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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母女缘薄(下)

    果然,周莲花和周娇芳刚走不久,医生就又叫到了墨贤的名字。
    墨贤睁开眼睛,就看到墨安和墨善各在床边推着他去病房,墨泰和志康则在后面跟着。
    墨贤暗自庆幸自己英明地决定了这次手术,并轻松躲过一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墨贤更信自己有神灵庇佑,寿元还长着。想到自己还能年复一年的活下去,即便在这燥热的天气和闷热的医院里,心情也是凉凉的,特别舒爽,觉得这医院的味道也不是那么难闻了。
    不一会就过了绿色通道,但专用的电梯只能跟进一个人,其他的家属得统统从安全通道楼梯爬上去。医生说要留个有力气的跟着,等下要帮着抬着墨贤到病床。墨善走在最前端,已经进了电梯,墨安他们只能急忙爬楼上去到病房里等。
    电梯自然比人爬要快,等墨善和医生把墨贤推到病房,墨安等人还一个也没上来,周莲花和周娇芳还不见踪影。
    医生心急,以为墨善既然留在了电梯,就应该是个大力气的年轻人。因此,叫她听从他指挥,一人抬头一人抬脚的要把墨贤平移到病床上,不得伤到刚刚缝上的刀口。
    墨善安医生的指示,一只手放到墨贤腰部,一只手放到大腿下,这不是要把墨贤整个人托起来吗?墨善用力试了一下,墨贤就呲牙咧嘴地叫出声来:“你想痛死我呀,啊哟…”墨善就又放了手,想叫医生等等墨安他们来抬。
    医生催着叫墨善又一次俯身弯腰,喊着“一二三”,同时用力,总算把还在叫着痛的墨贤给抬到床上去。墨善自己则一下子直不起腰板,扶着床沿,好一阵锥痛。
    医生看了看刀口,对墨贤说:“没碰到你的刀口,只是麻醉后的正常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墨贤很是听从医生的话,就坚强地闭上嘴巴,不再喊痛。
    墨安和墨泰他们陆续进来,周莲花和周娇芳也同一时间到了病房。
    周莲花像个最体贴墨贤的人,也是墨贤最亲近的人。她走到墨贤床前,给墨贤拉拉被子,掖掖被角,抹着眼泪说:“你总算出来了,我是真怕啊…刀口痛吗?现在好了,墨泰和墨安都来了,你也该安心的把病给养好了,别想着钱的事,他们会解决的。”
    墨善看周莲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拙劣的戏子在滥竽充数,却非要做出点怪异的演技来博取观众眼球,充满了讽刺和厌恶。
    她甚至认定莲花对墨贤做出的每一个出于关心的动作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极尽虚伪,这是有周娇芳在场的原因 莲花不能让弟媳看出她对待墨贤的真实态度。
    墨善忍受不了这样的虚假,她觉得自己的母亲莲花这辈子不去做戏子实在有点可惜,浪费天才。
    周莲花还在说着她作为墨贤老伴的良心话,墨善听得心烦,就捂着腰板转身出了病房。
    庄清见状也跟着出来担心地问:“你是不是又把腰给闪了?”
    “嗯,刚才抬老爸的时候,太重了。”
    “那证明老头子身子骨还好嘛,”庄清说:“叫你做事悠着点,总是这样。那现在怎么办?我去给你挂个号,就在这里养几天?”
    “有病也不能在这里养,”墨善捶着自己的腰板,问:“你能在这里呆几天?”
