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两仙翁

    客栈内。

    “妡儿,去拿九转还魂丹,金丝蛇血,纱布药箱,要快!”连蓉在铁衣和封平的帮助下,干脆将赤水带回了客栈。

    “这是赤水堂主?”妡儿惊讶地看着躺在床上,双目闭着,一脸苍白,身受重伤的赤水,怎么回事?阿姐不是和他不和么?

    “先别惊讶了,先做事,你想知道什么,我再解释给你听。”见妡儿呆呆地,连蓉不得不催促道。

    “好吧。”妡儿不情不愿地去拿药箱了。

    “看来这丫头还记恨我。”赤水强撑着很想坐起来。

    “你还知道?”连蓉顺势推他躺下,开始检查他的伤势。就因为自己没听他的劝告,做了医堂堂主,让他记恨到如今,不管是堂间事务,还是教内任务,赤水是处处和自己作对,几次让自己吃了大亏,妡儿一见到他更是恨得牙痒。

    瞥了一眼旁边站立着却没言语的俩人,一个头发灰白,眼神犀利,容色冷峻,一个剑眉星目,一脸刚直,面冷中带着七分俊秀,看出赤水的眼神,连蓉不由得嘱咐道:“三绝灭掌可是一顶一的武功,他的内力深浅你知道,我劝你这个时候少说话为宜。”

    看连蓉表面好像关心自己,嘱咐自己这许多事,实际上是怕自己和程铁衣说些什么,言谈中都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齿,不免有些好笑,好笑后却是心酸。凄冷一笑,“你就是程铁衣?”

    见赤水如此直接,铁衣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不免有些尴尬,尤其是当他又看到封平眼神中的暧昧,更是感觉有些下不来台,但是想到连蓉对郭旭、天凤和自己如此尽心尽力,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正是程某。”

    见铁衣转瞬间就明白了里面的关系,赤水心下暗暗点头,这个人看起来刚正鲁直,实际却是个聪明的,只是不屑于阴谋诡计,又长得一表人才,武功高强,难怪连蓉念了这么多年,“听说过你。”

    “阁下是?”铁衣猜到了他可能是星月教的一位堂主,但是哪一位,却不知晓。

    “我是星月教的毒堂堂主,赤水。我曾经…”赤水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妡儿拎着药箱说道:“阿姐,我都取到了。”

    连蓉反手将赤水的哑穴点住,一脸抱歉地说道:“对不住,三绝灭掌威力太大,虽然这一掌是打在肩头,但是对你的心脉肯定有影响,你先稍安勿躁,等给你治好了,你再怪罪也不迟。”

    赤水肚子里千言万语化成一句“算你狠”,眼神中的怒光似乎能喷出火来。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封平见到这个场景都不由得会心一笑。

    经过这许多日子的磨砺,妡儿也逐渐脱了稚气,很能帮上连蓉的忙了。二人很快给赤水包扎好,扶他轻轻躺下,“你先休息,你的穴道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切记不要生气,情绪要平稳,否则三绝灭掌后患无穷。”

    随后趁封平和铁衣出去的档口,轻轻弯下腰来,在赤水耳边说道:“你再敢和程铁衣胡说八道,我就宰了你,你也不用等最后考验了,现在就上路吧。”

    看连蓉一脸杀气的样子,赤水有些吃瘪,只得目送她的背影离开这间屋子,月光下她的身形还是那么孤单单地,就如同多年前教主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一样,那样孤零零的,和周围的人和事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想起从前种种,赤水反而安静了许多。

    可是另一边却安静不下来。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封平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铁衣知道封平开口就是要做这个恶人,因为知道自己和长风镖局欠了她太多,因此怕自己说不出口,铁衣虽然不想审问连蓉,可是却依旧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也就听之任之了。

    “什么怎么回事?”连蓉不敢面对俩人。

    “你为什么大半夜出去?死的那个人是谁?你们为什么会面?”铁衣有些急了,“蓉蓉,你在长风镖局住了三年,我们是朋友,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说实话呢?”

    铁衣就这样双手扶着连蓉的肩膀,希望她可以正视这一切。

    连蓉知道铁衣就在自己面前,自己也很想说,可是一开始不说,如今再说,已经迟了。他们不会原谅自己的,不会原谅自己的隐瞒,不会原谅自己的算计,不会原谅自己的欺骗,如今再说,又有何意义呢?

