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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一键高冷防护模式

    【答】

    @果戈理:

    因为这个帖子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欢畅的气氛,所以我也不是很想多提初中的事情。但大家放心,我并没有遭到校园暴力。

    我从小在浙城农村长大,学习的时候认真学,游山玩水放开玩,童年的性格就跟现在差不多。但后来,我考上了浙城城区的某所公立寄宿初中。

    我一进学校,就感受到和乡村完全不同的气氛。

    记得某天傍晚吃完饭回到教室,晚自习还没开始,我走到新认识的朋友桌边聊天,然后老师走进来,大声喊我的名字,质问我为什么要和别人说话,而不坐在座位上学习。

    刚开始我只是觉得,这是来自老师的管教。但直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出现,即我来自乡村小学,基础比其他同学差一大截。老师家访的时候,跟我父母说,X果除了语文能考九十分以上,其他全都“不行”。这让我感受到莫大的羞辱,因为巴掌扇在了我爸爸妈妈的脸上。

    于是我开足马力学习。当时我的想法是,除了学习,一切事情都是浪费时间。

    导致我这么想的原因,不止是老师和父母。事实上,我来自乡村,除了教育基础薄弱,还造成了我和同学们的三观脱节。

    他们爱KTV,我爱瀑布小溪。他们爱逛商场,我爱林间草地。他们爱西餐厅,我爱海边野炊。他们一身名牌,我都不知道我的鞋是盗版地摊货。

    而在学校里,他们爱组成小团体,传播蔑视、嘲笑、谣言,我却不站队,不发表意见。

    所以啊,乡亲们,我被小团体们排在外面,那不是妥妥的吗?

    依稀记得,我和同寝的好朋友准备去参加歌唱比赛,在初中的生活里留下一点色彩。结果比赛前一天,我突然发烧了。而那天晚自习还有英语考试。傍晚请假回家时,我迫切地跟班主任保证:我一定会回来考试的!

    我休息了两个小时,还是昏昏沉沉,我妈劝我在家睡一晚,我却垂死病中惊坐起,要老爸把我送回学校,因为英语考试快开始了。我拎着我妈给我准备的装了药、水果、牛奶的袋子,回了学校。

    就这样一件小事,经由其它人的添油加醋,最后居然变成了:“XX果在寝室里扬言,自己声音那么嗲,一定会取得歌唱比赛的冠军。她还唱歌前一晚特地回家,准备了演出服,就为了歌唱比赛上能取得更高分!”

    当谣言传到我这里的时候,我都初中毕业了。而那些没传到我这里,在背后滋长的谣言,肯定更多,我都懒得去探究了。

    哦,对了,说到声音。大概读大学之前,我都是娃娃音,大学的时候经过变声,已经没那么稚气了,但一出镜,一念新闻稿,仍然是被夸赞像日漫配音~

    但之前我不觉得这是我的闪光点,也不愿意提到这件事。因为我要面对无数的质询。

    好一点的,凑到我面前,跟我说,你能不能唱一下网络歌手的什么歌,或者直白点,你能不能念一下这个,读一下这个。

    坏一点的,直接问我,是不是装的,夹的,演的,是不是想要自己更受欢迎、更特别,更招男生喜欢。

    这些问题,从小学开始,我就经常被人问。有一次,我被问烦了,直接就顺从了群体的猜测,说:“是啊,我就是装的!”然后群体就满意了,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是假的,是捏出来的娃娃音。能不能教我们,我们也想学。”

    那一次我真的后悔了很久,并发誓,我再也不要为了群体的满意,就撒谎说自己在“撒谎”。

    于是,到了初中,虽然问我的人更多了,但我一概不回应。有特别粗鲁的,说:“你身高这么高,应该把声音换给别的女生,换一个粗的声音才适合你。”我都假装听不见。

    在这种谣言呐、纷争呐,充满各种各样攻击的环境下,我渐渐发现,只要我不理他们,对他们的冷嘲热讽毫无反应,他们就渐渐不感兴趣,不会来找我了。所以,我就开启了一键高冷防护模式,完全封闭自己,心无旁骛,只搞学习。

    当时没认出L,大概是因为我那时候完全封闭了自己,所以不会记得“夏令营里面那个拍照的男的”。

    “我并没有被实质性的校园暴力。”我和L说,希望他别担心,“当时我特高冷,完全不理那些人,所以他们就没把我当做暴力的对象。我记得他们后来好像在欺负我们班一个胖胖的女孩。她才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有天早上她在寝室里,牙杯里被人吐了口水,想反抗,结果被揍了一顿,脖子上都是抓伤,很吓人的。”

    L脸色很不好看,揪着我问:“那如果他们后来欺负的就是你呢,我想都不敢想啊?”