    “善,我是不能再呆的了。你自己也看到你妈的样子,我还是不在她眼前出现的好。”庄清拿了一千块给墨善说:“你替我给你老爸好了,我就不进去了。如果你要留在医院,我就在这里住个晚上,明天走。”
    “我不能在医院,”墨善转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说:“我晚上还要上班。”
    “那我们就早点赶回吧。”
    “好的,这钱最好是你自己送给他,能让他知道你的心意。”
    庄清就拿着钱,走到墨贤床前,叫了声“阿叔”,见墨贤睁着眼清醒着,就说:“我要赶回家去,跟你说一声。这手术做的很成功,过几天就会康复的,你要安心养着。我也没买什么东西给你吃,就这点钱放着,等出院了,你自己买点喜欢吃的吧。”
    墨贤努努嘴,想对庄清笑笑以示感谢,但见床边的莲花嘟着嘴唇,带着冤家路窄的仇恨走开了,就闭起眼睛,也不敢搭理。
    庄清把钱放到墨贤病床的枕头下,转身走开。
    紧跟庄清身后也进了病房的墨善,刚想开口跟墨贤说声自己也要赶回去上班,躲着庄清好比躲避瘟疫一样的周莲花则靠着门框大喊大叫着:“墨善你不能走,这几天你要留在医院照顾你爸。”
    墨善顿时沉下了脸,恨恨地瞪着莲花说:“我的事,不需要你来安排。”说完,头也不回的跟着庄清绕开周莲花,走出了病房。
    周莲花觉得自己作为父母的威严受到了藐视和侮辱,没了说话权利且颜面扫地,当即捶胸顿足,躺倒在病房门外, “天啊地啊”地哭喊起来,“猪狗不如、畜生不如”的骂将起来。
    病房里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地怔在那里,对面服务台里的护士们也被周莲花这一举动吓住了,傻傻地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墨善厌恶而漠然地看着莲花躺在地上手舞足蹈,诅天咒地。
    周莲花一会儿用头撞地的要寻死,一会儿眼泪鼻涕横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唾液不断的从她嘴里喷洒开来,同时喷出许多连周娇芳都觉得不可思议而又不堪入耳的地方脏话。
    墨善心生怨念,真想冲上去掐住周莲花的脖子,让她说不出骂不出,掐死也罢的冲动都有了。
    庄清扯住墨善的衣角,说:“善,你还是别走了吧,不然,你老妈…万一出个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是会怪到我头上,说我挑唆了你们母女关系。”
    “哼哼,留下来看她继续发疯吗?她若肯在这个时候肯在我眼前死去,我就留下来。”
    良久才回过神来的周娇芳疾步走来想扶起莲花,莲花却更是肆无忌惮地躺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撒泼打滚,连声谩骂着墨善。
    周娇芳只得小声劝说:“姐,这里是医院呢,不能这样的了。”
    “医院怎么了?医院就不让人活了吗?你看看我都养了个什么女儿啊?我还不如死了的好。你别扶我,我心里难过,你让我躺地上舒服些。真是畜生不如啊,养条狗来咬自己的父母。良心被狗吃了啊,把畜生当神供着,把自己的兄弟和父母都不当人,生你养你到四十多年,你拿钱给你爸治病还不应该吗?你留下照顾你自己的亲爸还不应该吗?这是你欠我们的啊。老天爷啊,你得睁大眼看看呀,我养了几十年还养不熟的白眼狼,还不如早早的神经病、脑膜炎了的好啊…”
    “让我去掐死她算了,免得丢人现眼。”听的两眼冒火的墨善甩开庄清的手,朝周莲花冲了过去。
    庄清眼看拦不住火烧双眼的墨善,急的直叫了声“舅妈”,周娇芳听到才起身拦住了墨善,并把她拉到电梯门口,说:“老人家呢,让她发泄一下就过去了。她是舍不得你们走,又没有好话可说,才这样的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先回去上班吧,让墨泰和墨安兄弟两人自己处理就是。以前都是你替他们担,这次,就让他们自己也担点责任,尝尝你们经历过的那些苦也好。”
    “她的腰板也不行,刚才又闪了,”庄清摸着墨善的腰骨,哽咽着说:“真可怜,最需要父母疼爱的小女儿,却最得不到亲人待见。明明有两个兄弟,却还不如原本没有的好。”
    “是啊,这也是她一直一个人在外坚强惯了的缘故。”周娇芳压开电梯说:“庄清,别上心他们那些老人家的话,我们年轻人嘛,该怎样过还怎样过,该怎样玩还怎样玩,别让他们败坏了我们的兴致。下次一定要来我这里的了,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舅妈客气了,你们到我福建,我只是尽自己地主之谊而已。”庄清说完强拉着墨善进了电梯,跟周娇芳招了招手,算是道别。
    周娇芳转身回来,周莲花已经骂的没先前那般难听了,哭的也没有先前那般严重了,但任凭周娇芳如何劝说,她就是不肯回病房,但也总算离开了冰冷的地板,情愿坐在病房外的木椅上抽泣着,自言自语的哭诉着、絮叨着。
    墨善满腹恼怒地走出医院,才想起把姐夫马志康给丢在医院了。她来的时候答应过墨婉,要把姐夫送回家,但此时她没心情送了。
    墨善打个电话给马志康,叫他出来,只能送他到市汽车站,自己坐车回去。如果送他到家,回单位上班就晚了。
    马志康与墨泰说了几句,也别了墨贤出了医院。
    坐上车后,马志康对墨善说:“你妈刚才在医院是为了你什么而闹成这样?”