    想到这里,连蓉只得说道:“七路星使会陆续聚集杭州,这我一早便和你说过了,抢走宝莲的人,我也不识得,其他也就没什么可说的,我和你们一样,云里雾里而已。”

    “连姑娘,朋友之间,贵在坦诚。”封平虽然抱臂望远,可是口中幽幽吐出的这一句,却让自己的心仿佛炸开了一样。

    “你们若觉得我欺瞒了你们什么,直说便是,如果我有不轨之心,怎会三番五次救你们呢?”

    朋友之间,就算有过命的事情,也是从来绝口不提,因为提了,便是挟恩以报,江湖人没人会这么做,但是如今连蓉偏偏提了,便是要用这个救命之恩让众人不再质问的意思。这个道理,铁衣懂,封平懂,他们深深地看了连蓉一眼,良久,铁衣才说道:“蓉蓉,我不论你隐瞒了什么,你始终是长风镖局的好朋友。”

    说罢,便带着封平离开了这里。

    徒留连蓉站立不住,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阿姐。”妡儿迟疑说道,“快瞒不住了。”

    “我知道。”连蓉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铁衣的话,告诉自己,自己只是长风镖局的朋友,不再是长风镖局的一份子了。

    “你这样,只会让大家生疑,会惹得二少局主不快。”程铁衣向来是个坦白诚挚,是非分明的人,对于这样鬼祟伎俩,言无实语,最是厌恶。

    “那也没办法,”连蓉轻轻靠在椅背上,双目失焦,幽幽说道:“教主也快到了,到那时,一切也不用再瞒,他们怪我,或者不怪我,也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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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羸躯对影怆余龄,追念平时只自惊。夏木正浓桐叶坠,秋风未起草虫鸣。

    两鬓新霜染旧青,客游身世等浮萍。少年乐事消除尽,雨夜长街道曾经。

    雨越下越大,凄冷的暗夜,清寒的冰雨,孤寂的长街,幽静的烛火。

    一个影子渐渐从长街的白墙上划过。

    他雨坠长发,身形挺拔,手持长剑,行走踉跄,不用看人,便只看影子就知道,他是寂寞的,萧索的。

    伊人在时,自己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却从不觉得忙碌,也不觉得喧闹。

    伊人不再,自己突然觉得哪怕大雨倾盆,却也如此安静。

    采玉,采玉。

    “哥,郭旭抢走了我的糖,呜呜呜。”小时候的采玉,总是那么爱哭。

    “好厉害,你的惊风密雨断肠剑,真是集绵密和凌厉为一体呢!”少女时的她,就有了不俗的慧眼。

    “这也不难,只要下在这里,满盘不就又活了?”长大成人的她,不仅出落地如空谷幽兰,更博学多识,见识广阔,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就连棋艺,自己都是甘拜下风。

    “喏,可是为了这个?”那时也是下着雨,她将补好的帕子笑着递给自己,她总是这样,既怕自己不开心,又怕打扰自己感受这人世间的形形色色。

    “才没有呢!你和胭脂的事,我从未闻问,又何来的醋意呢!”她躲着自己强行解释,却不敢抬头看自己一眼的羞模样,让自己心中痒痒的,而年少轻狂的自己,并没有因此而停留。

    “郭旭,我和你说的是正经事,你就是老没正经的!”她够智慧,够勇敢,够冷静,也够坚强,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她也会等,也会心焦,也会患得患失。

    “当然睡得好了,没有人在我耳边一直念叨着,活着就是希望,活着就是希望,怎么会睡得不好呢?”全世界只有这个傻姑娘,为了自己肯下跪,肯苦求。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也明白你心中的感受,但是事实已经发生了,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接受现实,要勇敢地往前看,采玉会帮你的。”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有她是最后的港湾。

    “郭旭啊郭旭,你承认吧,你早就爱着她,恋着她,离不开她,不能没有她了。你成长的时候,她陪伴你,你浪荡江湖的时候,她守候你,你出镖走险的时候,她辅助你,你内心别恋的时候,她原谅你,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帮助你。从小到如今,二十几年时光,她从没有挑剔过你,背弃过你,她一直在默默付出,一直在默默等待,甚至言爱,对她来说都成了一件无比困难的事,只因这份爱爱的太久,太深沉,太过沉重。”

    冷雨凄风打在郭旭的身上,他浑然不知,暗夜幽冥罩着他的身影,他懵然不觉。

    任自己是如何智计无双,都万万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失去采玉。

    失去采玉,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此刻的郭旭,彻底失去了知觉。

    他犹如失去大树的一叶浮萍,在灰色的不断翻涌的巨浪中沉浮,没有终点,也没有尽头。

    茫然间,郭旭走到了江边。

    天地暗沉,却依旧辽阔恢弘,四野苍茫,于夜色不见其底。

    只是一夜,郭旭的鬓边,有了白发。

    “下次出镖,我要和你一同去。”

    “为何?这次出镖是去明州,山高水远,你一个女孩子,吃不消的。”

    “我还没有看过江海,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想来是何等气魄?”

