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门”内,黑雾散去,重新变成了厚重的墙体。

    弗兰手指轻扣,拍拍墙面,十分新奇,“……真的又变成了实心墙诶!”

    说罢,身形突然一定,机械而缓慢地转头看向白雪,眨眨眼,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我刚才好像……不小心……顺手把‘门’关了…… ”

    弗兰维持着假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随手锁门的“好”习惯。

    但转念一想,这不是很正常嘛。

    穷人更怕被偷啊,原来住的贫民窟治安还那么差,养成随手锁门的好习惯有错吗?

    这么自我劝导着,弗兰迅速恢复了心态上的平和,语气都变得沉稳了起来。

    “咳咳,找找里面有没有其它线索吧,可能有其他出去的方式。”

    “……”

    一阵儿静默后,白雪无奈的声音传来,“……好吧,你身上有萤石吗?这里太暗了。”

    弗兰摸出一把荧火草的种子,用灵力点燃了,然后张开手掌,在嘴边缓缓吹气,草籽像萤火虫一样,漂浮在它们周围,星星点点,随着他们行进而缓慢流动。

    “萤石太贵了,我可没有。这是荧火草,它的种子能够燃烧,亮光可以持续很久,而且燃烧后没有痕迹。”

    弗兰眯起眼,微微翘起唇角,很是得意。“怎么样,没见过吧?”

    白雪点点头,暗色的眸子浅浅映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整个人也变得不再那么寒意逼人,看起来温柔许多。

    两人抬脚向前方走去。

    有了光,周围的环境就一目了然了:

    破旧却整齐的木质地板上,空无一物。

    走路时发出的吱嘎吱嘎的响声,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尤为明显。

    白雪俯身摸了下地面,竟是纤尘不染。

    两人疑惑着向前方走去,小平台到了头,这才发现有三级半人高的台阶,向下延伸。

    弗兰拨出一部分荧火草种四散开去,随着光芒映照的范围越来越大,两人的神情也越发震惊。

    ——这个空间……竟然有一个剧场那么大。

    黑黢黢的墙壁暗得仿佛能吸进所有光亮,四周空空荡荡的,透着一种冷清。

    白雪在前弗兰在后,两人摸索着走下半人高的木质台阶。

    刚下到底部平台,弗兰就感觉到,有什么正轻轻拂过她的面颊,痒痒的。

    一伸手,又什么都摸不到。

    她意念微动,荧火草种飘向上方,微眯了眼,抬头看去。

    从黑暗的上方垂下来一根细长的金线,最底端挂着一个金环,可以达到弗兰肩膀的高度,正随着荧火草种漂浮带来的微风轻轻摆动。

    “这是什么?难道是……上吊绳?”弗兰淡静的声音带着回声,在空间里四散开来。

    白雪注意到弗兰的动静,往回走了几步,想要离近一点观察。

    “可是,这下面的环也太小了,根本放不进头啊。”弗兰边说边捞起底部的金制圆环,放在自己面前,仔细比量着金环的大小。

    “不要随便动这里的东西……”看到她的动作,白雪突然出声喝止。

    被白雪陡然冰寒的语气惊到,弗兰反射性地把手中的金环猛地一丢!

    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开关,上方缓缓传来细小的齿轮转动的声响,几秒后,“铿”的一声,如同开关打开,眼前一片光亮。

    被突然的闪光刺激了下,弗兰眨了眨眼,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景象,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热烈的阳光透过淡金色的玻璃照进房内,洒在绿意盎然的各色草药植物上。

    宽大的长条形木桌前后平行放置,桌上层层叠叠的木架上、桌下拱形洞内、墙角处、椅子上都摆满了植物。

    草药发出淡淡的光,星星点点飘在空中,灵气氤氲。

    “白雪,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过了好一会儿,弗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不是……失忆了,刚才我们是……瞬间转移了?”

