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行动组的成员第二天就被乌姆里奇叫去帮忙；他们找到了消失的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队长蒙太，只可惜乌姆里奇一个人搞不定。德拉科自告奋勇去找斯内普教授帮忙。

    路过图书馆的时候埃斯特拉正好在门口遇见他。"你们找到了？"

    "在五楼，乌姆里奇要我去找斯内普教授。"德拉科叹了口气，"我现在有点后悔加入这个什么组了，亲爱的。它完全是在挤压我们本来就不多的约会时间。"

    "我可以陪你过去。"埃斯特拉看到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决定今晚熬个夜，写完天文学论文，"行了，走吧。"

    他们牵着手穿过了门厅，走下通往地下教室的台阶。

    "复活节假期你也不回去了，是吧？"德拉科问道。

    "不了，"埃斯特拉摇摇头，"不过他们会连你的那份彩蛋也一起邮寄过来。我妈妈说现在什么都要审查，爸爸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魔法部给我们家的包裹放行呢。"

    德拉科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这么看来，是我多虑了。我还以为你听了波特说的那些话之后，要花一些时间才能接受呢。"

    埃斯特拉摇摇头。"现在一切都不清楚，写信怕被监视，一句话恨不得换八百个词才不会被拦下来。再说了，她无论做什么，"她叹了口气，"不都是我妈妈嘛？合适的时候，大概自然会告诉我了。"

    他们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门前停下。德拉科门都没有敲，就径直打开了，"斯内普教授，先生——哦——对不起——"

    埃斯特拉越过他的肩膀瞧见哈利·波特和斯内普教授隔着桌子面对面，两个人都举着魔杖。他身后的办公桌上还摆着一个冥想盆，银白色的物质隐隐约约地旋转着。

    "没关系，德拉科，"斯内普说着垂下魔杖，"波特在补习一些魔药学。"

    又是举着魔杖、没有坩埚药材，甚至是书本的魔药学。埃斯特拉在德拉科身后悄悄皱了皱眉。

    德拉科接着解释了来意，然后就跟着斯内普一起走出办公室。余光看到埃斯特拉的时候斯内普说道，"诺里森小姐，时间不早了，你该回格兰芬多塔楼了。带着波特一起，”他又扫了哈利一眼，“省得他违反校规，扣掉你本来在课上挣得就不多的分数。"

    埃斯特拉小心翼翼地点头，又悄悄和德拉科挥了挥手。

    这间屋子重新归于安静。一块颤动的光斑正在门框上跳跃，埃斯特拉转过身看了一下看上去怒气冲冲的哈利，"嗯，波特——斯内普教授说得对，确实到了该回去的时间了。"

    说完，她也不等他，就先出去了。开玩笑，现在要他们两个结伴回去，路上不一定谁先念恶咒呢。

    就在埃斯特拉顺着台阶向上走出地下时，一道突如其来的亮光在她脑袋里划过。就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也可能是一道火光，总之照亮了这么久以来一张乱网般的各种纠缠在一起的细节，露出了一根她一直以来想要握住的引线。她甚至惊讶于自己的迟顿。

    只需要魔杖（或许还有冥想盆）、斯内普擅长的、大概率也只有他能教的，不是学校能教授的课程。当然也是在很久之前，菲利克斯·诺里森说起他的学弟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位怎样的魔药大师，因此要埃斯特拉在学校时一定跟他好好学习的时候，随口提起过的。

    大脑封闭术。

    埃斯特拉停在公共休息室门口，意识到在这样的猜想下，自己还有一个没有搞清楚的问题：以斯内普平时在上课时表现出来的，对哈利·波特的极度厌恶和针对，是绝对不可能主动给他私下授课的。一定有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举动，和哈利必须封闭大脑的原因。

    一个让人有些背脊发寒的猜想从她脑子里冒出来。但是这听上去十分荒谬，因而需要许多的证据支持。

    埃斯特拉决定明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图书馆。

    -

    复活甲假期的第一天通常几乎没有学生去图书馆。但是眼下距离考试只有六个星期，图书馆人满为患。天气越来越晴朗温暖，但是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都被困在屋子里复习，进进出出；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说些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话格外困难。

