姜如雪在喜娘的搀扶下细手拉着牵红另一侧随着谢衍行入洞房。

    墨云院内早已大肆修缮一番,此刻满是挂红的卧房内处,她坐在满是绣红金丝锦被拔步床上,周围四处有红枣花生等喜色。

    姜如雪在外头人的呼喊声中两手紧拽着。

    有婢女在旁端放置喜杆的红木圆盘,有喜娘声音提起,

    “请新郎官揭起盖头。”

    谢衍行紧握手中喜杆,带着满是笑容的俊脸挑起红盖头。

    紧接着在喜娘的叫喜声中,谢衍行在另一处红木圆盘上拿起装置酒的喜具,姜如雪这头由喜娘去拿。

    “交杯共饮。”

    两人拿起手中酒杯,在喜娘和婢女的簇拥下腕臂相绕,喜服相叠下交杯共饮。

    姜如雪的娇靥上满是羞红,身侧床褥略微压陷,谢衍行长指轻轻摩挲姜如雪的玉手,安慰其不要害怕。

    谢衍行的手是温热的,还带着些薄茧,姜如雪被磋磨得有些痒了,再垫其也只是往上。

    喜娘一脸笑意,“礼成。”

    谢衍行不舍抽出在姜如雪皓白掌中夹着的左手,走前温柔拍拍她的手背,温温柔柔,“囡囡别怕,我等会就回来。”

    随着谢衍行的一步三回头,敞亮的喜房们终是被关上,谢衍行满心欢喜走回正宴当中敬着酒。

    走到席前,谢衍行同其它人相互敬酒,聊表谢意。

    天色已慢慢渐黄昏,才有宾客离席,待到夜晚整场宴席上的人才算走空。

    谢衍行情不自禁地往墨云院中的喜房走去,走入墨云院中,却见今日以公事借口未曾在宴席上见得了面的大哥站在前。

    新婚之日,大哥出入新郎院中,本是为不妥,更料谢衡远笑里藏刀在谢衍行入院之后来此攀附交谈。

    “二弟果真是得了时运,我这都难以高攀得上的青梅也成了二弟的妻。”谢衡远似是喝醉了,身上带着酒气,其话带讽,其容却是笑意盈盈。

    新婚之夜,谢衍行实在是想见心心念念的人儿也不欲蹉跎,当即道,“缘由天定,事在人为。大哥此番话我就当是你给我们夫妻俩的新婚祝福了。”

    谢衍行正转身要走却被谢衡远拦停,谢衡远的眸中带着些沮丧,混杂着酒气,“我那青梅看起来虽是温顺得体,但实际内里却是主意忒大的人儿,日后二弟要真遇见二人争执之事,还请二弟得多多担待。”

    ……我那青梅。

    ……还请多多担待。

    大哥的模样生怕他不会误会姜如雪和他更亲,嫁于他只不过是为报那日落水之举。

    可偏偏大哥不知,这几月来的日子,他同姜如雪几乎是日日都能见得面,无论是人前,还是暗夜下窗棂外几句亲密的相谈早已超过了谢衡远对他们二人情感的认知。

    谢衍行眼底透露着讽刺,“大哥也是真爱如雪何必去娶大嫂?”

    他的嫡兄就是这般,今日下了狠话明日就能巴巴找他掩饰,他确实不必担忧今日也对嫡兄下那狠话。

    不等谢衡远回答,谢衍行就是甩开了谢衡远的手臂,“大哥怕是喝醉了。”