    我抱住L,嘿嘿笑说:“那时候老爸经常来看我,而且我表哥也在那所学校,给我买过喝的吃的。别的同学看到我家里有人关心照顾,所以就不敢真的欺负我,顶多是把我排斥在他们的圈子外。我还乐得不跟他们一起玩呢。”

    L的神情还是那样闷闷不乐,我便说起我高中的事。那可全都是美事。

    “我一上高中,哇第一高中就是不一样!整个学校普遍素质很高,学习气氛浓郁,老师同学关系也很健康,而且帅哥美女好多呀。”

    我伸出手指头,津津有味地回忆起来:“学生会那个副会长,排球社那个经理,诶诶,还有我们班那几个男生,嘻嘻,又帅人又好。我暗恋的就是那个眼睛溜圆,长得像旺仔的~”

    L坐起来,把刚刚买的椰子拿过来,吸管用力戳下去,递到我嘴边,把我的嘴给堵住了。

    我倒好,一边滋遛滋遛地喝,一边高高兴兴地说,什么我和同班帅哥的一二事,我和漂亮学妹的三四事,我和暗恋对象的五六事,我和那些可爱的好朋友们的七八事。

    L闭着眼,越听唇角越溢出笑容。最后挺迟了,他把我捞回床上,状似随意地说:“那要不以后见个面,跟你曾经的暗恋对象和帅哥们儿。”

    “啊那不用啦,主要……诶不对……”

    “怎么了?”

    原来,我和L结婚,竟然还没在朋友圈官宣过。主要是实习开始,我的朋友圈就关闭了,也想不起来这一茬。

    这几天拍的照片,都是随意风格的,属于是我拼命整L,L拼命搞我,两个人都看起来特别搞怪。找了半天,找到一张我和L在夏威夷海滩逛街的自拍,很正常的恋人模样。

    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我仿佛要使出降龙十八掌,然后用反派话多的口吻地跟L说:“我,XX果,竟然也有在朋友圈官宣对象的一天!”

    L一挑眉,注视着我。

    颤抖地拿起手机,点开朋友圈,将我和L的照片传了上去。文案嘛,就要简洁,这样才有官宣的味道:

    “果果配狗勾,天长配地久。”

    嗯,不错,押韵。

    正想发送,看了一眼,又觉得照片太少了,太不得劲了。于是我翻遍相册,将我们的婚纱照、教堂照、红本本照找出来,还有公园散步照、沙漠兜风照、驾校学车照、医院斗嘴照、地锅鸡照,再加上蜜月照,九张,齐活!

    嘿嘿,发送~

    L站在旁边看我,觉得很新奇。

    “怎么了,你不官宣吗?”我问,“只有官宣,才可避免老婆被误会成是别人。”

    L这小子却让我自己去看他的朋友圈。我一翻,除掉跟医学有关的链接,还有一条带着生活气息的朋友圈,就在几天前。

    照片有三张,左边的是七年前的我,在夏令营里,脸上一个口红爱心,离镜头有点距离。右边是结婚那天的我,在机场,离镜头特别近,只剩半边脸,画着超级Q的爱心。中间是我们的结婚照。

    “L啊L,你这小子,一边看我的照片一边心怦怦跳吧。”我故意调侃他,以掩饰我的不好意思。

    L轻哼一声:“开卷考还能零分。”

    也是,当年的照片他都发朋友圈了,我却愣是现在才把一切搞清楚。不过哪能怪我呢,果果侠是不看朋友圈,只玩□□空间的。

    咦。我再次拿起L的手机,震惊地看着他那一长串的留言和点赞。

    “你不是网红吧?”我震惊地回看他,又仔细看着手机,希望能找到点赞机器之类的好友。

    但全都是X主任,X教授,X专家,数不清的医学界同仁。然后是关美人那些社会精英。

    那些人我几乎都不认识,眼前为我所展现的,是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郑重地把手机还给L,L还莫名其妙:“官宣了反而不高兴?”

    我摇头,自顾自感慨:“原来这就是……”L探着我,以为我要说出什么人生哲理。“……小燕子嫁给五阿哥的感觉。”

    L垂下眼睫,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羞涩。不过,他纠正我说:“你和我才不是小燕子和五阿哥。你和我——”

    “啊?”我迫切地望着他,“紫薇和尔康?萧剑和晴儿?皇后和容嬷嬷?”

    “笨蛋。不是任何人的模式。你和我,就只是狗勾和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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