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象生

    “妈/蛋,陈德这两年生意做顺手了,腰杆硬了,竟敢跟我叫起板了!”

    刘诚毅带着手下的小警卫到一处僻静的树林里解手,越想越觉得憋气,忍不住咒骂起来。

    “最近真不知道触什么霉头了,司令倒霉,我也跟着倒霉,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在脖子上拉屎,等过了风头,看我怎么收拾那老王八/羔子。”

    刘诚毅一边放水,一边骂人,心里正不痛快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像早春的山泉一样,清清凉凉,缠缠绵绵,撩拨心弦。他听得入了神,尿都撒在了裤子上。

    “走,跟我去看看谁在那边唱歌。”

    几个男人穿过早春刚刚复苏的花廊,看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姑娘正手持乐谱,在交映的桃树枝下专心练曲儿,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刘诚毅觉得这姑娘眼熟得很,仔细一想,不就是刚才花名册上看到的柳垂怜嘛。

    柳姑娘真人要比照片好看许多,一张白皙的小脸因为稚气未脱而略显圆润,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像阳光下润泽的黑珍珠,怎么看怎么精致可爱。

    刘诚毅心中邪念顿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姑娘好兴致啊,别人都在屋里觥筹交错,你倒找了这么一处好地方唱起歌来。”他拂去眼前交错的花枝,踱步来到柳垂怜的身边。

    柳垂怜原本心思都放在乐谱上,看到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不由吓了一跳。

    “姑娘唱得是什么歌?”刘诚毅又往前几步,几乎蹭到了柳垂怜的身上。

    柳垂怜爱干净,对刘诚毅邋遢的样子难免有些嫌弃,不过瞧这一身藏青色的军装,猜到他八成是司令府的人,只好恭敬地回答:“长官,这是一首新曲子,叫做漫天情。”

    刘诚毅涎皮赖脸地要求道:“甚是好听,再给我唱一遍。”

    “可……这是剧团为了今晚演出特意创作的新曲儿,您若是喜欢,等到了剧场再听吧。”

    柳垂怜垂下眼眸,一双小手为难地绞起了帕子。

    “这么说来,今晚你要登台演出喽?”

    刘诚毅暗想,原来兰芝歌舞剧团没有公布的另一位登台歌手就是这丫头,难怪她要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唱歌。

    呵,本以为穆阳雪走后,兰芝再也没什么人才了,没想到陈德还偷偷留了一手。这么新鲜的美人儿一旦登台,还不把风头都抢尽了,到时候什么好男人不能挑?难怪陈德不肯把人让给他,哼,老子偏不顺你的意!

    “姑娘是否叫做柳垂怜?”刘诚毅微微弯腰,一双鼠眼猥琐地眯了起来。

    柳垂怜感到十分惊讶,想来自己并未登过台,圈内熟识的朋友也不多,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嘿嘿,我对柳姑娘一见如故,不如随我畅饮两杯,增进一下感情。”

    刘诚毅一边y笑,一边伸手去拉扯柳垂怜的袖子,吓得小姑娘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这位长官!请您放尊重一点!”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你的老板陈德惹恼了我,我就得从你身上讨回来。”

    刘诚毅瞬间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眼神向后面示意一下,几个警卫立马将柳垂怜死死地绑了起来。

    “你们知道哪有安静的屋子吗?我现在就把她办了,陈德那个龟孙子还想让你登台,先到本老爷的床上登台吧。”

    一个高个子警卫马上指路:“我知道,往西边直走,穿过小竹林,有间没人住的别院。”

    刘诚毅一听,心里美开了花,赶紧叫手下扛起柳垂怜,冲那边的院子匆匆赶过去。

    *

    陈阳城的三月天,春风醉人,阳光正好。

    被太阳烤得暖融融的阁楼里,司徒蓝樱正披着一条毯子闭目养神,为今晚的演出养精蓄锐。

    快要睡熟时,陈晶晶突然跑过来将她摇醒,指着窗外惊道:“你说新不新鲜,又一个丫头被捆到西边的别院去了!”

    “谁?”司徒蓝樱睁开眼睛,神色顿时变得警觉起来。

    “还能有谁?就是陈德安排今晚登台的那个柳垂怜啊。”

    “果然!”司徒蓝樱托着下巴冷哼一声。

    “不知道哪家人将事情做得这么绝,连个小角色都不放过,是要将兰芝“赶尽杀绝”吗?”

    陈晶晶一脸不解:“可是,陈德并没有公布柳垂怜会在今晚登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我都知道,别人自然也有机会知道。”

    司徒蓝樱沉思了片刻,又道:“罢了,多她一个少她一个,并无妨碍。”

    “对了!”陈晶晶拍了下脑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刚才看到,带走柳垂怜的人全都穿着一身军装。”

    “军装?”

    司徒蓝樱不由皱紧了眉头,心里暗暗忖度,难道司令府也跟这种腌臜事儿扯上关系了?

