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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一如之前的记忆,那双手曾经搀着她上下马车,也曾帮过她吐出噎在喉头的糖葫芦,然这会又被他轻轻握住时,竟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粗粝,温热,还带着些强硬。

    姜姝挽下意识想挣扎,却不妨他的力气更大,根本不为所动。

    “别动。”她一直乱动,他会不由加重手中的力道会令她更痛,他小声道,语气中带着些不悦。

    指腹若有若无的摩挲着姜姝挽皓白的腕子,粗粝的触感像是沙子碾过一般,酥酥麻麻,有电流一样,姜姝挽虽猜不透他想作何,但因着他之前的种种行为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却没想到,只是轻轻两下后梁钰就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白瓷瓶,单手将塞口的红布打开,就着瓶口就往她手腕倾去。

    “你,疼!”像是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开口准备阻止,却被突如其来的痛感夺走了注意力。

    姜姝挽甚至觉得他就是故意为之的!

    手上忽然传来冰凉的感觉,好闻的药油香气就这样从二人交握的双手中散发出来,梁钰正用指腹轻轻的帮她推开药油让药浸入到手腕上去。

    “这又是梁骋教你的?大家闺秀,受了伤也不能轻易让人知晓,恐会损了你的身份?”手下的皓腕隐隐有继续挣扎之势,梁钰随即开口打断她的动作,语气满含调侃揶揄。

    姜姝挽曾说过类似的话,但此刻从梁钰嘴里说出来的意味却是不同。

    她本是想拒绝的,这会像是被他抢了说辞,反倒愣在当下,任由梁钰对她施为,那双殷红的双唇在他面前翕翕合合,落在他眼里却变成了无所适从,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心下一沉,遂开口:“放心,我特意支开了你的丫鬟,这会没人。”

    “生老病痛,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若连这点自由都不曾有,那和除夕夜上卖的那些泥胎木塑又有何区别,你若是一味将他的话奉为圭臬,早晚会失了你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手上的伤是方才那妇人用力紧握导致,那会情况紧急,姜姝挽没来得及细究,回来的路上放松神经之后才觉得有些痛,手腕不由转动两圈,却不想被他发现,这会轻捏着那圈正细细往周围推开药油。

    姜姝挽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这会只能诺诺的抿着嘴唇微垂着脑袋看着手上的伤处。

    她须得承认梁骋这些年所带给她的影响,为了梁骋那一两句不痛不痒的“女子端方”,她生生的遏制了自己的大多数情绪,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眼前不动声色的样子。

    俱是她当初为了堪匹配梁骋装出来的样子,虽说是装的,可日子久了难免受其影响,以至于她这些年来情绪都不大外露。

    若说真的有情绪起伏较大的时候,那大抵,是数次在面对眼前这人的时候。

    她偷偷抬眸,往他面上看去,除去几日前的那一眼,这是一个月以来二人第一次见面,没想到竟如此自如。

    阵风吹过,掠起两人的衣角,纠缠在一处时发出猎猎的声响,梁钰手上动作不停,眼睛似有似无的看着姜姝挽,有些诱哄道:

    “你难道就不好奇,那妇人还未见到丈夫时就已如此大喜大悲,若真到了想见的那一日,二人会是怎样的场面?”

    话落,她仰面与之对视,眼神忽动间让梁钰捕捉到了一丝惊讶,姜姝挽也没想到梁钰竟能看出来。

    “我见你方才处理起那妇人的事情来游刃有余,正如你所言身为陈大人的亲眷合该是懂一些的,正好陈朗这会在别处,我身边无人,不若你来替他?”他继续说

    “我?”出声后姜姝挽随即皱眉深思。

    要说不好奇是假的,她的情绪一向内敛,而方才那是她第一次最直观的看到一个人情绪可以外放到这种程度,大喜大悲或是声泪俱下,无一不是在刺激她的所有感官,不明白究竟是何种感情才能让那妇人如此。

    她是好奇的,也是想去探究的。

    可只是一想到自己刚和梁钰摊牌要撇清关系,而眼下不过十数日就又和他在一处,怎么说也说不过去,更何况自己现在的身份与他一同也是会遭到非议的,这怎么行?