    说罢他还招着一侧看院的奴仆将人带走。

    昏暗的夜色之中,喜房屋檐下有红灯笼照明,在里头的姜如雪早在明月的服侍下洗浴完毕。

    姜如雪穿着一身云锦红纱薄衣,软枕上的避火图被她羞怯瞧了一眼就一把一塞在了枕下,就在拔步床上乖顺地等待着谢衍行的到来。

    喜房内处有龙凤燃烛彻夜燃烧,屋外有渐沉稳脚步声往里传来,听此,姜如雪瞬间绷紧了神经。

    男人所穿的蟒黑软靴在寂静的喜房内一步一沉声走到拔步床前,细长带着薄茧食指伸出,托上那白皙滑嫩的下巴,姜如雪修长的美颈曲线微弯,扬起娇靥上漂亮的杏眼顾盼生辉。

    谢衍行不由得看惊了,今夜的姜如雪美得让人忍不住想要见目光紧盯她身上去流连。

    偏偏她不知此情态,香靥凝羞一笑展,似一层层花蜜般诱人采迭。

    谢衍行红了眸终是难以自控端凝着眼前的美人,高大健硕的身躯朝前弯曲,薄唇抵着粉,密密柔柔扑撒下的气息点点让姜如雪不自觉抓紧手下薄锦,羞怯地接受着男人的亲吻。

    谢衍行不经意间嗅到喜袍上因刚刚在外头敬酒喝下后散发的酒气,微蹙着眉头。

    只于表面而未探底的亲吻促而就停,不过一刻,谢衍行却是反常地站直了身子。

    男人身上所穿的大红喜服衬得他风流倜傥,仪表不凡。

    姜如雪就这般双瞳清清地看眼前的男人,狐疑抓着男人那大红喜袍一角处布料。

    今夜正是她们的洞房之夜,他忽然停下又是要做何?

    她的眸中带着点闪闪泪光,似水柔情让谢衍行不忍破坏,娇妻就在身旁,哪有不想缠绵的道理?

    “囡囡,我先去洗浴一番。”谢衍行安慰着她,他不想等会熏会到眼前的娇人儿,这才想着沐浴。

    姜如雪听即轻点着头,小口地呼出一声气。

    还好不是离开。

    不知为何,越是好事将近,她越是觉得眼前的美好都是幻想,让人难以抓住。

    姜如雪松开抓住男人的衣角,待过几刻钟后男人终是从净室走出,往返回此地。

    洗浴后的谢衍行换上姜如雪那连日以来为他赶忙做出的降红寝衣,

    如今他就坐在她一侧拔布床上,手抵着她细瘦的肩,深沉的星目中尽显欲‖色。

    复而又来,谢衍行耐心的等待了许久,压在心头的欲望更是火热。

    姜如雪后方乌黑墨发半束被红线小卷挽起,慵懒靠于脑后,男人的大掌贴于被挽起的墨发上,复而又将人亲吻在唇。

    不似刚刚,却是愈加用力。美人不知为何有着反抗,唇角亲吻的停顿之中姜如雪清灵的话语响起,“谢衍行,我的衣袖。”

    姜如雪的眸中噙着些湿意,话语娇娇,不禁让人停下。

    原是那微宽的衣袖不小心让谢衍行压下,克制住了美人手腕挪动的力气。

    谢衍行凤眸已然红了大半微展端凝着眼前的人儿,将她压在他身上的衣袖抽出。

    姜如雪见眼前的男人火热却为她极度压下的模样,笑开了颜,反倒是大胆了起来。

    她用神色阻止住了男人复来的手,让他停顿于前。

    她转而让喜红长袖随臂而伸摩挲探于他都脖颈,粉唇莞尔笑笑,姜如雪就学着谢衍行往里吻她神态羞答答地将粉嘴唇往男人唇瓣触去,不过一下,又复仰头看。

    “夫君,我不会了。”

    姜如雪的娇靥上滴着红,羞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看那红烛燃烧想着叫声“夫君”应应这景。

    哪料谢衍行墨色的凤眸突然一缩,“囡囡叫我啥?”

    姜如雪沉默了一会后又是用娇嗔的语气认真脱出,“夫君啊……”

    许是“夫君”二字更是引得他,刚刚的燥意传遍了浑身。

    可怜姜如雪余下的话还未说出就被男人用着强劲的力气蓦然让他不敢再开口,拔步床上锦被更是因着男人的胡闹凹陷下去了大块。

    唇瓣再次相触的那一刻,谢衍行孤高清傲的面容上带着令人难以割舍的柔情。姜如雪就此沦陷入了男人的柔情蜜意之中。

    夜半到深夜时分,拔步床上声音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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