    “你不会看错了吧?”她小心确认了一遍。

    “怎么可能看错,三五个大男人穿着清一色的藏青制服,要多惹眼有多惹眼,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似的。”

    陈晶晶从围栏旁边收回脑袋,突然咧嘴笑道:“你也不用想太多,保不准是柳垂怜看上了哪位军官,人家郎情妾意,找个僻静地方解决问题去了呢。”

    “嗯,也不是不可能。”

    司徒蓝樱知道此事并不简单,却也不想继续浪费口舌,于是用手拢了拢毯子,阖上眼睛继续休息。

    没过一会儿,木质的楼梯突然传来“吱嘎吱嘎”的脚步声,紧接着,穿着紫色长裙的女子莽撞地推门直入。

    司徒蓝樱被惊醒,转头向门口望了一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秋绵远,你这是做什么?”

    秋绵远捂着起伏的胸口,携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焦急地问道:“你们有没有见到怜儿?那孩子刚刚说要出去练唱,怎么转眼就不见人了?”

    她显然急晕了头,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跟司徒蓝樱的恩怨。

    司徒蓝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你自己的人不看好,我到哪里见过她?”

    秋绵远被她怼了一句,虽然不痛快,却也没工夫多说废话,转身便要离开。

    陈晶晶倒是不忘调侃一句:“秋姐姐不用着急,你那姑娘正值青春年纪,说不定遇到了心仪的公子,情投意合,男欢女爱,这种快乐老处女肯定是不懂的。”

    “呸!无耻下流!”

    秋绵远知道跟这群寡廉鲜耻的女人讲不通道理,狠狠地啐了一口后,摔门而出。

    从阁楼下来后,她又将柳垂怜常去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可问谁都说没见过那个孩子,不会真叫人给骗去了吧?

    秋绵远有了这个想法后,随即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柳垂怜是她从小带大的,她知道那孩子性格谨小慎微,今天又是首次登台的大日子,不可能做没有分寸的事。

    *

    另一边,刘诚毅和手下来到西边的别院,却发现大门外面落了一把铁锁。

    他看着怀中不断扭动,试图挣扎的美人,身体愈发急不可耐,于是向手下命令道:“你们几个,把门给我撞开。”

    那几个跑腿的警卫见刘副官丝毫没有分享美人的意思,还拼命吆喝他们干活,心里十分不情愿,但又不敢得罪这位“红人”,只好铆足力气去撞门,好在两扇木门常年风吹日晒,经久失修,早就破烂不堪,没撞几下就碎了。

    “哐哐哐哐……”

    一阵接一阵的撞击声将昏迷在屋子里的秦梨央唤醒了,她揉了揉生疼的后脑勺,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到门上的木板一块块掉落,屋外的阳光洋洋洒洒地倾泻进来,以为有人来救她了。

    “姥姥的,成了!”

    随着高个子警卫最后一下猛烈地撞击,整扇木门直接从门框上掉了下来。刘诚毅一个大步跨过门槛,用手臂扑了几下满面的灰尘,骂道:“忒,这破地方脏死了,让人怎么办事?”

    “军官!是您!”

    秦梨央眼睛一亮,一下子就认出眼前这个矮胖的男人是王司令身边的副官。

    刘诚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瘦小的姑娘坐在灰突突的地板上,小脸蹭得黑一块白一块,琥珀色的眼睛略带妩媚,迷迷蒙蒙的,就像早春清晨湖面上弥漫的雾气。

    刘诚毅先是惊讶了一瞬,转而就变成了狂喜,这不是那天在车上碰到的小丫头嘛!派人找了她好些日子都没找到,竟然在这里遇着了,真是妙不可言!

    梨央对刘诚毅的印象并不好,但想到他和王泗源是一伙人,至少应该对她没有恶意,于是赶紧套近乎道:“您好,我是王参谋的朋友,叫做秦梨央,是他叫您来找我的吗?”

    “王泗源啊?嘿嘿,他确实把你交给我了。”

    刘诚毅不再掩饰自己的面目,嘴角露出阴涔涔的笑容。

    “您说什么?”

    秦梨央一时没明白他的意图,整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处,直到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扛了个小姑娘进来,那姑娘穿着雪白的裙子,身上捆着密实的麻绳,嘴里塞了一团布条,不停地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大高个看了看地上的秦梨央,又看了看肩上的柳垂怜,明白刘诚毅今天是捡了个大便宜,虽说老狐狸平日里也经常偷腥,但同时遇到两位这么清纯的美人还是头一遭,自己心里也不免痒痒起来。

    于是乎,他打量了一番刘诚毅虚胖的身子,终于涎皮赖脸道:“刘副官,您倒是享了艳福了,兄弟们可都看着呢。”

    刘诚毅转过身来,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小子猥琐的表情,咀嚼他话里的意思,过了好久,方才冷冰冰地问道:“怎么,你也想分一杯羹?”

    “我这不是想提醒您注意身体吗?”

    高个子在刘诚毅面前点头哈腰又赔笑,一双贼眼却不老实地在柳垂怜和秦梨央身上来回打转。

    刘诚毅站直身子,冲那家伙挥了挥手,等他一凑过去,立马抽出腰间的biubiu狠狠砸在他脸上。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不自量力,老子啃剩下的骨头都不给你,还敢惦记老子的女人?狗奴才。”

    刘诚毅今天喝了不少酒,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提到奴才两个字,就感觉像是自己骂了自己,怒气愈发地旺了。

    他抬起靴子,朝着大高个身上狠狠踹了几脚,又对另外几个吓得目瞪口呆的警卫吼道:“愣着干吗?都给老子滚出去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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