    “我现在是巡抚两江的梁钰,而你只是代替兄长的姜姝挽,江陵亦是有女子从政,你也并不是第一人,再者,陈朗如今还在别的州郡奔波,你忍心见他风尘仆仆赶回来后又片刻不停歇的接手方才那事?”他继续劝谏。

    他清楚的表明了两人的立场和关系,不再是困囿束缚在二人中间的那道隔阂,虽说是在减轻她的负担,可姜姝挽心里依然纠结,不知是在纠结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在纠结自己于梁钰之间的边界会不会又因此而变得模糊。

    梁钰看出了她的沉默,遂又道:

    “你若是担心陈夫人和陈大人,那大可不必,只需要告诉我你愿或者不愿?”

    他的声音顺着风就落入她耳里,听着是轻飘飘,但每个字眼间又像是在打消她所有的顾虑,耳边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细密的脚步声,听着像是前去取鞋的梓春回来了。

    她心下一动,还未待有所动作手上温热的触感随即消失,与之而来的是一个冰凉的圆润之物被放入掌心。

    五指反射性一抓,复又抬头,就见他已经快速后退一步,和她拉开一些距离,与之前强迫她做出选择不同,这次他充分尊重她:“瓷瓶里的药油一日两次,姜小姐若觉得药效好便可留下,反之,就将东西交由铭风归还在下便可。”

    话落,梓春恰好出现在月门下,高声轻唤“小姐”,姜姝挽听见后匆匆与他辞别,随之换上梓春带来的厚底鞋后便离开了。

    回到院子,准备沐浴的时候,梓春才闻到姜姝挽手上药油的味道,方知其受了伤,可当她准备给姜姝挽上药的时候,发现那药油已经浸入她的肌理,手上的伤势缓解不少。

    “小姐是哪儿来的这药油,可比我们从盛京带来的好用多了。”

    温湄看着那置于桌上的白瓷瓶心下讪讪,胡乱解释说是之前刚到江陵的时候温湄给的。

    瓷瓶有些小,置于那桌上不仔细看都很容易忽视,可梁钰最后说的那句话她却不能忽视,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确,这药瓶的留下与否决定了姜姝挽是否答应他今晚的事,她还没想清楚,梁钰也没给她时间,索性就多想两日好了。

    可没成想,梓春因为觉得那药是好东西,眼见姜姝挽手腕好转,便将东西收了起来,准备下次再用,这一收,姜姝挽便彻底忘了这事。

    等到想起时,陈言廷已经告知她让她接替陈朗的位置,随着梁钰一道将那日闹事妇人的案子给查清楚去。

    这会她才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收下那药油好久了……

    …

    也不知梁钰是怎么说服了二人,连一直对他有所成见的温湄这次也一致点头。

    只是会再三的嘱咐她,谨言慎行,跟紧梁钰,不要走丢。

    那日闹事的妇人回去后便听从梁钰的话,老老实实先去县衙递状,七日后没反响复又去了江陵知府处,这会状子已经到了,知府早已知道这案子先被梁钰接触过,这会也不敢怠慢,接下后的第二日就传信到了梁钰这里。

    梁钰收到知府大人消息后便带着姜姝挽前去,这是在江陵,自然不可能由他来驾马车,是以姜姝挽只能和他同车。

    上车后,姜姝挽本想阖眼休息,但梁钰就在身边,哪怕自己不去看他,也会觉得那双星眸也在窥探自己。

    她浑身不自在,双手拘谨的无处安放,周遭的空气因他的缘故变得越来越炽热,姜姝挽想去撩开那帘子让车厢内的热气散发一点,身边人这会却开了口:

    “手腕已经好了?”

    姜姝挽刚伸出去的右手一顿,复又放下:“再不赶紧好的话会耽误大人的要事。”

    梁钰笑笑,这会人是跟着他出来了,说话却闷闷的,也不知是不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忽然伸来一只手,倾身向她俯过去却不妨被她误以为是要做什么,一脸警惕的看着。

    梁钰却是越过她的身子,撩起了她身后的帘子,做完了她方才想做的事。

    “还有一会就到府衙了,你既是替陈朗的,那一会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不用说话,只需要看便是。”

    “那表哥之前会做些什么?”她偏头去问,额头似有若无的轻曾到一面滑滑的东西。

    梁钰正将帘子用小勾勾住,忽被她抬头这一动作蹭到了下颌,淡淡的薄荷香气随即钻入鼻息,他眸底几不可见的忽深,却是立即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是男子,身份上就决定了比你能做的事情多,你也不必和他比,只需听我的便是,今日先看看,回去将看到的都写下来给我便可。”

    马车这会经过闹市,外面的声响随着走动的风速就传进车里,梁钰这会偏头不去看姜姝挽,可下颌上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忽觉得那缕淡淡的醒神薄荷香都变的有些催动心神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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