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春满楼寂静无声,景祁带着大部队急促而来。在一群女子的惊呼中来到大堂。
着急的老鸨宛如看着瘟神一般看着景祁。
“哎呦,我的爷。你怎么又来了。你若是来玩的我自是欢迎,可是你这……”老鸨指着景祁身后的一群人,止不住的拍腿:“你这让我怎么活啊!”
说着还当着景祁的面指着一群衣不蔽体的女子,显然是气狠了“王爷,我这楼也不光养我一个啊!还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姑娘们,你就行行好吧!”
老鸨泪落下,还附和着姑娘们小声的抽涕声。
“只查案,在敢耽搁公务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景祁不吃这一套,一双剑眉倒竖,狭长的桃花眼像淬着寒冰。
老鸨对上他的眼默默移开脚步,在不敢多说半个字。
忽然一阵微风起,大堂的薄纱飘飘洒洒随风而动,一节节的台阶在烛光下倒映着女子白皙小巧的脚,薄纱拂过一个带笑妖娆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她洁白修长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拍着景祁的肩。
“王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呐!看看被你吓的不敢吱声的姑娘们真是可怜,啧啧啧。”
忽然她一抬脚搭在景祁的肩膀上,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虽然、但是!她以前是景祁的侍妾。但现在……好像不可以这样做吧!
众人虽如此想,但话题中心的两人显然不顾及她们。
“王爷~”清音从怀里摸出一封带热气的信放进景祁的衣服内:“这是我家公子送给王爷的。”
一个眉眼抛过去,清音正欲走。
景祁景祁死死拉住清音的手腕,目光像是淬着毒:“跟我回去。”
“萱王,奉告一声别上来,楼上之人你得罪不起。”
清音一把甩开她,独自向楼上走去。
景祁正欲追被墨风叫住。
“王爷不如先看看信。”
景祁才想起,将信打开,里面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
【殿下,本公子向来喜欢烟花柳巷之地,今日借住春满楼二楼,望莫要打扰!】
要是寻常人敢如此说话,景祁早以妨碍公务为由拉去大牢了。可是这上面落下的印却让他不敢在往上走一步。
这人对国有功。
他硬生生的忍下心中的怒气,将纸拽紧拽烂。最后看了楼里的老鸨:“将春满姑娘带上来!”
妈妈虽高兴看景祁吃瘪,但是被景祁一盯宛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导致她呼吸不顺畅。可偏偏春满被那人带走了,老鸨悄悄看景祁一看。
被景祁瞪回去:“嗯~”。
老鸨自认倒霉,硬着头皮道:“姑娘不.......不在。”
“什么?” 墨风二话不说拔刀相向,老鸨被吓的全身哆嗦,身后的姑娘们更是缩成一团。
“官……官爷。真不是我不带来啊!而……而是春满姑娘就……就在楼上。”
话音甫落。
墨风把刀收回看向景祁。
老鸨见刀不在了,一哆嗦摔倒幸好身后的姑娘接住她,才没出糗。
景祁揉揉眉心:“上。”
话落,墨风带着侍卫,跟随景祁踏上楼梯。
因为楼上被包了,眼下十分安静。只有临街一间传出声声悠扬的琴声。
来到风雅阁,景祁举起右手轻轻的扣响门。
不多时,便有一个丫鬟打开门,她淡淡看了景祁一眼,不仅没被吓到,反而不卑不亢的回应:“公子不见外客,诸位请回吧!”
景祁刚一撑手阻断她关门,楼下突然跑来一个小厮。
“王爷,老侯爷的死因被查出来了,王先生叫您赶紧过去。”
景祁在侍女怒视的目光中,收回迈转头回去。还未下楼景祁便听见一道悠闲的声音:“萱王,今日之辱本公子记住了。”
景祁没有管,继续往前走。
*
镇宁侯府
侯夫人站在一旁表情冷漠,甚至看见凶器的那一刻,脸上都未有丝毫的波动。
若不是瞒府的白帆,真看不出这家死人了。
“既然查出死因了,就赶紧找出凶手。我好将人安葬,毕竟出了这当子事侯府乱的厉害。”
景祁恰巧听见这句话,他没有理夫人直径来到仵作身边。
王仵作见到景祁,躬身行礼后身后,挥手让小厮将托盘里的东西端上来。
“正是此物。”
王仵作指着托盘里的东西道,景祁看着托盘中红色绸布上的东西,伸手拿过。
是一枚细小的银针,就宛如女子的发丝一样的小,长短不过一节小指。
端详片刻,并未发现有什么奇巧之处。
“王爷,这东西可不好用啊!若没有极强的内力以及府中人配合,侯爷绝对死不了。”
景祁收回手,将银针放进托盘中,皱眉一问:“此话怎讲。”
“银针入体本就极痛,何况这跟刺入的是王爷胃部,随着食物的积压不断深入,最后伤及肺腑和内脏。这个过程是极为痛苦的。”
“武功深厚的人都无法忍受。”
“可是坊间没有任何传闻,以及府中也没有人请太医,这不就很奇怪吗?”