    白雪被弗兰的声音惊醒,幽暗的声音透着一丝迷茫:“不是,我们还在这里,并没有换地方,你看——”

    “这根垂下来的金线在这儿,后面是我们刚才下来的台阶。”白雪微微转身,抬手指了指来路,上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表情晦暗不明。

    听了白雪的话,弗兰点点头更加好奇了,于是笔直地朝前方走去。

    第一排桌子的正中间是一株紫色鼠尾草,叶片低垂,花枝茂密,上面还有晶莹的露珠,将落未落。

    弗兰凑上前去平视植株,看了一会儿,不由得伸出手来想碰触叶片上的露水。

    没想到,手指却直直的穿过了眼前的叶片,什么也没触碰到。

    “看来是虚像。”白雪也走上前来观察着周围摆设和布置,余光打量着弗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草药馆的虚像。”

    “草药馆?听起来你很熟悉这个地方,离这儿远吗?”弗兰侧头看向白雪。

    看着弗兰疑惑的神情不似作伪,白雪思考了下,移开目光,轻声说:“草药馆位于英灵学院的西南角……英灵学院在国都南部,离王宫还是有些距离的,坐马车大概需要半天。至于这个草药馆……”

    “我修习木属性灵法,上学时经常出入这里,当然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

    白雪顿了顿,环视四周,轻皱眉头,“这并不是现在的‘草药馆’。”

    “你的意思是……”弗兰转了转眼珠,然后眸光一定,认真地看着白雪,“‘草药馆’……改名了?”

    “……”

    “这应该是过去某个时间的‘草药馆’。”白雪朝木质桌子指了下,唇角紧绷,“这批金丝楠木的桌子由于6年前的一次植物感染事故,已经全部换成现在的黑松木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场景,起码要在六年以前?”弗兰轻瞥一眼桌面,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你十岁记性就这么好啦?”

    白雪似是没想到弗兰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闭上眼,轻声呢喃:“因为,那年的事故影响很大……很可怕。我虽然年纪小,却也记忆犹新,现在也时常会做噩梦……”

    “……”

    长久没听到弗兰的声音,白雪右眼微微睁开一条缝观察,这才发现——

    弗兰原来站着的地方,竟然没有人了!

    环视一周,这才发现,弗兰在三个过道外正低头凝视着什么。

    离着八十丈远!

    根本没有在听!

    提了问题又不听人回答!

    根本不尊重人!

    从来没被人这样晾在台上唱独角戏,也从来没被人如此彻底地忽视过。

    白雪隐忍着怒气,深吸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弗兰走去。

    此时弗兰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排桌旁,看着面前方方正正的木盒,微微低头,正陷入沉思:

    长宽不一的方形木盒阶梯状堆叠在一起。

    最下一层的木盒宽度和桌面宽度齐平,高度却很低。

    往上,木盒错落放置。最上一层,是一个正方体木盒,正对在弗兰眼前。木盒上镶嵌着精细的郁金香花纹。

    弗兰端详着郁金香的花纹线条,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到过。

    她两条修长的眉毛搅在一起,似是在努力回想着相关的记忆,神色看起来有些呆滞。

    看着弗兰皱着眉,表情恍若无辜,白雪在她面前站定,沉默地紧紧盯着弗兰的眼睛,试图找寻她捉弄自己的证据。

    弗兰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她微微闭眼,伸出右手食指,在虚像中描摹着郁金香花纹的轮廓,希望能回忆起来。

    白雪见她抬手,却以为弗兰终于看到自己了,在对自己招手,于是跨步上前。

    但由于白雪还在气头上,一时没收住步子。

    这一步迈得……尤其大。

    于是——

    弗兰手指突然戳到了一片温热而硬邦邦的物事……

    “诶?不是虚像吗?怎么还会有触感?”

    她闭着眼疑惑地歪歪头,又用手指戳了戳,还捏了下,硬硬的。

    放下手,缓缓睁眼,动作僵硬地小幅度抬头,弗兰这才反应过来——

    这熟悉的蕾丝边白裙,前胸的蝴蝶结——

    她摸到的——

    是白雪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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