    采玉,如今江海就在眼前,可是你呢?你为何说话不算话?你不是常说,保镖这行饭,最重要的不是武功,而是一个“信”字么?如今我就在江边,你又在哪里呢?你为何失信!

    为何,为何失信于我!

    “噗!”鬓边白了发,口中吐了血,郭旭依旧浑然不知,只是昏迷前,仍有的执念,采玉,你为何失信。

    过了许久,一艘小舟来到江边。

    “涛哥,你看,那好像有个人!”

    “你竟大发善心起来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哎呀,你少打趣。”

    男子跟着女子扶起了郭旭,“是他!”

    “果然好心有好报哪。”女子美得很。

    “真是老天爷都帮我们,这下藏宝图可有着落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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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扶着她,这些药千万不可浪费。”

    三绝客命令怀苍扶着谢清疏,自己在其身后为其传输内力,以打通她体内的部分经脉,不至于因经脉闭塞导致口不入药。

    念洱在清疏张口配合的时候,顺势将药灌了下去。

    “主人,谢姑娘会好吗?”念洱问道。

    “她中的内伤虽重,但是天底下昆域神莲只有这一朵,不仅可以温养病人的精、气、神,治百病,疗百伤,去百毒,更有起死回生之效,她死不了。”

    “太好了!”

    “二哥。”花花太岁未经通报,直接进了谢清疏的房中。

    “你回来了?”三绝客有些纳罕,“和程采玉打赌有结果了?”

    “我输了。”花花太岁倒是直言无隐,挥挥手,将丫鬟都散去,径直坐在椅子上饮茶后说道,“我现在常想,是不是当年她骂的对,我的情谊不够真,因此没有识破带着面具互换身份的她们?否则,怎么采玉姑娘能做到,我却做不到呢?”

    “你糊涂了?”三绝客不禁怒道,“她们二人带着面具,乔装改扮来杀我们两个,难道她们的情谊是真的?这份心狠有几人能做到?该内疚自责的是他们,该死的也该是他们,不是我们!”

    “二哥,你说的对。”花花太岁幽幽说道,“二哥拿到昆域神莲了?”

    三绝客点了点头。

    这就意味着这一代星使中,取昆域神莲的星使,死了。

    “其实,谢姑娘,也算是个好姑娘,拼死把辛力救了出去,敢一个人留在我们这些魔头身边,对于一个丝毫没有武功的弱女子来说,也不容易了。”

    “程采玉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这是善心发作了?开什么玩笑。

    “那我告诉你个事情,你可要稳住。”花花太岁斜睨了一眼。

    “何事?”三绝客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

    “不错,”花花太岁眸中闪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她们三个巫婆,就要到了。”

    “你想如何?”知道花花太岁无事不登三宝殿,三绝客干脆直接问道。

    “二哥,当年对不起我们兄弟三人的,始终是这三个心狠手辣的无耻女人,这件事和谢姑娘,采玉姑娘,甚至连蓉姑娘,都没有关系。”

    三绝客望着床上呼吸都开始平静而顺常的清疏,没有插话。

    “总楼主和他的祖上收留过我们,这是恩义,我们这些年也替他们鞍前马后,办了很多事,也算报答了。”花花太岁索性将话说开,“有一些话,我早就想说,只是没有机会。对于总楼主来说,我们兄弟三人不该去报仇,只该辅助他成就大业,直捣皇城,让他坐上皇帝的宝座才是。”

    见三绝客的眼神一闪,花花太岁干脆站在他的面前,激动说道:“可是他早就答应了我们,待玲珑棋局再次开启之时,放我们三人离去报仇,甚至还说用鬼豳楼的力量帮我们复仇!”