    "在这。”德拉科压低了声音，指着一份旧《预言家日报》上的标题：哈利波特——心烦意乱，情绪危险。

    "'伤疤作痛'……'大脑可能受到了神秘人魔法的影响'。"埃斯特拉的手指沿着上面的文字一一划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波特为什么要学大脑封闭术就变得合理了，对不对？他会受到神秘人的影响，所以需要封闭他的大脑，不然就容易泄露一些东西出去。"

    德拉科的脸色变了。“埃拉，这可不是你随便猜猜就——"

    埃斯特拉咬了下嘴唇，用魔杖点了点，把这一页裁了下来收进了书包里。"我没有随便猜，"她自己也底气不足地说道，"但是你想，在我们和他们谈判之前，格兰杰就在打听关于我妈妈的事了。波特可没有其他渠道知道我妈妈，除非——"

    "那个渠道是不能说、但极其准确的。"德拉科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他们之间随着德拉科的话音落下，出现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尽管这一切现在都只是他们的凭空猜测，说出去恐怕需要进圣芒戈的人就会变成他们；但是波特说过的关于神秘事务司的部分已经在前不久的来信里被诺里森夫妇证实了。而一旦出现了一点正确的部分，他剩下的那些话就变得极其危险，建立在这个大前提上的假设也如此。

    "但是他又在学大脑封闭术。"片刻之后埃斯特拉轻轻地说，"说明有人不希望看到这些——"

    "埃拉。"德拉科握着她手腕的手变得凉了起来，"你不能再猜了。"

    埃斯特拉从沉思里回过神来，愣愣地盯着他。

    看到她的神色，德拉科抽出她手里剩下的一摞报纸放回去，带她回到了他们的座位上。窗边的阳光照进来，却没能让谈话的氛围变得温暖起来。

    "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他低声说道，双手把埃斯特拉的手整个包裹在里面，两枚戒指轻轻碰撞，"不是你猜出了一个别人搞不定的问题，当作好心把答案给出去的时候了。你知道，这些事如果说出去给任何人听，就未必能回头了。所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吧，好吗？"

    她长久地盯着德拉科的眼睛，想要在里面找到自己的答案。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给了她开口的勇气，“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从斯内普给哈利·波特上课可以猜到，邓布利多大概也知道这件事，说明他们没准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想。但是如果告诉她爸爸，以她爸爸目前的立场，可以告诉卢修斯·马尔福。虽然不知道他们目前掌握多少，但是如果他们不知道，进而告诉了更上面的人——

    "你一定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德拉科皱眉，似乎是有点恼怒，又似乎是有点无可奈何。但是他没有甩开她的手。

    "斯内普教授这么讨厌波特也要给他上课，只有可能是受人所托。即便是他们已经知道，你如果告诉他，万一之后让别人知道，就会把你放进他们的阵营，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想法。至于说你想告诉你爸爸，如果你告诉他，真的导致了什么后果，”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还尽力保持镇定，"埃拉，你会过得很痛苦的。"

    埃斯特拉看着德拉科。在她发现他被自己看得有点慌乱，就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她忍不住轻轻笑了。

    "我妈妈总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要比女孩晚熟一点，也更幼稚。"她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看，你比我稳重很多嘛。"

    "我们两个还不是什么末日情侣呢，德拉科。"埃斯特拉安慰道。她不得不承认，同样是被保护得很好，度过了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但长久以来更靠近漩涡中心的马尔福家还是让德拉科有着比她更敏锐的判断。

    "我或许敬畏生命，但是也不用把我想得太高尚——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埃斯特拉抽出一卷羊皮纸，"在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一定会优先确保我最在乎的人没事。"

    -

    在假期即将结束时，一批关于各种魔法职业的小册子、宣传单和通知出现在格兰芬多塔楼里的桌子上，同时另外还有一则通知贴在布告栏上，写着就业咨询的事宜和具体的时间表。

    埃斯特拉发现自己的预约时间正好是魔药课快下课的时候。

    开学后，来到地下教室时，她首先就去和斯内普解释了一会要提前离开的事。后者只是微一点头，让她按照步骤来调配活力滋补剂，到时候根据药剂所处步骤该有的颜色、气味作为打分标准。