随着仵作的讲解,景祁不解的看向侯夫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景祁还是王爷。侯夫人纵然不满,也不敢不应:“没听他说过,府中的膳食我也不负责。我记着王爷此前就查过侯爷的膳食了。”
“若王爷不信,府中的任由王爷查。”
侯夫人似乎什么都都在意,景祁宽慰道:“本王自是相信夫人的,夫人想必劳累多日,不如先下去休憩。”
“臣妇告退。”
侯夫人走后景祁才接着问:“这根针看起来不常见,不知王先生可曾在何方见过?”
说到此事,王仵作倒有些犹豫起来,他的舌头湿润嘴唇。
景祁未说话,身后的墨风像是明白他的心意一般自动上前补充道:“王先生不必顾虑这么多。”
“如此我当知无不言,此针小老二还真见过。”王仵作巡视过众人,带着景祁来到一处无人之地。
谨慎小声的开口:“此针别处根本见不到,因为此针乃是太后娘娘用于治疗寒疾专门定制的针。”
*
景祁在书房中回忆王仵作所说的,十分的震惊。当今太后……想要见到她唯有中秋宴了。
皆时还有春满楼的公子,想必那日定是不好过。
日子说到就到,中秋宴的盛大让百姓们暂时忘记了压在头上的乌云。
景祁穿着月牙白的暗纹袍坐在马车上,他向来是怎么舒服怎来。平日里都是一身圆领袍最多加上一件披风,穿的如此郑重是十分少见。
不过这身衣服将他身上的气势尽显无疑,宛如被乌云遮住的月终于露出了属于它的光华,不仅高不可攀,还不染纤尘。
*
春满楼。
清音正对镜描眉,一双纤细的柳叶眉一点点在铜镜中显现。
“小姐,衣服我们拿过来了,您打开看看可否喜欢。”
清音闻声侧眉,丫鬟们抱礼盒进来,她伸出一双雪白的手打开盒子。里面正是镂空牡丹纹百花蜀绣锦衣,另一个盒子是白毛鸳鸯起飞披风。
衣服和今日妆容很搭,最主要的是清音很喜欢。毕竟在萱王府她时时忙碌,身份不够根本穿不了这么好的衣服。
现在换了一个老大,待遇节节攀升啊。
清音高兴的嘴角都有些压不住,她控制住自己对着丫鬟们说:“更衣。”
等着穿戴完毕来到春风楼前时,公子已经上马车了。
清音提着裙摆进来,先对他点点头。
“哥哥。”
男子主动对她伸出手,在拍拍身边的位置。一道柔和清朗的传来:“坐这,这身衣服可还喜欢。”
“很喜欢多谢哥哥。”
男子闻言无奈叹息一声:“本不想沾你便宜,但没有妹妹这个身份,你做许多事都做不了。这次去中秋晚宴我定拿下入朝的机会。”
“皆时,你在拿出当年与云将军交好的人员名单出来,借着我的名义一一拜访,必然真相水落石出。
清音闻言单纯笑道:“哥哥,这怎么叫占便宜呢!你不知晓我在这里过的多好。哥哥打算怎么让他们贡献出入朝的机会呢!”
“皆是你便知。”
*
不多时她们便到宫门口,几个太监、宫女提着灯笼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特别是他们看见马车上挂着的牌子时,笑容都越发的恭敬。
“诀公子您可算来了,您不知陛下等你多时了。”
诀屿只是点点头,弯腰从马车上下来,在伸手过去扶着清音下马车。
太监、宫女们见到这奇怪的景象,脸上并无其他的神情,反倒笑容越发的亲切。
一路介绍宫中路线,及建筑修建时的故事。其中的语气让清音直呼狗腿。
心中更是好奇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这个国家的主人对他这么恭敬。
穿过烛光下斑驳的影子,一个穿着月牙纹的华袍的男人出现在前方。
是景祁。清音心中略微感叹:怎么有种现老板遇见前老板的尴尬感。
清音正想带着诀屿换一个地方,不曾想诀屿也看见了。
“这就是那日无礼闯入我们房间的人吧!怎么宫宴连这种无礼的人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