    “三弟,你怎么可以相信这些言语,”三绝客不由得劝道,“想当年紫晶门一直想要发扬光大,洪坤从楼内转入尧亲王座下,也是为了这一点,但是尧亲王却将先天罡气倒行运功,发明了天仙罡气这种控制人的邪门武功。而且就连天仙罡气都没有传给洪坤,可见天下间上位者都是一样的,谎言,于他们而言就是家常便饭。”

    “洪坤的天仙罡气不是尧亲王传的?”

    “是他偷学的,可惜尧亲王已死,没人为他传功稳定体内的霸道真气,导致他最终爆体而亡,紫晶门,也彻底在江湖上除名了。”

    “二哥,你看的比我透彻。”花花太岁幽幽说道。

    “是你放不下,当年互换身份的事,成为了你心中过不去的劫数。你用茶半香迷了这许多女子,不就是想看看究竟是我们自己无能,被这样的迷药就迷乱了心智,还是真的是我们用情不真,没有识破对方的面目?这么多年,死在你手上的女子,不下百数,这些杀孽,也够多了。”

    “您不也一样。”

    “不错,我也一样,我也是用了很多女子的鲜血,练就了如今的三绝灭掌,可惜就算如此,都忘不了当年事,三绝灭掌,始终不到最后一层。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能看清很多事,比如她们三个是天生的教主人选,心够狠,手够毒。”

    “二哥,既然话已经说到此处,那我便直言了。”花花太岁索性畅所欲言,“我们在鬼豳楼,一来是为了报答楼主的收留之情,二来也是蛰伏于此,待玲珑棋局之时,彻底报仇,也纾解我们这么多年的怨恨。可是总楼主,也会变得。”

    “三弟,你要慎言。”

    “我说的是实情,当日他承诺的好好的,如今绝口不提报仇之事,谁都知道,玲珑棋局,开局在即!”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不让我们报仇,我们真的就不动了?难道非要送他登上皇帝的宝座才成么?只怕到那时,就是中原江湖的老话了,狡兔死,走狗烹而已。”

    “你想复仇?”

    “难道你不想?你忘了当年她们是如何一刀一刀往我们心上扎,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够本了,我们三人,当年虽生犹死,我们的人生,早就毁了不是么?二哥,让谢姑娘说清楚密钥的谜题,便放她回长风镖局吧。”

    “你疯了?”三绝客立时翻脸,“这不可能!”

    “你留她在身边有什么用!她如此痴情纯洁,你真下得去手?可是留她在身边,她心里只有辛力!就算长得一模一样,可她终究不是她啊!”

    看着墙上的画像,和床上的玉人,三绝客陷入了神思。

    “二哥,放她回去,让她给我们报信,只待连蓉有了异动,我们便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那三个人,彻底去死!”

    “这事儿那人也能做,你为何还要再埋一个钉子呢?”真的放她回去么?她像极了当年不谙世事的她,若说真的放回去,有些舍不得。

    “那人连连蓉都敢出卖,这样的人,你敢信?只怕最后他会利用我们博得三个老巫婆的信任,再来一招釜底抽薪,否则就不是他了。”花花太岁冷笑道。

    “你还挺了解的他的。”

    “放她回去吧。”花花太岁看着睫毛微动的清疏,“她们这样的好姑娘,本就是凤毛麟角,我们就算恶事做尽,何必为难她们呢?”

    就像采玉姑娘一般,谁人舍得呢?

    采玉姑娘,如今的你,是活着,抑或是先行了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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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重,随我去向公主请安。”翁泰北率领一众锦衣卫刚要出门。

    “报!”锦衣卫将密信呈递给翁泰北。

    “可恶!”翁泰北立刻发起了怒,将消息一掌击碎。

    “大人,出什么事了?”彭重赶紧问道。

    “奇松、怪石昨夜死在了徽州前往杭州的古道上。”

    “奇松、怪石二老,虽然武功不能和少林寺方丈等江湖绝顶高手相提并论,但好歹也是一流高手,谁能轻易杀死他们?”

    “鬼豳楼。”翁泰北咬牙切齿。

    “人都死了,宅子肯定是让人搜过,就算有什么线索,也会毁去。”彭重分析着情势。

    “正是如此,我们就晚了这一步!真是可恶!”翁泰北说道,“如今东厂晦暗不明,奇松怪石已死,要是拿不到藏宝图,只怕后患无穷,到那时万岁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长风镖局?”

    “不错。”翁泰北瞬间懂得,“先把公主身上的密钥拿到手再说,没有钥匙,就算有藏宝图,也够他们麻烦一阵子的。”

    “大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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