    “闹我不留在医院呗,”
    “不有墨泰和墨安吗?”
    “归根结底,还是心疼儿子了。”
    马志康想了想说:“我看墨泰也不是个会担责任的人,从头到尾他都不说一句话,任由你妈在那么多人面前胡闹丢人,还是墨安看上去要好一些吧。”
    “有一个就有一双,差不了什么。等到真正动筋伤骨的时候,你就看不到哪个好一点哪个坏一点了。”墨善说:“现在当然,墨泰认为墨安一分钱未出,他就冷眼看热闹。墨安得了便宜还要卖个乖,自然要对父母好一些。”
    “这次的手术费都是墨安出的了,”马志康说:“这下两个兄弟都差不多了吧。”
    “呵呵,你以为哦,”墨善说:“我敢肯定,这次的钱肯定是老妈子自己出的,不然,手术没这么快。”
    “不会吧,你妈跟我说,是墨安问同学借来的。”
    “即便借来,她也会替他还的。不然,她不会跟我闹个不停,还不是想我把钱垫进去还给她?哼,她这点小心思,当我是死人不知道吗?下次若还叫我算账,我就不算她这个钱。这钱本来也是我们给的,还有上次送给老爸的人情礼金,她说是她自己赚来的。哼,一个走路都直不起腰、对面走来什么人都看不清的老太太,说那些钱是自己去年一年赚来的,真是笑话。墨家村有什么行业能让她赚到钱?无非就是拿儿女的拿老爸的省吃俭用存起来罢了。”
    “既然是她存的,也就是属于她的,”庄清说:“这个你没想头。”
    “我想个鬼。她自己不吹不说不炫耀出来,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她有钱有多少钱呢?”墨善说:“她这样做,反倒害了墨安,害了他和大哥和我们几个之间的关系…你们听听,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又来电话了。”
    墨善按了车上的蓝牙电话,果然是墨安的声音。他在电话里哭得很是伤心,断断续续地边抽噎边嘀咕,墨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忍不住就大声吼叫道:“哭什么哭,我又没死。一个大男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这是在车上,你要跟我说话就说大点声音,否则,就不要跟我啰嗦。”
    墨安放大点声音,但依旧支支吾吾的,口齿不是很清楚。墨善只得把声音调节到最高处,才听得他莫名地说着:“你不知道老爸小时候吃过多少的苦,受过多少的罪…你不知道妈在这个家里受过多少气,遭过多少的难,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怜…你就这样忍心离开…”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墨善忍不住打断他说:“你所知道的,我比你知道多的去了。我不离开,难道还要看着她撞死在我面前啊?”
    “她在医院这样闹腾也是为了你好…”
    “得了,你别跟我提她。她只是做给你们看,她是很想留下我,并不是赶我走。但你应该看的出来,她其实就是要跟我吵架,找个我发脾气赶她走的借口,好让她自己早点回家。她根本就不会呆在医院照顾老爸。只是做做样子给舅舅舅妈他们看,是我们不让她在医院。”
    “我知道,所以我说了她几句,她就闹得更厉害了,说我也跟你一样没良心,不把她当娘对待了。”
    “我还不如没有这样的亲娘呢。有没有良心,她说了不算,我扪心自问,我把该还的都还清了,除了这条命。如果她要,我巴不得现在就还给她,免得遭罪。”
    “她怎么会要你的命呢?老小老小,她只是老糊涂了,反倒跟个小孩子似得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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