    "太好了。"潘西趁机在她身后和她小声耳语，"你可以抽空看一看我的——我看我以后是选不了需要魔药课的职业了。"

    "就好像你在乎过以后的职业似的。"埃斯特拉笑她。

    尽管在过去一年里他们无数次谈起过未来、婚姻甚至是更远的，也尽管在过去的至少一个月里都有未知的疑云笼罩着他们，让他们不敢轻易做决定，到了时间，她还是赶到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

    "中午好，麦格教授。"她关上门，轻轻鞠了一躬。

    "坐下吧，诺里森。"麦格教授简短地说，推开桌上散乱的小册子。埃斯特拉注意到乌姆里奇也坐在那，膝头放着写字板。

    "这次谈话要详细地谈谈你对今后的职业可能有的任何想法，好帮助你决定进入六年级和七年级后继续学习什么科目。"麦格教授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霍格沃茨后要干什么？"

    埃斯特拉摇摇头。"我有几个想法，都不是很确定。和我父亲一样进入魔法部法律执行司，要不然就是像我妈妈一样，在神秘事务司——"她注意到麦格的眉毛动了一下，"或者，治疗师？"

    麦格教授从一大堆东西里接连抽出来三个册子。"其实我倒不太担心你这些科目的成绩，"她同时抽出了一张羊皮纸，"通常进入法律执行司的人要从其中的一个下属部门开始。这其中除了傲罗的要求格外高一些，其他的普遍要求五张O.W.Ls证书，当然，都包括黑魔法防御术。"

    "治疗师和傲罗一样，要求在相关科目上有着不低于'E'的成绩。"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至于神秘事务司，他们招人的流程就极其神秘了，通常要求在某一冷门领域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她脸上掠过一丝笑容，"但正如我所说的，你的所有科目都保持在了'良好'以上，魔药学更是出色——如果一定要我给你建议，那恐怕是选择一个自己最感兴趣的领域，这样有利于你精简自己想要学习的科目。"

    "那太难了。"埃斯特拉笑笑，"对于我来说，其实做什么都没区别的。"

    听到她的自我调侃，一贯严肃的麦格教授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虽然不是你父母的院长，但是我教过他们。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学生，只不过比起你，有着更明确的方向。这一点上，我建议你和他们学习。"

    埃斯特拉点点头。

    就业咨询结束以后，她回到礼堂吃午饭。一多半的五年级学生都在聊这个，没有去的学生趁这个机会再翻几页小册子。

    "怎么会有人十五岁就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呢？"埃斯特拉收回视线，闭着眼睛靠在德拉科身上，"反正我只记得十五岁的第一天我的脑子里只有'让我看看今年又收到了什么漂亮礼物'，和'晚上我要穿成什么样'这两件事。"

    "居然没有我——"德拉科调整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我以为那天你最期待的是'终于又能见到我的男朋友了'。"

    "那她的就业咨询就真的不用担心了，因为可以把'马尔福夫人'当作一种就业。"布雷斯讽刺道。

    埃斯特拉摇摇头。"我有更远大的目标，竞选魔法部部长。"她懒洋洋地挽住德拉科的胳膊，"竞选资金就在这呢。至于选票嘛，你们一人投我一票，再去帮我游说一下，我看成功率很高。"

    德拉科捏了捏她的脸。"我倒是不介意沾沾你的光，亲爱的，但是魔法部部长演讲的时候可不能靠在家属身上。"

    尽管这些只是玩笑话，但是显然在麦格教授听到了她想要入职法律执行司的乌姆里奇决心提防这件事发生。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她的视线头一次离开了哈利，时不时落在埃斯特拉身上。

    放学的铃声响起，学生们离开教室。然而在楼上的某个地方，突然回荡着一片尖叫声和大喊声。在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急着去看城堡东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埃斯特拉注意到哈利·波特凌乱的黑发后脑勺，向着的是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